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0章 真神之路，世界之外
在白銀紀1474年年初發生在南大陸的那場神戰過後，日不落第一帝國已經實質上統治了四座大陸。
直接或間接控制了整個物質世界所有的人類強國：
「北海帝國、鳶尾花王國、尼德蘭王國、神聖白銀帝國、庇里牛斯帝國、星月帝國、拜火帝國、神聖黃金帝國、太陽帝國、沙漠帝國、燈塔聯邦、以及整個太古支柱。」
幾十上百年前，趁著源質潮汐漸漸活躍才成功上岸的舊神眷族，在岸上的勢力範圍自然而然被他們極限壓縮。
大多數地方的各種怪誕、邪靈活躍度都跟著下降了一大截。
只剩百獸樂園東海岸一線的所羅門帝國，和位於真理迴廊西海岸的幾十個眷族王國還在堅持，它們都屬於舊神手中怪獸之海海權的延伸。
這片險惡的海域受到【受縛的造物主】重點封堵，內部沒有零級世界裂縫，但一、二、三級裂縫卻難以計數。
最初那些最高不過五階偽神的眷族，大多都是從這些世界裂縫爬進物質世界。
此後或是通過傳播知識，散播污染，或是通過繁衍血裔，最終才形成了大大小小的舊神教會。
只有打掉這些建在岸上的橋頭堡，諸多眷族勢力才會不得不退回怪獸之海深處。
必須等到螺湮紀的大洪水到來，才有可能捲土重來。
這一仗打贏，至少可以為人類爭取十幾二十年平穩發展的時間。
過去物質世界只有落後的封建農業國，即使上千年時間過去依舊變化都不大。
除了拜倫、凱薩琳、薇爾莉特之外，根本沒人知道工業化國家在一代人的時間尺度上，到底會產生多麼天翻地覆的變化。
統合了【白銀律法】、【黃金律法】、【青銅律法】的《聖拜倫法典》，又會增強到多麼恐怖的程度。
除了槍炮戰艦組成的軍事要塞之外，這才是最牢不可破的深海防線！
拜倫可沒有忘了，舊神的核心勢力始終都是世界之外那些鏡像島嶼上的嫡系，千百年來它們始終拱衛著諸神神國，靜待著自家主神的復甦。
人類除了需要直面滅世大洪水和舊神之外，這些大多智慧低下，卻更加悍不畏死的眷族也是不容忽視的強敵。
所以，戰爭主力不能只有灣民，拜倫還從人類諸國抽調精銳，按照灣民的現代軍隊模式訓練成新式部隊。
未來是全人類的災難，如果只讓作為少數族群的灣民衝鋒在前，顯然沒有那樣的道理。
人只有自助，神才會相助。
以前沒有世界一統的時候，各家高層可以討論是戰是逃，但現在整個人類族群中只能有一個意志。
誰敢再說逃跑擾亂軍心，立刻當場誅殺！
每一個人類都必須貢獻自己的力量，干好自己的本職工作，有武力的參軍，老弱輔助農業、工業生產，即使只能提供一絲心念願力也是好的。
國內的各大兵工廠則開足馬力，生產最先進的軍火裝備給那些新軍隊換裝。
栓動步槍、霰彈槍、無畏艦，還有剛剛為陸軍研製的秘密武器全都飛速下線。
按照現在的生產力養五百萬脫產的「護界軍」一點難度都沒有。
當然，目前階段對所羅門帝國和諸多眷族王國的反攻，都由帝國的將軍、大臣和魔宴議會的議員們去負責。
整個帝國的戰爭機器都開始厲兵秣馬，充當主心骨的拜倫一家反而忽然閒了下來。
不是真的無所事事，而是他們身上肩負著比任何人都要重大的任務。
也是事關蘭開斯特皇室，乃至整個人類神系能不能更進一步的頭等大事。
那就是找到怎麼才能突破七階真神的前路！
百花常年盛開不敗的花山天國中。
作為四大基本元素之二的水元素和火元素比起往常顯得格外充沛，兩者之間互相砥礪交融，最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位於山巔的龐大寢宮裡，漸漸顯化出肉眼可見的紅藍二色，又騰空而起化作一棵仿佛直通天際的虛幻巨樹。
跟薇爾莉特【真理之門】，「三相點」大門，狂獵之神、怪獸之母神國中央的巨樹一樣，全都是生命之樹。
主體相似，只有細節存在些許差別。
翠綠色的樹葉一片片搖落下來，化作能讓神明讀懂的隱秘知識灑落到他們的心頭，拼湊成一本只屬於半神的禁忌之書。
拜倫蔚藍色雙眸中一圈金環放大縮小，又散落成無數細小符文再重新排列組合，臉色也跟著時時變幻，最終露出笑容，長吐一口氣：
「以前我只知道『倒生樹』里藏著事關成就真神的秘密，直到今天才算是看到了這條路徑的真面目。
幸虧我們得了能觸及世界神秘學本源的【水】、【火】神職。
要不然在沒有前人教導的情況下，我們恐怕只能花費千百年時間一點點和世界本源交互，才能湊齊這一份晉升真神的完整知識。
比當初那些神職者慢慢湊齊《天國福音》還要艱辛，那個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頓了一下道出了晉升的核心規則：
「上面說需要部分或全部滿足三根支柱、十大源質、四個世界、二十二條路徑，拼湊出生命樹，才能登臨至高的【冠位】，創造出專屬於自己的世界。
這麼一算，如果想以觸摸至高，除了三位一體，四大基礎元素神職之外，最好還要有22個子女。
有點難啊。」
抬手拍拍身前薇爾莉特的屁股，讓她換了個姿勢。
美艷動人的皇后陛下甩了甩滿頭閃耀的銀髮，白皙脊背上的晶瑩汗珠一直流到凹陷的腰窩，回頭衝著拜倫吐吐粉嫩的舌尖嗔怪道：
「快要累死了。我一連第十二個化身扛不住，你這牲口趕快叫她們來替我。
凱薩琳和帕特拉可是都等急了。」
突破半神完全掌握金霧宮之後，薇爾莉特就成功分化出了全部的十二個化身：
話語、仁慈、給予、參謀、愛情、讚許、誓言、真實、異議、守護、聰慧、信使，艷麗萬千，各有美態。
當意外發現【水】、【火】神職暗合某種規則，可以撬動世界本源的時候，他們自然見獵心喜，全力汲取新知識。
拜倫仗著法洛斯燈塔傍身，體力近乎無限，但薇爾莉特即使有十二個化身也著實累壞了。
拜倫俯身吻干妻子這位【聰慧】化身雪背上的汗珠，歉意一笑：
「呵呵，入迷了，情不自禁。」
這時宮門打開，另外一個穿著潔白輕紗睡裙的薇爾莉特，還有相似打扮一著紅裙，一著黑裙的凱薩琳、艷后聯袂走了進來。
她們全都是半神本體，剛剛在溫泉里沐浴過，身上還帶著水汽，像沾著露水的水蜜桃一樣讓人饞涎欲滴。
「孩子們都睡了嗎？」
拜倫對兩位皇后一位王室情人張了張雙臂，她們三個大大方方地踢掉腳上的拖鞋，鑽進了他的懷裡。
薇爾莉特的【智慧】化身也扭身一撲，重新跟本體融為一體。
「小傢伙們見了其他的兄弟姐妹太興奮，今天又玩到很晚，我們餵完奶終於算是睡著了。
要不是凱薩琳的【時間·四度變遷】神職能調整時間，今晚我們都別想過來。」
南大陸打完仗之後，艷后沒有急著走，而是帶著家裡老三、老四在舊大陸暫時住了下來。
這也不是他們第一天大被同眠。
實際上不止她們三個本體，艷后有九個化身，薇爾莉特十二個，最少的凱薩琳也有五個，加起來足足29個。
幸虧房子夠大，不然根本就住不開。
所以別看聖拜倫陛下表面上沒有廣開後宮，也沒有什麼花邊緋聞，但是他.玩得是真花啊！
拜倫揮揮手，四個人面前浮現出了嬰兒房裡的景象。
在這裡躺著的不僅是最早出生的老三【太陽神】阿蒙，老四【黑夜女神】努特，還有另外三個跟他們差不多大，看起來像是一歲多的孩子。
那是凱薩琳生下來的長女【風暴龍王】維多利亞、老五【五色龍王】喬治，還有薇爾莉特生下來的【百變魔女】薇薇安。
維多利亞跟拜倫一樣是黑髮藍眸，額頭生著可愛的小小龍角，臉頰、肩頭都長有青藍色的鱗甲。
小屁股後面還拖著一條尾巴，甩來甩去，無意識間捲住了嬰兒床中另一隻小龍的脖子。
那跟她同父同母的老五【五色龍王】喬治，外表和自家大姐差不多，只是身上鱗片是絢爛的五彩色，看起來著實有點.嗯，騷包。
最後還有薇爾莉特誕下的次女【百變魔女】薇薇安，最像正常嬰兒，繼承了母親的一頭璀璨銀髮。
呼呼大睡的時候，一個鼻涕泡越吹越大，慢慢帶著她飛了起來，「啪」的一聲吹破後又重新掉回嬰兒床里，撓撓屁股繼續睡。
不一會兒又飄了起來。
小丑身上得來的【百變】和【黑暗童話】全都給了她，應用的明顯還不是很熟練。
這五個兒女統一的特點就是一出生就有了自己的神名，不用等到成年就能自己長成五階偽神。
畢竟有拜倫這位象徵般的父神，即使這幾個兒女們都是在他們偽神時孕育，照樣能從血脈源頭重塑他們的生命本質，跟上父母的步伐。
即使放到神話紀元，這也算是最頂尖的神裔，只有神王的極少數子女，才能一出生就是半神。
拜倫揮散了眼前的投影，一隻大手落到了懷中薇爾莉特本體的小腹上。
她的肚子裡又有了一個胎動，那是蘭開斯特皇室的老六塞巴斯蒂安，剛剛懷上還沒有兩天，即使有生育神職加速也還沒到降生的時候。
「三子三女看起來多，但對我們即將走上的七階真神之路來說還是太少太少了。
在一一看無一錯版本！
再翻兩倍還差不多。」
拜倫掃了一眼胳膊上由怪獸之母留下的「倒生樹」，晉升半神之後本來還有點歪的徽記已經徹底歸正。
越接近超凡體系的頂點，倒生樹出現的頻率就越高，拜倫在太多地方見過這個徽記。
在神秘學中，抽象化的【生命之樹】又叫倒生樹，是人從凡物到真神，補完自身，從無序到有序，從獸性到神性的具象化。
倒生樹象徵著「秩序」、「逆熵」，沿著生命樹逆行可以抵達十大源質之【冠位】七階神域。
而【源質之海】則是從有序到無序的具象化，表現為順生樹的模樣。
它象徵著「混亂」、「熵增」，沿著生命樹順行就會墮落到十大源質之【王國】下面的深淵。
由於人類的【舵】屬於自己，底色是錨定著自我的人性，所以人類諸神的生命樹呈現出倒生樹的模樣。
而舊神的【舵】則屬於深海，底色不再是錨定著自我的人性，而是錨定著深海的獸性和瘋狂，生命樹呈現正立的模樣。
拜倫心中再次喃喃念出了前世無意中聽到的神秘學知識：
「無根樹，花正偏，離了陰陽道不全。順為凡，逆為仙，只在中間顛倒顛。
雖然世界不同，但這其中的道理卻都是相通的，就算細節有差別，整體應該不會有錯。
順則為凡，逆則為神。
有了這種共通的道理做根基，如果我去到其他的世界，應該也不會喪失現在擁有的超凡能力了吧？」
他們剛剛已經從湊齊的禁忌知識上得知了「倒生樹」中蘊藏著的終極奧秘。
生命之樹位於天空之上的伊甸園中央，是由凡人通往真神的路徑，也是神從無到有創造世界的方式。
人類本身象徵小宇宙，生命之樹則象徵宇宙全體。
這棵樹的結構大概可以分為三支柱、十個原質、四個世界、二十二條路徑。
半神想要成為真神，就需要在神國中央種下一棵生命樹，按照「倒生樹」的構成，提供相應的要素，讓樹化虛為實。
核心是十大源質：
「一、王冠；二、智慧；三、理解；四、慈悲；五、嚴厲；六、美麗；七、勝利；八、榮耀；九、基礎；十、王國。」
從人類生存的王國，抵達象徵著最初的源頭「一」和神聖力量的王冠，也就是【冠位】！
這條路徑歸根結底還是「萬物歸一」。
理論上湊齊十大源質就能成為最弱小的真神。
最簡單，最直接的辦法就是組建神系。
神話神代的神明大多都是拼湊神職，招攬從神，搭建屬於自己的神系，由一群神明托舉上真神寶座。
湊齊的部分越多，這棵生命樹越完整，達到【冠位】時就會越強大。
凱薩琳也看過了相應的晉升要求，抱著拜倫的胳膊皺了皺眉頭：
「咱們的黃金三角可以充當三支柱，找到剩下的四大基本元素【地】、【風】，可以湊齊四個世界。
但我們家只有四個半神，再加上阿蜜塔也只有五個，這還差著一半呢。
而且神明道路不同，胡亂拼湊的話恐怕會嚴重影響突破後的實力吧？」
艷后和薇爾莉特也跟著點頭附和，這件事情確實不能馬虎。
拜倫卻早有打算，笑著道：
「我們自己湊不夠，不是還有現成的舊神嗎？
萬事皆三，逢七必變。這兩個合起來正好是十！
只要我能用七大化身吞吃掉【七宗罪】，那就是能兼顧三的穩定和七的變化，湊夠最完美的十源質。
我準備在完成大反攻結束後，就去世界之外獵殺那些本體還沒有完全復甦的舊神本體！」
不等她們露出擔憂的神色，就繼續說道：
「其實比起源質，我更擔心的是最後一個條件：二十二條路徑。
每一個路徑都是源質和源質之間的互動，以及靈性上的轉換。
其他真神大多用五階從神填充，但最好的方式卻是用擁有強神秘學關係的血裔子女充實。」
他沒說的是，從此自己在前面安心拼殺，兒女在後方看家，順便體驗一把做遠征大將軍的樂趣。
聽完拜倫的打算，艷后、凱薩琳、薇爾莉特全都微微張大了小嘴：
「我們要生二十.二個？」
但是在驚訝過後，她們就全都躍躍欲試起來，重新站起身來，像是打量魚腩一樣居高臨下打量著拜倫。
她們可是有整整二十九個人，區區二十二個血裔，一人一個都根本不夠分。
凱薩琳似笑非笑：
「你這是瞧不起誰呢？
一人起碼兩個！」
艷后用力點頭：
「我說一個數，一人二十二個！」
說著，凱薩琳由一化六，本體、金龍、銀龍、青銅龍、黃銅龍、赤銅龍；
艷后由一化十，本體外加充滿異域風情的創世九柱分身；
薇爾莉特則由一化十三，一個化身把「球」帶走，笑眯眯地重新關上大門。
其他人則咯咯嬌笑著，一擁而上朝著拜倫發起圍攻。
後者呵呵一笑，不慌不忙地喊了一聲：
「定！」
拜倫拍拍手，然後開始勤勤懇懇地「摘桃子」。
窗外暖風夾雜著花香，白銀紀1474年的春天到了，萬物復甦，又到了動物們咳。
另一頭，早在環球航行回歸之前，就沿著冥河向世界之外進發的其他拜倫也有了收穫。
承載著核心力量的九個拜倫，一個坐鎮大本營金斯敦，一個在西海岸三教聖城，一個在太陽帝國前線，一個在沙漠帝國，一個在燈塔聯邦，一個在太古支柱。
剩下的一個負責機動，最後兩個全都進入了世界邊緣。
一條冥河橫穿整個世界邊緣，一個拜倫去了上游，另一個則去了下游。
即使兩個物質世界之間距離極遠，但他靠著【世界之蛇】的權柄一步就是40，075.02千米。
從去年就出發，終於在今天從沒有任何生機的冥河中，發現了其他世界的亡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