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是什麼時候停的,梁書媞都不記得了。
更準確的說,生理上的愉悅和顫抖已經讓她顧不得她的世界以外的東西。
這一刻,她的世界,只有她和程清璵。
梁書媞的指甲不長,但這不影響她難以承受時,留在程清璵背上的痕跡。
因為謙謙君子,也有顛越不恭的時候。
她會忍不住喊他的名字,但還是連名帶姓。
她不要像其他人一樣,叫他阿璵,她只念他,程清璵。
他會回應她,低語呢喃,叫她媞媞。
……
……
雲收雨散,紅妝零亂。
在她累的都快失去意識的前一秒,想的是,她這輩子上的程清璵最大的一個當,就是信他在她耳畔說的每一句,這是最後一次。
還有,幸好明天不上班。
*
曙光初露,尤其是在雨後,空氣純潔而清新。
程清璵恢復體力的能力一向強,哪怕昨夜結束的時候,也挺晚了。
但他的生物鐘,讓他到點就醒了。
梁書媞還睡著,他見她的睡顏,臉明淨滋潤,唇色略淺,但還是想讓人一親芳澤。
梁書媞是被吻醒的,腦子裡逐漸靈醒後,想是的,不會吧,還來?
她半親半推,
「我不行了。」
「我知道。」
後來,大早上的,程清璵還是保留了點人性,放過了她。
廝混了一早上,終於轉移陣地,從床上起來,收拾好,要下樓吃飯了。
梁書媞在前面走著,忽然聽程清璵在身後,叫了聲「媞媞」。
她一緊張,腳下步子便錯亂了,要不是程清璵眼疾手快從後面扶住她,她怕要滾下樓梯了。
程清璵往下走了一階,牽住了她的手,
「叫你媞媞,就這麼不自在?」
梁書媞臉上不受控制,帶了紅暈,強裝鎮定,又故意發狠,
「程清璵,你正常一點,別這麼肉麻。」
程清璵只笑著帶她下了樓,沒再故意用媞媞喊她。
吃過午飯,程清璵還要過去越禾醫院一趟。
「要不,跟我一起去越禾?」
「不好吧,你是去工作,我跟著去幹嘛。」
程清璵並不是要梁書媞陪他上班,而是,施喬菲從瑪麗醫院轉到越禾醫院了。
他自己是問心無愧,但也不想有什麼意外情況。
「大嫂今天可能帶昊昊到越禾探望Quincy,你要是在家無聊的話,可以去和昊昊玩一會兒。」
程清璵的這番說辭還把梁書媞給逗笑了,
「哪裡給你的錯覺,覺著我和昊昊能玩到一起啊。」
「走吧,待家裡也是無事。」
程清璵的堅持,給梁書媞一種事出反常必有妖的感覺,她略微思考,
「你是怕你去越禾,遇到了Quincy我會吃醋是嗎?」
「程清璵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一正常人也是有三觀,尊重你們醫生的職業道德的好吧,你是醫生,她是病人,我有什麼好吃醋的。」
「再說,你就不怕我一去探望,真把人家氣出個好歹來,我是瘋了嗎?」
程清璵上前,拉住梁書媞的手指頭,勾了勾,
「走嘛。」
美男計一使,竟還帶了點撒嬌的感覺,梁書媞一下抵擋不住,只好答應。
「出了事,別怪我啊!」
算是探望病人,梁書媞沒有空手,買了水果籃。
去到病房的時候,施喬莘和昊昊已經到了,彼此先打了招呼,然後她才和施喬菲打招呼。
「Quincy。」
這回,施喬菲沒喊她梁小姐。
「書媞,麻煩你過來了。」
「好一點了嗎?」
「好多了,你看我臉上是不是都有點肉了。」
程清璵是過了一會兒才進來的,照例問了些施喬菲自己的身體感覺,最後讓她還是不著急出院,再在醫院休養一陣,等完全恢復好後,再出院。
施喬菲倒是破天荒當著梁書媞的面,對她開起了程清璵的玩笑。
「你男朋友可真會給他家裡醫院拉生意,怎麼不說住一天多貴呢。」
哎,梁書媞聽有錢人在她面前開關於錢的玩笑,她可真是有苦說不出啊。
她把握不好回答的尺度,只能保險一點道:
「主要還是為了你的身體要緊。」
程清璵再囑咐了幾句,另對梁書媞道:
「那你先待著,累了就去我辦公室睡一會兒,我馬上要做台手術,結束了,就沒什麼事了。」
送走完程清璵後,施喬菲不忘朝梁書媞道謝,謝那天她也救了她。
「那還是你姐姐臨危不亂,我才跟著鎮定下來的,要不然,我也是慌的沒頭沒腦。」
施家姊妹早都和好如初,冰釋前嫌了,但因為梁書媞提到了施喬莘,施喬菲還是對施喬莘道:
「姐,謝謝你了。」
本來梁書媞也是不打算在病房多待的,準備告辭時,施喬菲卻說想去花園逛逛,不如一起。
施喬莘去叫護工準備,梁書媞想著去程清璵辦公室也是閒著,去花園走走,也行。
往樓下走的時候,卻在大廳碰到了程清璵的堂弟程清珩和他嬸嬸沈繁。
撇開梁書媞,剩下的他們這些本都是沾親帶故的認識,於是都停下來還打了招呼。
梁書媞是要置身事外,倒是程清珩專門帶著沈繁走到了梁書媞面前道:
「媽,這是阿璵哥的女朋友,你走丟的那天,就是她碰到你的,你還記得嗎?」
沈繁盯著梁書媞看了一陣,好像是有了點印象,
「是你啊。」
告別之後,到了花園,護工把輪椅推到地方後,施喬菲就讓她走了。
昊昊去不遠處的遊樂健身區玩,施喬莘不放心,到跟前照看。
所以只就只剩下施喬菲和梁書媞兩個人在一起。
「沒想到,你跟阿珩也熟。」
這話是施喬菲問的,梁書媞解釋,
「不熟,正兒八經也就見了一面,也是湊巧而已,哪裡知道隨便碰上的人,竟然剛好是程清璵走丟的嬸嬸。」
既然也說到了程清珩,梁書媞就想起那天偷聽到的話。
人的本性,還是會好奇,想問,又怕問了,會出問題。
所以只好隨便感嘆了一句,
「程清璵對他的堂弟和嬸嬸,都還蠻上心的。」
施喬菲聽了,像是冷笑了下,
「整個程家,其實阿璵是最用不著對他們上心的。」
啊,這有一下沒一下的對話,讓好奇心愈發重了。
梁書媞不想再曲折迂迴地打聽了,想問什麼就直接問吧。
她先鋪墊了前因,
「Quincy,吃飯那天,我不小心聽見你和你姐姐的對話,有一句,叔叔綁架了侄子,被綁的是程清璵嗎?」
她後來有去找新聞,但是沒有查到。
施喬菲倒也清楚梁書媞那天肯定聽見了點東西,不過她都鬼門關又跑一次回來了,那點臉面和秘辛,不要就不要了吧。
「對,就是阿璵,綁架他的就是他二叔。」
「你是怎麼知道的?」
施喬菲故意問:
「你自己怎麼不去問他?」
「如果是他的傷心事,我不想他再傷心一次吧,但是我也想弄明白。」
施喬菲把目光投向了更遠的地方,像是在回憶過去,最後,緩緩道:
「因為啊,那次綁架,是我和他一起被綁的。」
很好,很好。
梁書媞大腦空拍了幾秒。
原來,這就是潘多拉的盒子,想要知道真相,還得掂量一下,能否承擔得了,真相之下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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