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綿綿被薄司寒嘲諷的掛不住臉,緊攥著拳頭:「你什麼意思?我只不過是在合理懷疑而已……」
她可憐巴巴的向顧夜風訴苦:「二哥,我真的是在擔心你,如果被人知道放在你藝術展覽館裡的畫是贗品,或是來源不明……你所有的心血就都白費了!」
顧綿綿裝可憐無辜的樣子已經很駕輕就熟,所以輕而易舉就能夠令顧夜風信了她的這些理由。
顧夜風柔聲道:「二哥知道。」
顧綿綿露出了屬於勝利者的眼神。
顧溫妍嫁給薄司寒了又怎麼樣?
顧家幾個哥哥都把自己寵上了天,對顧溫妍這個親生妹妹是厭惡又輕蔑,根本不在乎她!
就算顧溫妍有薄司寒這個老公……哥哥們把自己當成比親妹妹還親的妹妹看待,往後一輩子都會對自己好。
薄司寒呢?另一半是最靠不住的,說不定哪天就對別人好了……
「妹妹,我以為司寒說的意思已經很明確,可是你好像不太聽得懂人話。」
顧溫妍突然打斷了顧綿綿那些得意的妄想,以最殘忍的方式提醒她:
這幅油畫,有薄司寒在,自然不缺來源途徑。
顧綿綿也聽明白了,不滿的想要找理由反駁,剛剛還安慰她的顧夜風卻是在知道油畫來源是薄司寒時,神色微沉。
他開口:「所以是薄家主送了這幅油畫。」
薄司寒淡笑不語,但那副矜貴的態度已經很明顯。
顧夜風的桃花眼微微閃動,他再度詢問:「那麼薄家主是否願意將這幅畫賣給我,價格你開。」
「顧二少好像忽略了很重要的一點,畫已經送給了妍妍,就是她的,所有權在她手裡,你問我沒什麼用。」
顧夜風聞言,看著自己這個妹妹。
他們兄妹之間沒有過太多的溝通,從顧溫妍回來顧家以後,他們見過的次數屈指可數,而每一次見面似乎都不太愉快。
「你,願意把畫賣給我嗎?」顧夜風垂眸看著顧溫妍,語氣生澀。
他向來是冷漠的,孤傲的,被他重視的人和事很少。
也直白,毫不掩飾自己的喜怒。
以前面對顧溫妍,既然厭惡就把她視為空氣,而現在,顧夜風的情緒前所未有複雜。
顧綿綿插嘴道:「大家都是一家人,如果這幅畫是真的,為什麼要賣呢?直接送給二哥不就好了嗎?如果是我,我肯定就……」
「別道德綁架我,顧綿綿,等你什麼時候能有資格擁有這樣一幅畫,再來看你會怎麼做。」
顧溫妍更是不給顧綿綿留有任何臉面,堵得她啞口無言後,看向顧夜風一笑,毫不猶豫拒絕:「不好意思,這幅畫啊,我不賣。」
顧夜風眉心擰起:「你可以開任意的條件。」
「任何條件我都不賣。」
顧夜風看出顧溫妍的堅持,明白無論怎麼說服都沒有意義,抿著唇,臉色變得冷然。
顧綿綿卻巴不得顧溫妍說這樣的話,開始在旁邊添油加醋:「姐姐……你是根本沒有把我們放在你的眼裡嗎?從來沒有把我們當成你的家人來看,對不對?否則你怎麼會不願意把這個畫賣給二哥?」
她抓住顧夜風的胳膊,情真意切道:「二哥,你放心,妹妹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找到一幅潑墨山水畫送你,不會讓你失望!」
在顧綿綿看來,這幅畫不賣最好,就可以讓顧家人更討厭顧溫妍。
以後,她也會有更多機會挑撥離間,使得顧溫妍徹底被顧家人拋下!
但如今的顧溫妍……從來不按常理出牌,也不會讓顧綿綿那麼輕易就得逞。
顧夜風不再強求,恢復了冷清神色,點頭:「沒關係,再繼續找。」
顧溫妍恰好就在這時候說:「雖然我不願意賣給你,但是我會把這幅畫匿名無償捐獻給慈善基金會進行拍賣,能不能拿下就看你自己了。」
顧夜風幽深的桃花眼中浮現起幾分困惑。
她……不願意把畫賣給他,不願意要這些錢,卻願意無償捐獻。
這個妹妹……他似乎以前從來沒有弄懂過她。
他覺得她庸俗,但她能欣賞這麼有品位的畫作,他覺得她粗鄙小氣,她卻能眼也不眨的把這幅畫捐獻……
顧綿綿也懵了。
她根本不懂顧溫妍這是在搞哪一出,想質疑都沒辦法!
畢竟顧溫妍不要錢也不要名利……這……這讓她怎麼挑撥?!
「司寒,時間不早了,我先送你下樓。」
顧溫妍沒再去看他們,和薄司寒並肩離去。
但她走之前恬淡而超然出塵的笑容,卻是深深烙印在了顧夜風的心裡。
「外面天涼,你穿這麼少,就不用送我出去了。」
快到門口,薄司寒捏捏她的手指:「今晚早些睡,明天晚上接你吃飯?」
顧溫妍被薄司寒的眸子凝視著,感覺身體都漸漸熱了起來。
她莫名有些羞赧地點點頭:「知道了,我明天也沒有其他安排。」
男人抬手在她腦袋上揉了揉:「以後遇到什麼事情都可以直接找我,只要你乖乖的,好嗎?」
此時的薄司寒收起了所有稜角,看起來就是一個溫和而柔軟的男人。
但顧溫妍知道……這是她沒有觸犯到他逆鱗的前提下。
否則,薄司寒就會變為那個偏執冷漠,讓人膽寒的薄家家主。
「……好啦你快走吧。」
薄司寒笑了笑,打算離開,但顧溫妍又突然將他叫住:「那個,你不問問我嗎?」
薄司寒唇邊溢出淺笑:「問你什麼?」
「問我為什麼會有那幅畫?」
「無論你為什麼會擁有,這都是你的秘密。」
薄司寒指尖滑落在顧溫妍臉側,輕輕一捏,低笑:「我有耐心等你告訴我。」
顧溫妍幾乎是一路跑回房間,臉頰滾燙的快要燒起來。
怎麼會這樣?薄司寒就是一句話而已,她就這麼……心亂如麻。
她用手扇著風,警告自己,可不能這麼沒出息!
一早醒來,顧溫妍和慈善機構溝通好了捐獻事宜。
聽說顧溫妍要捐贈一幅白老的畫作,慈善機構的人員都懷疑自己耳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