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芙同公子淵成婚的第二年。
兩人吵了第一次架。
原因還是因為梵寂。
成婚前夕,帝王還曾問過白芙關於梵寂的事兒該如何,成婚之前,公主養面首,到是沒有什麼,但是成婚之後,將面首還帶在身旁,沒有那個男人能夠容忍的。
彼時小公主目光清冷。
「若是他不樂意了,那我們便和離。」
隨即莞爾一笑。
「父皇,若是我和離,回來你也會要我的吧。」
帝王瞬間心軟了。
「當然,你永遠都是咋們的小公主。」
帝王思慮的確實是個問題,畢竟三個人在一起確實太過於擁擠。
更何況,公子淵又是最討厭梵寂了。
成婚之前,白芙問過公子淵。
若是不能接受,便不必為難自己。
公子淵思考了一天,回來答覆白芙,他答應,只要白芙願意嫁給他就好。
可日子久了,有些問題,它總是難以避免的。
或者說梵寂有時候也是故意的。
梵寂身子差,時不時的生病,以往懶得見白芙,自從瞧見公子淵的樣貌,明白白芙嫁的人是公子淵之後,就仿佛和公子淵槓上了。
在連續幾次,從公子淵這兒喊走白芙之後,公子淵惱了。
本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
帶著人去將梵寂揍了一頓,單方面的群毆。
這次是真的打的梵寂病倒了。
白芙從宮中回來就見到了一臉鼻青臉腫的梵寂。
哦,對了,公子淵不打別的地方,專門打臉,早看這張臉不順眼了。
白芙見到被揍成豬頭的梵寂,著實,愣了愣。
「蓮蓮,你不要責怪公子淵,想來駙馬也是心情不好,我如今這般模樣,沒有能力還手,被當了出氣筒,也是怪我自己無能。」
他不提旁的,如此到顯得公子淵性子暴躁,無緣無故的動手打人。
也是在敦煌就是這般模樣。
在所有人眼中,梵寂性子溫和,每一次都讓這胡作非為的公子淵。
公子淵目光帶火。
「梵寂,你還要不要臉了,我今天就是打你了,你不是喜歡裝病嗎?我這次成全你啊。」
梵寂身子微顫。
目光落在白芙身上,有幾分黯然。
「蓮蓮,當初你說若不是因為我的身份,駙馬這個位置......」他遲疑了片刻,「可是無論是誰也好,我希望蓮蓮能尋一個待你極好的,至少,不是這般凶的。」
「梵寂,你找死啊。」公子淵扯袖子就要上前,被白芙攔住。
公子淵看向白芙,目光冷了冷。
「你莫不是想說我錯了?」
白芙沒有回答,吩咐道:「來人,送梵寂公子先回去,請大夫去看看傷。」
將梵寂送走了。
白芙才轉向公子淵。
「你又何必為他生氣呢?」
她語氣溫和,過於平靜,仿佛無事發生。
而這一次公子淵卻沒有忍下來。
「為什麼生氣?白芙,你不明白嗎?他說的若不是因為他的身份,你是不是還打算讓他做駙馬。」
這是公子淵難以忽略的問題,就是當初白芙是喜歡梵寂的。
明明知道情蠱,知道梵寂不是個好人,依然選擇他。
白芙目光冷了下來。
「我說過,他不會成為駙馬,而我答應你了,自然不會食言,當初也是我問過你的,子淵,是你忘記了。」
忘記了,說好的,可以不在乎梵寂的。
可是真心去愛,又怎麼會不在乎對方不愛自己,身旁還有別人呢。
這大概是梵寂要的效果。
他過不好,也不能看著旁人過的太好。
到現在梵寂要是還相信白芙愛他那就是傻子了。
這個女人冷心冷情的很,只是看著一副乖巧溫和的表象罷了。
她或許連公子淵也不愛。
人心是個複雜的東西,就像公子淵以為他會忍下來,他都忍了那麼久了,從慕容笙到梵寂,他只要和她在一起就好了。
可人總會貪心的。
付出多了,哪有不想要回報的。
如此日積月累,哪怕他一次次的妥協,還是避免不了矛盾的產生。
於是白芙就膩了。
她問過白徴。
「公子淵為什麼就變了。」
黑暗中,影子笑的寵溺。
「當然是他不夠愛你。」
白芙抬眸。
「那姐姐呢?」
「我當然不會同你生氣。」只會殺光那些心思不正的人。
吵架算什麼本事呢。
聰明的人,就應該想拌飯解決掉那些噁心的東西。
同公子淵成婚的第七年,白芙同公子淵提了和離。
公子淵坐在梅花樹下喝酒。
聞言側過頭來,笑了。
「我不會答應的。」
他在想他追求了兩世換來了什麼。
到最後只明白一個道理嗎?
她不愛他。
他不答應,白芙也不會強迫,主要是白芙覺得公子淵是想要和離的。
既然如此,那邊作罷。
白芙去見了梵寂。
常年坐在輪椅上,梵寂依舊少了曾經那份氣質。
她蹲在他身旁。
「寂,你愛上我了嗎?」
他側目去看她。
「白芙,我恨你。」
白芙笑了笑,嘆了口氣。
「那真是可惜了。」
她拿出匕首,下一刻就刺入他的胸膛。
青團驚呼著開口:「蓮蓮,妖魔未曾動心,你無法將他送入浮屠境的。」
「那我,就拉他下去。」
未等青團說什麼。
白芙已經拽著梵寂一起,進入了浮屠境。
在匕首刺入梵寂胸膛的那一刻,妖魔覺醒。
梵寂脫離掌控,化形為妖的怪物反手掐住白芙的脖子。
「白芙,你去死。」
「嘭-」
他們一同墜落在浮屠境內,無盡的黑暗,魔氣充斥著鼻腔。
白芙嫌惡的皺了皺眉子。
「梵寂,你就留在這兒吧。」
她脫身而出,取下發間的簪子,直接刺入妖魔的致命點。
梵寂倉促中避開了一下,嘶吼一聲,下一刻消失在這裡。
「蓮蓮,快離開這裡,你的氣息異於浮屠境,這裡的妖魔會發現你的。」
白芙手中握著簪子,上面還滴著血,她皺了皺,本來打算丟掉手中的簪子,卻見紅色的光纏繞在白芙的手上。
白芙笑了一聲。
她回頭,就看到一團影子向這邊而來。
是沈澤晉。
他一直不斷的尋找白芙,在感覺到白芙的氣息的時候,第一時間趕到這裡。
妖魔化為少年的模樣。
長期處於黑暗中,沈澤晉的皮膚過分的蒼白。
他上前一步,緊緊的抱住白芙,眼底是明明滅滅,暗色的光。
「蓮蓮,這次,你不能再跑了。」
他抱的極緊。
愛與恨達到巔峰,便是他自己都難以控制的瘋狂。
白芙輕笑了一聲。
「哥哥,還在等我啊?」
手中的簪子刺入少年胸膛,沒有憂鬱。
沈澤晉不可置信的抬眸。
卻見白芙笑得散漫。
「哥哥怎麼,還是不長記性呢。」
在沈澤晉錯愕的時候,青團帶著白芙,離開了浮屠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