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遠道的吻有點著急，沒什麼章法。
一直小心翼翼試探著。
但是卻顯得輕柔、又青澀。
似乎是因為位置的原因，何皎皎感覺自己現在的動作有點彆扭，於是下意識移了一下臉。
察覺到這一動，風遠道立馬緊張地鬆開了手。
他那雙原本看起來就特別開心的眼眸不自覺有了點忐忑，上下仔仔細細觀察了一番何皎皎臉上的神色。
「對不起，我是不是弄得你不太舒服？」
在風遠道的注視下，何皎皎的眼神有點飄忽，一股燥熱感不自覺浮上了臉。
之前的19年，從來沒跟別人親過來著……
這，這實在是。
她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說。
「你，你真是的……」
氣氛沉默了半晌，何皎皎才像是禁不住那麼直勾勾的視線，慢慢開口。
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中途仿佛又感覺到此舉有點奇怪，於是放下了手。
「我怎麼了？」
風遠道緊緊地看著何皎皎，握住那隻手，隨後將自己的臉貼到她的手上。
些許濕潤的淚珠浸到手背上，他閉上眼睛，沒幾秒又重新睜開，仿佛在確認什麼一般。
「沒什麼……你怎麼又哭。」
嘆了口氣，看著風遠道又一次紅起來的眼眶，何皎皎伸出右手，輕輕在他眼角磨蹭幾下。
沒太用力就掙開了風遠道握著自己的手，她夾起風遠道的臉頰肉揉了揉。
「別哭了，眼睛都要哭腫了。」
「嗯。」風遠道乖乖地點了點頭，或許是因為被揉著臉，說出來的話有點不太清楚。
「哭腫了，你就不喜歡我了嗎？」
聽著對方相當犀利的話風一轉，何皎皎又是一噎。
「誰說的？」
「你哭累了，哭腫了，我都喜歡。」
說到這裡，她停頓一會。
「哭死了就算了。」
風遠道剛才話語裡還若有若無的哭腔立馬就消失了。
「……不會哭死的。」
他扯下放在桌子上的紙巾，使勁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痕。
「我只是，太高興了。」
何皎皎看著他，無聲笑了笑，「嗯……我也，很開心。」
聽到這句話，風遠道原本移開的視線頓時又移到了她的臉上。
不肯再離開一寸。
嘴唇莫名有點乾燥。
熱熱的。
拿起空調遙控板將溫度下調了幾度，她吐出一口濁氣。
看著眼前眨著星星眼盯著自己的風遠道，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自己曾經通宵使勁規劃時間打小遊戲的過往，何皎皎心中略感壓抑。
當又想起這金幣1:100轉換真的轉換的是人民幣時，她心裡的那股壓抑感更加強大了。
「……其實我之前玩那個遊戲的時候，一直都想要讓它們開通充錢通道的。」
聽到了「遊戲」這個關鍵詞，風遠道一頓，放下紙巾。
他垂眸：「充值通道？」
何皎皎伸出手揪了揪風遠道垂到耳邊的短髮絲。
「嗯。」
「在遊戲的展示裡面，金幣就是遊戲裡面的貨幣，說的是可以1:100轉換成你那邊的錢。」
「遊戲商城裡面的東西就只能用金幣來買。」
「然後，金幣就只有一個途徑可以獲取，先前跟你簡單講過一點，就是需要去打遊戲，黃金礦工還有消消樂以及植物大戰殭屍什麼的。」
她眼中有著一點往事不堪多提的惆悵。
「需要打很久才能得到一點金幣，然後商城裡面賣的房子以及那些東西都死貴。」
「一般遊戲不都是會充錢來獲得金幣的嗎？所以那個遊戲讓我建議的時候我幾乎每次都有提開啟充值通道，結果一直沒有開啟。」
「……後來才知道真實原因其實是我充值不起。」
在何皎皎講完之前，風遠道都沒有插嘴說話。
在她的話語慢慢停下來之後，風遠道仿佛是想起了什麼事情，有點遲疑開口。
他不動聲色將自己的板凳搬得離何皎皎近了一點。
「那個，黃金礦工，消消樂，植物大戰殭屍……」
「就是挖礦，抓三胞胎，打殭屍嗎？」
幾乎是他剛剛說完，何皎皎的表情就猛然一僵。
一點死去的記憶在攻擊她的大腦。
「還有那個閻王爺……」
風遠道怔愣一會，又一次遲疑開口。
「停！」
何皎皎真是越想越尷尬，乾脆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
「之前那些，都是無奈之舉。」
「無奈之舉！」
睜大眼睛，風遠道又愣著看了她一會。
幾秒後，那雙眼睛眯了起來，看上去笑的十分開心。
他將那隻捂住自己嘴的手握住，放到臉上蹭了蹭。
「嗯。」
「無奈之舉。」少年笑著道。
「你……」何皎皎臉一紅，慌亂把自己的手收了回來，乾脆轉移了話題。
「話，話說回來，不知道這個遊戲究竟是什麼來歷，特別賺錢……我之前被嚇到了，所以就把那個手機扔回了老家，現在都沒有再拿出來看過。」
「嗯，你是因為這個遊戲特別奇怪，所以才被嚇到的，而且我們中間還有時間差。」風遠道的語氣聽上去比剛來的時候開心了很多。
他拿起先前脫掉的西裝外套，從外套兜里掏出來一個夾雜著些許黃色的發卡。
臉上再沒有先前的忐忑，風遠道睫毛顫了顫，將這個發卡遞到何皎皎的眼前。
「我現在猜到了。」
「之前那個發卡，肯定是通過遊戲到你手裡的。」
「不能再戴。」
「我其實……這一年以來，做了好多好多個。」
「這一個，是我覺得最好看的。」
他語氣難免緊張。
像是要證明什麼，風遠道又將這枚發卡往前遞了遞。
「沒有膠痕，我做的很小心。」
「上面還有桂花的味道，我噴了一點桂花的香水上去。」
這枚發卡明顯比之前何皎皎收「命運改變」快遞收到的那枚要精緻很多。
很明顯的一個就是材質變了。
一圈又一圈圍繞起來的絲線材質花瓣和葉子組成了整個桂花發卡的形狀。
小小的白色珍珠成了花蕊。
在下方枝葉形狀的地方，還有著一點金色的墜子垂在上面。
「這個……很難吧。」
發卡不算很大，大概也就女生的食指中指合起來的大小。
但很精細。
接過發卡，何皎皎卻感覺心裡難受。
風遠道搖頭。
「這個纏花很簡單，網上有教程。」
「下面這個墜子，是我去金店定製的。」
他又一次笑了起來。
「好看嗎？」
風遠道拿起這枚發卡，輕輕夾住了何皎皎耳邊雜亂的髮絲。
「我從開始學的那一刻就覺得。」
「你戴上，一定特別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