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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永久失憶。」

2024-09-01 19:47:36 作者: 圖南鯨
  「永久……永久失憶了?」白糖臉上是止不住的愕然,正一眨不眨地望著林白晝。

  今天是白糖複查腺體的日子,ct室不允許陪同人進入,白糖從ct機下來的時候,聽到林白晝狀似隨意地這麼說了一句。

  剛觸碰到地面的腳尖驀地停住了,白糖愣愣的,好似沒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好一會兒才反應極大地小跑過來,雙手撐住桌子,身體前傾,眼睛瞪得圓圓的,著急地問:「真的嗎?是真的嗎?」

  omega漂亮的臉蛋在眼前忽然放大,林白晝這個單身alpha心神一震,身體首先比大腦反應過來,猛地往後倒了下,差點摔下椅子。

  「對、對不起!」白糖怔了下,連忙後退,有些不好意思地擺手道,「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林白晝把椅子挪回來,用他拙劣的演技表示一丁點驚訝,「你不知道嗎?」

  如果白糖不是處在極度震驚的狀態,他一定會發現林白晝做作的表情,但此時此刻他的腦子被這一重磅消息給砸暈了,有些發麻,「永久失憶是、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以前的事永遠都不會想起來,確定不會想起來,是這個意思嗎?」

  「是的,」現在的白糖看起來和第一次見面時唯唯諾諾的樣子截然不同,林白晝從來沒聽過他這麼快的語速,「確定不會再想起來了。」

  白糖退了幾步,腳後跟抵上了椅子,背挺得很直。

  ct室一陣安靜的空白,白糖強迫自己超負荷的大腦冷靜下來,說道:「醫生,你能為你說過的話負責嗎?」

  「可以,」林白晝頓了頓,說,「一般失憶的判定是由心理醫生負責,你的alpha昨天出的結果。」

  白糖已經冷靜下來了,長期如履薄冰的生活讓他變得敏感,也變得敏銳,他覺得有些奇怪,問:「醫生你為什麼要告訴我?」

  「啊?」林白晝沒想過這個問題,一時被問住了,「啊嗯那個……因為他曾經是轟動醫學界的病人啊,我對他很感興趣,恰好負責他的那個心理醫生是我的朋友,就告訴我了……你是他的omega,我以為你知道就順口提起了一嘴而已。」

  醫生應該不會說謊吧?邏輯也通,白糖抿了抿嘴,看起來似乎已經被說服了,「……嗯,謝謝醫生。」

  林白晝在病歷單上寫寫畫畫,聞言鬆了一口氣。

  「你知道他是被判定腦死亡的吧?每個醫院判定腦死亡是非常嚴格的,要有兩個以上的資深教授意見相同,還要經過層層步驟,突然痊癒……」尾調被拉長,林白晝裝作若無其事地暗示道,「我覺得已經不能用科學來解釋了,應該是發生了什麼很不可思議的事情吧。」

  白糖不了解醫院流程方面的事情,不知道判定腦死亡的過程竟然如此嚴謹,他也想不通了:「那……那為什麼突然就好了呢?」

  「不知道啊,」林白晝說得理直氣壯,「無法用科學解釋,白糖患者,你是距離他最近的人,或許可以觀察下和失憶前有什麼不同。」

  白糖喃喃:「有什麼不同……嗎?」

  很多不同,明面看,口味變得很淡,不愛吃甜了,囂張等噁心人的表情沒再出現過,說話的語調也是從未聽過的平緩。

  但除此之外,還有很多細節,是哪怕蔣雲蘇和他在熱戀期時,蔣雲蘇也絕對不會做的。

  養狗。


  同居的第一天,白糖就窩在蔣雲蘇的懷裡,說他想像的以後的美好願景:「我們可以養只寵物誒!狗狗貓貓都可以,早上可以帶著它一起去散步!我們一起好不好?小動物超級可……」

  話還沒說完,蔣雲蘇就笑著打斷他了:「抱歉寶貝,我不喜歡有毛的動物。」

  「誒?」白糖肉眼可見地耷拉下來,「不喜歡嗎?那我養只小倉鼠吧!我之前也有看過金絲熊!純銀的好可愛!」

  「寶貝,」蔣雲蘇說,「哪怕呆在小籠子裡也很討厭,既然在一起生活不就是要互相包容嗎?」

  「唔……」白糖鼓了鼓腮幫子,有些失望,但alpha不喜歡就不養了,alpha比較重要,「好吧。」

  還有給鳳棲學院捐款。

  蔣雲蘇由始至終都將alpha的驕傲與尊嚴體現得淋漓盡致,他對鳳棲嗤之以鼻,一邊認為omega不自量力,一邊又無法容忍弱小反抗的一絲可能性。

  剛領結婚證沒多久,蔣雲蘇還未暴露出本性前,白糖是可以自由使用電子產品的,有次他打開電腦,點進第2星最大的社交網頁,發現蔣雲蘇上次用完後並沒有退出帳號。

  白糖是蔣雲蘇的好友,他平時能看到alpha發一些風景和心情的分享,可往下劃拉沒多久,他突然看到了一條僅他不可見的投票。

  你支持取締鳳棲omega學院嗎?

  支持人數21789,不支持人數326。

  蔣雲蘇選了支持,日期顯示4月6日,那時候白糖還沒有畢業。

  今天的車有點多,紅綠燈不知怎的感覺比平常等得要久,蔣雲書透過車內後視鏡,時不時瞥向一邊安靜得不同尋常的白糖,心裡有些鬱悶。

  運氣也不好,怎麼全是紅燈,在連續第5個紅燈時,蔣雲書摩挲了下方向盤,開口:「咳,怎麼了?」

  白糖正神遊天外,突然一聲嚇得小小一隻的omega瞬間回魂。

  「抱歉,」蔣雲書踩下油門,車子緩緩前行,「在醫院裡發生了什麼嗎?」

  白糖微微掀起眼帘,視線從鞋子移到了寬闊的路面,他緊了緊拳頭,問alpha:「先生,你,是永久失憶了嗎?」

  車子是一個非常小的密閉空間,駕駛座和副駕駛之間的距離小到讓人沒有安全感,特別是當和一個你極度恐懼的人在一起時。

  因此兩個多月來,寥寥可數的幾次在車裡,白糖總是縮到最邊,全身繃緊以至於能隨時做出能保護自己的姿勢,頭頸也是從未抬起過,更別說正面瞧他了。

  稱呼由您變成了你,這是白糖的一個試探,但alpha看起來毫不在意,他鼓足勇氣側過頭,去望alpha的側臉,「是真的嗎?」

  又一個紅燈,蔣雲書也轉過頭,兩人對視,他看到了白糖劇烈顫抖著的瞳孔,omega是在害怕,「是真的,我去心理醫生那做了測試,結果證明在家裡,回去給你看。」

  白糖再也受不住地垂下脖頸,宛如溺水之人重獲呼吸地喘了幾口氣,背在身後的手心被他掐得深紅,半個身子已經麻掉了,僅僅和alpha對視的這幾秒,腦子就發出炸裂般的警告聲,幾乎恐懼得讓他想不管不顧地尖叫逃離。

  原來他……已經害怕蔣雲蘇害怕到這種程度了嗎?

  蔣雲書注意到白糖放在膝蓋上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顫抖著,他收回目光,默默地將溫度調高了一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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