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暴？」
兩個字在男人舌尖緩慢碾過一遍,他突然低低笑了聲，也不知道是在笑什麼。閱讀
楊漾漾用力點了點頭，「對,你就是家暴我了,我要打電話給阿姨說！」
她說完作勢要撥出號碼,不料下一秒，裙下有什麼冰涼的東西猛然探了進來，冷得她渾身一激靈。
隔著一層單薄的肉色絲襪,男人的手指骨節分明,指腹粗糲，輕輕覆了上來。
「唔，」隨致低眼似是仔細思考了一瞬,點了點頭,「隔著衣服打，確實是家暴。」
楊漾漾還沒回過味來,那瘦長的手指驀地一下扯破了障礙,有一下沒一下摩挲著她的大腿內側。
頭頂傳來他低沉的一聲:「脫了衣服打，就不算了。」
嗯？
大腦緩慢轉動著,楊漾漾沒有明白他這話的意思,楞楞反問:「為、為什麼不算？」
話剛說完的一瞬，他微用力捏了捏手下那片軟肉，啞聲道:「脫光了打,就是——」
楊漾漾的呼吸不自覺屏住，脊背瞬間弓了起來。
隨致舔了舔後齒槽，俊美面上掛著一抹惡劣的笑,薄唇輕啟,緩緩吐出兩個字:
「情、趣。」
與此同時,男人寬大的手掌微微揚起，倏地往下一拍。
空氣中響起清脆的一聲「啪」，小姑娘整個人都顫抖下。
再遲鈍的人這會也領悟了他話里的深意，楊漾漾小臉臊紅，猛一下掙扎著從他懷裡起來。
「流、流氓！」
她一下忘記了自己進屋來的目的，慌裡慌張跑了出去，好像房間裡是頭惡狼一般。
隨致這個大色狼！
楊漾漾心裡罵著他，躲到浴室關上門，心臟還在砰砰亂跳，呼吸都沒法平復下來。
他、他怎麼可以摸那裡……
擰開水龍頭，她接了一捧水往臉上拍了拍，仍然不能降下一點溫度。
抬頭一看，鏡子裡邊的少女秀髮凌亂，白皙小臉浮著一層薄紅，眼珠似浸了水一般含著霧氣，透著一種說不出的嫵媚。
楊漾漾看得愣了下，低下頭把手擦乾。
她猶豫了好一會，才輕輕把裙子撩了上來。
底下的絲襪果然破了個洞。
想起罪魁禍首，楊漾漾心跳陡然亂了一拍。
混蛋！
隨致這個大混蛋！
她才剛買的絲襪，穿上還沒臭美多久呢，就這麼被他弄得報廢掉了。
說起來，也不知道這男人到底哪來的毛病，他就是看不慣楊漾漾穿絲襪。
無論是黑的、白的還是肉色，只要他一看到，總要想辦法搞點破壞。
楊漾漾回想了下，似乎自從跟隨致談戀愛以後，她就沒什麼機會再穿這玩意出門了。
隨致一開始隱藏得很好。
有次楊漾漾出門前精心挑了一身衣服，可人剛從洗手間出來，就發現床上放著的黑色絲襪莫名其妙被劃了道口子，沒辦法，她只能臨時把搭配好的短裙換成了過膝長裙。
之後又發生了好幾次類似的巧合，數次以後，楊漾漾才回過味來——
合著這是某人在背地裡偷摸使壞呢。
她一邊不理解隨致的惡趣味，覺得他很幼稚，一邊卻又無可奈何。
後來楊漾漾拐彎抹角問他怎麼這麼看不慣她穿絲襪，隨致一本正經回應道:「我對這東西過敏。」
楊漾漾信以為真，也就很少在他面前穿了。
只不過前兩天，林甜在寢室群里瘋狂安利這個品牌，說他們家的襪子質量很好，完全不會勾絲，慫恿寢室幾人一起拼團買。
於是楊漾漾也跟著湊了個熱鬧，才買了這一雙，還花了不少錢呢。
她扁了扁嘴，不勾絲又怎樣，還不是被他手指一戳就破了。
*
又過了一個多月，天氣逐漸暖和起來。某天楊漾漾才從周幼那裡聽說，隨致找了岑宣托朋友打聽，準備在越城市中心買一套學區房。
周幼半是羨慕半是打趣，「你才大二，他就開始想寶寶上學的事情了。」
楊漾漾被說得臉一紅，根本沒好意思跟閨蜜坦白，她跟隨致談戀愛也快一年半，兩人還停留在摸小手親額頭的階段。
雖然最近，他們也經常親得激烈一些啦……
但若是說到寶寶，按照隨致這開竅的速度，還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有呢。
掛完電話後，楊漾漾暗自惆悵了好一會。
隨致最近很忙，她也很自覺地不去打擾他掙錢養家。
於是，楊漾漾只能把騷擾的對象換成其他兩個人——隨禮和人字拖。
自從楊漾漾扭扭捏捏告訴對方自己在和隨致談戀愛以後，隨禮便很少再聯繫她了，也許是因為訓練忙，他也不怎麼在四人小群里冒泡。
隨禮的服役期只剩下半年，聽隨致的意思，他是打算讓弟弟退伍以後過來自己手下做事的。
【小羊:等你下半年來清源，正好我大三要實習就不住學校寢室了，到時候我搬出來咱們三個一起住，天天都能打火鍋，想想都熱鬧。】
她這消息剛發過去，就被隨禮潑了冷水——
【隨禮:我不想。】
【隨禮:你那麼吵，做事又慢吞吞，只有我哥受得了你。】
楊漾漾扁了扁嘴，想了想好像還真被隨禮說中了，她沒法反駁，於是只好隨便轉了個話題:
【小羊:對了，你知道你哥哥還對什麼過敏嗎？】
【小羊:除了芒果跟絲襪，這兩個我知道的。】
過敏？絲襪？
網絡另一頭的隨禮一臉懵，他哥對芒果過敏這事他倒是聽他老媽說過，可對絲襪過敏又是什麼毛病？
他略加思索以後，很謹慎地回復道:
【隨禮:這事我也不清楚，你還是自己問問我哥吧。】
隨禮剛發送出去，下一秒就彈出楊漾漾發來的新消息——
【小羊:你們是兄弟，那你也對芒果跟絲襪過敏嗎？】
【小羊:你還有沒有對什麼東西過敏呀？】
倒不是楊漾漾一時心血來潮想關心一下未來老公的弟弟，只是她之前偶然聽過蘇小羽說對牛奶過敏，而楊漾漾自己百無禁忌，看見什麼吃什麼，因此總覺得「過敏」這事挺神秘的。
一看楊漾漾問的是自己，隨禮就沒那麼緊張了，隨手打了一行回復過去:
【隨禮:上回何壯那孫子買的芒果，咱們幾個不都吃光了，你看我像對芒果過敏嗎？】
至於絲襪嘛，隨禮想了想，總覺得這話一聽就是他哥隨便編出來騙楊漾漾這小呆子的。
他原本打算置之不理的，可也不知道為什麼，剛放下手機的一瞬他突然就來了惡趣味，跟吃了熊心豹子膽似的，很想給自家老哥添點堵。
於是隨禮便狀若無意提起這問題的關鍵——
【隨禮:絲襪是穿在你身上，還是我哥貼身穿？】
【隨禮:他還有這愛好？】
【隨禮:如果是你穿，他只是用眼睛看著，哪來的過敏？】
楊漾漾被隨禮突如其來的三連問弄得整個人都愣住，大腦開始緩慢轉動。
一語驚醒夢中人，她突然一拍大腿，想明白以後被氣笑了。
好啊！
好一個「對絲襪過敏」！
虧他找得出這麼荒謬的理由來誆她。
可是，隨致為什麼要撒這種謊呢？
很快，這個問題又讓楊漾漾從人字拖那兒得到了答案——
「唔，你知道的，我們男人就是天生抵抗不了絲襪這玩意。」
「上次店門口來了個女的，個高腿巨長，穿了條黑絲，看得我們所有人眼睛都愣了。」
「還有之前，小建那傢伙不是藏了不少光碟嘛，大夥一看，裡邊全是各種絲襪美腿，隨哥當時也瞅了兩眼，他怎麼可能不喜歡這玩意嘛！」
……
呸！
什麼過敏，說得好聽，他分明就是好色！
楊漾漾越聽越氣，心想著等隨致這陣忙完了，她非得好好跟他算下這筆帳不可。
七月份的某天，楊漾漾拉著行李箱住進了隨致租的那套公寓。在此之前，她已經在網上購入了好幾種絲襪。
隨致不是說自己過敏嗎？
楊漾漾冷笑，她這回就好好治治他這毛病。
這天隨致和往常一樣在外邊應酬到了深夜才回家。
楊漾漾搬進來之前就跟他打過招呼，所以進門時看到小姑娘那粉嫩嫩的行李箱時，男人並沒有什麼反應。
直到他扯下領帶，在玄關處脫鞋的時候，客廳的燈倏地亮了起來。
「回來了？」
聽見這聲音，隨致才發現他家小姑娘一直坐在沙發上，正對著門口這個方向。
只是下一秒，他的動作便停滯住。
她披著頭髮，身上套了件淺藍色的男士襯衫，松松垮垮的，領口開得很低，裡邊應該是真空，凸起的山丘若隱若現。
下身不著一縷，筆直纖細的雙腿被包裹在半透明的白色絲襪里，勾勒出格外誘人的曲線。
隨致舔了舔牙，暗道一聲要命。
然而更要命的是，他很快就看到在楊漾漾面前那張茶几上放著的一摞光碟。
封面還有點眼熟。
男人略一思索，便想了起來，那堆玩意應該是上回小建搬家時先放到他這邊雜物室的，時間跨度還有點久。
他都忘記這玩意在那了，也不知道小姑娘是怎麼把它們翻出來的。
「小護士？性感空姐？女教師？」
小姑娘站了起來，慢吞吞念著那些光碟上的標題，隨後，她扭頭朝他直直望了過來。
「這就是你說的過敏？」
隨致頓覺頭疼，家裡這個小祖宗有多能吃醋他自己是再清楚不過的。
今天要是不把她哄舒服了，這事只怕是很難翻篇了。
他解開襯衫領口處兩顆紐扣，把袖子往上擼起，大步朝著小姑娘走去。
「這些玩意真不是我的。」
楊漾漾沒說話，定定地看了他一眼，突然拽著男人的大手放到自己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