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霜跟林靳讓兩個人下了樓。
女人正側著腦袋跟哥哥說話,卻見他腳步微頓,目光冷了下來灼灼的盯著前方。
林清霜不解扭過頭來,就對上了男人深邃無底的墨眸。
男人一身熨帖的衣服一絲不苟,把頎長的身材展現了出來,目光在她的身上,上下打量著若有所思。
林清霜的目光在他的身上落了片刻,放到了他身後的女人身上。
顧思晨妝容精緻艷麗,穿著比較清爽的衣服,雙手挽在男人的臂膀。
一個俊毅高大,一個精緻嬌小,俊男靚女倒顯得十分相配。
盛譯行沒有想到會在醫院看到林清霜,剛準備開口,女人就掠過了眼帘,假裝沒看見的往前走去。
林靳讓看著妹妹的動作,也大步的跟了上去。
在與男人擦肩而過之際,盛譯行側過臉來看著她,詢問道,「你生病了?」
話語正對著她,目光也緊緊的盯著她,林清霜不好再假裝,側過頭好似驚訝的,看著他,「好巧。」
女人的唇似笑非笑,她並沒有回答男人的問題,目光在盛譯行和顧思晨之間遊走。
唇角勾起了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她心覺好笑。顧思晨看她的目光就像是見到了什麼一樣,那雙眼睛狠狠的盯著林清霜,竟讓她有總毛毛的感覺。
像是以往,顧思晨還是多少會裝模裝樣一番,而到如今竟是敷衍也犯懶了。
盛譯行並沒有注意到身側女人的目光,一雙桃花眼盯著林清霜,眯了眯眼睛,眸底掠過晦暗的冷意。
他單手插入黑褲的口袋。壓住心頭的煩躁,冷聲道,「現在是連話也不想說,多說了嗎?非要這樣冷嘲熱諷嗎?」
林清霜沒有出聲,就那樣靜靜地站在原地,苦澀入喉,她與他不是一向都是這般模樣嗎?
林靳讓站在妹妹身後,看著垂眸不語的妹妹若有所思。
「林小姐一副自視甚高的模樣,待理不理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多厲害的人物呢!」顧思晨見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不對,眼眸一轉,攬著盛譯行的胳膊又緊了些,幾乎都要貼在男人的身上了。
她的聲音嬌俏,如鶯婉轉,諷刺意味卻極其明顯。
林清霜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嗤笑一聲,並沒有理會她的話,頭也沒回的離開了。
盛譯行一雙眼睛,盯在女人的背影上看似不經意,可眸黑而冷。
「譯行哥哥,我們走吧。」顧思晨沒料到自己直接被林清霜給無視了,頓時有些尷尬扯了扯男人的胳膊提醒道。
盛譯行扭過頭,在她精緻的臉上盯了半響面色微冷,自然而又疏離的大手,把他的胳膊上挽著的那雙纖細的手臂,給扒了下來。
「走吧。」男人冷淡出聲先一步往前走去。
顧思晨因著這一個動作,僵在了原地,男人剛剛盯著她的目光,如此的冰冷陰鷙,似乎不帶一絲感情。
憑著這一個眼神,她的心下一驚,幾乎就可以斷定,這個眼前的這個男人,再也不是之前的那個譯行哥哥了。
顧思晨唇動了動,雙手無意識緊緊的攥住深吸了一口氣,只一瞬臉上又恢復了那般自如的笑容,快步的跟上前去,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林清霜和哥哥離開之後,坐在車上一言不發陷入了沉思。
林靳讓側過頭看著,不言不語的妹妹,微微嘆了一口氣,擔心道,「沒那麼容易不是嗎?」
林清霜知道哥哥在說些什麼。垂著的眸子緩緩抬了起來,手下緊緊攥著安全帶,有些疲累的開口,「哥,我也有些搞不清楚我的心了,明明是想要把距離劃分得清清楚楚,可越是這樣,兩個人就越是容易糾纏在一起。」
林靳讓微微嘆了一口氣,一陣見血的說道,「那是因為,兩個人之間還有情。」
他的話落林清霜渾身一震,像是被點了穴一樣僵坐在椅子上。
林靳讓看著妹妹,作為局外人的他,其實對兩個人的感情看的很透徹,一直以來他沒有點透的原因,就是不想,妹妹再重蹈覆轍。
但她此刻的模樣,已經陷入了自我的糾結之中,他覺得有必要,讓妹妹認清自己的內心。
林清霜一瞬間手腳都麻了起來,很久之後,她才聽到自己的聲音。
「是情嗎?」
她不確定,林清霜深吸一口氣,把這些繁雜的情緒,再一次的壓到了心底。
她不想過多的去談論,跟盛譯行之間的感情,主要是她也不知道該如何談起。
「哥,等把林宴修股份壓下去之後,你上去吧。」林清霜轉了話題,看著林靳讓。
林靳讓與妹妹對視,他思索之後,點頭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沒有再糾結之前的話題,他知道妹妹很聰明,有些事情點到為止,他想她能夠明白。
林靳讓臉上閃過篤定的決然,只有把林氏握到自己手裡,那麼隋琳和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就沒有辦法搞什麼么蛾子了。
跟哥哥商議過後,林清霜在工作之前特意的抽出了一天的時間去了一個地方。
她之前在美國的時候,打電話聯繫到的那一個人是她母親當年的好友,是與她一起創建林氏的。
雖然目前後來把林氏全權交給林父來管理了,但是好友手中也還有20%的股份。
只不過他自從母親過世之後就把股份交由別人代管了,自己則再也沒有過問過林氏的事情。
隋琳和林父都下意識的去忽略了這個人,林清霜上門拜訪的時候,母親的好友其實對她是有意見的。
當年母親死的突然,隋琳又緊接著進了林氏的門,在外界看來林清霜依然是那個受寵的大小姐,後來與盛譯行的事情轟動全市。
這個叔叔徹底對這個昔日故友的女兒感到失望了,兩個人坐下來談了很久,林清霜把過往的一點一滴剖析開來,直言想要得到他的幫助。
看著與好友相似的面孔,好友被林清霜的真摯打動了,終於拋開偏見接受了她的一切。
一切準備就緒,剩下的就是明正嚴順的繼承。
三天後的林氏新聞發布會,還是那個地方,還是坐著的那些人,可站在台上的人卻變成了林靳讓。
林清霜站在一旁,看著西裝革履的哥哥清朗的聲音響徹在整個大廳,眼眶微微濕潤。
這一刻,終於能夠完完整整的奪回屬於媽媽的東西了,真好。
林清霜的股份轉給了林靳讓,再加上有好友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他無疑成為了公司最大的股東,一切都是那麼的順理成章。
「諸位還有什麼疑惑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們就開始投票吧!」林靳讓輕扯了扯自己的領結,目光清冷的看著台下的眾人,聲音沉靜不容置喙。
股份紛紛點頭贊同,台下掌聲轟動。這樣一個有能力的繼承人他們也看到了希望,自是沒有反駁的理由,紛紛投票贊成。
隋琳站在一旁有些傻眼,林靳讓站上台的時候她只當是跳樑小丑不服輸,可當除了兄妹之外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出現時,她整個人都傻掉了。
反應過來之後,整個投票已經結束了,這個兄妹倆毫無疑問的在她的腦袋上敲了重重的一擊。
隋琳再也沒有了那般端莊的矜持,大步沖向台去,一把攥住了林靳讓的衣領,通紅著眼睛惡狠狠的看著他。
「不可能,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你的股份作了假,林氏怎麼可能會落到你這種人手裡?」隋琳嘴上不斷的重複著,滿臉的不可置信。
林靳讓原本帶笑的眸子在接觸到隋琳的那一瞬間,陰冷了下來,深邃無底冷意毫不掩飾的看著她,唇角微掀,「有什麼不可能?鳩占鵲巢遲早有一點要為此付出代價,而現在……就是報應不爽之時!」
說罷,男人的一雙大手緊緊的鉗住了衣領前的那雙手,只見他的手上青筋暴起,可以想像力道有多大。
隋琳咬著唇吃痛的收回手,被林靳讓嫌惡的推到一遍,她被男人那陰冷的目光震懾住了,仿若陰冷的蛇盯住獵物一般,毫不猶豫果斷吞噬。
隋琳腳下一軟,跌倒在地,看著林靳讓的眼裡仿若是一個陌生人一般,她想不通,曾經那個自己一捏手就可以死掉的廢物,什麼時候變得這般鋒利。趣讀小說 .
隋琳哭著叫著,大鬧著會議室,她知道若是今天從這個會議室走出去了,她曾經處心積慮的一切就全完了!
「林靳讓,我不會讓你們那麼好過的!林氏是屬於宴修的!」她好似整個人癲狂了起來,整個人被保安架住,頭髮也凌亂了起來,腳上的高跟鞋一隻已經不知道被甩到哪裡去了。
林清霜冷眼看著那個她恨了多年的女人,在一切支撐崩壞之時,那些表面的雍容華貴,通通不堪一擊。
助手見隋琳這麼大鬧會場,轉眼看了看林靳讓陰沉的表情,隨即衝著身旁的人說了些什麼,緊接著隋琳被人毫不留情的架了出去。
男人整個人隱藏在陰影裡面,看著隋琳的狼狽模樣,心裡也隱隱不安了起來。
林清霜看著狼狽被拖出去想女人,腦袋中突然想起來一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這句話真的是人生哲理。
林氏的事情解決完之後,剩下就是隋琳和林宴修兩個人,該怎麼安排了。
照理說,林宴修和隋琳都應該被趕出林家,不過林清霜跟哥哥商議過後並沒有這樣,林宅對他們來說是記憶中最沉痛的地方。
也不願意再去回想曾經的那些,只是把母親的記憶珍藏在心底最深處。
林靳讓開著車帶著妹妹到了林宅,還沒進別墅,就聽到裡面嘈雜聲隔空傳來。
林靳讓穿著一身深灰色的西服,天氣有幾分燥熱,他隨意的脫下了西裝,丟在車裡,穿著灰白相間的襯衣,朝著裡面走去,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隋玲和林宴修的聲音。
隋琳坐在沙發上,不悅的皺著眉頭,盯著自己的兒子,「杜家二小姐是怎麼回復的?你說說你,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是被豬油蒙了心嗎?做事情不管前因後果,你好歹把杜如雪給娶到手了,再去想你那些花花腸子也行,現在倒好丟了杜家這樣一個助手,導致現在淪落到這副田地!」
林宴修為此很是頭疼,這段時間以來,他每天在家都會收到隋琳的指責和暴躁,他自是知道自己做錯了,可現在已經於事無補了他又能夠怎麼辦?
林葉修皺著眉心,低聲怒道,「杜如雪那個女人也不知道裝什麼清高,給臉不要臉!打電話也不接,堵家門口又叫保安把我趕走!油煙不進,我能有什麼辦法?」
大廳裡面只聽見兩個人的對話,隋琳恨鐵不成鋼的盯著他,嘆了口氣有些氣急敗壞,「那現在怎麼辦?就這樣讓林清霜他們撿了便宜,我不甘心!我不會就這樣收手的!」
隋琳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陰沉的臉頰上青一塊白一塊,低聲嫉忿道,豆蔻丹青深深的嵌入肉中,臉上布滿了恨意。
想到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被林靳讓給奪走了,林彥修的臉色變得鐵青。緊緊攥著拳頭,冷哼了一聲,卻沒有說些什麼。
門外的林清霜與哥哥對視一眼,眼底的諷刺溢於言表,變成這樣了還想著掙扎,是該說他們可恨呢還是該說可悲!
別墅的門是虛掩著的,林靳讓推門而入,大步流星的朝著兩人走來,冷聲道,「怎麼還在商量著,怎麼扳回一城嗎?」
他的出現讓客廳的兩人頓時緊張了起來,林清霜隨後跟了上來,看著隋琳臉上的防備,不覺輕笑。
林宴修抬起頭,瞥了林靳讓一眼,隋琳告誡過他不要跟林靳讓硬碰硬,現在的情況不是他們能夠掌握的,可是現在人家找上門,難道要他坐視不理不成,他冷哼,「登門而入,這就是你們兄妹的禮儀?徒有虛表!」
林靳讓轉身輕笑,也不言語,轉身坐到了沙發上,儼然一副主人的姿態。
他的這一系列的漠視,讓張牙舞爪的林宴修看起來如同跳樑小丑一般。
「你們兩個來這兒有什麼事情?」隋琳沉聲,目光打探的看著兩人,直覺這兄妹來意不簡單。
林清霜清了清嗓子,開門見山的開口,「關於非法讓股的事情,後續會有專門的人來跟你們對接,至於你們原有的股份也全部融股了,我們今天來是為了通知考慮到你們娘倆沒有棲身之所,林宅我們不收回,至於裡面的東西最好是不要亂動!」
「我想你應該知道什麼後果!」林清霜清冷的聲音在客廳內響起,震懾在兩人的心頭。
林宴修怒不可遏的盯著兩人,拳頭緊緊的攥起。
隋琳則像泄了氣一樣,整個人癱坐在沙發上,渾身顫抖,她知道林清霜說得這些,那個U盤裡的內容足以讓他們為之傾家蕩產。
林清霜的憐憫,就像是壓在隋琳心頭的最後一根稻草。
晚上回家後,林靳讓跟妹妹商量了一下搬家的事情,兩人現在住的房子太多人知道了,考慮到之前發生的那些。
林靳讓想要換個房子,更為隱蔽安全一些,林清霜對此沒有什麼意見,答應了下來。
搬了新家,東西都收拾妥當之後,林清這才滿意的鬆了口氣,這個地方要比之前的家大一些,獨立的小院子,同樣二層的別墅,寬闊的陽台布滿了綠色的藤蔓,零星的小花倒像是點綴一般讓人心曠神怡。
林清霜想著在小區內四處逛逛,熟悉一下環境,卻沒想到一出門就看到蘇臨昀提著一袋東西從隔壁走了出來。
林清霜眼睛一亮,喜上眉梢,「我說這個小區這麼熟悉呢,原來蘇醫生的家在這裡,以後我們就是領居啦!」
蘇臨昀猛然看到林清霜出現在眼前,頓時有些恍然,女人頭髮慵懶的貼在耳後,發梢繫著淡藍色的布條,上身是簡單的純白襯衫,下面配著牛仔褲,整個人青春活力。
只見她雙唇翁動,言笑晏晏的模樣,蘇臨昀只覺得此刻是那麼的美好。
許久,他緩緩展露笑顏,朗聲清澈,「是鄰居,真好!」
下午的時候,林清霜接到了盛心靈的電話,軟軟糯糯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來,訴說著自己的想念。
林清霜這才恍然意識到,自從上次綁架事件過後,她都沒有多餘的精力去跟小傢伙好好的聊聊天,逛逛街了。
小傢伙也很體貼的表示理解,林清霜內心感動,也跟她約好了時間下次見面。
陽光肆意,傾灑在林清霜的身上,她微眯著眼睛,看著遠處的層巒疊嶂,天空一片晴好。
這一刻,林清霜突然驚覺一切逐漸好了起來。
林靳讓自從搬了家之後,就早出晚歸的,隋琳的事情搞定之後,他也有更多的精力開始調查當年的事件了。
晚些時候,林清霜正在家做烘焙,小傢伙喜歡吃她做的餅乾,下次見面想著給小傢伙一個驚喜。
嗡嗡嗡……
一旁的手機,適時的響了起來,林清霜扯過一隻手套,臉上噙著笑意,「哥,你晚上什麼時候回來,我做了餅乾,有多的哦!」
對面沒有接話,沉默了半晌之後,林靳讓沉重的開口,「我找到了當年審核母親自殺事件的檢察官,他的手裡存著當年的監控,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林清霜的笑意僵在原地,握著手機的手微微開始顫抖,片刻後,她啞聲道,「我收拾一下,去找你!」
掛斷電話之後,林清霜有些心不在焉,一直以來她就知道母親絕對不會是自殺那麼簡單,當年的事情絕沒有看起來那麼簡單。
可真要接觸真相之時,她又莫名開始恐懼了起來。
林靳讓也收起了以往的笑臉,臉上緊繃著有些沉重,林清霜更是緊張的雙手緊握坐在車上。
兩人一路無話,到了檢察官的住處。
檢察官見著兄妹兩人,激動感慨的握住了林靳讓的手,蒼老的手上肉皮皺皺巴巴的,乾枯的手指握起來竟是連多餘的肉都沒有。
檢察官看著兩人,眼眶有些濕潤,他顫抖著從柜子最深處掏出了監控的盒子,遞給了林靳讓。
六十多歲的模樣,頭髮已經全白,沒有一絲黑髮,臉上依稀能夠看出檢察官的骨幹與凜冽,一張臉卻滿含歉疚,他蒼老顫抖著開口,「退休這麼多年,我一直留著這個監控,我自認為自己是一個正直不徇私的檢察官,可是自從當年接手了你母親過世的那件事之後,我的心口就像是壓了一塊石頭,喘不過氣。」
他緊緊攥著林靳讓的手,「對不起,這句話我想說很久了,你母親確實不是自殺的,這個是我在你母親房間外的走廊里發現的監控,一直留存著。z這個交給你也算是為我當年的糊塗判案做了一點小小的力所能及。」
林靳讓接過他手裡遞過來的監控盒子,衝著檢察官深深的鞠了一躬之後,拉著妹妹的手,大步離開了房間。
他感謝檢察官能夠將監控給他們,讓他們能夠了解到當年所發生的事情,可對於當年的案件,他並不原諒。
檢察官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眼眶迷糊,愧疚壓在他的心頭,他止不住大口的咳嗽起來,久久不能平靜。
正如林靳讓心中所想,正義永遠不會遲到,顯存的善意是對過去的歉疚彌補,它並不能否認你當初做了什麼!
林清霜跟哥哥兩人看了監控裡面的內容,可以看到當初母親死的那一天,林宴修隋琳,還有林父都進過她的房間。
聯想到當時案發現場的場景,只有一瓶紅酒。
那麼林宴修當時去母親的房間是為了幹什麼呢?林清霜想不明白,林靳讓更是奇怪。
隋琳他們很清楚,說兇手是她都不會有人存在任何的懷疑,林宴修究竟在這次時間裡面扮演著怎樣一個角色呢?
林清霜眉心皺了皺,決定私下約林宴修見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