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訂閱率過低才會看到 冰冰無奈道:「你給人家顏色瞧,可受傷的是你啊。」
「男人不受傷算什麼男人。」尹千陽愣頭青一個,屬於混社會一天就能把自己混死的那種,「放心吧,這事兒沒完,體校那幫傻大個遲早在我面前輸得很慘。」
圍著大夫的一圈人紛紛回頭,其中一個說:「體校的操你大爺了?」
尹千陽一愣:「我等半天還沒嫌你們慢呢,多管什麼閒事兒?體校的沒操我大爺,但我將來肯定要操他們大爺!」
冰冰扯扯尹千陽的袖子:「來者不善……別惹事兒……」
「怕什麼,看他們身高和咱們一樣是普通人。」尹千陽拄著拐等對方靠近,漸漸的他和冰冰被包圍了,「幹嗎,找茬?」
對方為首的問:「你倆幾中的?」
尹千陽回答:「市一中實驗班,站不更名坐不改姓——聶穎宇!你們呢?」
「我們?」對方六七個全樂了,「我們是體校田徑隊的。」
話音剛落拐就掃了過來,尹千陽一下杵走了仨,然後拉著冰冰就要突圍,大夫在桌後大聲制止,但診室內已經亂作一團。
冰冰暴喝一聲連推帶搡,尹千陽拿著拐亂敲,還用石膏踹對方,戰鬥之間拐被對方抓住了,「給我放開!」尹千陽吼了一聲,吼完就被踢到在地。
武器,一寸長一寸強,但是空間小了太長反而有所限制。
尹千陽已經摔在地上,拐被扔到了牆根兒,拳頭跟雨點兒似的往身上砸,他知道應該捂住腦袋,但忍不住伸著手,「我的拐!我的拐……」
醫院保安終於來了,副院長也來了。
沒有醫患糾紛,也沒有醫鬧,就他媽排個隊造成了一場混戰,冰冰皮糙肉厚也掛了彩,尹千陽更別提了,鼻樑眼角都流著血,胳膊腿上還青了好幾塊兒。
田徑隊那撥人走的時候,還是為首那個說:「聶穎宇是吧,我叫秦展,歡迎你以後來報仇。」
尹千陽還沒服輸:「下次不打死你我不姓聶!」
從醫院出來時已經半下午了,石膏一拆鬆快了不少,走路也沒問題,但臉上掛彩身上淤青的,實在不好就這樣回家。
冰冰苦口婆心道:「千陽,下次這種事兒,你換個人陪行嗎?」
「不,下次還咱倆,咱們都有經驗了。」尹千陽扶著冰冰去邊上等車,順便開了個總結會,「被踹的時候才發現那幫孫子穿的釘鞋,這是田徑隊標配啊,大意了。」
說著來了一輛車,尹千陽把冰冰推上去,他要坐另一輛。
八月底熱死個人,鞋底薄了走路上都燙腳,走快了曬得都頭暈,聶維山在料市轉了多半天,收了幾塊兒散料,正準備回的時候看見了一塊兒柿子黃。
這個色適合膚白的戴,手鍊項鍊都好看。
又耽誤了十幾分鐘,所有買好後已經快五點了,聶維山把東西在電動車上放好,這才準備回店裡。太陽西斜沒那麼曬了,到古玩一條街的時候正好能吹到穿街的涼風。
「我操。」聶維山緊急剎閘,看見了坐在店門口的尹千陽。
尹千陽本來拆了石膏算是正常人了,而且細白的腳腕上戴著多寶鏈還挺好看的,可他臉上掛著彩太繽紛,再可憐巴巴地一坐,經過時都想給他掏兩塊錢擱下。
「你怎麼才回來啊,我都曬乾巴了。」尹千陽嘴角的血已經凝固,但嘴不能完全張開,「爺爺在機器房呢,我到的時候把他嚇了一跳。」
聶維山拎著東西走近:「電動車都給我嚇沒電了,今天下午估計也沒客人,誰見了你還敢進啊。」
兩個人回到店裡,尹千陽在櫃檯後坐著看聶維山買的料,他也看不出好壞,所以只看哪個顏色漂亮,說:「這塊兒好看,跟柿子似的。」
「這就叫柿子黃。」聶維山灌了一大杯水,「先說你這一臉怎麼弄的?」
尹千陽訥訥的:「何止一臉呀,你看看我背上。」他撩起衣服轉過身,背上成片的淤青,像腳印,「拆石膏的時候遇見了體校田徑隊的,大戰一觸即發,他們傷得更重,尤其是打頭兒叫秦展的,估計仨月內他都跨不了欄兒。」
聶維山走過去:「還想開學前去游次泳呢,算了。」
「別啊,這傷睡一覺就好。」尹千陽又轉過來,還仰頭看著對方。聶維山心裡那個煩,說:「我他媽怕遇見體校游泳隊!」
第三次大戰又得一觸即發!
晚上尹千陽沒走,怕回家被白美仙收拾,吃完飯陪聶老看電視,一老一少在電視劇跟前還挺有共同語言。
聶維山洗完澡換了身衣服,站在門口說:「我出去一趟,卷閘門落下別鎖。」
「我也去。」尹千陽腿好了就憋不住。
「你陪爺爺看電視,三嬸兒的鏈子修好了,我給她送過去。」聶維山說完就走了,他騎車到了一雲胡同,送完沒多待又走了。
三叔家在一雲胡同,尹千陽家是旁邊的二雲胡同,本來他家也在二雲胡同,但是他爸欠債早把院子賣了,不然他和尹千陽就一牆之隔。
回憶著幾件破事兒到了東區廣場,廣場邊上已經聚了一夥年輕人,聶維山把車子鎖好過去,招呼道:「沒遲吧,今天吃飯晚了。」
「沒有,體校那幫子還沒到呢。」說話的是摩托店老闆,晚上這些愛刺激又不惜命的男生租摩托上高架橋飆車,本來是自己玩兒,久了就成了賭局。
其實賭的成分不大,主要是為了逞強爭高低。
聶維山挑了一輛坐上,然後戴上頭盔,這時七八個人從馬路對面過來,螢光的釘鞋特別顯眼。等那幫人到了,為首的說:「今天不全上,也就我玩兒。」
老闆說:「車都準備好了來這齣,今天魔鬼訓練了?」
「別提了,我們隊不是有個崴腳了嗎,今天去醫院碰見倆傻逼,幹了一仗。」那人說完揉揉肚子,「那傢伙拿拐杵得我現在還疼,也就展哥還有勁兒飈了。」
聶維山隱在頭盔里笑:「那公平點兒,今天不賭錢了,跑一圈兒就結束。」
秦展上了另一輛:「用不著,工農路邊上算終點,慢的五百塊錢。」
兩輛摩托車扎在地上,車把一擰同時發出刺耳的聲響,尾氣噴出輪胎抖動,倒計時結束瞬間躥了出去。
體恤被吹得鼓了起來,身體前傾微微壓低,阻力漸小速度變得更快,聶維山隔著頭盔上的擋風玻璃注視前方,在上高架橋的一刻想像了尹千陽拿拐打人的樣兒。
人家真沒說錯,確實挺傻逼。
風聲嗚咽,兩輛摩托一前一後咬得很緊,衝下高架橋時沒人減速,多少輛車被超過,他們穿梭其中,速度越來越快,如果躲避不急剎車的話,會因為慣性整個人飛到橋下。
秦展微微鬆了車把,調整了速度。
聶維山目不斜視直接將油門踩到了最底,下橋俯衝,全力加速,半秒不到就把對方落下了一段距離,然後聽見秦展罵了句髒話。
距離只要拉開一點兒就不好追了,兩分鐘後工農路邊上,聶維山摘了頭盔擦汗,發現自己掌心的繭子又厚了點兒。
秦展也到了,停車罵道:「你他媽為五百塊錢賭命呢?!」
「我都說了今天不賭錢。」聶維山下車走近,薅住秦展的衣領就把對方拽下了車,反手又給摜在了地上,「我就是想揍你。」
然後聶維山就開始揍了,但他比較講江湖道義,大概揍成尹千陽那樣後就停了手。
「以後出門得看黃曆,」秦展坐在道牙子上捂著臉,邊說邊流鼻血,「哥們兒,咱倆有過節嗎?我記得老闆叫你聶什麼山,我惹過你?」
「聶維山。」聶維山坐上摩托準備返回:「你今天在醫院打的是我兄弟,其實也沒多大的事兒,反正他經常挨打,可你下手太黑,把人臉上身上弄一堆傷,有點兒過分。」
秦展恍然大悟:「聶穎宇,聶維山,合著給親兄弟報仇呢,你這麼厲害,你弟怎麼那麼菜啊?」
聶維山一愣:「你說誰?」
「聶穎宇啊,不是你弟麼。」秦展拍拍褲子起來,「還說下回不打死我不姓聶。」
尹千陽這完犢子的東西,跟人交惡還得用化名,聶維山無語地發動摩托走了,等回到東區廣場還了車,然後騎上電動回了古玩一條街。
月光挺明,尹千陽坐在後院玩手機,聽見卷閘門響就起身去迎,他跟著聶維山進西屋,說:「送個鏈子用這麼長時間,都夠來回好幾趟了。」
「我送完待了會兒,吃了兩塊兒西瓜。」聶維山換衣服去院裡洗臉刷牙,「三叔家電視大,還看了會兒電視劇。」
尹千陽信了,一併洗漱完回了屋,上床睡覺,眼角有傷只能平躺,剛想睡的時候被踹了一腳。聶維山在黑暗裡問:「今天打架你告訴對方名字沒有?」
「我說了小宇的名字,我就是想吹自己是市一中實驗班的,沒別的意思。」尹千陽忽然心虛。
聶維山說:「沒事兒,只要別留我的名字就行。」
「別擔心,你那麼慫我不會連累你的。」尹千陽拍拍肚子,拍完還去摸聶維山的手,「你這雙手是要雕石琢玉的,打架的事兒交給我就行。」
聶維山對著牆樂:「陽兒,那塊兒柿子黃給你做個回紋珠的手串怎麼樣,一個月不惹事兒就雕一顆,堅持住的話高中畢業正好雕完,你能堅持住麼?」
尹千陽保證道:「堅持不住我不姓聶!」
尹千結走近看了看,然後用食指篤尹千陽的腦門兒,尹千陽突然變得軟綿綿的,一戳就倒,倒了還在床上美,尹千結說:「別有下回了,以前沒什麼,可現在小山家裡什麼情況你不清楚啊,收人家那麼多東西。」
尹千陽把鞋脫下放好,嘟囔道:「哪那麼多了。」等尹千結出去,他也準備洗洗手吃飯,走到門邊看見了靠在門後的拐,再加一條腳上的鏈子,這都三件了。
還全他媽跟腳有關,聶維山別是有什麼特殊愛好。
周日下午三點半體測,那個點兒正困,尹千陽拎著一大瓶濃茶走到胡同口,聶維山坐在電動車上等他,聶穎宇騎著山地車在旁邊。
尹千陽抱著比他胳膊都粗的水瓶子,怕表現不好丟人,一臉難色道:「您二位就別去了吧,我自己跑完就回來了,路上給你們帶炸蘑菇。」
聶穎宇說:「我倆是啦啦隊,萬一你跑接力我和我哥還能上場幫你呢。」
聶維山正犯困,什麼都沒說,只安靜等著尹千陽上車,尹千陽把水瓶子擱進車筐,說:「我沒穿你送我那雙鞋。」
「嗯,」聶維山垂眼看了看,尹千陽還是穿的舊釘鞋,「新鞋得磨合,比賽什麼的都得穿舊的才最舒服。」
尹千陽抓抓臉,他其實單純是捨不得。
半小時後到了體校,足球場有人在比賽,秦展在跑道邊的雙槓上掛著,看見他們後翻下來,走近後說:「等會兒教練就到了,你先熱熱身。」
尹千陽彎腰摸腳尖,然後蹲下壓腿,聶維山往草坪上一坐掏出手機,說:「我得拍拍照,萬一以後成了奧運冠軍,這些都是珍貴影像。」
九月底有了點兒涼意,尹千陽上身穿著薄外套,下身穿著短褲,他抬頭衝著鏡頭笑:「跑的時候別拍,表情太猙獰。」
三兩分鐘後教練到了,先大致講了講進田徑隊的相關事項,講完開始測,主要分柔韌力、爆發力和耐受力三部分。
聶穎宇在聶維山旁邊坐下,商量道:「哥,要不你也測測吧?」
「放了我吧,我是個蹬自行車都嫌累的人。」聶維山向後躺倒,蒙上了尹千陽的外套。聶穎宇也跟著躺下,繼續道:「你少來,按形勢看,走體育生的路子算是條捷徑了,而且你和陽陽哥那麼要好,倆人一起訓練也不寂寞。」
聶維山說:「不了,我給你陽陽哥搞好後勤就行,讓他自己向前沖吧。」
正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突然一聲槍響,哥倆同時抬頭,只見一道靈活的身影「嗖」地躥了出去!身輕如燕宛若草上飛!
「我操,擰發條了。」聶穎宇半趴在草坪上,擰開水瓶子灌了一大口,灌完使勁吼道,「陽陽哥牛逼!陽陽哥第一!」
本來在踢球的人都停下來圍觀,還有拍手叫好的,後來秦展加入聶穎宇一起鬼哭狼嚎,聶維山躺著打盹兒,眯著眼忍不住笑,他把外套重新蒙上,心裡泛起股自豪感。
哨聲一響,秒表一掐,尹千陽衝過終點線後收力減速,劉海兒被吹得四分五裂,臉上帶著運動後的紅暈,他走到聶穎宇旁邊踹了一腳,說:「別他媽瞎喊,差點兒腿肚子轉了筋。」
聶穎宇說:「陽陽哥,你真是動如脫兔,那爆發力跟要衝出亞洲似的。」
「少來,把水給我。」尹千陽喝了兩口就坐到聶維山的旁邊捏腿,「等會兒再跑個三千,早知道穿運動褲了,短褲跑起來還挺冷。」
聶維山像個瞎子一樣,閉著眼把尹千陽的腿搭到身上,然後給對方揉腿肚子,乾燥的掌心和發涼的皮膚摩擦著,很快就變熱了。
尹千陽舒服得直哼哼,心說要是跑不過都對不起這把盲人按摩。
所有項目測完又進行了體檢,他們離開的時候已經五點多了,走之前秦展透露:「放心,**不離十,辦辦手續什麼的,頂多禮拜三就能正式進隊了。」
秦展說得沒錯,禮拜二早上接到了通知,下午尹向東兩頭跑辦清了手續,尹千陽搖身一變成了體育特長生,感覺更理直氣壯地不學習了。
晚上五口人吃飯慶祝,白美仙燉了一鍋大棒骨,給每個人盛了湯後又單給尹千陽上了盤骨頭,說:「吃哪補哪,啃啃骨頭腿長得結實。」
尹千陽舔舔蟹殼:「我又不是狗,我不啃。」
尹千結說:「寶貝兒,體育特長生不等於萬事大吉,要是沒跑出成績體院也不要,所以不管選擇用腦子還是用四肢,同樣都得努力。」
「你別叨叨我。」尹千陽又開始摳蟹鉗,「我肯定會努力,將來找個正經工作攢點兒錢,我都規劃好了。」
尹向東問:「你規劃什麼了,攢點兒錢娶媳婦啊?」
聶維山笑了一聲:「估計不是。」
尹千陽用胳膊肘杵聶維山,扭頭說:「攢錢和你開店,賣串子。」
當著一桌子的人,聶維山不好說什麼,他對上尹千陽目光灼灼的雙眼,覺得有點兒熱,等快吃完的時候小聲回道:「行,我等著。」
周四開始尹千陽就要去體校訓練了,下午第二節課上完,他收拾書包走人,走到樓梯口的時候碰見上完體育課回來的冰冰,他說:「對了冰冰,馬上就國慶節了,咱們到底去哪玩兒啊?」
冰冰滿頭大汗:「不是爬山麼,我都買好登山鞋了。」
「行,那放假了找我們。」尹千陽拍拍對方肩膀便下樓,剛下了兩階又停下,返回趕上對方,小聲問,「冰兒,之前在網吧打大賽,我親你來著,記得麼?」
冰冰把他推開:「你丫吃完泡麵親我一臉紅燒牛肉味兒,快滾。」
尹千陽又問:「我親你你有感覺嗎?臊不臊?」
「不臊,我親你你臊了?」冰冰瞥他一眼,「你擼袖子跟別人干架的時候我才臊,恨不得鑽地縫兒里。」
尹千陽扭頭就走:「當我沒問,虧得把你當干架的黃金搭檔呢。」
琢磨了一路,始終沒琢磨明白那點事兒,怎麼親冰冰和親聶維山的感覺不一樣呢,到了體校開始訓練,熱身跑完累得氣喘吁吁,終於顧不上想別的了。
正規訓練到底是不一樣,每項要求嚴格,精神保持高度集中,**保持動作準確,一套下來前胸後背都是汗濕的,而且尹千陽是第一天,格外認真,最後累得都燒心。
學校里晚自習用來周測了,測完正好放學,聶維山到家的時候尹千陽正在給樹澆水,他說:「我把周測的卷子給你拿回來了,建綱讓你放假前做完。」
這周六、日不休息,然後周一開始放假,尹千陽接過卷子:「建綱怎麼這麼不懂事兒,我普通人兒的時候還不做呢,成為體育生後肯定更不做了嘛。」
尹向東在屋裡聽見了,喊道:「別廢話,吃完飯就用澆樹逃避學習,等不到結果就得被你澆死。」
尹千陽說:「我訓練都累死了,我想兜風,爸,你開車帶我上三環兜一圈吧?」
「三環九點以前堵得走不動。」聶維山掏出電動車鑰匙,幸災樂禍,「湊合騎電動車去胡同口兜吧,別撞著路過的老太太。」
聶維山說是那麼說,回去等到夜深人靜十一點多的時候又洗完澡出來,黑運動褲和黑外套像夜行衣似的,幾步到了尹千陽家門口,發現已經鎖了門。
他發信息:穿衣服出來,我在門口。
尹千陽看見祈使句就不自覺地遵從,穿上衣服悄摸出門,說:「我剛洗完澡正準備打五子棋呢,什麼事兒?」
聶維山說:「兜風,去不去?」
倆剛洗完澡還帶著水汽的小青年並肩走出了胡同。
尹千陽被帶到了東區廣場,他見到了一小幫等著飈摩托的年輕人,老闆見了聶維山招呼道:「有陣子沒來了,還以為你戒了呢。」
聶維山找了一輛,說:「我本來也沒多大癮,今天帶朋友租一輛兜兜風。」
老闆說:「玩一局唄,好幾個想跟你賽的,叫上朋友也玩玩。」
聶維山沒理,交了錢就推車走人,到了路邊跨坐上去,尹千陽站在道牙子上兩眼放光,抓著車把說:「太他媽帶勁了,你怎麼不早點兒帶我來!我就喜歡這麼喪的活動!」
「喪你大爺,上車,兜完回家睡覺。」聶維山扔給對方一個頭盔。
尹千陽躍躍欲試:「我自己騎!我想上高架橋!」
聶維山騙人:「就剩這一輛了,老闆不讓上高架橋,怕出事兒。」
「屁,我都看見有人上了。」尹千陽戴上頭盔圓乎乎的,顯得更傻了。
等人在後面坐下,聶維山讓對方抓好,然後發動摩托車駛了出去,不似以往那麼拼命般的疾馳,他們更像是觀光。
貼著「新手上路」的別克,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快餐廳,換了新GG牌的公交車站,一棵接一棵的泡桐樹。
尹千陽趴在聶維山背上看景,然後仰頭望了眼高架橋。
又不自覺地生出點兒感想。
「什麼?大點兒聲。」聶維山感覺尹千陽說了句話,但是風聲呼嘯沒有聽清。尹千陽用頭盔磕聶維山的後腦勺,大聲喊:「沒事兒!不重要!」
我說那麼高是挺危險,咱倆永遠平平穩穩的最好。
尹千結走進來:「少爺吃飯了,要不給您端屋裡?」
尹千陽並著腿抬起腳,喜不滋兒地問:「姐,你看我的新鞋好看麼?小山送我的。」
尹千結走近看了看,然後用食指篤尹千陽的腦門兒,尹千陽突然變得軟綿綿的,一戳就倒,倒了還在床上美,尹千結說:「別有下回了,以前沒什麼,可現在小山家裡什麼情況你不清楚啊,收人家那麼多東西。」
尹千陽把鞋脫下放好,嘟囔道:「哪那麼多了。」等尹千結出去,他也準備洗洗手吃飯,走到門邊看見了靠在門後的拐,再加一條腳上的鏈子,這都三件了。
還全他媽跟腳有關,聶維山別是有什麼特殊愛好。
周日下午三點半體測,那個點兒正困,尹千陽拎著一大瓶濃茶走到胡同口,聶維山坐在電動車上等他,聶穎宇騎著山地車在旁邊。
尹千陽抱著比他胳膊都粗的水瓶子,怕表現不好丟人,一臉難色道:「您二位就別去了吧,我自己跑完就回來了,路上給你們帶炸蘑菇。」
聶穎宇說:「我倆是啦啦隊,萬一你跑接力我和我哥還能上場幫你呢。」
聶維山正犯困,什麼都沒說,只安靜等著尹千陽上車,尹千陽把水瓶子擱進車筐,說:「我沒穿你送我那雙鞋。」
「嗯,」聶維山垂眼看了看,尹千陽還是穿的舊釘鞋,「新鞋得磨合,比賽什麼的都得穿舊的才最舒服。」
尹千陽抓抓臉,他其實單純是捨不得。
半小時後到了體校,足球場有人在比賽,秦展在跑道邊的雙槓上掛著,看見他們後翻下來,走近後說:「等會兒教練就到了,你先熱熱身。」
尹千陽彎腰摸腳尖,然後蹲下壓腿,聶維山往草坪上一坐掏出手機,說:「我得拍拍照,萬一以後成了奧運冠軍,這些都是珍貴影像。」
九月底有了點兒涼意,尹千陽上身穿著薄外套,下身穿著短褲,他抬頭衝著鏡頭笑:「跑的時候別拍,表情太猙獰。」
三兩分鐘後教練到了,先大致講了講進田徑隊的相關事項,講完開始測,主要分柔韌力、爆發力和耐受力三部分。
聶穎宇在聶維山旁邊坐下,商量道:「哥,要不你也測測吧?」
「放了我吧,我是個蹬自行車都嫌累的人。」聶維山向後躺倒,蒙上了尹千陽的外套。聶穎宇也跟著躺下,繼續道:「你少來,按形勢看,走體育生的路子算是條捷徑了,而且你和陽陽哥那麼要好,倆人一起訓練也不寂寞。」
聶維山說:「不了,我給你陽陽哥搞好後勤就行,讓他自己向前沖吧。」
正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突然一聲槍響,哥倆同時抬頭,只見一道靈活的身影「嗖」地躥了出去!身輕如燕宛若草上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