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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咬著她不鬆口

2024-09-04 07:29:01 作者: 木羽願
  窗外,狂風暴雨肆虐,肆無忌憚地拍打在玻璃窗上,卻絲毫不影響屋內的氣氛寧謐而曖昧。

  他的氣息近在咫尺,眼眸漆黑地望著她。

  絕對的安靜下,時鳶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幾乎快要衝破耳膜。

  就在她即將陷進他眼底那處漩渦的前一秒,時鳶側開眼睛,試圖抵擋住美色蠱惑。

  她紅著臉,聲音細弱蚊鳴:「裴忌...你不要轉移話題。」

  看來也不是那麼好騙的,至少沒有以前那麼好騙,說什麼信什麼。

  裴忌低低笑了,忍不住逗她:「那你想聽到什麼答案?」

  是啊,她非要執著於這個做什麼。

  哪怕心裡清楚他冒著大雨開車出去是為了她,她又能怎麼回應他。

  明明說好,到此為止的。

  「把濕了的衣服換下來吧,否則會生病的。」

  他挑起眉,語調淡淡,卻不難聽出裡面暗藏的一絲愉悅。

  「關心我?」

  像個得到了什麼獎勵似的小孩,輕而易舉地就能讓他開心起來。

  也很容易就能哄好,至少在她面前就是如此。

  時鳶眼睫顫了下,把心底升起的那陣酸澀感壓回去,才終於抬起眼,重新直視他道:「不管是誰,我都會這麼說。」

  話音落下,男人眼底的笑僵了。

  剛剛眸中尚存的柔和瞬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被割碎的冷意和陰鬱,像是壓抑著窗外的狂風驟雨。

  他垂下眼,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哦,我忘了,你一向心軟。」

  哪怕是阿貓阿狗躺在路邊,她都會可憐。

  何況他這個人。

  時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覺得呼吸一窒,心口細密如針扎一般的疼痛更甚。

  靜了半晌,裴忌忽然又啞聲開口:「善心這東西,不是隨隨便便就給的。」

  他的漆眸死死鎖著她,眼神中肆虐的情緒近乎偏執,語氣惡狠狠的:「給了像我這樣的,只會更變本加厲地咬住你,死也不鬆口。明白嗎?」

  迎著他的視線,時鳶頓時怔在那裡,還沒來得及反應他話里的意思,裴忌已經俯下頭。

  溫熱的唇貼上她的雪頸,齒間咬住那一小處柔嫩的肌膚,來回啃咬廝磨,卻幾乎沒什麼力道。

  不疼,只覺得癢,酥酥麻麻的,連心尖都跟著發癢。

  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會說到做到,時鳶瞬間瞪大了眼睛,白皙的耳根一下子紅了個透,整個人都傻在那裡。

  她的膚色極白,明明他沒怎麼用力,那一小處肌膚卻還是變成了淡淡的淺粉色。

  裴忌終於抬起頭,滿意地看著那處痕跡,唇角翹了翹。

  「就像這樣。」

  時鳶的臉頰迅速爬上一抹緋紅,不知道是羞得還是惱的,但性格使然,她連罵他都不知道該怎麼罵。

  她美目怒瞪他:「裴忌!你怎麼......」

  他怎麼像狗似的說咬就咬啊?

  這時,門口傳來敲門聲,是護士來測溫了。


  時鳶嚇了一跳,立刻把裴忌推開。

  她這一下來得突然,裴忌沒反應過來,倒還真被她推開了。

  護士大姐剛好拿著體溫計走進來,措不及防撞見眼前這一幕,先是蒙了一下,然後連忙就背過身去。

  這年頭的小年輕,連病房裡都不放過了....世風日下啊。

  護士大姐一邊捂著眼睛,還是忍不住開口教育道:「哎呀,你女朋友還生著病呢,多少顧及一點吧。日子還長著呢,這會兒都不放過。」

  聞言,時鳶的瞳孔瞬間放大,意識到護士是誤會了什麼。

  「不是的,我們沒......」

  辯解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裴忌的聲音打斷。

  男人慢條斯理地把剛剛解開的西裝扣子重新繫上,神色淡然自若,仿佛剛剛低頭咬她的人根本不是他似的。

  他的心情聽上去還不錯:「抱歉,下次我會注意。」

  時鳶:「????」

  裴忌什麼時候學會跟別人道歉了?是她幻聽了嗎?

  這下好了,她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幸好這位護士姐姐應該是不追星,從剛剛開始就沒認出她來,這倒是讓時鳶緊張的心情微微放鬆了些。

  等護士測完體溫離開,時鳶才發現,裴忌不知道什麼時候出去了。

  病房裡空蕩蕩的,又只剩下她一個人。

  時鳶深吸口氣,將被子扯過頭頂,把身體和腦袋嚴嚴實實地蒙起來。

  很悶,但卻能讓她擁有安全感。

  被窩裡,時鳶忽然想起三年前的某一天。

  那時她剛剛邁入娛樂圈,洛清漪也還不是她的經紀人,沒人知道她的身體有這些毛病。

  也是一個像今天這樣風雨交加的夜晚,她拍了一場戲,在冷水裡泡了三個小時。

  等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酒店之後,她疼到幾乎已經爬不起來,連給自己倒杯熱水的力氣都沒有。

  凌晨三點的時間,那時身邊的助理也已經睡了。

  她不想麻煩別人,只能生咽下一片止痛片,然後將自己縮在被子裡,咬牙忍著疼痛,實在忍不住的時候就很小聲地哭。

  蒙著被子,才不會擔心被人聽見。

  比如父親去世的那天,她也是這樣,悄悄地把自己蒙在被子裡,才敢哭出聲。她不想讓奶奶為她擔心。

  就這樣,她一個人渾渾噩噩地度過了最難熬的一夜。

  人在熬過一段艱難的時刻之後,其實再想起時,就會覺得沒什麼了。

  她現在只記得,那晚的被窩裡很冷。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她的被子是暖的,腳底都是暖的。

  這時,開門聲傳來,熟悉的腳步聲走近,在床邊停下。

  他語調戲謔:「你打算在裡面搭窩?」

  被窩裡沒出聲。

  裴忌把杯子擱在床頭柜上,在床邊蹲下。

  他有點無奈,語氣緩和了些:「掀開,一會兒悶壞了。」

  終於,被子被慢慢扯下來,露出一顆小腦袋。


  她的髮絲有些凌亂,臉蛋紅撲撲的,一雙杏眸里像是含了層水霧,看的人心都跟著軟了幾分。

  裴忌看著她,嗓音低沉:「吃點東西再睡。」

  時鳶的視線看過去,床頭柜上,一碗熱氣騰騰的白粥擺在那裡。

  原來他剛剛是去給她買粥了。

  她眨了眨眼,驚訝道:「你剛剛去買的嗎?」

  裴忌語氣淡淡:「不是,天上下的。」

  「..........」

  他把打包盒的蓋子掀開,唇角忽然彎了彎,語調意味深長。

  「你自己來,還是我.....」

  時鳶急急打斷他:「我自己來。」

  裴忌唇角的笑收了,「隨便。」

  他把小桌子給她立起來,轉身就去旁邊的沙發上看文件去了,多一眼都沒往她這邊看。

  明明剛剛還好好的,這會兒又冷著張臉。

  時鳶也不知道自己又哪裡得罪他了,只好默默喝起粥來。

  偌大的VIP病房裡,她慢吞吞喝粥的聲音和文件翻動的聲音交織在一起,莫名有幾分和諧。

  時鳶的確是餓了,這幾天生著病,她吃什麼都沒胃口。

  眼下一碗普通的白粥,卻勾起了她消失幾天的食慾。

  一小碗粥很快見底,時鳶的餘光瞧瞧瞟了瞟沙發的方向,以為裴忌應該不會再管她了,剛想自己默默起來收拾一下,男人卻已經先一步起身。

  他的袖口挽著,銀質腕錶扣在勁瘦的手腕上,泛著冷光,矜貴得不行。

  哪怕是簡單的收拾東西的動作,被他做起來也莫名帶了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時鳶覺得,裴忌是她見過最矛盾的人。

  明明脾氣很壞很惡劣,可偏偏有的時候,卻又好像很有耐心。

  裴忌動作熟稔地收拾完,又將床頭櫃的杯子遞給她。

  他的語氣硬邦邦的:「喝完再睡。」

  一股甜絲絲的糖味在鼻翼間瀰漫開來,時鳶怔了下,才反應過來杯子裡盛的是紅糖水。

  白霧騰騰,氤氳了她面前的視線。

  不知怎的,熱氣熏得她的眼眶有些發酸。

  時鳶忍著心上那股異樣的感覺,飛快喝完紅糖水,然後躺回床上。

  溫熱的糖水順著食道緩緩流進胃裡,一杯下肚,五臟六腑都跟著暖了起來。

  見她要睡了,裴忌走過去把燈關了,只留下沙發旁一盞昏暗的小燈。

  時鳶背對著他,只露出一個後腦勺。

  她猶豫了會兒,還是輕聲開口。

  「裴忌,晚安。」

  話音落下,房間裡陷入短暫的安靜。

  就在時鳶以為裴忌不會回應她之後,剛想閉上眼睛,就聽見一道低沉冷淡的嗓音響起,聽不出什麼情緒。

  「嗯。」

  時鳶睡著了。

  睡夢裡,好像有人在她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個吻。


  一道低啞的聲音很輕地在她耳畔響起,真實又虛幻,像是藏匿了很多很多的情緒,溫柔至極。

  他說,「晚安。」

  這一夜並不像往常的那般難熬。

  時鳶已經很久沒有過像這樣安穩的一覺,等她再次睜開眼時,已經快到中午。

  雨過天晴,溫暖的光線從窗子裡照進來。

  她恍惚片刻,昨晚睡前的畫面一幀幀擠進腦海里。

  不遠處傳來窸窣聲響,時鳶下意識轉頭,尋找那道身影。

  是洛清漪。

  時鳶眼裡的光忽然暗了暗。

  洛清漪注意到她細微的表情變化,心裡瞭然,故意開口調侃道:「怎麼,看見我很失望?」

  時鳶故作無事,淡定反問道:「你怎麼來了?」

  洛清漪拖長音調:「看來是不想讓我來啊......」

  時鳶無奈:「別鬧了......」

  洛清漪總算沒繼續打趣下去,走過來抬手探了探溫度:「挺好,燒退了,下午就能出院了。」

  時鳶突然想起來正事,連忙問:「幾點了?今天下午劇組是不是開機?」

  洛清漪答:「推遲了。我上午收到劇組那邊的通知,三天之後先去臨市,先拍那部分的戲。正好你可以這幾天先好好把病養好。」

  「推遲?為什麼?」

  洛清漪挑眉,「說是行程衝突。」

  藉口找的倒是冠冕堂皇,不過到底是為時鳶好的事兒,洛清漪也沒必要拆穿。

  對於裴忌和時鳶之間的關係,洛清漪也是越來越沒辦法。從一開始,她是極力反對的,因為她覺得,時鳶和裴忌糾纏在一起,一定是痛苦的。

  可現在看來,也許是她想錯了。

  會被從前的苦痛所困,一定是因為當下還不夠幸福。

  比起評判一些過去的是非對錯,她更想看見時鳶現在過得開心。

  洛清漪在心裡輕嘆一聲,收斂起思緒,把桌上擺著的東西給她拿過去。

  「餓了沒?先吃點東西墊墊。」

  時鳶打開袋子,裡面赫然是幾個烤得金黃的蛋撻。

  奶香味順著袋子飄出來,聞得人食指大動。

  每次她生病時,最喜歡吃的就是蛋撻。

  時鳶彎起眼睛,滿足得像只小貓,剛想開口說什麼,就被洛清漪打斷。

  「打住,不用謝我,不是我買的。」

  時鳶懵了下:「?」

  洛清漪眯起眼,笑得意味深長:「你說呢?」

  她的音調拖長:「話說你們倆昨晚該不會........」

  洛清漪的這句話瞬間將昨晚病床上的畫面在腦海里勾出來。

  頸上他留下的那處痕跡瞬間像火燒起來一樣,時鳶的臉蛋也瞬間溫度灼人。

  她忽然又想起昨晚耳畔旁的那句低語,有些虛幻。

  好像有人俯身親吻過她一樣。

  是夢嗎?

  還是...他真的在她睡著的時候,悄悄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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