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王徐岳山執掌龍威軍,坐鎮洛陽幫助大周天下經略半壁江山社稷,雖不在朝堂之上,但無人不忌憚三分。
最可怕的是,宣宗皇帝去世之前曾單獨召見徐岳山,留下一道密旨,誰人都不知道這密旨內容是什麼。
就算是輔政大臣也無從知曉。
這便是徐家在大周的地位,徐家和李家並稱為護國石柱。
眾人四散離開,涼亭再次寂靜下來。
徐昱坐下來,重新給魚鉤上了魚餌開始釣魚,仿佛剛剛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公子,您這樣做是否......」
「是否過分了是不是?他們說我徐昱我不在乎,但是說我徐家我決不能容忍,我徐家從先祖徐象虎開始一直忠心耿耿,護佑大周,我徐家不欠大周,而且這皇室和臣子之間從來不是主僕關係。」
徐昱淡淡的說道。
徐家是他的底線。
「可是您這樣做,晉陽公主恐怕不會善罷甘休。」徐福說道。
「不需要擔心。」徐昱似乎並沒有放在心上。
太宗廣場。
晉陽公主和霍贏正等著徐昱,想著在徐昱面前退婚,狠狠地羞辱一下徐昱,可沒想到倆人看到小桃雙手捂著臉,一臉狼狽的來到晉陽公主面前。
「怎麼回事?徐昱人呢?」
晉陽公主看著小桃問道。
小桃將手拿開,面頰紅腫的不成樣子,像是一個豬頭。
「公主那徐昱蠻橫無理,目中無人,奴婢過去告訴徐昱讓他前來太宗廣場,可那徐昱卻突然惱怒動手就打我,說想要見他,讓公主您親自過去。」
小桃也是添油加醋的說了一番。
經歷過整個事情的霍壽,站在一旁一言不發,算是默認了小桃的話。
看著小桃,晉陽公主面色變得難看起來。
誰人不知道小桃是她的人,打小桃就是在打她晉陽公主,在長安她什麼時候受過如此委屈。
「走,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膽子。」
晉陽公主立即帶著人去找徐昱。
而一旁的霍贏也是急忙跟了上去,如果能藉此機會讓徐昱得罪皇室,也算是一種不錯的收穫。
......
「徐昱你算什麼東西,竟然讓本公主親自過來找你,讓你見本公主,就是對你的殊榮,你一個奴隸之後......」
人還未到,但是聲音已經傳來。
聽到晉陽公主的話,徐昱眼眸一凝,身上殺氣凜然,雖然在長安三年,可徐昱始終是將門之人。
徐家的人生來便有讓人膽寒的氣勢。
「果然是有什麼樣子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狗,我終於明白為何你的丫鬟如此專橫跋扈,目中無人,原來是因為你這個公主。」
徐昱看向晉陽公主說道。
小桃變得目中無人,多半就是因為面前這位晉陽公主,雖然長得漂亮,可晉陽公主恃寵而驕,性格極其跋扈。
「你說什麼?」
晉陽公主來到涼亭盯著徐昱。
「我說你專橫跋扈,不要以為你一個公主就能出言不遜,我徐家容不得你來評判。」徐昱提醒晉陽公主。
「笑話,我堂堂公主難道還不能說你一個徐家,徐昱你就是奴隸的後代,真的以為太宗皇帝封你徐家為王爺,你們就能烏鴉變鳳凰,痴心妄想。」
晉陽公主言語犀利,極其難聽起來。
完全不像是一個公主,更像是一個潑婦。
「就憑你徐昱也配得上我?痴心妄想。」晉陽公主打量徐昱,眼神中帶著厭惡。
徐昱這樣的人怎麼可能配得上自己。
在晉陽公主眼中徐昱從骨子裡面便帶著低賤。
「你也不比我高貴到那裡去吧!」徐昱笑著說道。
「放肆,我乃皇族。」
晉陽公主嚴肅的說道,臉上帶著怒威。
「皇族?你代表不了皇族。」徐昱擺了擺手,一個晉陽公主怎麼可能代表得了皇族。
「徐昱,不管你說什麼你我之間絕不可能。」
晉陽公主冷冷的說道。
「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專橫跋扈,目中無人,就算是倒貼給我我也不要。」徐昱擺擺手淡然的說道。
「你敢藐視本公主?」
聽到徐昱的話,晉陽公主臉上帶著怒氣。
「難道不是嗎?你知道你與我有婚約在身,可你卻和霍贏成雙入對,不知收斂,仗著太后恩寵更是變本加厲,你這樣的人入不了我徐家的門,就算是你不退婚,我也會退婚。」
徐昱看向晉陽公主說道。
他不說,不代表他徐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徐昱請你說話客氣一點,我與公主清清白白!」
霍贏這個時候站出來站到晉陽公主身旁警告徐昱。
「不客氣你又能拿我怎麼樣?」
徐昱立即上前一步。
徐昱和霍贏四目相對,倆人互相看了半晌,霍贏感受到徐昱眼神中的冰冷。
「徐昱你找死。」
霍贏沒想到徐昱竟然如此不識趣,頓時眼眸凝視,聲音沙啞的說道,仿佛是真的要殺了徐昱。
「就憑你嗎?若是父親右相霍青來此我還能猶豫,你就算了吧。」
徐昱警告霍贏。
霍贏不過是站著霍青在長安城內耀武揚威罷了。
「霍壽動手把他的手背給我砍下來。。」
霍贏立即後退一步讓霍壽動手。
霍壽在的得到霍贏的命令,立即上前一步,隨著一聲清脆的嗡鳴聲,霍壽拔劍而出,凌空一道寒芒朝著徐昱劈斬而去。
劍芒朝著徐昱落下。
「公子!」
徐昱身後的徐福有些擔心的提醒徐昱。
而晉陽公主和霍贏的臉上早早的露出一抹得意笑容,要知道霍壽可是八境高手,對付徐昱這樣的廢物豈不是綽綽有餘。
「徐昱和你的手臂道別吧。」霍贏冷笑著說道。
周圍人也是一口氣提到了嗓子眼,眾人的目光死死盯著徐昱,難道真的要斬斷徐昱的手臂嗎?
可就在劍芒落下。
徐昱猛然後退一步,劍尖劃著名徐昱外衣划過,衣服上劃出一道細細的劃痕。
徐昱左手抄起身側魚竿就對著霍壽甩了過去。
「鐺——」
霍壽急忙抬手,長劍將魚竿從中間削斷。
就在霍壽削斷魚竿的同時,徐昱突然上前一步,右手攥拳轟在霍壽胸口,霍壽直接倒退數步。
霍壽站穩腳步,看到徐昱的剎那神情驚恐起來「住手,公子可是右相之子。」霍壽喊了一聲。
因為這個時候。
徐昱手中那根被削斷的魚竿尖頭抵在了霍贏的脖頸上,只要徐昱在用力,魚竿可以從霍贏脖頸穿過。
「既然知道你家公子高貴,那就識相一點不要亂動,不然我手一抖,他死了你這個護衛可就失職了。」
徐昱眯起眼睛提醒霍壽。
霍壽不敢再動,他感覺徐昱可能真的會殺了霍贏。
霍贏也是渾身冰涼,宛如雕塑一般站在原地,面色煞白的一張白紙,魚竿抵在脖頸上,霍贏感受到了一股疼痛。
「你也別亂動。」
徐昱轉頭看向霍贏又提醒了一句。
霍贏也不敢動。
只能驚恐的盯著徐昱。
「你會武功?」一旁的晉陽公主被眼前的這一幕給震撼到,她沒想到徐昱竟然會武功,而且還能輕鬆擊退霍壽這樣的八境高手。
這怎麼可能。
不是說徐昱不學無術嗎?
周圍人也是直愣愣的看著徐昱,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看到徐昱動手,原先大家都以為徐昱不會武功。
因為從未見過徐昱動武。
此時也有人想到了一點,徐昱在怎麼紈絝,不學無術,他始終是徐家人,徐家的人怎麼可能不會武功。
徐昱露出笑容。
「公主說笑了吧,徐昱身為徐家人怎麼可能不會武功,萬軍之中去敵將首級也只是探囊取物,要不我給公主施展一下。」
徐昱說話之間手臂一顫。
「哎!」
霍贏眉頭一皺,發出哀求的聲音,霍贏感覺到自己脖頸更加疼痛,感覺已經破了一道口子。
晉陽公主死死盯著徐昱。
腦海中都是徐昱剛剛的話,徐家的人難道就真的如此霸氣?
晉陽公主看向被徐昱制住的霍贏「徐昱你敢和我皇室為敵,看來你徐家是有不臣之心。」晉陽公主開始拿皇室來打壓徐昱。
「不臣之心?何以見得?我徐昱有做過什麼違背律法的事情嗎?霍贏要斷我一臂,我難道不能反擊嗎?天子腳下王法之地,難道就要任人欺辱,委曲求全?」
徐昱笑著反問一句。
人家都提刀要殺了自己,自己竟然不能反抗,這是什麼道理。
「我不願招惹你們,反倒是公主和霍贏咄咄逼人,挑釁在先罷了。」
徐昱提醒晉陽公主不要惡人先告狀,整個事情都是晉陽公主和或霍贏惹出來的事情,他徐昱可什麼都沒做。
「公主傳喚,你不來便是藐視皇室。」
晉陽公主的丫鬟小桃等著徐昱說道。
「你莫不是不知道吧?當年我徐家先祖幫助太宗皇帝一統七國,太宗下旨皇室對徐家的人不得宣,不得召,不得傳。公主傳喚我,我為何要聽?」
徐昱淡淡的回答道。
這是太宗給徐象虎的恩賜和榮譽。
徐家乃是大周國柱,徐家忠勇無雙,乃是皇室最值得依賴的好友和親人,因此皇室之人對徐家的人不能用宣,召,傳而是請。
小桃被徐昱說的徹底無語,因為徐昱這句話說的確實存在。
「徐昱你不要得意,就算是如此本公主也不會和你在一起!」晉陽公主態度堅定的說道。
「不要太自我良好。我說了就算是你不退婚,我也會退婚。」徐昱重複了剛剛的話。
「你?」
晉陽公主沒想到徐昱竟然還看不上自己,真的以為自己了不起,她晉陽公主可是九天之鳳。
「正好諸位都在,今日我徐昱當著晉陽公主的面,當中退婚,從今以後,男婚女嫁互不相干。」
徐昱開口淡淡的說道。
譁然。
原本寂靜的周圍頓時譁然一片。
大家都知道這件事情原本是晉陽公主當著徐昱的面退婚,可現在來了一個神反轉,徐昱竟然當著晉陽公主的面退婚了。
雖然都是退婚。
但這興致不一樣。
前者是晉陽公主不要徐昱,後者是徐昱不要晉陽公主。
「徐昱可真有膽子,竟然敢連皇室的面子都不給。」
「你如果是徐家的人,你也可以這樣做啊。」
「我可不敢。」
周圍人議論紛紛,有的人覺得徐昱霸氣,敢直接退婚皇室。也有人覺得徐昱欠缺考慮,晉陽公主畢竟是皇室,得罪了可不好。
還有人覺得徐昱是因為有背景,鎮國王徐岳山可是為證朝野的人。
徐昱這樣做,皇室就算是顏面無光,也不能拿徐昱怎麼樣。
「徐昱你敢退婚?」
晉陽公主盯著徐昱,從來都是她晉陽公主看不上別人,那裡有別人看不上她晉陽公主的份。
「沒錯」
徐昱點點頭。
「你,來人給我殺了他,誰要是殺了他,我給他黃金萬兩,我讓太后給高官厚祿,榮華富貴。」
晉陽公主指著徐昱惱怒的說道。
可是沒有人敢動手。
連霍壽都不是徐昱的對手,他們上去豈不是找死。
「夠了!」
就在此時一個雄厚的聲音響起,聲音傳來,眾人看去,見到賀愈正好站在眾人後方,賀愈神情凝重,有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院長!」
「院長!」
眾人紛紛作揖行禮。
「國學院鬧事,成何體統。」賀愈冷哼一聲。
「賀愈你趕緊給我下令懲罰他,不然今日國學院誰都別好過。」晉陽公主衝到賀愈面前,指名道姓,讓賀愈替自己出氣。
在晉陽公主看來賀愈不過是皇室的臣子,國學院在厲害也是皇室的地方。
眾人聽到晉陽公主對賀愈毫無尊敬之意不由倒吸冷氣,就算是跋扈,也應該有度。
「公主,太宗皇帝有令,國學院不是皇室私有之物,某人手中挾私報復的利器,你的吩咐請恕我恕難從命。」賀愈提醒了晉陽公主。
「賀愈你敢抗命?」
晉陽公主沒想到賀愈也如此忤逆自己。
「公主見諒,太宗皇帝有令,賀愈不敢不從,請公主回去吧!」
賀愈勸說晉陽公主離開。
賀愈下逐客令,晉陽公主轉身看向徐昱。
「徐昱這件事情不會這樣結束的。」晉陽公主警告徐昱便帶著自己的人轉身離去,而看到晉陽公主離開,霍贏也是後退一步,冷哼一聲衣袖一甩轉身離去。
他知道賀愈在這裡,徐昱不可能動手。
眾人各自散去。
徐昱看向賀愈,賀愈也看向徐昱。
「老頭,這戲也看了,有什麼感想啊?」徐昱笑著問道。
「何以見得?」賀愈反問一句,徐昱是如何確定自己是看戲的。
「晉陽公主和霍贏在國學院鬧事,如此大的動靜竟然沒有引來監院,這說明監院那邊收到了命令,有人讓他們不要管這件事情,而能讓監院不出面的人,恐怕就只有你這個院長了。」徐昱分析道。
這是一個非常簡單地問題。
聽完徐昱的話,賀愈笑了笑,徐昱說的沒錯。
「行了,我走了!」
徐昱擺擺手也準備離開涼亭。
「且慢。」
賀愈叫停徐昱。
「徐昱有人要見你,要不要見面啊?你得罪了晉陽公主和霍贏,在長安必然舉步艱難,恐怕唯有此人能幫助你。」
賀愈說道。
「張巡?」
徐昱都沒有猶豫,直接說出了名字。
「你是如何知道的?」賀愈傻眼,沒想到徐昱竟然不假思索的說出了張巡的名字。
「除了張巡我想不出還有誰。」徐昱笑著聳聳肩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