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後,她沒在盛家待過一天,但看到林琴,卻有一種血濃於水的親近感,林琴也沒反感她的碰觸。
余茵今晚來,為的是拿到盛安國的頭髮,現在她想要的東西近在咫尺,就不用再跟盛斐煙廢話。
「盛夫人,您肩膀上有一隻蟲子。」她靠近林琴,假意輕輕彈指,實則黏了根頭髮塞進袖口。
林琴煙愣了愣,沒有察覺到余茵的行為。
旁觀者清,宋斂卻清楚看到余茵從林琴的肩頭拿走一根頭髮,還是白的。
「余茵,你對我媽做了什麼?」盛斐煙擠到跟前推開余茵,覺得她不懷好意。
余茵向林琴垂首,根本不瞧盛斐煙,「盛夫人,我們後會有期,另外提醒您一句,家裡風水布局不對,會影響各人的運勢,盛夫人在家中所處時間最久,影響最深,我想您已經腹痛三日,望您謹記這不是病,是被煞氣所沖,不及時根治會傷及性命。」
林琴心中一寒,沒想到自己腹痛的事被余茵一眼料中,她最近去了好幾個醫院都查不出毛病,所以今天才趁著閨女生日,讓丈夫請了個玄門的大師過來。
結果,大師還沒來,大師的弟子就被余茵整吐血了。
不光她惱,盛斐煙更是火冒三丈。
「媽,她是個騙子,你別聽她胡說八道……」
宋斂他發現余茵離開,也朝門口追過去。
盛斐煙不滿追上去,紅著臉去拉宋斂,「怎麼回事兒,說好了給我過生日,蛋糕還沒送來,你就急著走,一點兒面子不給?」
「不好意思,我最近有點忙,有幅畫作快交工了。」宋斂著急去追余茵,慌忙把盛斐煙的胳膊推開。
盛斐煙留不住宋斂,氣的快要哭出來,揪著自己的的衣裙撒手,沒一會就皺巴巴的。
林琴知道女兒的心思,感嘆她不該執著宋斂,「我們盛家的女兒要什麼男人沒有,幹嘛非得宋斂,他除了長得好看,會畫畫還有別的優點嗎,你可別像你大哥一樣戀愛腦。」
盛斐煙根本聽不進去,她喜歡宋斂這事天下皆知,只有宋斂裝糊塗,看來以後她得主動些才行。
宋斂剛要追上余茵,被急匆匆衝出來的程方南絆住,他看到程方南臉色發白,懷裡抱著的陳舒靜也明顯不對勁,身下算是血。
「怎麼了?」
「舒靜出事了。」程方南把宋斂攔住,「快,送我去眾安醫院!」
余茵回頭,看到有個紅影附身在陳舒靜身上,程方南抱著陳舒靜上車,她好像流產了,面色很是難看。
宋斂剛要去開車,被返回的余茵拉了下來。
程方南看到余茵出現,怒氣騰騰地瞪她,「瘋女人,舒靜肚裡的孩子是不是你搞掉的,在蓮溪觀的時候我就警告過你……」
「閉嘴!」陳舒靜拼死從車裡探出頭,對著程方南吆喝,「跟余大師沒關係,是徐美蓉。那個女人才是神棍,我找她幫忙算卦,給了她五萬塊,她給我一隻蟲子讓我吃,說是能保胎,我剛咽下去,孩子就沒了。」
陳舒靜大哭起來,蒙著頭不敢看余茵。
余茵嘆氣,她早就告訴過陳舒靜這個孩子留不住,也不能全怪徐美蓉。
程方南聽說是雲陽子的師父,氣憤的踹了車門,「宋斂,你傻愣著幹嘛,趕緊開車送我們回去,等會兒我就去找那個死女人算帳。」
宋斂再次要上車,又被余茵拽著。
「車裡不乾淨,你別去。」余茵悄悄對他說。
汽車離開,那個紅影也跟著消失在眼前。
宋斂借著月光看她,見余茵皺著眉頭,忍不住問她,「車裡有什麼?」
「還能有什麼,鬼唄。他們程家作惡多端,註定要斷香火。就算沒有徐美蓉,陳舒靜肚裡的孩子也留不住。」
余茵說到這裡嘆氣不止,如果徐美蓉沒有插手,那個孩子沒了就沒了。可現在有玄門插手,弄巧成拙,讓那個未出世就死掉的孩子成了惡靈。
這程家,以後不會太平嘍。
天色已晚,余茵這才想到自己沒地方住,之前程方南賠的錢她打算留給外婆動手術,根本不捨得花。
「我救你一命,是不是該給點辛苦錢。」余茵抬眼瞧著宋斂,把自己那個小挎包給打開。
宋斂笑了笑,從錢包抽出二百元扔進去。
有點摳,不過也夠用了。
「嫌少?」宋斂在余茵的臉上看不到笑意,又拿了一百塞進去。
余茵沒想到宋斂還挺上道,把小挎包捂得更嚴實。
倆人並肩走了會兒,余茵有些累了,看到宋斂抿著唇不做聲,在他背後扮鬼臉。
宋斂人如其名,沉穩內斂,還有股子生人莫近的氣勢,也不知道盛斐煙看上他哪了。
「宋先生,你要跟我走到天荒地老嗎,到底想問什麼?」余茵笑著問他。
宋斂回眸瞧她,「你和盛家什麼關係?」
「你又和程家什麼關係?」余茵反問,聲調還高出他幾度。
兩人的談話不愉而終,誰都沒套出對方的話。
宋斂仗著有錢,還想出錢讓余茵交待接近盛夫人的目的,盛夫人對他有恩,他不允許任何人傷害盛夫人。
余茵貪財,但也不傻,抿著嘴一個字都不提。她是盛家千金這事還沒證據,現在不適合說出去。
宋斂發覺余茵的目光,抬手把自己帶的那個吊墜摘掉,然後遞到余茵的跟前。
他記得,余茵見他第一面就盯著這個吊墜。
「這是盛斐煙送給我的,她脖子上也有個一模一樣的,看著比我帶的更精緻,說這個東西能辟邪助眠,我就一直戴著。」
余茵翻著吊墜看,拿到手裡之後,她才發覺這個吊墜,比自己脖子上的做工也差了不少。
估計是個復刻品,盛斐煙當成定情信物送的。
「我給您瞧了,這個東西不能辟邪,你想要辟邪的東西,就去把盛斐煙脖子上帶的那個搶過來。」余茵半開玩笑地笑著,又把東西遞了回去。
宋斂收回東西塞兜里,這次沒往脖子上戴,「你想看的東西我給你了,現在告訴我你接近盛夫人幹嘛?」
「肯定是救她啊,盛夫人面色不佳,被煞氣所沖,時間久了會要命。」余茵從眾多理由中,找了一個最中聽的出來,她看得出來宋斂很關心盛夫人。
「你有地方去嗎?要不然去我那湊合一晚?」宋斂想到她節儉的樣子,突然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如果他把余茵藏起來,程家肯定要急瘋。
「好啊。」余茵笑著,忙不迭是的點頭答應。
「你就不怕我是壞人?」
「壞人會怕我,但你不怕,說明不是個壞人。」
這……宋斂沒想到余茵這麼爽快就答應,剛才說出口的話他想反悔了,他還從來沒帶過女人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