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2024-09-02 14:33:48 作者: 沉琴絕酒
  沈太后晨間將人都送走後並未歇著, 而是在用過早膳後就進了佛堂去誦經。Google搜索

  承聖帝來時,沈太后才從佛堂中/出來不久, 正在內殿更衣, 承聖帝便問了壽安宮中伺候的宮侍, 才曉得沈太后一直都不曾休息過。

  沈太后聞言, 飲過一口清茶,才嘆道:「昨日發生這樣的動/亂,哀家思來想去,都覺得是哀家執意要辦講經大會的緣故,若是哀家沒有這個心思,想必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只可惜大錯已經鑄成,再後悔也難更改眼前的事實了。」

  「只是哀家思及都中動/亂,想到那些受苦的百姓,哀家昨夜親眼所見如是教暴徒的惡行, 心中著實震驚, 又痛惜那些傷亡的將士和百姓們, 這心中不能平靜,甚為自責愧悔,哀家哪裡還能睡得著呢?」

  沈太后了無睡意, 便乾脆往佛堂中念經,為那些在這次動/亂中亡故的將士和百姓們念經超度。

  看沈太后頗為自責, 承聖帝忙勸了幾句,又開解沈太后,言說此次動/亂並非全然是她想要籌辦講經大會的緣故。

  承聖帝道:「如今外頭的消息陸續送進來。不單單是都中, 便是各府縣鄉里,也有不少地方昨夜都有動/亂發生,也幸而是各個府縣鄉里的衙門早做了打算,也就有驚無險的過去了。先前林澗還同朕說了,便是細水營那邊,都還有如是教的暴徒摸過去想要偷襲營中將士,也幸而他早有準備。」

  「眼下再觀這一場動/亂便可看出,如是教這兩個月鬧出來的動靜,再加上昨夜的動/亂,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生出來的事情,他們必然也籌備許久了。既然籌備許久了想要作亂,自然剩下的事情便是選擇一個時機發出來即可,就算母后這邊沒有籌辦講經大會,也會有旁的事情讓他們借題發揮的。」

  「因此母后也不必太過自責,這事原也不是母后本意。」

  承聖帝柔聲細語的開解沈太后,可他的目光卻一直輕輕淺淺的凝在沈太后的臉上,一絲一毫也不曾移開,十分專注的觀察著沈太后的神色。

  沈太后仿佛沒注意到承聖帝的目光,她聽見承聖帝話中提及細水營被如是教暴徒偷襲之事時嚇了一跳,十分震驚的模樣,跟著就問承聖帝細水營現下如何了。

  她說:「皇帝,林澗馳援都中,都中解困,可細水營卻就此空了,那如是教暴徒若如皇帝所說本著細水營前去,這明顯就是調虎離山之計,林澗是個有謀算的,又得皇帝這般看重,他不會中計了吧?」

  承聖帝道:「母后安心,他自然是沒有中計的。」

  「林澗馳援都中,細水營也不是個空營,自有旁人作為援軍。那如是教的暴徒半點便宜也沒占到,都被及時趕來的援軍給拿下了。其實,要說起來往細水營來的這個援軍,母后也是不陌生的,便是去年從賈家分出來的大房,就是朕曾赦免過的賈赦之子,賈璉。」

  「賈璉?」

  沈太后對賈家的事情是知道的,她問承聖帝,「賈璉不是到北邊軍中歷練去了麼?如何就做了援軍呢?」

  承聖帝道:「賈璉所在軍中正值換防,細水營也到了換防的時候,兵部調令,賈璉所在軍中要在八月之前抵達細水營,細水營將士七月前便撤防,林澗從中協調了一下,賈璉便提前到了細水營中。」

  承聖帝深深望了沈太后一眼,「要說起來林澗還是謹慎的,若不是他這樣謹慎小心,如今的都中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沈太后很是贊同承聖帝這話,點頭道:「皇帝當初將守衛都中與京畿安全的重任交給林澗,是信任他的意思,如今看來,林澗也沒有辜負皇帝的信任,他果然將都中守得極好,也幸而是這樣,皇帝同哀家才無事。」

  「這說起來,林家一門忠烈,林鴻所生的三個兒子都對皇帝對朝廷忠心耿耿兢兢業業,便是臉紅自個兒也是忠君愛國的。只是哀家不曾想到,就連林澗新娶進門的夫人,文忠公的遺女,那麼嬌嬌弱弱的一個女子,在昨夜竟有那般的勇氣為哀家和眾人引走如是教的暴徒。雖說後來,仍有暴徒趕上來追殺哀家及眾人,又有西門陷落之事,但哀家瞧著那也是一個好孩子。」

  「此番都中得以脫險,林家功勞最大,皇帝也都是瞧在眼裡的,兩個都是好孩子,又都很年輕,自是前途無量,皇帝該要好好封賞他們才對,總不該寒了功臣的心。賈璉也是馳援及時救駕有功,皇帝也是該封賞的。」

  承聖帝說這個自然,但也只是簡短几句話,仿佛就只是為了同沈太后說明一下這個情況,但多餘的話是再不肯多說一句了。

  沈太后也沒多說什麼,又問起林鴻如何:「事發突然,哀家聽說有數千如是教的暴徒圍攻將軍府,那時林澗尚未來得及回都中,府中護衛拼死抵抗,但沒見著鎮南公出門,這鎮南公抱病也有數月了,這個節骨眼上都不能出門,他的身體沒事吧?要不要哀家從宮中派一二個太醫過去瞧一瞧?」

  「鎮南公腿不好,這些日子一直歇著呢。昨日那樣的情形,鎮南公還是不露面的好。林澗既有安排,想來也是不會出事的。」

  承聖帝道,「鎮南公這也是老/毛病了,他府上自有相熟的大夫給他瞧病,就不勞母后這般費心了。」

  承聖帝說不用,沈太后也未曾堅持,只哦了一聲,便又端起茶盅飲些清茶了。

  承聖帝瞧見沈太后用茶果點心,又環視殿中一遍,才輕聲道:「如今雖天熱,可母后身子也並不十分強/健,這兩日又沒有休息好,殿中擺著這麼多的冰塊,只怕太涼了些,若母后為此病了,兒子心中也不安。還請母后顧惜自己的身子。」

  「無妨,皇帝不必擔心,」

  沈太后擺了擺手,道,「哀家在山中十年,習慣了五台山的清涼夏日,如今下山了,覺得都中尤其宮中夏天實在是太熱了,哀家身子受不住,擺些冰塊在殿中才舒服自在些。」

  「皇帝不知道,前些日子每隔幾日便要領著眾人往佛堂中去誦經,這些女眷中間好些都是身子嬌弱的,用不得冰,哀家怕傷了她們的身子,又怕她們著涼,用的就少了些,哀家也是熱著了,既然這會兒沒有外人在,皇帝就讓哀家自在些吧。」

  沈太后都這樣講了,承聖帝也就不說什麼了。

  過了片刻,承聖帝問:「朕聽說母后打發老五去處理那些僧人的後續安排了。」

  沈太后點頭:「是啊,老五本就為著哀家的心思籌備了講經大會許久,可惜這樣一場動/亂,非但將士們和百姓有傷亡,昨夜聞訊趕來高台這裡的僧人們也多有傷亡,這講經大會是不能辦了。受傷的要在都中休養,過世的自然也要通知僧人們原先的地方,也都要安排人將屍身給送回去。旁人都各有差事,這事兒又從頭到尾都是老五督辦的,哀家也不可能叫林澗這個京畿大營的統領做這樣的事,自然只有使喚老五去辦了。」

  提起端王,沈太后就想起太子來,便問承聖帝淮陰那邊如何了。

  她也沒有多打聽淮陰那邊的治水救災事務,只是頗有些擔憂太子的身體:「水患之處必定是日子過得艱苦的,太子也是皇帝同皇后從小兒嬌養著長大的,到底是皇子,也沒受過什麼太大的苦處。皇帝可有太子的消息麼?太子在那邊如何了?」


  「這治理水患救災之事刻不容緩,又頗為繁雜難辦,但還是要多保重身子的。這飲用水與吃食都要主意些,畢竟是入口的東西,切莫在外頭生病了才好啊。」

  沈太后絮絮叨叨說了一串的話,說完了就去瞧承聖帝,承聖帝只是靜靜的聽著,一臉沉靜的望著沈太后,明明瞧見沈太后等著他的回答呢,偏偏就是一言不發的不回答沈太后的話。

  承聖帝不說半個字,也不提太子如何,只是定定沈太后的模樣倒讓沈太后頗為納悶:「皇帝?你這是怎麼了?」

  「莫不是太子當真有事?」

  承聖帝凝眸片刻,忽而一笑:「母后放心吧,太子無事。」

  「就是朕這兩日得知了一些事情,這些事情牽扯到一些人,朕心裡就一直在想著要不要告訴母后,這事情是多年前的事情,可關乎老五的前程,思來想去,又發生了眼前這樣的事情,朕覺得,還是應當同母后說一說的。」

  沈太后聽承聖帝的話語焉不詳,忙問道:「是何事?皇帝就直說吧。」

  承聖帝早在心中斟酌好了詞句,但他仍然遲疑了一下,在看了沈太后一眼後,才緩緩道:「母后是知道的,朕後宮嬪妃不及先帝那麼多,但人數也並不是很少,這人住在宮中,總會有個頭疼腦熱的時候,身子不舒服了,便要請太醫去診治。太醫院前些時候換了個院判。」

  「這盧院判人還年輕,正是銳意進取的時候,帶著太醫院的太醫看過御藥房,又說要將存著歷年脈案的庫房重新整理一遍。這庫房裡存著先帝及蕭家列祖列宗的脈案,輕易也是動不得的,事情就報到了朕這裡,朕想著,這太醫院也是好些年未曾清理過庫房了,既然這個盧院判有心,朕也就准了。」

  「這本是些許尋常小事,不值得拿出來說的,可偏偏就是這整理庫房的時候,倒叫他們查出一件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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