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洛清漪約了時鳶一起吃Brunch。
到了約定的咖啡廳,時鳶老遠就看見了洛清漪那一頭扎眼的紅髮。
暗紅色的長髮被捲成渣女大波浪披散在肩頭,海王紅,襯得她整個人更野更颯了,看著就不怎麼好惹的那種。
時鳶走過去的時候,洛清漪還在自拍。
見她來了,洛清漪收起手機,就連忙迫不及待地朝她攤開手。
「快快快,結婚證呢,快讓我看看!」
時鳶覺得好笑,「在裴忌那呢,他非要留著。」
洛清漪嘖嘖兩聲,忍不住揶揄道:「裴總這是害怕你悔婚啊。嘖嘖嘖,結婚證都得自己保存。」
她細長的眉眼眯起,目光意味深長:「初為人妻的感覺怎麼樣,裴太太?」
措不及防又聽到這個稱呼,時鳶耳根一紅。
洛清漪又是興奮地一拍手:「還有,打算什麼時候公開,計時cp超話沉寂了幾個月,這下終於要過年了。」
時鳶思索片刻,頓了頓,才認真道:「等電影上映後吧。」
她想等一個最理想的時機,再告訴全世界。
*
兩人正邊閒聊邊吃著,時鳶手邊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她側眸瞥了眼屏幕上跳躍的備註,怔了下,下意識看向對面的洛清漪。
洛清漪察覺到她的視線,纖長卷翹的睫毛一抬,「怎麼了?」
「是江警官的電話。」
洛清漪手裡的咖啡差點兒灑在身上。
她像複讀機一樣急忙阻攔時鳶:「別接別接別接....」
時鳶忍著笑意拿起手機:「不接不太禮貌吧。」
「哎——」
洛清漪阻止的話還沒說出口,就卡在了喉嚨里。
她瞬間屏息,看著時鳶接起電話。
「江警官。」
「清漪嗎?」
時鳶抬起眼,就看見洛清漪在對面雙手合十作祈求狀,模樣怪可憐的。
她微頓了下,還是撒謊道:「嗯...我也不知道她最近在哪。」
「好的,我會轉告的。沒關係。」
看時鳶掛掉電話,行蹤沒暴露,洛清漪才終於松下一口氣,問道:「他說什麼了?」
「江警官問我知不知道你在哪裡。」
時鳶輕咳了聲,儘量語氣委婉些複述。
「他說,讓你等著。」
洛清漪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時鳶無奈地看她:「你又犯什麼事了,惹得人家人民警察要這麼找你。」
「也沒什麼啊,就是上次技術型失誤了一下。消息發錯了,發到他那去了。」
「你發什麼了?」
洛清漪挑了挑眉,面無表情道:「哥哥,我這裡雨下的好大,你那裡大嗎?」
時鳶差點兒被一口水嗆著。
她噎了下,忽然覺得剛剛江遇白在電話里的語氣情有可原了。
時鳶正了正神色:「你這叫調戲人民警察,難怪被通緝。」
洛清漪一攤手,非常坦蕩且不屑:「我都解釋了我是失誤,本來是想轉發給蔣清那丫頭,讓她調戲她那個小曖昧對象來著,結果手一抖發錯了。我跟他解釋了,他又不信,然後我就又把他拉黑了。既然玩不起那就不玩了。」
「.......」
時鳶難得語塞。
她就沒見過比他們兩個還能折騰的。
「等等,你剛才說,他讓我等著?」
洛清漪咬了咬牙,冷笑一聲,一字一頓。
「他,做,夢。」
說著,她把桌上的墨鏡拿起來一帶,波浪捲髮在空中劃出一道颯氣的弧度,拎起包就要走,一整個雷厲風行。
時鳶愣了下,連忙叫住她:「你幹嘛去?」
洛清漪仰著頭,把墨鏡往上推了推,紅唇自信一勾,姿態囂張得不可一世。
「訂機票,出國。我就不信他能找得到我。」
時鳶:「.......」
但願如此吧。
*
四月末,北城的溫度漸漸回暖,一抹新綠悄無聲息地在城市中綻放,與冬日最後一縷寒氣徹底告別,開始迎接專屬夏日的燥熱。
由於《沉溺》的宣傳期將近,時鳶短暫平靜的校園生活被迫宣告一段落,開始了新一輪的全國各地宣傳奔波,一個月基本上就沒幾天能呆在家裡。
而裴忌,好不容易將海外的項目全部處理妥善,回家之後仍然面臨的是同樣的待遇。
——獨守空房。
兩個人一個比一個忙,甚至有幾次,都是裴忌特意飛到她參加電影發布會的城市,或者她坐飛機回北城,兩人才能短暫地一起呆上一個周末。電影正式在影院上映的前一天,本來裴忌打算先包二百場,結果硬是被時鳶攔住了。
五月一日,《沉溺》正式在全國影院上映。
單日票房7000萬元,與電影有關的一系列詞條霸屏熱搜榜,電影視頻片段轉發量破三十萬,以不可抵擋之勢迅速席捲網絡。
#電影沉溺#
#時鳶寧意知#
#年度最催淚電影#
#心疼寧意知#
#寧意知跳海片段#
截止至五月八日,《沉溺》七日票房突破六億元,連續14天問鼎單日票房冠軍,網絡熱議度居高不下。
「我真的差點兒哭死在電影院了啊啊啊啊誰懂我啊。」
「跳海的鏡頭真的好代入啊,我在屏幕前看得都快窒息了,嗚嗚嗚嗚我好心疼我女鵝。」
「總感覺寧意知和時鳶自己的經歷好像啊,是我想太多了嗎?」
「演得真的好好啊,跳海的那段看得我心都碎了。被迫放棄夢想的感覺真的好能共情,我也曾經因為各種現實原因放棄了最喜歡的畫畫,那種感覺真的沒人能懂。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其實心裡已經崩潰過好多次。」
「電影裡的寧意知是芭蕾天才,電影裡的最後一句話真的戳到我淚點了,直接在電影院裡哭完了一包紙巾。」
「真正的星星只會短暫蒙塵,永不會隕落。
即便在深海中沉溺,那就做深海里的那顆星星,等待白晝的升起。
總有人會逆著洋流,只為你而來。」
——謹以此片,獻給所有在困境中掙扎,卻從未選擇放棄的人們。
電影院裡,熒幕黑下去,就在觀眾們哭得眼眶通紅,準備離場時,熒幕再一次亮起,所有人的步伐立刻停住,紛紛抬頭看去。
是電影花絮的採訪片段。
熒幕里,女人眉眼如畫,唇邊噙著一抹清淺的弧度,明明看著是柔弱的,可她的目光卻溫柔而堅定,如水的杏眸中仿佛蘊藏著無數的力量。
她先是向鏡頭深鞠一躬,保持幾秒後起身,再次看向鏡頭。
「大家好,很開心能以這樣的方式與大家見面。首先,感謝大家對電影《沉溺》的支持,有一些想說的話,大概以這樣的方式說出來才是最合適的。下面這些話,既是寧意知想對大家說的,也是時鳶想說的。」
「大家或許都知道,從前的我和寧意知一樣,都將舞蹈當作畢生的熱愛與夢想,可很多時候,人生的變數總是來得措不及防。幾年前,我遇到了一次意外,腳踝受了傷,無法支撐我在那條路上繼續走下去。很抱歉,我解釋得太遲了。」
「在第一次看到《沉溺》的劇本時,我就在寧意知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縮影。入行到現在,我演繹了很多人的人生,而這一次,大家在電影中看到的一切,不僅是寧意知的經歷,也幾乎是我的人生。」
「想和大家說的是,或許熒幕前的各位,也經歷過類似的困境,因為各種各樣的因素,現實原因,我們不得已向命運妥協。但無論如何,請各位不要喪失信心,不要退縮,相信自己,也要充分信任愛你的人。」
「就像電影中的一樣,寧意知跳海並不是結局,她被一直守護著他的少年陸執從冰冷的大海里救了出來。如果一件事的最後不是好的結局,那麼它就一定沒有結束。既然如此,就拼盡全力地堅持下去吧。每一個被愛的時刻,都能夠幫助我們成為更加堅強而勇敢的人。」
最後,時鳶微笑著,嗓音清淺柔和:「祝大家都能像寧意知一樣,擁有重新面對人生的勇氣,也祝大家,都能遇到屬於自己的那位陸執。」
花絮片段一經放出,網絡轉載量超五十萬次。
「嗚嗚嗚我真的哭死了啊,溫柔且有力量,說的就是時鳶吧。」
「真的有被這段話激勵到,今年考研失敗,到處找工作投簡歷碰壁,我真的好多次都想過放棄人生算了,反正也是一事無成。可昨天給媽媽打了個電話,聽到她嘮叨的時候,忽然就覺得,好像又能堅持下去了。」
「真的覺得熬不下去的時候,多想想愛自己的人吧。」
「大家別喪,不要emo,像時鳶說的那樣,只要再等等,一定能等來屬於自己的HE!」
*
五月中旬,地點法國,坎城電影節如期舉辦,成千上萬台攝像機架在會場內外,鏷光燈閃爍不停,實時轉播這場盛況。
今天,應該算是時鳶生命中最重要的日子之一。
在娛樂圈的三年半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可依然是她最為絢麗的演繹生涯。最初放棄跳舞的日子裡,在娛樂圈的生活其實是難熬的,她在演戲上也算不得天賦異稟。
無數個深夜裡,她在酒店裡抱著劇本,回想起白天在片場對她的冷嘲熱諷,網絡上的惡語相向,喧囂浮華過後的空虛,都會讓她厭倦到無法忍受。
但也是因為收到了太多來自粉絲的愛意,她才更想給到他們最好的回饋,在這最後一次的機會裡,拿到獎盃。
唯一的遺憾大概就是,裴忌今天在國內有很重要的合約要簽,恐怕沒辦法及時趕過來。
而,她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在今天完成。
下車前,時鳶又深吸一口氣,將心裡的緊張壓下去。
車門打開的一瞬,閃光燈接連不斷地閃爍,她的唇角挽起一抹清淺的弧度,邁步下車。
紅色的裙擺在紅毯上鋪開,她鮮少穿這樣鮮艷炙熱的顏色,襯得膚色白皙如雪,原本清麗如畫的眉眼被精緻的妝容勾勒得更加旖麗動人,烏黑的長髮被微微卷出一些弧度,柔順地披散在肩頭。
長裙是抹胸的設計,能夠完美地展現出她優越的肩頸線,線條纖細柔美,如白天鵝一般優雅高貴,氣質出塵。
有眼尖的媒體注意到她無名指上的婚戒,立刻像打了雞血一樣,瘋狂對著拍照。
有攝像頭一掃而過,實時網絡轉播的彈幕里也瞬間炸開了鍋。
「無名指!!那是結婚戒指嗎?!快告訴我我沒看錯!!」
「樓上的你沒看錯,我也看見了,原來前段時間時鳶銷聲匿跡一段時間是去結婚了啊。公開了!!」
「我嗑的cp真的去民政局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邱銳和傅斯年已經在紅毯上等著了,時鳶踩著高跟鞋,微笑著朝他們走過去。
夜幕低垂,星光閃閃,點綴在漆黑的夜空中,宛如匯成了一道波光粼粼的綢緞,熠熠生輝。
頒獎典禮準時開始,會場內燈光如晝。
時鳶穩穩坐在座位上,神色看起來從容而淡然,其實指尖已經不自覺地蜷起,這是她緊張時才會做的小動作。
不知不覺,熒幕上已經開始播放最佳女主角的候選影片。
時鳶的目光緊緊盯著大屏幕,緊張得連呼吸都忘了。
直到聽見主持人念出自己名字的那一刻,雷鳴般的掌聲響起。
燈光閃耀眩眼,她甚至有一剎那的晃神。
一旁的傅斯年含笑開口:「上去領獎吧,最佳女主角。」
時鳶緩緩舒了一口氣,提起裙擺走上台。
光線照耀,織成銀河般的閃耀。
在這樣一個特殊的日子裡,她綻放了所有的光芒。
時鳶接過獎盃,調整好話筒的角度,深吸一口氣,看向成千上百的攝像頭。
她柔聲開口:「感謝大家對這部作品的喜愛,它也是我的演藝生涯中最喜歡的一部作品,也是最後一部。因為,我想要去追尋自己真正想要的人生了。」
「和電影裡的寧意知一樣,幾年前,我因為嚴重的腳傷,被迫放棄了我熱愛的事業,才走到了現在這條路上。很抱歉,到現在才和大家解釋這些。」
頓了頓,時鳶彎下腰,深深朝著台下與攝像機鞠了一躬。
幾秒後,她直起身,再次緩聲繼續道:「當初選擇爭取這個劇本的一部分原因,其實是因為我在寧意知的身上,看到了我自己的影子。」
「我和寧意知最大的不同大概是,我並不是一個足夠勇敢的人。因為曾經的膽怯和懦弱,我做出了很多錯誤的選擇,也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在面對很多抉擇的時候,我有太多的顧慮,我會猶豫不決,會不自覺地去想,如果因為我的選擇,最後給我愛的人帶來了更多的痛苦,究竟是不是值得的。也會在想,我到底配不配得上他對我的好。所以才會一次又一次地退縮,錯過。」
「但,幸運的是,電影裡的寧意知遇到了那個救贖她的少年陸執,而我,也遇到了屬於我的陸執。」
她緩緩吸了一口氣,眼眶微微泛了紅。
「他遠比電影裡的陸執還要固執,在我看不見的地方,他遭受了太多的痛苦,卻總是閉口不言。他的外表很冷,可懷抱總是炙熱的。」
「他懂我的心事,心疼我的彷徨與無助。明明我已經傷了他一次又一次,他卻還是會選擇抱緊我。他總是覺得,是我將他帶出了曾經的深淵,可其實,他才是無數次照亮我的那道光。」
她握著獎盃,無名指上的鑽戒在燈光下的照耀下愈發熠熠生輝,望著獎盃的目光溫柔得宛如在看自己心愛的人。
「這些年,他已經朝我走了九十九步。最後一步,該換我走向他了。」
今天,不僅是她得獎的日子。
是她早就計劃好的,想要給他最盛大的一場告白。
*
出了會場,一旁的蔣清不知看到了什麼,神情忽然興奮起來。
「時鳶姐,你快看!」
時鳶怔然抬起頭,朝著蔣清手指的方向看去。
不遠處,一道本該在千里之外,她無比熟悉的身影立在那裡。
他抱著一束火紅的玫瑰,正安靜地等待著什麼。
時鳶的心口像是忽然被什麼擊中。
她提起裙擺,朝他飛奔過去,裙子在空中劃出一道靚麗的弧度,撞進他的懷裡。
裴忌穩穩接住她,唇角輕勾起。
「恭喜,時影后。」
玫瑰的香氣縈繞鼻間,燒得人心口一熱。
時鳶抱著他,鬼使神差地開口:「裴忌,我愛你。」
裴忌回抱著她,手臂驀地收緊。
他的嗓音里忽而染上一絲笑意。
「這是你今天的獲獎感言嗎?」
她抱他更緊,聲音哽咽:「嗯。你接受嗎?」
他長睫輕抬,漆黑的眼底熾熱一片。
安靜片刻,裴忌低聲開口。
「我的榮幸。」
*
坎城電影節結束後,時鳶前陣子緊俏的娛樂圈行程徹底宣告落幕。
裴忌本來想趁著這兩天陪她在法國玩幾天,結果美國的股市突然出了些動盪,他又不得不儘快飛去紐約處理。
時鳶左右也無事可做,便跟著裴忌一起飛去了紐約。
來了之後的前兩天,裴忌一直忙工作,便讓周景林找了個女秘書陪著時鳶出去逛。
時鳶是第一次來美國,女秘書首先就選擇了最受豪門貴婦喜愛的打卡項目,第五大道購物逛街掃貨。
裴忌給她留了一張無限額的黑卡,時鳶逛街買買買了一天,也覺得沒什麼意思。以前做明星時,各種品牌的限量高定或者新款也都會第一時間送到她這兒來,見慣了之後倒也沒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
逛了一圈下來,時鳶最喜歡的還是她給裴忌選的那枚黑鑽袖扣。下午,她就讓秘書直接帶她去了公司。
紐約本身就是充斥著快節奏的城市,辦公樓里,各色人種的員工皆是步履匆匆。
剛進大堂,一個華人男子抱著文件駐足,猶疑著看向女秘書:「Vicky,這位是....?」
女秘書壓低聲音:「是太太。」
年輕男助理倒吸一口氣,連忙鞠躬:「太太好。」
時鳶還有點不太適應這個稱呼,衝著他微微一笑。
跟著女秘書坐電梯上了頂樓,便剛好撞上了裴忌正在送客戶出來。
白人客戶看見時鳶,目光不受控制地流露出驚艷。
「Mr.Pei,whoisshe?Sheissogorgeous!」
裴忌的目光也定定地望著她走來的方向,漆黑的眼眸頃刻間柔和下來。
他的嗓音低沉磁性:「She\'smywife.」
送走客戶,裴忌朝時鳶走過去,自然地牽著她的手。
時鳶被他帶著往外走,茫然問:「你不工作了嗎?」
他嗯了聲:「陪你出去逛逛。」
「去哪裡?」
*
裴忌帶她來了中央公園。
紐約的空氣品質很不好,整座城市都充斥著令人煩悶的噪音,中央公園便像是曼哈頓里唯一一處世外桃源,隔絕了外界的一切喧囂,空氣清新舒適。
枝繁葉茂的密林里,微風吹拂而過,他們牽手漫步在小道里,享受著此刻的寧靜與溫馨。
湖邊的景色更美,夕陽的餘暉毫不吝嗇地傾灑而下,淡金色的光與墨綠色的湖水交融,波光粼粼,跳動著細碎而閃耀的光芒。
時鳶正舉著手機拍照,轉過身的剎那,對面的景象措不及防地進入鏡頭中。
鏡頭裡,男人的襯衫袖口挽到手肘處,銀質的腕錶泛著冷光,矜貴異常。他握著船槳,哪怕是划船的動作,也做得從容不迫,透著一種行雲流水,賞心悅目之感。
餘暉將他烏黑的碎發映成了柔和的淺棕色,光暈鍍在他的臉周,他的長睫低垂,遮出眼下一小處陰影。鼻樑線條高挺,薄唇抿著,陰沉感散盡,好看得不可思議。
時鳶心口一跳。
她悄聲轉了個方向,高舉起手機,忽然出聲。
「裴忌。」
他循聲抬頭的剎那,時鳶按下拍照鍵。
「咔嚓」一聲,畫面定格。
鏡頭裡,她彎著眼睛在笑,男人同樣注視著鏡頭,向來凌厲的眼裡透著一絲淺淺的茫然。
裴忌抬了抬眉梢,微眯起眼:「拍我?」
時鳶眨了眨眼:「不行嗎?」
他忽地勾了下唇,「收點利息。」
就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他這句話的意思時,裴忌已經放下船槳,朝她傾身。
呼吸剎那間被奪走,時鳶的大腦空白一片。
他的長指扣著她的下巴,薄唇覆下來,吻得溫柔而動情。
她的指尖攥著他的袖口,小心翼翼地回應著他。
夕陽籠罩湖面,畫面如油畫般美好而溫馨。
定格,即是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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