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其他類型> 滿級黑蓮成了我夫君> 第六十二章 落胎真相

第六十二章 落胎真相

2024-09-03 01:32:59 作者: 枇杷熟了
  如若不是她顧月兒,她又怎會淪落到今日的下場!!!

  她恨,她心裡真的好恨啊,憑什麼她顧月兒一直都是這般的好運氣,而她如今,卻成了現在這般的下場。

  從去歲被顧月兒算計了之後,她如今連家都回不得了,直到此時此刻,顧憐都還記得父親眼裡的含著的幾分厭惡,和姨娘語氣中的無可奈何,以及無能為力。

  在那之前,顧憐心裡還曾對顧月兒抱有幾分同情和憐憫,畢竟,先是沒了生身母親,接著,又是得不到沈家公子的垂青。

  那幾年,顧月兒對沈昀卿的戀慕和歡喜,顧憐一直都是看在眼裡的,自然,關於沈家公子對顧月兒的毫不在意,她當然也都知道。

  在一次又一次,看到顧月兒失魂落魄從外而歸,顧憐心裡除了大大的竊喜之外,也是帶著幾分若有似無的憐憫和同情。

  而從去歲那件事發生後,顧憐對於顧月兒,心裡便就只剩下了厭惡和怨恨。

  如若不是她在背後算計了她,她又怎會是如今的這般模樣。

  大好的豆蔻年華,本該可以待在閨閣,和姨娘挑上一門很好的親事......

  親事。

  提起這件事,顧憐心裡的惱火變得更盛。

  顧月兒就像是一塊絆腳石一般,和她的生身母親一樣,先是搶走了姨娘的正室之位,而她也搶走了原本屬於自己的嫡出小姐的身份。

  她本該出身更加尊貴,卻一次次在與家人參與宴會之時,被一些嫡出身份的小姐們,嘲笑和諷刺她,不過是賤妾肚子裡爬出來的東西。

  很難聽的話語,但她只能裝作不知,繼續和那些小姐們言笑晏晏,只為了能給自己博一個更繁華的將來。

  而顧月兒,卻一出身便是嫡出的小姐身份,出身正室夫人的肚子便也罷了,而......她遠在南方的的外祖母家中,卻是有著更是說不出的富貴,並且還十分的疼愛於她,年年夫人和她生辰之日,江南那邊就會如約送來少見的珍品和首飾,顧憐曾不只一次看到,顧月兒的梳妝匣子裡堆放的精美髮簪,珠花,和流蘇。

  而她的飾品,相較於顧月兒梳妝匣子的那些來說,真的便就很平凡普通了,在很小的時候,顧憐心裡便已經很是嫉恨於她,因為姨娘的教導,她在顧月兒的跟前,一直裝作乖巧聽話的妹妹,她或許真的佯裝的很是成功,得了這個大她一歲姐姐的喜歡,之後,時而顧月兒江南外祖父那邊送來精緻好看的玩意兒,她都會從中挑選一些給她。

  顧月兒的這個舉止,的確讓她心裡得了幾分歡喜,但隨著時日的長久,顧憐心裡只是更加覺著嫉妒和不甘,她顧憐,仿佛便是一個一無所有的乞丐一般,等著顧月兒心情好時,偶爾給她的一些打賞。

  憑什麼,每一次,她都是雙手呈上,成為接受禮品和打賞的那一個,憑什麼,每一次,她都是要成為討好別人的那一個。

  憑什麼。

  憑什麼!

  隨著年歲的漸漸成長,她對顧月兒的厭惡,也越發的加深,在心裡厭惡著那人的同時,她面上卻是與她的姐妹關係更加的親近了,近到那人連生母都沒告訴的秘密,卻悄悄地告知給了她。

  真是有趣。

  她到底是有多值得她信任,竟然會將那種私密,告知給了她。

  她的這個姐姐哎,也是愚蠢的可以。

  顧憐本以為,可以將顧月兒玩弄於手掌之中,但沒想到,顧月兒卻讓她......

  她以為現在成了侯府的少夫人了,她便不敢對她做什麼了麼,怎麼可能,她這些日子來所經歷的一切。

  她顧憐絕對要讓她百倍奉還。

  ......

  在那日朝會,平北大將軍陳明禮領旨後的後兩日,他的夫人林氏便開始匆匆為他拾掇行李。因著也不是第一次出門了,因而她很快又利索的弄好了一切。

  陳明禮是清晨一大早便就離開的,那時辰,日頭都還未升起,青色的瓦礫上打了一層白霜,府上的人都大早起來,目送他駕馬走遠。

  又沒過兩日,鎮北侯臨時有了事務,也要跟著出一趟遠門,三公子陳明淮,平日裡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而陳明州呢,在侯爺離開沒幾日後,似乎又恢復成了原本紈絝貴公子的模樣,整日裡在外流連,每日裡待在府上的時間,也漸漸變短。

  這段日子裡,因為沒了陳明州的存在,鎮北侯府一下子變得寂靜了下來。


  初春,似是一個多雨的時節,前幾日才晴朗的天氣,這一日,淅淅瀝瀝的又下起了雨來,緊接著,天也冷了下來。

  因著有了前幾日的經歷,顧月兒這日出門的時候,肩上披著厚實的雪青羽緞斗篷,原本覺著有些熱了,沒想到,卻又突然下起了雨來。

  顧月兒和采蘭剛從街上逛完回來,車馬行至垂花門時候,黃豆般大的雨點,嘩啦啦的從天而落,一滴一滴的雨水落在地上,漸漸浸濕。

  幸好臨出門時,侍女采蘭備了把油紙傘,顧月兒手掀起車簾,看著外面淅瀝下著的落雨,采蘭從車壁旁拿起油紙傘,她一面輕輕支開,一面起身走了出去。

  「小姐,好了,可以出來了。」聽了話,顧月兒瞧著眼前的車簾被輕輕掀開,她纖指虛扶著車壁,起身慢慢從車廂內走下。

  瞧著車廂里的纖細身影緩緩走出,采蘭手裡執著的油紙傘傘面,很快便朝她的頭頂上遮去,意識到采蘭的動作後,顧月兒快了些腳步走到采蘭身旁。

  一把油紙傘,恰好遮住兩人頭上的風雨。

  雨水落在油紙傘的傘面上,生出一陣陣的「噼啪」聲響,就在她們轉身想要朝門內走去之時,垂花門外又來了一輛車馬。

  也不知是誰,也在今日出了府去......

  來了府上也有了一段時間,但,顧月兒與府上的兩位姐姐,關係都處的淡淡的,三人間並不常往來,而且,顧月兒隱隱也能感覺到,林氏和鄭氏的關係似乎不是很好,但卻不知,這兩妯娌間為何會成這般。

  不過,顧月兒對此,也不是很感興趣。

  在來跟著陳明州來京城前,她心裡其實是很緊張的,雖說擺脫了前世的悲慘結局,但她對自己的將來仍是十分迷茫,而且還是在這人生地不熟的京城。

  但,從到了京城,在鎮北侯府待了一段時日過後,顧月兒心裡開始慢慢的安心了下來,她原本以為來了京城之後,需要時刻當心注意,不能給陳明州帶來一點麻煩,她原本以為,這會是一件很複雜的事情,顧月兒擔心自己會因為沒做好,而給陳明州帶來大小麻煩,以致他不能再重獲前世的榮光。

  但事實上,要配合陳明州,卻是一件十分簡單的事情,幾乎不需要她去做些什麼努力,只要她像往常一般,陪著陳明州玩耍,陪著他鬧騰,而在有些事情上,給他足夠的自由,其他的一些什麼事情,便根本就不再需要她的插手。

  也或許,是陳明州看不上她的幫助吧......

  顧月兒也曾這般想過,但這想法,很快便就不了了之,顧月兒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思緒,弄亂自己的心思和情緒,這一世,她只想好好的,簡單的活下去,不想再去思索那些看著很是複雜的事情,除了影響她的情緒外,便什麼用處都沒了。

  顧月兒二人登上台階,行至抄手遊廊後,侍女采蘭便將手裡的油紙傘收了起來,雨水沿著傘面蜿蜒成一道透明的水線,一滴一滴的從傘角輕輕落下。

  「小姐,你說剛才外面那車廂里,會是誰啊?」

  「你都不知道,我哪裡能知道。」聽了采蘭的問話,娉婷少女輕輕搖了搖頭,剛才下車之時,因著動作急了些,少女鬢邊一縷青絲輕輕滑落,垂落在臉頰一側。

  少女的話音落下沒多久,垂花門外,有人走了進來,隔著走廊兩側郁蔥的樹葉,看著有三四道身影一同走了進來,行在中間的是個婆子,瞧著身子似是很差一般,由旁邊兩個下人使力扶著,慢慢的走了進來,再旁邊有一個侍女,她手裡執著油紙傘,她亦步亦趨的跟在那婆子的身後,將橙黃色的傘面遮在婆子的上方。

  慢慢的,那幾道身影便消失在了顧月兒的眼前,看他們離開的方向,似是朝著鄭氏的次間走去。

  「這些人都是誰啊?」

  顧月兒耳畔邊傳來侍女采蘭的自言自語,她心裡也覺著奇怪,就這樣瞧著,顧月兒隱隱感覺應是出了什麼大事一般。

  只看那婆子一眼,便知道那人是活不了多長的時間了,但卻在這個大雨的天氣里,被府里的人給帶了過來。

  若不是真的有什麼急事,也不會挑選在這個時刻送來。

  「不管那些了,小姐,咱們還是快些回屋吧,這天也太冷了!」

  「嗯。」聽了話,顧月兒收回思緒,不再多想,隨後便轉身抬腳往自己的廂房方向行去。

  ......

  就在顧月兒回到廂房沒多久,與此同時,侯府鄭氏的次間裡,卻發生了件不得了的事兒。


  前兩日,鄭氏的一個貼身侍女回鄉探親,在半路上,卻遇到了江婆子。

  這江婆子,是從前侍候林氏的一個下人,當侍女提起這事的時候,鄭婉儀本來不怎麼在意,一個下人告老還鄉的下人罷了,遇到此人,干她何事,更何況,此人之前還是那個賤人的婢女,想想便就覺著厭惡。

  但鄭氏沒想到的是,她的那個貼身侍女卻問出了一件......

  去歲春日,那時她有孕將近三月,腹部已經微微凸起,算著時間,孩子並不是丈夫陳明淮的,而恰好那段日子,陳明淮因事外出,或在外地待上一段不短的時間,她想要留下肚子裡的孩子.....隨後,便買通了當時給她診治的郎中。

  為了肚子裡的那個孩子,她一直都小心翼翼的,她自小脾氣便不太好,很容易衝動生氣,為了不影響肚子裡的孩子,她開始慢慢克制自己的脾氣,那段期間,因為知道自己將要成為母親了,所以性子變得溫婉溫柔了許多。

  可儘管,她那麼的當心,那麼的注意,卻還是不小心摔倒......然後,沒了那個孩子。

  就在知道自己保不住那孩子的一瞬間,鄭婉儀心痛的無以復加,她真的好悔恨,悔恨自己為何不再當心注意一些,那般她便不會沒了那個孩子。

  她假作受了風寒,在屋子裡休養了十多天,那十多日裡,她不知流了多少次眼淚,又擦拭了多少次眼淚,直到如今,她有時候都還能夢到。

  夢裡的那個腹部微微凸起的女子,在摔倒的瞬間,那畫面仿佛變成了慢動作一般,一幅一幅的呈現在她的眼前,夢裡的她,每一次每一次都在提醒夢裡的那個女子,而在最後的結局,卻都是摔倒在地上,雪白的挑線裙子漸漸被血染紅。

  接著,她便一身冷汗的從夢中驚醒。

  時間是治癒痛苦的良藥,果然是,已經過了一年多的時間,她慢慢的從那場事件中走了出來。

  那段時日,她的身子調養好了之後,鄭婉儀便命下人,將她走廊前那段小徑上的鵝卵石全部撿起扔掉,之後,她便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繼續自己之前的生活,

  只是,她的性子,從那之後,變得更加有些克制不住了,往常,她遇到一些事情的時候,她還能壓著自己不發作,而那之後,鄭婉儀越發覺著自己慢慢開始變了。

  她過得不好,她便也見不得別人好,尤其是每當見到陳明禮夫婦一派幸福溫馨的畫面,鄭婉儀便覺著心裡針尖扎人般的痛苦。

  也是從那之後,她心裡也便越發想要得到陳明禮的疼惜,想要見他,想要抱他,想要擁有他......

  鄭婉儀也察覺到了自己的變化,但她一點都不想克制自己,即便可能會東窗事發,她也不想再繼續委屈自己的心。

  關於那個沒了的孩子,鄭婉儀一直以為,那是一場意外,但從貼身侍女帶來的消息中,再回想那件事,鄭婉儀才知道,原來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屋外,雨水淅淅瀝瀝的下著,打落在隔窗外的一叢芭蕉葉上。

  聽了被人扶著坐在圈椅上,說話有氣進沒氣出的婆子的話,只見黯淡的天色下,鄭婉儀的臉色以顯而易見的速度,一點一點的蒼白下去。

  「你說的這些,我怎麼才能相信都是真的呢......畢竟,你現在很需要救命錢,為了活命,你肯定什麼話都能往外說。」

  「夫人,我......說的這些,是真是假,你心裡肯定都有數,你和.....你和大公子的事情,其實,林氏早就知道了,只是,她知道,她若要將此事拿到大公子跟前說,定會遭到他的厭棄,所以,所以林氏便就一直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三夫人,你和大公子好了這麼多年,大公子的性子,除了林氏外,你應該是最清楚的了,難道不是麼?」

  呵呵......

  原來如此。

  原來這些年,林氏都是在做戲給她看啊,不錯,不錯,她還真是厲害!

  「但你覺著,你說的這些,值得我給你那麼大一筆錢麼?」

  「三夫人,你是不是......曾還有過一個孩子?」

  在談話的一開始之時,鄭婉儀面上還能維持冷靜的模樣,但在聽了這話後,她心中不由咯噔一聲,眼眸中的瞳孔也不禁微微一縮。

  「你在胡說什麼話?」鄭婉儀抿了抿嘴唇,很快恢復了一派平靜的模樣,仿佛真的不曾發生過這事一般。

  「老婆子是不是在胡說,三夫人心裡都知道。」

  「即便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可......這些與你又有何干?」

  「老婆子病的很重,也活不了多久了......可我的小孫兒還沒多大,很小的時候,他便沒了父母,我之所以背叛舊主,和您說這些,只是想給我那孫兒留些活命的錢......三夫人,你的那個孩子是在去歲的那個春日沒了的,直到現在,你大概一直都以為那是一場意外吧......咳咳咳......」

  被人扶著坐在圈椅上的老婆子,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弱,速度也越來越慢,她好不易喘息著將一些話說完,便止不住的重重的咳嗽了起來,似是要將心肝肺都要咳出來的樣子。

  旁邊扶著婆子的下人,稍稍偏過了些身子,目光瞧著帶著幾分說不出的嫌棄,似是擔心那婆子咳出的......弄到他們的衣衫上。

  聽了這話,鄭婉儀愣愣的站在原地,好半晌似乎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樣子,許久之後,鄭婉儀聽到自己的聲音低低的道:「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眼前這婆子的話,讓鄭婉儀不由得,又想到去歲春日所發生的一切。

  她一直都以為,那是一場意外,所以,她才會那麼恨自己,恨自己的不當心,恨自己的不注意,所以才最終沒有護住那個孩子。

  她真的以為,那是一次意外,除了自己的心腹,沒人知道她懷孕。

  而此刻,聽了江婆子的話後,她才知道,原來並不是這樣。

  那到底是誰,想要了她孩子的命呢?

  「三夫人您是個聰明人,老婆子剛才說的那些話,我相信......三夫人您心裡是明白的,根本不需要老婆子再多說別的。」

  「你是說......林氏!」

  「那時候......大夫人的確知道您懷孕了,而且那時候也知道了,您與大公子的關係......咳咳咳......」

  聽了江婆子的話,鄭婉儀只覺著自己的心,仿佛跳動的有些不正常了般,而身子驟然間一下子失去了力氣,若不是身旁的侍女看著不對勁,鄭婉儀差點沒站穩腳跟,摔倒在地。

  林氏,林氏!

  鄭婉儀憤恨的瞪紅了一雙眼眶。

  ......

  這日,雨水纏纏綿綿的下了一整日,幾乎片刻沒有停過,庭院裡微微凹處的地方,流水慢慢匯成了一處小水窪,片片花瓣飄落,落在小水窪的水面上,隨著雨水輕輕飄動。

  陳明州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黯淡了下來。

  顧月兒的廂房裡點了燭火,青年推門進來的時候,帶了一陣冷風,紫檀案几上的火苗輕輕搖晃,半垂半落的帷帳也微微拂起。

  「月兒,你在做什麼呢?」采蘭瞧著陳明州進了屋來,便悄悄的退了出去,只留下他們倆人在屋子裡。

  聽了聲後,顧月兒緩緩抬起眼眸,看了眼從屋外回來的青年,隨後便又垂下了頭,繼續做著自己手中的事情。

  陳明州一面抬手端起案几上的青瓷茶盞,大口的喝了幾口茶水,接著,又擱回了原處。

  「茶水已經冷了,你就不能讓人沏杯熱的麼?」顧月兒想起那杯茶水,好像是一個多時辰前沏的,肯定已經冷了。

  「哈哈,月兒,你這是在關心我麼......放心好了,我剛從外面回來,身上熱的要命,正好喝口冷茶解解熱。」

  聽了這話,顧月兒抬起眼眸,又看了眼眼前的男子,似是真的很熱的樣子,他一面和她說著話,一面將肩上披著的墨色斗篷解了下來,接著他抬手,便將斗篷擱在一側的嵌玉屏風上。

  「對了,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呢?」

  男子將斗篷輕輕搭在屏風上,隨後垂眸,只見他修長的手指稍稍整理了下自己的衣領,以及長袖,說著,他便抬腳朝這邊走了過來。

  「不行,你先別瞧,等我做好了再給你看......」看著那人走了過來,顧月兒忙將手裡的東西藏了起來,不想叫他看見。

  「......你到底是做了什麼東西,神神秘秘的,還不讓人瞧......」看著顧月兒匆忙藏起的模樣,陳明州忍不住笑著問道。

  「......反正以後會給你看的。」聽了這話,顧月兒纖指微微屈起,不由輕輕揉了揉自己的鼻尖,想到自己剛才做的東西,要是被眼前人給看到了,肯定要被他給笑死。


  想到這兒,顧月兒手掌掩著的櫻唇,忍不住輕輕咬了咬。

  「既然你這樣說了,嗯,那就聽月兒的。」眼前的人忽然湊近到她身旁,顧月兒只覺耳畔脖頸邊一股熱息輕輕撲來,陳明州上次這麼捉弄她,已經有好些日子了,男子突然這般的靠近,顧月兒渾身忍不住微微顫抖了下。

  陳明州的這親昵舉止,她有些不太適應,但並不討厭,朦朧間,還帶著淡淡的幾分說不出的歡喜。

  想到此處,顧月兒唇角忍不住輕輕揚起。

  就在她陷入思緒中之時,顧月兒身後的被褥一下被掀開,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那毛線團,還有她做的那東西,已經被陳明州拿到了他手上。

  「毛線!嗯,這個?」看著手心裡的東西,陳明州一下子便知道,剛才顧月兒往身後藏了什麼,只是,瞧著毛線旁邊的那東西,陳明州不由抬手撓了撓頭,他還真沒能看出來,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月兒,你要這毛線,是要做什麼啊?」說著,陳明州語氣懵懂的好奇問道,似是真的不知她要做什麼一般。

  看到陳明州搶走她藏起來的東西後,顧月兒心裡本來就已經很不好意思了,再又聽陳明州這意味深長的問話,顧月兒只覺著丟人丟的,快連頭都抬不起來了。

  「......怎麼了?」瞧著似是鴕鳥般垂著腦袋的顧月兒,陳明州語氣頗為關心的問道。

  「想笑就笑唄,別裝了,你累不累?」瞧著陳明州裝作毫不知情,努力憋笑的樣子,顧月兒緊抿著嘴唇,斜睨了他一眼道。

  「哈哈哈,月兒,你怎麼這麼好玩!」瞧了顧月兒的反應後,陳明州終於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有那麼好笑麼,我今日從外面買了材料回來,也是頭一回做......以後,肯定會越來越好的。」聽了話,顧月兒忍不住為自己辯解了一句。

  不知想到什麼,她輕輕撅了撅嘴,壓低著聲道:「誰還不是都從不會到會,難道你第一次便就什麼都會麼?」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試試看吧。」說著,陳明州將手上的毛線團放回了榻上,他抬眸看了眼四周,輕聲問道:「還有別的麼?」

  啊?

  顧月兒本以為,陳明州只是說著好玩的,沒想到,他還真的準備試試瞧,像這些線團手工之類的,一般都是女孩家打發時間的玩意兒,陳明州他怎麼可能會?

  「......你真想試試看?」聽了他的話,顧月兒本來想說算了的,但想了想自己剛才的遭遇,顧月兒語氣似是試探性的問道。

  「我陳明州,說話自然算話。」顧月兒聽他一字一句沉穩回道,就好像他真的都會一般。

  聽他的這口氣,顧月兒也不再管顧他的面子問題了,「嗯,我東西放進抽屜里了,你等著。」說罷,顧月兒便起身行至一側的梳妝檯旁,她微微屈身,抬手拉開抽屜,將擱在裡面的東西都拿了出來。

  「你想好要做什麼了麼?」顧月兒手拿著毛線團等工具,一面抬腳朝這邊走來,一面輕聲問道。

  「沒想好!」

  顧月兒:「......」

  陳明州抬手接過顧月兒遞來的東西,回想了下他曾在某本書上,看到過的針織品步驟,昏黃燭火下,青年手裡拿著女孩家用來打發時間的毛線,微微閉著雙眸,似在靜靜的思索著什麼。

  「要實在不會,那就算了吧,本來這些都是女孩子家的玩意兒......」瞧著身旁男子遲遲沒有動作,顧月兒低著聲音開口說道,但語氣裡帶著幾分說不出的小得意。

  呵呵!

  牛皮吹大了吧!

  顧月兒知道,身旁的這青年,的確會在不久的日後,取得別人難以企及的權勢。

  但似這些針頭線腦的玩意兒,她才不信,陳明州會在此處浪費時間呢,雖說她之前在女紅方面不大擅長,但她至少也是在專門學過一段時間。

  不過,她今日從街上買來的這些,也是頭一次遇到,當時她瞧了幾眼那老闆的動作,覺著還挺簡單的,但拿回來等到自己操作之後,才發現,這玩意兒真的一點都不簡單。

  顧月兒從在街上回來之後,除了用膳間隙,今日一整天,她將時間都耗在了這東西上,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做成......然後,陳明州就回來了。

  然後的然後,就被他給嘲笑了......

  案几上的燭火輕輕搖晃,檀色長案上的沙漏流沙,一點一點的流下,好一會兒時辰過去了,顧月兒瞧著身旁的人還是沒有動手,那閉著眼眸的陳明州,要不是看他手裡還拿著東西,她都以為人已經睡過去了。


  就在她又想開口勸說「算了吧!」的時候,她看見陳明州慢慢睜開了眼眸,接著,她就真的看著身旁的那人,雙手慢慢的......

  半個時辰過去,看著青年手裡慢慢成了形的手織品,顧月兒只覺著,心裡受到了好大的打擊。

  「怎麼樣......是不是很像一回事,就說我可以的嘛!」感覺差不多了的時候,陳明州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然後笑著對身旁的少女說道。

  聽了這話,顧月兒真不知道,她該說些什麼了。

  「喵喵喵......」有貓從半支開的隔窗上,翻牆而來,打破了顧月兒這尷尬的局面。

  「哦,對了,它晚上還沒餵食......采蘭。」說著,顧月兒放下手裡的線團,起身喚了聲侍女采蘭,守在廂房外的侍女,聽了她的話後,很快便推門走了進來。

  「小姐,有什麼事麼?」侍女采蘭輕聲問她。

  「你去廚房弄些吃的過來,這小東西晚上還沒吃呢!」

  嗯?

  聽了小姐的吩咐,侍女采蘭一時間有些疑惑,分明半個多時辰前,才剛餵過吃食,而且還是小姐親手餵得,怎么小姐這麼快便就忘了。

  直到她抬起眼眸,看著眼前女子給她示意的眼神,侍女采蘭屈了屈身回了聲,「好的,小姐。」

  瞧著眼前主僕倆人很是拙劣的演技,陳明州只覺著,顧月兒這小女子真的越來越可愛了。

  他瞥一眼便知道,顧月兒這是要在給自己找台階下了,不過,這突然翻窗進來的小貓,還真是會選時候,一點兒不早,也不晚。

  ......

  雨淅淅瀝瀝的下了一整天,次日,天便晴了下來。

  昨夜,顧月兒給貓餵食了不久之後,他們二人便各自回了廂房睡去。

  而鄭婉儀的廂房裡,紫檀案几上的燭火燒了一整晚,屋子裡侍候她的侍女,也戰戰兢兢的守了一整夜,沒敢去歇息。

  從昨日那個病入膏肓的老婆子離開後,整個屋子裡,便一直都處於緊張的氣氛之中,鄭婉儀愣愣的坐在榻上,什麼東西沒吃,什麼話沒說,也不肯躺下睡覺。

  濃墨般的深夜裡,耳畔邊除了屋子外淅瀝的雨水聲音,屋內落針可聞。

  清晨,天色漸漸地亮了,屋外的淡薄亮光透過紗窗,絲絲縷縷的灑落了進來。

  「......昨日的那事,你們將嘴都給我閉緊了,誰都不許給我說出去!」耳邊,終於傳來主子鄭婉儀的聲音。

  聽了話後,屋子裡的三個侍女皆恭聲回道:「知道了,夫人。」

  「綠萼,你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吧......」鄭婉儀一整晚都沒入睡,驀然開口說話,她的嗓音聽著有幾分說不出的沙啞。

  「綠萼,你過來......我有一件事要交給你,你悄悄地去幫我查。」聽了吩咐,侍女綠萼上前幾步,行至主子鄭婉儀的跟前,貼著她的耳畔,鄭婉儀壓低了聲音道......

  林氏的廂房裡,容色素雅的少婦端坐在梨木圈椅上,一點一點的擺弄著案几上的花枝。

  從前還在閨閣之時,林氏便很喜歡插花這種活動。

  不過,那時候,她還常常會和一些手帕交相互往來,隔個好幾日,才會有些興致弄插花這種雅致的事情。

  但從嫁給鎮北侯世子陳明禮後,和那些手帕交的往來,便一下子少了下去,府里事務的管理,大多都交給了管家,只偶爾過來將一些重要的事情說予她聽,其他的,她便也沒什麼事情可做了。

  於是,她便就養成了日常插花的習慣。

  紫檀案几上,平攤放置著十多枝花枝,因著下了一夜的雨水,花枝上還沾著不少的水珠。

  黃燦燦的迎春,溫柔粉紅的桃花,還有其他幾種說不出名的......有些開的絢爛,有些含苞欲放,各有各說不出的好看。

  就在林氏細細調整雪色鵝頸瓷瓶里的花枝之時,屋外有人走了進來。

  「夫人......」

  「不是說過了麼,沒有急事,不要在我剪弄花枝的時候過來。」

  「夫人,是有些急事......」

  「怎麼了?」聽了話後,林氏看了眼紫檀案几上的花枝,然後慢慢擱下手中的銅剪,旁邊侍候的侍女,伸手將白色巾帕遞上。

  林氏瞧著,隨意接過,她微微垂下眼眸,將雙手的各個部分都細細擦拭了一遍,之後,便將巾帕又放回了侍女的手上。

  奴婢剛收到了三夫人那邊的消息,說是昨日那位......從外面偷偷帶回來一個人。」

  侍女夏兒目光從林氏白皙纖細的手指上,慢慢的轉向了紫檀案几上擺放著的雪色鵝頸瓷瓶上,高低有致,這兩年來,夫人的插花技術是越發嫻熟和雅致了。

  「你繼續,我聽著呢。」聽侍女夏兒的話語微微頓了一頓,林氏淡淡開口說道。

  「那位的院子裡,一直都有咱們的人,從三夫人嫁到侯府之後,她們那邊來了什麼人,或是有什麼大的舉動,奴婢都清楚的很,但昨日的來人卻很是有些不對.....我問了那小婢,竟然什麼都沒問出來。」

  「會不會是你想多了。」

  「夫人,若是這些便也就罷了......昨夜,三夫人的廂房,整個夜裡都亮著燭火,這事只在那事發生時候,才出現過......但知道實情的人,皆是三夫人的心腹侍女,奴婢什麼都沒打聽到,但心裡總覺著不對勁,想著過來趕緊告知於您.....奴婢也希望只是奴婢想多了。」


關閉
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