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穆蘭夫君
寧拙也不隱瞞三將,將兵法威能妙用告之。
引發劉關張三將感嘆不已:「寧拙到底是大族出身,底蘊非凡!」
寧拙苦笑:「只是我對這兵法並不熟練,很少練習。真正作戰,恐難施放成功。」
劉耳點頭:「是要慎重!兵法施展失敗,會引發反噬,將士一體,都遭連累等到劉關張寧孫正式出兵,士卒們的模樣已然大變。
他們的身材變得修長,至少都有七尺高。蛇頭人身,皮膚都被黑色的鱗甲所替代,行走間聲音很小,且有輕風環繞手腕、腳腕。
背部的脊椎位置,都有一條明顯的橙紅色的血線,由頭頂往下,一路筆直地貫穿到了尾椎的位置。
劉關張也嘗試繼續練兵,發現收效很小,便果斷停止,開始了行動。
馬良才實力強大,他們需要抓緊時間,爭取和其他人聯合一處。
一字長蛇陣。
隊伍拉長,耐力倍增,且具備一定的防禦加持,這門動陣用於行軍再合適不過。
行進了半天功夫,來到一處山谷前。
劉耳忽然皺眉,一抬手,停住軍隊:「我心頭亂跳,預感糟糕,前方恐有埋伏!」
張黑:「但是,我們也擴散了偵騎,早早進入山谷內探索過,並無發現啊。」
寧拙聞言,卻是十分重視。
他的神通人命懸絲落不到劉耳的頭頂,使得寧拙對劉耳始終高看一籌。
寧拙現在是神識入畫,機關指環帶在肉身手指上,無法帶進來。除非是肉身遭遇威脅,才會提前預警,至於畫內如何,機關指環是照顧不到的。
寧拙立即道:「那便繞開這座山谷。」
「好。」劉耳旋即下令,調動軍隊,改變方向。
見劉關張要轉移,山上果然升起戰旗,現出一支軍隊。
軍隊中的士卒一個個籠罩黑霧,黑霧中四肢模糊,看不清臉面。
馬良才立身山巔,俯視劉關張寧四人,他輕聲徐徐,卻聲罩周遭:「幾位既然來了,就都留下吧。」
「不好,是馬良才!」
「快撤。」
劉耳色變,當即下令全軍撤退。
敵強我弱,這的確是明智之舉。
土卒們並非活人,在沉悶中井然有序地後撤。
讓寧拙頗感意外的是,馬良才靜靜看著三將營離去,並未帶兵殺出。
他好整以暇,背負雙手,傲立山巔,只下令結陣。
山上的士卒們開動起來,形成幾道涇渭分明的人流,然後人流間不斷相互穿梭。
十幾個呼吸之後,戰陣締結成功,一股股法力好似黑煙,從每一個士卒的頭頂裊娜升騰。
股股煙氣匯集在半空中,凝聚成漆黑的一團。
起先只是煙氣,隨著越聚越多,煙氣液化,化為一大團的墨汁。
墨汁的外圍遂漸凝結,化為漆黑池盆。
墨池陣!
馬良才取出法寶級的畫筆,微微舉起,筆尖對準撤離的三將營。
他信手一揮,一字狀的黑色筆畫在半空中浮現。
下一刻,高空中的墨池水位陡然下降一成。
「小心!」劉耳大聲示警。
三將營周遭忽然湧現出一股漆黑浪潮,墨香濃郁,洶湧而來。
劉關張寧四人同時出手,結合軍力,將浪潮擊潰。
但馬良才不斷揮舞毛筆,一道道澎湃墨浪,形成連綿不斷的攻勢。
劉關張寧修為都弱於馬良才,抵擋得十分艱難。
他們邊打邊退,企圖繼續拉開距離。
馬良才朗聲一笑:「天真!」
他豎直筆桿,手臂伸展到最前方,手指用力,筆尖在空中作畫。
伴隨著他的發揮,墨池水位忽然下降三成。
在三將營的退路上,忽然顯現出了一道巨大壕溝,壕溝中煙墨繚繞,尋常土卒萬難跨越。
「糟糕!」劉關張寧孫都心頭一沉。
他們這支軍隊的戰力太弱了,根本不是馬良才的對手。
「我來主持戰陣!」寧拙輕喝一聲。
三將已和他建立默契,當即讓出主陣之位。
小偷輕風陣!
輕風環繞,使得三將營速度激增。
寧拙指揮軍隊前行,他沒有頭鐵到嘗試跨越煙墨壕溝,而是向左側移動,嘗試繞開這道障礙。
馬良才兩次三番出手,都被寧拙操控戰陣,讓三將營避開兵鋒,逐步拉開距離。
「有趣,這是什麼戰陣?」馬良才頭一次見到小偷輕風陣,頗感好奇,當即詢問。
張黑用他的大嗓門,直接回道:「這是輕身疾風陣,連這陣都不知道,馬良才你也不過如此。」
「輕身疾風陣?」馬良才鄭重點頭,「我記下了。」
有此陣加持,三將營行軍速度激增。
馬良才的攻擊存在範圍,見三將營就要脫離這個範圍,他果斷率領軍隊,殺下山來,追趕三將營。
兩支軍隊一追一逃。
沒過多久,紅花營的旗幟迎風飄蕩,出現在眾人視野之中。
穆蘭騎乘高頭大馬,身邊士卒一個個頭戴、身冒鮮艷紅花。
她也在行軍之中。
見到三將營被馬良才追殺,穆蘭偵測片刻,伸手一揮,紅花營參入戰團。
紅花戰陣!
這是穆蘭最熟悉,也是最拿手的戰陣。
紅花營頭頂一株巨大的紅花法相,徑直殺向馬良才的墨煙軍。
劉關張見機,立即改變策略,指揮軍隊,返身殺回去。
在平原地帶上,三支軍隊展開了正面交鋒。
馬良才手中畫筆或點或劃,布置戰場。
短短十幾個呼吸的時間,他就在一馬平川的地帶上,製造出了一道道的壕溝,還拉高己方地勢,形成一處緩丘山坡。
馬良才繼續作畫,畫出一道道柵欄,一座座拒馬,甚至一整個營寨!
墨池法相中的水位劇烈下降,但每時每刻也得到全軍的支持,補充墨水,讓水位不斷回升。
馬良才主守,三將營、紅花營一左一右,夾攻山坡營寨。
久攻不下!
馬良才將畫藝、兵法結合起來,一筆一划之間,改造戰場,發動浩大攻勢,
將整個戰場都當做畫布,由他信筆由疆。
「不愧是兩注國的名將。」
「好厲害!」
劉關張神色都很凝重,在激烈的交鋒中,迅速感受到了馬良才的強大。
交戰期間,白玉營、金戟軍相繼趕來。
雙淨、孫干不約而同,都選擇了作壁上觀,沒有揮軍參戰。
穆蘭、劉耳等人相繼神識傳念,卻未說動兩人。
雙淨推託:要仔細觀察,察覺到墨煙軍的破綻後,一舉進攻,奠定勝局,
孫干則說自己要看著雙淨,防備白玉營對己方不利,並且要求穆蘭儘快考慮,認他為夫君。
穆蘭冷笑連連。
她性情剛強,旁人越是如此逼迫她,她越不會聽從認輸。
孫干、雙淨並非不知穆蘭性情。
他們都想要趁機壓服這位將門虎女,若是將來執掌上將軍府,自家妻子就該當對自己言聽計從才是。
穆蘭揮舞戰旗,指揮戰陣發動一重變化,
紅花法相忽然飛出,直接罩在了墨池法相上,將其包裹。
馬良才頓感聯繫大減,幾乎要斬斷。
他連忙大筆揮筆,施展一門法術一一筆走龍蛇!
他潑墨揮毫,漆黑的筆畫在半空中化為一條長龍,一條角蛇。
龍蛇合擊,鑽破紅花法相,讓墨池法相重新穩定下來。
穆蘭臉色一白,身軀搖晃,險些栽倒馬下。
手段失敗,她連忙調動戰陣,收回紅花法相。
紅花法相破了一個大洞,回到紅花營上空,立即汲取軍力,緊急修復。
一時間,紅花營軍力持續消耗,整體戰力猛烈下滑。
馬良才十分機敏,精準地抓住這個戰機,率領墨煙軍衝出營寨,轉守為攻。
紅花營的防線被接連沖潰,只能效仿三將營之前的行為,且戰且退。
墨煙軍宛若飢餓狼群,不斷地啃噬紅花營,令穆蘭兵員大損,狼狽萬分。
見機不妙,雙淨、孫干連忙揮軍直下,展開支援。
白玉匾額鎮住煙氣,金戟法相銳利無當,刺中墨池,令墨水外泄而出。
有這兩支生力軍在,立即就讓紅花營轉危為安。
馬良才輕輕一笑,對此早有所料,再次連續揮筆,打造戰場,鑄就防線。
這一次輪到白玉營、金戟軍左右夾攻墨煙軍,三將營、紅花營緊急休整。
片刻後,四支軍隊分布東南西北,圍攻墨煙軍。
馬良才壓力劇增,哈哈一笑:「諸位,且看我神通。」
神通一一筆誅墨伐!
下一刻,墨池顛覆,傾倒出幾乎所有的墨液。
墨液傾盆而下,落在地上四處飛濺,化為一支龐大的鐵騎兵。
鐵騎衝鋒,無可阻擋!
紅花營首當其衝,幾道陣線宛若紙糊的一般,接連被破。
鐵騎一路橫衝直撞,直接殺到中軍,逼迫穆蘭不得不親自動手。
主將被糾纏,令紅花戰陣的運轉頗受影響,紅花法相的威能以肉眼可見的程度,迅猛衰減。
見勢不妙,劉耳大叫:「速速營救穆蘭將軍!」
三將營轉移陣地,沖向最激烈的戰場。
雙淨、孫干卻採取了另外的行動,幾乎同時盡出全力,猛攻營寨。
營寨中有墨煙軍,若是將其重創,馬良才再強,也不會是金戟軍、白玉營的對手了。
至於穆蘭·—·
敗了挺好!
這又不是真實戰場,只是一幅驗將圖。
「一旦穆蘭戰敗出局,她要保留紅花營,就必須得選擇勝者為夫!」孫干雙眼精芒四射,「而最終的勝者必然是我!」
馬良才為了擊潰紅花營,導致墨液幾乎耗光,露出破綻。
孫乾死死抓住了這個戰機。
穆蘭連連吐血。
她本就身上有傷,狀態不佳,此刻身陷激戰,還要組織紅花戰陣,捉襟見肘,難以抵擋。
一筆勾鋒!
馬良才手持畫筆,遙遙對準穆蘭,輕輕一勾。
筆墨如刀,陡然加身,將穆蘭斬成兩截,戰敗出局!
「糟糕!」劉耳等人心頭一沉。
這個戰場上,真正值得信任的盟友就只有紅花營。
穆蘭一「死」,紅花營的士卒們有的在抵擋,有的則四處潰逃。
「速速接收這股兵力!」寧拙大聲提醒。
劉耳被驚醒,連忙指揮全軍,接住馬良才的攻勢,全力收納紅花營殘兵。
馬良才沒有對付三將營,而是抽身回退,緊急趕赴營寨。
神通一一墨守成規!
墨水消散,化為一道道規則,加持戰場,影響敵我雙方。
按照馬良才定下來的規則,防守方實力上漲三成,進攻方實力下跌三成。這一進一出之間,立即有了六成的巨大差距。
這使得孫干、雙淨的進攻,立即疲軟了下來。
眼看著就要攻破營寨,硬是被馬良才逐漸站穩了腳跟。
「這個傢伙,竟將墨守成規練成了神通!」孫干幾乎要將牙齒咬碎。
這是情報之外的意外。
若是他知曉這個情報,絕不會選擇攻擊營寨,而是立即救援紅花營。
從另一個角度來講,馬良才為了完成王命,也有堅定的覺悟,不惜暴露出這個重大秘密。
對於他這樣的將領而言,隱藏起來的一份神通,很可能會改變戰局,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從而建立巨大戰功。
他現在暴露出來,等若是放棄了將來的戰功。
「你有神通,當我沒有嗎?」孫干咆哮一聲,也催發神通。
金戟法相綻射刺眼的神光,一時間變得極其鋒銳,從天而降,將整個營寨劈長兩半。
孫干氣喘吁吁,軍力耗費大半,金戟軍的整個動陣都緩慢下來。
雙淨趁機揮軍,殺入營寨之中。
墨煙軍遭遇圍攻多時,早已經疲憊不堪,一時間被衝殺眾多。
馬良才嘴角溢血,神識傳念,喝斥雙淨。
雙淨冷笑,看到了機會。
如果在此將馬良才擊敗,他就很有可能最終獲勝,入主上將軍府不再是夢想這樣的機會一生難遇,此時不搏更待何時?
白玉營殺進營寨,和墨煙軍絞成一團,
雙淨直叫,撲向馬良才。
馬良才不想陷入困境,連連後退,企圖拉開距離。但下一刻,孫干也在軍力的加持下,手持金戟,隻身殺了過來。
三位元嬰在營寨中展開交鋒,餘波浩大,殃及三軍的士卒們慘死無數。
劉關張三人剛想要作壁上觀,就看到馬良才手中毛筆連點,將自家士卒點爆,化為一團團的墨液。
墨液匯聚,再次在空中形成了墨池法相。
雙淨、孫干見狀,神色劇變,皆因兩人的軍中法相早已虛弱不堪。
馬良才犧牲了大半軍隊,動用禁術,再此大潑筆墨。
雙淨、孫干狼狐後撤,身上創傷的數量激增。
見機不妙,劉關張哪敢旁觀,緊急殺到,施以支援。
「連戰陣法相都沒有修煉出來,區區三位金丹!」馬良才豪情萬丈,對劉關張鄙夷無比,手中筆鋒比刀鋒更利,筆頭比巨錘更重。
一番慘烈廝殺,馬良才先後「擊殺」雙淨、孫干、張黑、關紅,最終將劉耳一筆點爆。
「我馬良才不負王命!」馬良才傲立戰場。
戰場上,只剩下數十士卒。
轟!
一記浩大的五行法術將重傷的他轟倒在地。
「你?誰啊?」馬良才看向軍力加持一身,氣息鼓脹直達元嬰級別的寧拙整個人都懵了。
壯士復還術!
孫靈瞳仰頭大笑,直接仰倒在地。
他沒想到,最終的勝果得來的會如此輕鬆。
轟轟轟!
寧拙十幾個法術砸下去,將馬良才「轟殺」成渣。
看著戰場中的深坑,他這才微微一笑,對深坑拱手施禮:「在下寧拙,三將營軍師祭酒。」
孫靈瞳主動退出。
下一刻,寧拙作為唯一的勝者,緩緩睜開雙眼。
孫乾等人的神色非常複雜,目光陰鬱狠毒,也都盯著寧拙。
劉耳神情激動,雙眼通紅地盯著寧拙,對他神識傳念:「軍師,竟是你贏了!你代表三將營獲勝,立下大功也!」
雙淨則要開口,拉攏寧拙。
穆蘭陡然開口:「既然如此,那寧拙公子便是我的夫君了!」
「且慢!」寧拙苦笑,伸手阻止,「實不相瞞,這非我所願。』
穆蘭頓時變得十分緊張,她凝視寧拙,用神識傳念,罕見地用祈求的口吻,
希望寧拙好好考慮,定會給其足夠補償。
兩人隱秘交流,其餘人都緊張地看著。
馬良才忽然也參與其中,要求寧拙放棄,自己將給予巨量報酬。
當著眾人之面,寧拙言說自己代表三將營獲勝,勝者當歸屬劉耳。
穆蘭、馬良才、孫干、雙淨同時反對。
開什麼玩笑!
最後讓一個雜血獲勝,他們臉面何存?
「大人,這可如何是好?」寧拙無奈無比,神識傳念,詢問劉耳。
劉耳面色慘白,用複雜的目光盯著寧拙,半響後才道:「與其退讓給馬良才,不若應承下來。軍師,拜託你了。」
「可是我———」寧拙眉頭緊鎖,相當為難,「大人,你是知道我的。」」
「我懂!」劉耳心中滴血,強自忍耐,「軍師,你先答應下來。占住這個位置,後續再行謀劃。放心,我定會給你足夠補償,不會讓你難做!」
關紅、張黑全程參與,見劉耳做出決斷,也接連勸說,說寧拙若此次相助,
乃是巨大人情,將來必有厚報。
寧拙長嘆一聲,和穆蘭再次交流,當眾約定自己只是掛名,將來必須要和離!
穆蘭心頭巨石落下,哪裡敢猶豫,當即點頭同意。
最終,寧拙無奈攤手,接受了這個新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