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無因與塔莫斯
當洞觀踏在石板路上的時候，另一條道路，還有神殿所在的宇宙，都化作虛幻消失了。
而這個時候，一重重記憶，回到了他的腦海。
「原來，我每一次，都是選擇了這裡？」
他闖過了一關關，抵達了神殿之前。
但實際上，也不止是一次了。
這種抉擇，他也進行過太多次了。
但是每一次，都是踏上了這條石板路。
他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做出了這抉擇，果成築因，還是真的他一心選擇如此，但現在，只有向前走了。
道路不長也不短，每一塊鋪路的石板，剛好可以走一步。
他故意邁大些，或者邁小些，最後發現，那一步，都是落在石板的中間。
是有變化的，但，表面看上去很平靜。
算是悟透空間法則的他，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淺薄。
「掌控時空，宇宙之主？在更高層次存在面前，是有些可笑啊。」
之前一次次輪迴，讓他感受到了「時間」上更加精妙的操縱，而現在是空間。
一步步行走著，他也是一步步數著。
等到數到10082的時候，面前好似無盡的虛無，逐漸退卻。
這是一座古廟，也是他最初見到的那座。
而在古廟中那座石像，此時卻活了。
那是一個樣貌近似於地球黃種人，容貌的各處，完美無瑕，不多一分，不少一分。
然而，看著他的樣子，卻又覺得是「大眾臉」，那是一張「完美的大眾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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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穿著月白色長袍，或者說僧袍，頭頂無發，臉上帶著儒雅隨和的微笑，赤腳踏在大地上。
光是看著他，心境就平和了下來，之前的種種煩躁，好似被拂塵掃過一般。
「前輩。」對方不說話，洞觀也只能先打招呼了。
而這個時候，他才注意到，那人，原本的眼神是空洞的，發散的，現在集中了起來，就如同雕像有了靈魂。
『後輩。」那人，微笑著，也吐露兩個字。
洞觀的話語，是人類族群宇宙通用語，對方的話語，卻是地球華夏漢語。
「嗯？」洞觀懷疑，自己是不是被讀取了記憶。
「放心，你並沒有被讀取記憶。這不過是便於交流的一種秘術而已。交流中，總是以對方的母語交流，更加禮貌一些。」那人的回應，反而讓洞觀的懷疑，差不多變成了確定。
不過，面對這種存在，面對已經發生過的事，面對無法預防之事，他著實無奈。
「你也許有很多問題，不用著急，慢慢回答。一個一個問。」
洞觀思索了一下，便開口詢問了起來。
「前輩，你是何人？」
首先，他想要確定一下對方的身份。
即便，對方說的，不一定是實話，但至少，對方說出的身份，應當是想要與自己交流所用的身份。
「我？」那人一愣，眼中浮現出迷惘與惆悵，「不過是一個，還能發揮出些許作用的亡魂而已。」
「虛擬意識？」洞觀聽到這描述，顯然就直接想起了斷東河，也許是類似的情況。
「不一樣的。那個小傢伙，僅僅是程序的複製品而已。而我，雖然早就淪為亡魂，但我依然是我的一部分。」
那人，總是說一些，洞觀不理解的話，當然，洞觀現在記住，也許以後就理解了。
「也許是某些跨越生死的手段吧。」
「那麼，前輩，我應該如何稱呼？」
「我名，無因，曾經也有個稱號，佛魔主，你稱我為無因即可。」無因如此回答。
「佛魔主？」
強者的稱號，總是帶有一些信息的，其中有的象徵意義，比如洞觀的「觀天」，比如羅峰的「銀河」，可能會不明，但是如「鹿蟲之主」的稱號，就反映了一些手段。
無因和他交談，用的是「漢語」，但是顯然，他真正常用的語言，不太可能是這個，但是，給翻譯成了這個稱號。
洞觀想起自己之前沒有走的另一條路，以及曾經在步入輪迴前，看到古廟中的景象。
「我走這邊，看到的是，佛，而另一邊，也許就是魔了。」
就算是一個人，也是有差異的，就像混沌城主的三大分身，主戰本尊，殺伐分身，還有最大的特殊生命分身，面對起來，差異好似很大的。
「不知這一次，無因前輩喚我來此，所為何事？之前發生的一切，到底是何用意？」
身份上，對方給了答案，雖然不夠具體完整，洞觀也就追問起了後續的，與自己相關的問題。
「不，並不是我召喚你過來的。我只是在你步入危險之前，拉了你一把而已。」無因回答道。
「不是，以及危險？」
「我不過是曾經佛魔主無因的亡魂，但是還能發揮的一些作用，就是鎮壓一個傢伙。也是那個傢伙，召喚你來到這裡的。」
「它還活著？」洞觀問道。
雖然具體情況不清楚，但他需要繼續順著這位無因說下去，至少，要盤出一套完整的邏輯。
「它也是亡魂。狀態，與我類似，不過，他想要復活，你不過是它復活過程中的一個工具而已「它想要做什麼？在我身上復活，奪舍？」不妙的猜測湧上心頭。
按照原始宇宙常規來看，奪舍的可能，只有界主及以下可以做。
等到成為不朽之後，身化神體，幾乎不可能奪舍了。
但是，一切的不可能，不過是視野太窄而已，面對更高的存在，提及「不可能」，是一種傲慢。
「它應該有奪舍的想法，不過有我在，他就不可能成功。所以，他實際的目的，是退而求其次的。」
「退而求其次？」洞觀念叨著，直覺告訴他，這所謂的退而求其次，對他來說，也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原本，那幾乎屬於你的命運了，但是，有兩件事情，你超出了他的預料，導致最終，我來得及出手，將你給救下。雖然說，他真的做到了，其實能夠成功的概率也很小，但是，只有零，才是永遠不會發生。」無因淡淡的闡述。
「什麼事情？還有，那所謂退而求其次，到底是什麼？」洞觀思索著之前。
他一直保持著懷疑，而且，在那神殿前駐足，等到了選擇的降臨。
是這兩件事嗎？
「兩件事，第一件事，在輪迴幻境中，你似乎有什麼方法，溝通著外界，導致信息的泄露，原本應該是剎那永恆的輪迴，卻有了次數限制。也是因此，原本你幾乎是必然被消磨殆盡的意志，依然保留了下來。」
聽到這話，洞觀有一陣悚然感。
那所謂的溝通外界，應該是《悟性真解》的溝通了。
雖然說，他以為被擋住了，但是記錄，還是有用的，否則，無限次數的永恆輪迴，意志被時光消磨，近乎無可挽回。
「第二件事情，在最後他計算，欲要逼迫你使用血脈能力的時候，你居然用了模擬的能力。你應該好奇，為什麼那最後一掌沒有落下。因為沒有意義了。漫長的輪迴幻境中，也有真實，原本你那渾源血脈，只是虛無縹緲的一絲，卻是形成了雛形，真正動用，那雛形，影響你的意志，也是無可挽回。」
「渾源血脈？」洞觀重複了這個詞，看著無因，眼中似是散發著悚然的光。
這東西，在《吞噬星空》中未曾提及，但是《雪鷹領主》後半段，卻是極為深刻描繪了。
血脈終極覺醒，這是三種超脫樊籠，踏足渾源的方式之一。
但現在，他更是奇怪一件事情，那就是，談及「渾源」，並沒有被「消音」。
「那座神殿，其實是一個缺口，你進入其中，並且身具渾源血脈，會自然進行終極覺醒。」
洞觀一愣，「終極覺醒」，可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雖然說，三種方法當中，終極覺醒是最差的一種，但依舊是無數生靈所追尋的。
「這並不是一件好事。能夠直接覺醒，是因為其中被做了手腳。而一旦開始，不管前面如何，
至少你現在的意志，是無法堅持到完成的。到時候，你只會失去意識，以低等渾源生物姿態存活的一個「信使」，這也就是它的目的。」
信使，自然是傳訊。
洞觀沉默了。
超脫樊籠的機緣，其中卻滿是坑。
「它是什麼？」
「它是『蛇」，天生渾源生命的一種，『永恆』塔莫斯。」無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