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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 污衊

2024-10-11 01:10:43 作者: 晏十三娘
  「官差」這二字還是有些威懾力,圍在外頭的人群也散開了不少,給官差留出一條寬敞的通道,但好奇還是讓他們選擇留在院外。

  「官爺,他們三人私闖養濟院,還有刀,這是要殺人啊!」婦人見到官差後立即上前喊道。

  「殺人?誰敢在京師殺人?」領頭的官差哼了一聲,轉頭就朝婦人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先是看到了站在一起的周威和薛惟吉。

  周威從前不過是個禁軍指揮,官職不大,像他這樣的不說上千也有幾百,京師那麼多禁軍指揮,他們不會所有人都認識。

  雖然不認識,但禁軍身上總有那麼一股不同於旁人的威勢,再者說,周威旁邊還站著一個穿著華服的少年郎,看那打扮,再看他一副紈絝模樣,定然是哪家出來玩的郎君。

  官差朝婦人瞪了一眼,這一眼便是警告她不要亂說話,免得得罪了貴人都不知道。

  婦人接收到信號後,果真閉嘴不再叫嚷,哄著懷裡哭鬧不止的男孩朝自家男人身後躲了躲,可心中多少還是不屑,就算這幾人是貴人又如何?

  他們在京師許久,接管這養濟院後上頭的好處也給了不少,京師這勢力盤根錯節的,不知道誰比得過誰呢!

  「這位小郎君好!」官差可不敢怠慢,畢竟禁軍在跟前站著,能讓禁軍跟著的,身份怎麼會低了?

  不過也是看他年紀小,勸幾句說不準就能將他打發了,何必同他硬碰硬?

  這麼想著,這官差笑吟吟躬了躬身,勸道:「這兒是養濟院,不是好玩兒的地方,亂糟糟的也怕污了郎君衣裳,您瞧外頭還有這麼些人,可別被衝撞了才好!」

  薛惟吉年紀小,可又不是那種待在府中不出門、只顧讀書的少年人,他常年混跡在市井間,不說對外頭蠅營狗苟了解清楚,對於那些夠不上官,但又比百姓高一頭的吏,可是了解得很。

  這衙役看似恭敬,可眸中對他輕視之意,卻不容忽視,他要瞧不出來,可白瞎了混在外頭的這些年了。

  薛惟吉嘴角扯了扯,一撩衣角,朝旁邊走了幾步,倨傲得朝領頭官差道:「你們來得倒是快,是來抓我們的?還是來查這養濟院的?」

  官差聽了這話心頭一跳,看了婦人他們一眼,繼而賠笑道:「小郎君這話,小人就不明白了,養濟院是做善事的地方,您瞧這兒失了子女的老人家,還有沒了雙親依靠的娃娃,可不都是養濟院養著呢嘛!」

  官差看著薛惟吉,想著這小郎君涉世未深,又是富貴人家的公子,想來糊弄糊弄也便過去了。

  可薛惟吉朝旁邊走的那一步,卻是讓站在後面的趙德昭露出了身形。

  「呵!做善事的地方?當真如此?」趙德昭話語中的冷意,比之今日下的大雪好要再厲害些。

  官差冷不防一個抬頭就看見了趙德昭,腦門「轟」得一聲,還沒來得及多想,腿一軟下意識就跪在了院中雪地上,身後其餘官差見自己頭兒跪了下來,雖不明所以,卻也都跟著跪了下去。

  「這是怎麼了?」婦人見了這情境,面上終於露出了些驚惶之色,能讓官差下跪的,到底是什麼人?

  「大膽!」官差見他倆還直愣愣得站著,忙大喝一聲,「這是平晉郡王殿下,你們瞎了眼?還不快跪下!」

  「郡王?」

  「怎麼會是郡王!」


  院門沒有關,外頭瞧熱鬧的百姓們見來人竟然是郡王,更是興奮,見他們也沒有趕人,更是奔走相告,聽聞了消息的人們越聚越多。

  京師本就有流民,這種地方流民更有不少,想著若能從養濟院手中討要些吃的喝的,多少也能活命。

  是以,外頭聚集的人群中,住在附近的百姓是有,都是來瞧養濟院熱鬧的,流民也有不少,卻是來看看流言口中遭了老天爺不待見的郡王,到底是個什麼樣?

  周威從屋中搬出了個椅子放在廊下,趙德昭順勢坐了下來,看著院中跪著的幾人,朝官差問道:「你們在哪個縣當差?」

  開封府是京師都城,治下有不少縣,其中祥符縣和開封縣俱是在城中,這些官差又不是開封府衙的,必定是這兩個縣之一的了。

  「回郡王的話,小人們是祥符縣的衙役。」官差絲毫不敢隱瞞,老老實實回道。

  「這夫妻何時成為了養濟院的管事?又是哪裡人氏?」趙德昭又問。

  官差冒了一頭冷汗,餘光瞧著那夫妻二人縮著肩瑟瑟發抖,心念急轉,咽了咽口水方才回道:「殿下問的這些,小人不知道啊。」

  「不知道?你又是哪裡人氏?如何做了祥符縣的衙役?」

  官差一聽便知道壞了,他們做縣衙小吏的,身家來歷都記錄個清楚,殿下只要一查便能清楚,他可就是祥符縣人氏,怎麼會不知道養濟院的情形?

  「殿下恕罪,小人突然又想起來了,」官差忙改了口,朝趙德昭回道:「他們是五年前來的京師,怎麼來的小人的確不清楚,養濟院本來是祥符縣派下的人管著,後來得病死了,院裡不能沒人照顧,後來就...不知怎麼就是他們了。」

  說了等於沒說!

  趙德昭回頭朝周威吩咐道:「去把開封府衙的人叫來,將他二人帶回去,再找幾個僕婦來照顧一陣。」

  「殿下,草民沒有犯事啊,我們老老實實做人,當初這裡人死了,沒有人接管,是我們夫妻看他們可憐,才接手的啊,」僕婦膝行幾步,伸手就要扯趙德昭的斗篷,餘光看到周威拿著刀的手,只好又撐在地上,繼續道:「縣衙給的糧食可不夠,草民夫妻為了養活孩子老人,起早貪黑的,怎麼到殿下口中就成了惡人了?還要捉拿草民去的?草民到底犯了何事?還請殿下說給清楚啊!」

  屋中的女孩便是證據,但趙德昭不會讓她們出來作證,如花似玉的年紀,不該將人生毀在這裡。

  「您是郡王,是京師尊貴的人,可您也不能這樣欺負咱們啊,您要什麼您說就是,我們能給得起的自然會給,給不起的,您就算那咱們下了大牢,草民也給不出啊!」

  這僕婦好一出顛倒黑白,門外的百姓心中雖然多少清楚這個地方的貓膩,但聽這僕婦連哭帶嚎的,對趙德昭一行人也產生了疑問,更別說夾雜在中間的流民了。

  周威面上怒意漸盛,剛要親自上手塞了那僕婦的嘴,就見趙德昭站起身來,他朝那幾個男孩走去,稍矮下身說道:「他們怎麼對你們的?你們身上的傷怎麼來的?你們白日出去做什麼工?賺了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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