這回蘇牧真的壓不住了,扶著書架,一邊用頭懟橫欄,一邊抱著肚子笑成一團。閱讀
庫庫庫庫……
背後傳來殺人的目光,只聽女帝不滿的輕咳一聲:「蘇卿,朕還在批摺子。」
表達出領導幹活兒你摸魚的不爽。
「嗷嗷陛下繼續……」
蘇牧誠惶誠恐道。
如芒在背的感覺逐漸消散。
烈傲天的後代也有王霸之氣一抖的霸道啊……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再想還得笑……
蘇牧畢竟是經過訓練的,輕易不會笑,捧著書,繼續尋找支離破碎的記錄。
他不知道高祖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在看似日常的行文之中遺留下來這些只有穿越者才能看懂的記錄。
不過這些記錄確實有著獨特的信息量。
接下來幾段寫得是——
「那個女人果然是有圖謀的。」
「想我堂堂一夜七次郎,被女人接近,居然是為了……」
「她口中的好棒,原來不是我想的那個好棒!」
「桑夫人啊桑夫人……」
「接下來的話很重要,所以我不帶情緒的寫:桑夫人圖謀的是莊公的氣運,但是她失敗了,原因不明;她找我,也是為了氣運,然後她成功了。」
「……我還是不甘心啊!為什麼啊!氣運比我還要重要嗎!」
「不管她是不是為了氣運,我都覺得是我深沉的氣質在吸引她,一定是這樣,我不接受反駁。」
「這個女妖精太可惡了!」
蘇牧看得眉頭直跳,一度懷疑這位一手建立了大烈的開國皇帝心理健康有問題。
但拋開這些乾嚎和發情,他注意到一些關鍵性的字眼。
——莊公、氣運。
不知道莊公是誰,但是起碼也得是一國之君……桑夫人從他身上圖謀氣運失敗……
是因為莊公並不是身負氣運之人?
還是有人幫助他鎮壓了氣運,從而讓桑夫人沒能得逞?
這是蘇牧產生的第一個疑惑。
假設桑夫人是有針對性的挑人下手,且在不同的人身上結果截然不同,那麼蘇牧更傾向於有人在幫助莊公鎮壓氣運。
會是什麼人?文教的人?
對於氣運的認知,蘇牧還停留在武牢關戰役時,諸將士組陣廝殺,戰鬥力節節暴漲這個層面。
國家強盛,氣運會對軍隊的戰鬥力有可怕的加成。
以至於雖然大烈沒有高境界的強者,也依舊可以憑悍騎踐踏四夷。
現在多了兩個認知——
第一,氣運是可以被收束鎮壓的,如同莊公那樣;
第二,氣運是可以被掠奪的,如同桑夫人做的那樣。
那麼另一個疑惑接踵而至。
桑夫人是誰?
蘇牧往回翻了幾頁,目光長久停留在對這個女子重複出現的評語上——
「女妖精」。
第一次看到這個評語的時候,他並沒有把這個稱呼當一回事。
覺得這只是高祖在發情。
但接二連三看到這個詞,他難免發散思維,將這個詞和一類存在聯繫在一起——
南疆妖族!
兵天閣的那名使者,便是妖族,有著妖冶且魅惑的氣質。
哪怕不刻意釋放出魅力,也能夠動搖人的心神,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展開一段故事。
當然,我意志堅定,不會被女妖精迷惑了心智……蘇牧很確信的想。
接下來的一個推論是——妖族需要圖謀人族的氣運。
原因不明。
等等……兵天閣的使者停留在大烈,也是為了氣運?她應該還沒能圖謀成功,不然應該和桑夫人一樣,完事兒之後丟一句「好棒」,然後拍拍屁股就走了。
她怎麼圖謀?
和烈安瀾橘里橘氣嘛……你這麼說我可就不困了……蘇牧嘴角上揚,接著控制住表情,把這個疑點存在心裡。
不過從這一點上也能做出猜測,那便是桑夫人本身也是一個有修為的妖族。
又是一個群山境?
現在已知的修行體系,由低往高排列,依次是——
兵家:煉血、煉精、鍊氣、煉神、化虛、合道,之後不明。
文教:格物、致知、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之後不明。
妖族:開蒙、化形、神通、魑魅、群山,之後不明。
貪狼:不明、不明、不明、亂神,之後不明……
以及非常關鍵的一點,修行體系的境界從第九境開始,減數排列,這個信息來源於雲山君。
低境界也就是第九境到第四境,名稱是明確的,此後全部未知。
而從第五境開始,兵家的化虛、文教的治國、妖族的群山,都需要「疆域」作為先決條件。
所以貪狼體系的第五境應該也需要「疆域」,而狼主若是修行的是貪狼體系,他天然就符合擁有疆域這一點。
他掀起武牢關戰役,目的是打碎大烈氣運,分一杯羹。
彼此交叉印證,一個合理的推論是,從第五境往第四境晉升,氣運必不可少。
桑夫人是群山境的大妖……高祖這一炮打得驚天動地啊……蘇牧不由得發自內心感慨。
我特麼居然在一個第五境的強者面前橫跳……蘇牧這時候才有些後怕。
畢竟直面狼主的時候,他還沒有領悟到「意」,是實打實的煉神境。
而非現在雖然名義上還是煉神,實際上已經具備了化虛境能力的「半步化虛」。
不過細細一想,就算事先知道了對方的強大,他在武牢關前的選擇也還是一樣的。
遠夷犯我必誅。
打不打得過另說,出手是態度,不屈是骨氣。
「但國師又應該怎麼歸類……」蘇牧握著高祖日記,精神略有恍惚。
因為按理來說,國師想要沾染氣運,易如反掌。
甚至可以說,作為一力輔佐烈傲天開創大烈的左膀右臂,他本身就應該身負氣運。
但國師現在還是化虛。
且是一個枯坐百年無緣合道,於化虛巔峰抱憾將要迎來人生終點的化虛。
沒理由其他的體系有了氣運就能一飛沖天,只有兵家搞特殊啊……
一本日記已經翻到了底,蘇牧正打算換一本繼續看,就聽到身後傳來衣衫摩擦的聲響。
轉頭一看,烈安瀾正長身立起,蓮步輕移離開書桌。
「陛下這是去哪?」蘇牧隨口問。
沒想到女帝竟然有些吞吞吐吐,不自然的說:「朕,朕要去哪,難道還要向蘇卿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