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司羽的注視下,雷寶慧哪怕是醫術高明也沒辦法說出半點來。
在漫長的沉默中,雷寶慧只感覺到了難堪。
而且還是司家那個腦殘千金給她的難堪,這比撕了她的臉皮還要難受。
身為天才醫師,雷家佼佼者,雷寶慧從未受過這樣的待遇,一時間也是惱怒異常。
「司小姐,」雷啟天站出來替他孫女出聲,「大人的事你就不要插手管了。」
司羽轉過身來,兩腿交疊,手放在膝頭上,淡漠的看著雷啟天。
她淡漠的神態讓人覺得很不舒服。
「據我所知,家屬沒有簽字,任何機構與個人不得私下研究人體,更何況是個活人。」
「司羽,這件事我們有權做主。」
在縣城醫院裡都要受限,以後傳出去還以為他們雷家真的沒落了。
雷寶慧臉色很難看。
她連裝也懶得裝了,將最強勢的一面顯現出來。
「做主我外公的身體?」
司羽語氣冷淡,夾著諷刺。
雷寶慧眉心突突一跳,「司小姐,我們不是研究你外公的身體,而是……」
「你們要奪人權。」
「我們是在做該做的事。」
「我們拒絕。」
司羽冷冷丟出這句話,就不再開口。
「司小姐,你……」
「寶慧,」雷啟天叫住她,「既然司小姐不願意,以後出現特殊狀況,我們也不必承擔任何後果。」
司羽覺得這一老一少腦子有點問題。
從頭至尾,傅家都沒有說過要讓他們負責的話。
「傅老爺子的身體狀況是好轉了,但誰也不能保證他後續會出現突發惡疾。希望那時候,也請司小姐和司大夫人記住現在說的話。」
雷寶慧姿態仍舊高高在上。
傅元鈺道:「麻煩雷二爺雷小姐走這一趟了。」
雷寶慧掃了司羽一眼,和雷啟天出了病房。
*
上了車。
雷寶慧再不掩飾對司羽的厭惡,「二爺爺,我們現在怎麼辦?」
「再找別的機會。」
「那個人會不會和傅家有關係?」
找不到人,她怎麼學這門手藝。
因為有許多東西失傳,他們雷家喜歡各地方的鑽,就是為了尋找一些有提升自身能力的疑難雜症來做研究。
「傅家應該不可能,我聽說這位司大夫人是被逼出司家,司家嫡傳繼承人不能是個腦子有毛病的,所以在確定司羽不能治癒後就趕緊過繼了本家的一個兒子,當成繼承人來培養。至於這位司大夫人和司小姐早就被當成了棄子,司家不可能再給她們母女行使司家特權。」
就是傅元鈺在司家,也是沒有半點的話語權。
要是沒有司羽的父親極力保護,這對母女活得不如卑微的塵埃。
「或許這真的是個巧合。一個被徹底放棄的棄子,這輩子徹底的完了。」
雷啟天道:「已經安排了人潛伏在醫院內,一旦發現那人,就會立即通知我們。」
雷寶慧點頭,「現在只能這麼辦了。」
*
病房內。
傅元鈺壓住心底的一股酸澀,道:「小羽,今天晚上你回家,媽一個人在這守著。學校那裡要是不想去,就跟薛老師請個假。」
發生了那種事,應該會好請假。
「不用,我直接去。」
直到晚上,也沒見傅家有個人來看一眼。
司羽買好晚飯給傅元鈺才走。
因為他們拒絕「研究」,醫院立即將傅倬安排到了三人一間的普通病房。
傅元鈺守病床更麻煩了。
司羽剛進門,樓上就傳來噠噠的沖跑聲,是傅林鑫滿臉惱怒的衝出來。
伸手又想推她。
「砰!」
司羽一隻手,捏住他的脖子。
猛然朝著桌子後面牆上一摁。
桌子應聲倒。
一樓在做飯做菜的高梅和孫優聽到聲,跑出來。
看到眼前這幕,嚇得魂都要飛了。
「鑫鑫!」
「小鑫!」
高梅反應過來,拿起掃帚就掃向司羽,怒吼:「你幹什麼,還不快放開鑫鑫。」
傅凌致在一樓的飯廳里處理點資料。
人也沒反應過來,他兒子就被整個提起,甩向了牆面。
「唔唔……」
傅林鑫憋得滿臉通紅。
「哧啦!」
兩張椅子橫在高梅和孫優面前,擋了她們過來的路。
司羽將傅林鑫甩向木桌。
「啪啦!」
簡易木桌被砸得稀巴爛。
傅林鑫痛得臉扭曲,叫也叫不出聲。
「鑫鑫,奶奶的乖鑫鑫!」高梅繞過椅子,將傅林鑫扶起來。
傅凌致也皺了眉過來,查看兒子的情況。
司羽風輕雲淡的站在那,漠然著的看著他們。
「痛……痛啊……媽,奶奶,我要痛死了……」傅林鑫痛得眼淚都出來了,嘴裡不停的嚷著。
「司羽,」孫優不輕易發怒,看到兒子這樣,倏地站起來,抬起巴掌就甩向司羽。
司羽拿住她的手腕,一甩。
孫優差點被甩到了牆上。
「以你的年紀,放百年前,能上戰場,下海經商了。」
司羽看傅林鑫就像是在看一個幼稚的小孩子,眼中的嘲諷更是刺激得傅林鑫惱羞成怒。
「你這個孽障,看你對鑫鑫做了什麼,看我今天不把你打死。」
高梅抬起掃帚朝司羽再打去。
司羽抓過掃帚,順勢甩向門框,發出啪的一聲,掃帚斷成兩半。
「念在你年老份上,我可以不計較,」司羽幽冷的目光在高梅身上掃了眼,「不出三天,有些東西會應在你身上。」
高梅臉色劇變,「你敢咒我。」
「對付一個普通人,還不需要下詛咒。」
高梅氣得高血壓都上來了,指著司羽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喘了兩口氣,高梅怒指向外面,「滾,滾出去,從這個家滾出去。」
司羽看了眼傅凌致,對高梅道:「我們會離開。」
說完,徑直上樓。
站在二樓樓梯邊的傅林瀚和傅琳玥往旁邊站開。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司羽。
傅琳玥偷偷在傅林瀚耳邊小聲說:「表姐好帥。」
傅林瀚趕緊捂住她的嘴。
身後,傳來高梅怒罵聲。
不會兒,司羽拿了東西下樓。
高梅看司羽拿著背包和一袋衣服,臉色再度變了變,「走,走了就不要再回來。」
傅凌致已經扶兒子坐到沙發上,縱然在醫院是傅林鑫的不對,可也沒有把司羽怎麼樣,回來就將他兒子打成這樣,看來她腦子不僅有病,還瘋癲了。
「外公的手術費是司家打來的錢,你們用著這個錢,能心安?還有,讓一個女人在醫院忙前忙後的陪護,做為家人,莫說是去換班,連句問候也沒有。這就是你們的為人子女?」
司羽語氣淡淡的說完這話,帶著衣物和背包離開。
傅凌致臉上一陣火辣。
司羽的話就像是一巴掌,狠狠的甩在臉上。
高梅仍舊在身後怒罵司羽。
*
走出傅家的司羽站在街道轉角,停住腳步。
扭頭看了眼從轉角後退的車頭。
有人盯著傅家。
司羽帶著手裡的東西,突然一個躍起,手撐在牆上,人跟著躍了出去,一下子沒入黑夜。
車子再度駛出來,下來一名西裝革履的男子,往前走一段,已經找不到司羽的身影。
再回到車內。
對身後坐著的矜貴年輕人道:「七少,人跟丟了。」
年輕人皺眉。
西裝男子問:「還要繼續跟下去嗎。」
年輕人開口,聲如琴:「回去吧,明天我還有一節早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