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清受了罰,心中不快,下朝後連府門都沒有回,直接去了勾欄地。
「我那莽夫父皇,居然還有這等心思!」
宋明清氣憤不已,身邊依偎著一絕色佳人輕輕的剝了枚葡萄,送到他的唇畔,後者一口吞下,含住美人指尖。
「壞死了……」
佳人臉色羞紅,柔柔弱弱的倚在宋明清懷中,聲色柔媚:「小環今個得了信,急忙告訴了妾身,總之,事關您那蠢父皇,您看能不能利用一番……」
「自然是能的。」
宋明清扇子也不搖了,軟玉溫香在懷,他低下頭,附在佳人耳畔,輕輕的開口:「沒有男人能接受自己的老婆被人惦記,明天就放出話去。」
「夏錦嫻同陳牧天私相收受。」他笑得曖昧,「我倒是好奇,我那七皇弟會什麼反應!」
宋逸成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手中的毛筆並不停頓,心下卻略微有些納悶。
今個從他桌子前路過的官員,似乎頗有些多。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其他人看著的他的眼神,帶著幾分說不出的……
同情?
一位張姓御史走到宋逸成身畔,用宋逸成可以聽到的嗓音,對身邊的御史「竊竊私語」。
「唉,有些人吧,雖然看著年輕,卻不定有什麼毛病,自家後花園吧,牆裡開花牆外香啊!」
「可不是!」身畔那位御史眼角掃了一眼宋逸成,見他手中的筆停下,更是起勁,「身為男子,建功立業且次之,替別人養婦人,那真是……慘喲!」
「慘喲,慘喲……」
張御史搖頭晃腦的重複,恨不得直接懟在宋逸成臉上,讓所有人明白他說的這是誰。
宋逸成只覺得太陽穴突突地跳,他臉上不動聲色,放下毛筆,直視二人,「本皇子竟不知御史台何時成了街角小販,專以八卦為生?」
「嘖,我不說了。」張御史掃了他一眼,帶著一種恥高氣昂的姿態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嘴裡搖頭晃腦,「得顧及麵皮啊,真慘。」
宋逸成收斂起笑容,瞥到門口緋色官袍一角,涼涼的開口:「確實慘,昨日大夫要的南方官員匯報尚未做出,不知大夫今日該如何生氣?」
張御史笑容繃不住了,昨天他做不出南方官員的總結,正被御史大夫罵了個狗血淋頭,如此丟人的場面,他巴不得所有人都忘卻。
現在宋逸成明晃晃的提起這事,他恨不得一口咬上去!
「七殿下,你還是管管你自己吧!」張御史氣急了,一巴掌拍在宋逸成桌上,「後院之事……」
話未說完,就聽見御史大夫那洪亮的嗓門:「張御史,一早不進行公幹,在他人位置上作何?南方幾省的官員匯報呢?」
見張御史被大夫訓得面有菜色,宋逸成這才心滿意足的整理起自己的工作。
來了御史台才發現,這裡簡直是個巨大的信息情報網,官員體制,晉升情況……在他心中漸漸成形。
哪曾想還沒動幾筆,人被御史大夫單獨給拎了出去。
「殿下啊。」
御史大夫幼時曾是宋逸成的老師,宋逸成一向敬重他。
他小心翼翼地窺視了一番宋逸成的臉色,琢磨了一下措辭,從懷中拿出一個竹筒,「那個什麼,今早御史台得到了一個消息,你不妨一看……」
打開竹筒,宋逸成略略一掃,只覺得腦子嗡嗡的響。
回到家中,還未換掉長袍,宋逸成徑直推開了夏錦嫻的房門。
夏錦嫻這會子正在喝湯,她從聽雪堂帶了些蟲草回來,淑雲早早的買了母雞,燉了一鍋蟲草雞湯。
「真是好雅興。」
宋逸成進來,就聞到一股子雞湯香。
他墨黑的瞳仁注視著夏錦嫻,冷冷的開口:「不知昨日你去了哪裡?見了何人?」
「一直在藥鋪和蝶衣商量事情,怎麼?」
「你可有聽聞京中傳言?」
夏錦嫻放下手中的碗,眉梢微挑,一雙鳳眸瞪著他,「什麼傳聞?」
看來她並不知曉。
「京中所傳你和陳牧天……」宋逸成並未打算瞞她。
他掃過她水潤的眼眸,嫣紅的唇瓣,便知她在想些什麼,輕輕一笑,溫言道:「嫻兒,我信你,提此事只是為了提醒你有人怕是盯上我們了。」
夏錦嫻點頭,「我既已嫁給殿下,那心必定歸屬於你,萬不會再去傾心他人。」
宋逸成自然是相信她的,「這謠言是有心人為之,嫻兒,明日隨我去狩獵場,也可試探一番。」
「嗯,但聽殿下吩咐。」
第二日,夏錦嫻起了個大早。寶來小說網 .
今日圍場狩獵里,京中的公子小姐都會去。
「嫻兒。」左蝶衣來了王府。
夏錦嫻笑,「蝶衣。」
「今日去圍場狩獵,會有很多的王公子弟和女眷,如今你的身份不同了,是當今七殿下的側妃,所以到時候要注意禮儀儀態。」
「小姐,殿下來了。」
家丁匆匆跑了進來。
「好,我一會就出去。」
待她走到府外的時候,禁衛軍規矩威嚴的站在一輛奢華尊貴的馬車旁,而一旁的墨衣錦袍的冷冽男人赫然就是宋逸成。
左蝶衣走了過來,她朝宋逸成恭敬地行了禮。
「臣女參見七殿下。」
宋逸成點了點頭,「無需多禮。」
「蝶衣,我們狩獵場見。」
每年皇上都會進行圍場狩獵,皇室和高門顯貴子弟都會參加,為的就是鍛鍊騎馬箭術,彰顯皇家威倚。
禁衛軍已經到了圍場,王公貴族的家眷子弟都已經陸陸續續的到了,家丁家僕隨著車駕,這裡的帳簾也都搭建好了。
馬車陸陸續續的行駛進來,官家女眷也都走了下來,有的熟知的都走到了一起說著話。
圍場很大,是整個樹林和外圍的官家居住之地,在皇上尚未來之前,禁衛軍都在嚴格的四處巡查。
到了圍場後,馬車剛一停,便聽到外面清朗驚喜的聲音響了起來。
皇室的子弟和官家子弟所住圍場之地不同,這番都是剛到,所以他們也都還沒去找其他認識的世家公子。
夏錦嫻覺得莫名尷尬,宋逸成看了她一眼,淡淡扯唇,伸手直接將她的手握住了,帶著她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適應一下。」
當一些皇子看到夏錦嫻也在的時候,頓時都驚喜到了,紛紛過來叫她。
夏錦嫻站在宋逸成的一旁,伸手拽了一下他的衣袖,而他很是自然的朝她扯了扯唇角。
「走吧,先去準備準備,晚上有篝火盛會。」
宋逸成朝他們幾個淡淡的開了口,不過今日倒是不冷淡,細細聽來,其中有幾分愉悅。
宋逸成帶著夏錦嫻剛要走進帳簾內,便聽到了一聲刻薄高傲的話響了起來。
「夏錦嫻,你這個賤人怎麼也在這!」
夏錦嫻皺眉,轉頭便看到了走過來的夏如夢,帶著面紗,凶神惡煞地看著夏錦嫻。
宋明清當即臉色一變,上前一把拉住了夏如夢。
「你幹什麼!」
夏如夢一看到夏錦嫻就想到了她回門時自己與母親受的罪。
宋明清開口道:「你以為你在這罵的是誰?你這是以下犯上,對她的大不敬!就單單是這樣,牢房就有你好受的!」
夏如夢尖叫著推開了宋明清,嘶聲裂肺地喊道「你居然幫她說話!」
夏錦嫻的腰上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直接攬上了,緊接著便整個人便被帶進了宋逸成的懷裡。
「皇嫂,很多時候,人都是要為自己說的話,付出代價的。」
夏如夢為了污衊夏錦嫻,故意把自己的臉給弄傷,想著賴到她身上去。
冰冷威嚴的話如同鼓聲般響了起來,他雙目微眯,眼中射出冷酷的殘忍之色,倍顯冷血無情,讓人不寒而慄。
夏如夢渾身一震,明顯是有些害怕了。
「你可知我和母親受的是何委屈!」
她的聲音哭訴嗚咽,也沒有了剛剛的氣勢,可仍然心存不甘。
夏錦嫻微微扯笑,看著夏如夢,一雙漆黑的眼眸里平淡深意。
夏如夢的臉色青白交加,這時候夏啟明也得知了消息,連忙趕了過來。
畢竟在外人面前,宋逸成是皇子,他是臣。
夏啟明連忙走到了宋逸成的面前,「殿下,還請殿下不要怪罪,小女最近不大正常,還請殿下能饒了小女。」
宋逸成的一雙冷眸一直看著夏錦嫻,淡淡扯唇,朝夏錦嫻伸手。
夏錦嫻一愣,但還是將手放在了他的手掌里,走到了他的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