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恆澤找林穗瑾要錢不成,就又盯上了林穗歡,他自問自己平日與林穗歡這親妹妹的關係也算不錯,這會兒便直奔明歡院。
他才進了明歡院,不等憐香給他倒茶,便扯著嗓子道:「二妹?二妹?你現在有銀子沒有?快快給我五百兩。」
「給?五百兩?」
林穗歡搖著手中的團扇,站在門口,被林恆澤的話氣樂了,她放下團扇,快步走過去,便催問道:
「你這事做了什麼?怎麼就要五百兩了?你當五百兩是什么小數目麼?」
「嘖,不過五百兩而已,咱們侯府家大業大的,難不成還能缺這五百兩?」
林恆澤一想到這個,就覺得心裡不痛快,他越發的懷念起林穗瑾管家那會兒。
那時候他只要要錢,林穗瑾就會給他,根本不會問他「這錢花哪兒了」這種小問題。
想到這裡,林恆澤就又開始唉聲嘆氣,他堆起笑臉,沒臉沒皮的擠到自己這妹妹身邊兒:
「歡兒,你別管我把錢用到哪兒去了,你先給我,哥哥如今是真的有大事兒要做。」
「你不好好的在家念書,反倒日日往外跑,你能有什麼大事?」
「嘿,你這話說的。」
林恆澤被林穗歡那懷疑的眼神一掃,登時跳將起來,他不服氣道:「我還真就是有大事兒!」
說著,他又壓低了聲音道:「你也知道,我這馬上就要科舉入朝為官了,這做了官兒,總要有些人脈吧?」
「所以?」
「嘿嘿,我就請了一些同年去了花樓,又去賭場轉了兩圈,這不是一時沒夠,欠了五百兩銀子麼。」
「你去賭場?還去花樓?」
先前還算淡然的林穗歡這會兒聲音都尖銳起來,那修剪的十分漂亮的指甲好懸戳到林恆澤的眼睛上:
「你,你,林恆澤,你是不是瘋了?哪兒有應酬往花樓和賭場帶的?再說了,你玩就玩,怎麼還能欠銀子呢?若是叫父親知道了,你就等著挨打吧!」
「好妹妹,好妹妹,低聲些,莫要叫旁人聽著了,丟人。」
見林穗歡真的生氣了,林恆澤這會兒也顧不上想七想八,只連聲哀求道:「你當我不知道父親知道此事的嚴重性麼?」
「你知道還做?可見你如今的膽子有多大!」
林穗歡一點兒也不吃這套,見林恆澤做小伏低,氣焰也越發的囂張起來。
換做平時,林穗歡敢這樣對他,早就叫林恆澤急眼起來,跟她大吵一架了,然而如今,林恆澤也不過是繼續嬉皮笑臉:
「正是因為知道,所以如今這不就是來補救了麼?這不是就找到你身上了?還請妹妹救我一命!」
林恆澤說著,又彎下腰,給林穗歡作輯:「好妹妹,你且幫我一次吧,我保證,以後絕對不再犯了。」
「幫你?」
林穗歡推開林恆澤,又是一聲冷笑:「旁人家的哥哥都是自己給妹子銀子,偏你遇上事兒了,還反過來尋我要銀子。
林恆澤,我告訴你,這銀子,我是一文也不會給你的,你今兒非得吃了這個教訓不成!你若不服氣,就去找父親,你看父親是站在你這邊兒,還是站在我這邊兒。」
「你!」
林恆澤深吸一口氣,試圖好聲好氣的跟林穗歡講道理:「歡兒,話不是這麼說的,你看看,這滿府里,也只有你我是相依為命的親人,你不幫我,誰幫我呢?」
「除了這個,我什麼都幫,若是為了這五百兩,那不好意思了,大哥哥,請你去尋能幫你的人吧!」
林穗歡說著,也不去看林恆澤的表情,只對著一旁的憐香罵道:「你們都是死人?沒看著大哥哥臉色不好嗎?還不送大哥哥回去歇著!」
「好好好,林穗歡,你就是這麼對你哥哥的是不是!成,日後你也休想再尋我幫忙!」
不用憐香過去,林恆澤就甩著袖子,怒氣沖沖的從明歡院奔出去。,也不知去了哪裡。
林穗瑾倒是不關心林恆澤的行蹤,她拿著書看了好一會兒,到底還是沒看進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林穗瑾才對著惜月道:「惜月,你準備五百兩的銀票。」
這數字太過熟悉,惜月幾乎是一瞬間就反應過來,這銀票究竟是準備給誰的了。
她看著林穗瑾,面上帶著驚訝:「姑娘這是要給……」
「嗯,我那好哥哥去找自己親妹子沒要來銀子,走投無路之下可不還要盯上我麼?」
想到這裡,林穗瑾不免冷笑起來:「我能拒絕一次,難不成還能拒絕第二次麼?」
這倒確實不能。
惜月這麼想著,越發心疼自家姑娘了,只是叫她平白拿出來五百兩的銀票,她到底還是捨不得:「姑娘,就這麼給他不成?」
「當然不。」
林穗瑾抿著唇笑:「我的東西,能是這麼好拿的?你下午去取銀票的時候,就往林恆澤可能在的地方走,一定要讓他看見這銀票,知道嗎?」
「是。」
惜月一聽這話,就知道林穗瑾這是有主意了,心中也放鬆不少。
交代好惜月,林穗瑾就又找了墨白過來,只叫他去尋顧硯之:「你去叫顧硯之把債主都帶過來。
今兒是休沐,父親也歇息了,正好叫父親幫大哥哥把這事兒處理了就是。」
墨白聽著林穗瑾的話,一面兒在心裡暗暗吐槽林穗瑾心狠手辣,一面兒往顧硯之跟前跑。
因著林穗瑾主動過來要嫁給顧硯之的事情,顧硯之這兩日心裡美得跟冒泡了似的,做什麼都高興的不得了。
這會兒顧硯之看到墨白,立馬衝過來,連聲問他:「你怎麼過來了?可是林家出事了?還是林姑娘受欺負了?」
「都不是,顧公子,我們姑娘叫我給您帶句話,說是我們家大公子在外頭惹了事兒,心裡害怕。
可巧今兒是休沐,我們主君在家,只叫顧公子把大公子的債主放出去,叫我們主君解決。」
「哦~」
顧硯之一聽這話就笑起來,他拍拍墨白的肩膀,面上的笑就沒下去過,哪兒還有一點「冷麵戰神」的樣子:
「回去告訴你們家姑娘,就說這事兒我一定給她辦的漂漂亮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