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麻煩
朝堂之上。
「大王，臣有本奏！」姬無夜忽然站出。
韓王抬眼看向他：「姬將軍，有何事奏報？」
姬無夜微微拱手，帶著一絲隱晦：「大王，韓非公子自從從秦國歸來後，便一直未曾參與早朝，甚至連向您稟報平安的禮節也未履行。」
「這未免有些不合常理。」
此話一出，滿朝文武紛紛側目。
韓王的眉頭也微微皺起：「韓非的確有些反常，但他剛從秦國歸來，或許身體尚未恢復，你不要多心。」
「難道韓非立了這麼大的功，為韓國分憂，以他一人之力勸退秦國大軍還不夠嗎？」
姬無夜卻搖了搖頭：「大王，臣本也不願多心，憑韓非一個人勸退秦國大軍？這個鬼才信咧！這其中必有妖！」
「而且韓非公子不僅未參與早朝，還從秦國帶回了一位美女。」
「此事，臣不得不懷疑。」
韓王的臉色一變：「什么女子？」
姬無夜意味深長的說道：「據臣所知，那女子氣度非凡，且韓非將她藏在府中，守衛森嚴，連臣的人都探查不到她的來歷。」
「更甚的是，韓非公子從秦國歸來後，行事愈發隱秘。」
「大王，臣不得不懷疑，韓非公子是否與秦王有了某種不可告人的聯繫。」
韓王聞言，心情頓時變得陰晴不定。
「姬將軍，你的意思是……韓非與秦王私通？」
「臣不敢妄下定論，但此事的確疑點重重。」姬無夜拱手道。
「臣只是擔心，大王若不加以留意，恐怕會釀成大禍。」
韓非正在書房中整理書卷，忽然有侍從前來傳信：「公子，大王召您入宮。」
韓非眉頭一挑：「終於來了。」
趙姬站在一旁：「公子，此次召見，恐怕與姬無夜有關，您可要小心。」
韓非微微點頭：「我知道！不過，既然他們想試探我，那我便給他們一個答案。」
韓非走入大殿，看到韓王端坐高台，看自己的眼色並不像以往那麼依賴。
姬無夜站在一旁冷笑。
「大王，韓非叩見。」韓非恭敬地行了一禮。
韓王盯著他，沉聲問道：「韓非，你從秦國歸來，為何遲遲不參與早朝？」
「你可知，朝中上下對此議論紛紛？」
韓非抬頭：「大王，韓非從秦國歸來後，的確未參與早朝，實在是因為途中積勞成疾，需要靜養數日。」
「這幾日，韓非一直在整理從秦國帶回的資料，準備呈獻給大王。」
韓王稍稍緩和了一些：「那你為何帶回一名女子，卻從未向孤提及？」
韓非心中冷笑，面上卻很平靜：「大王，那位女子乃是秦國的一名侍女，名叫趙姬。」
「她曾在趙國為侍，後在秦國，最後投奔韓非。」
「韓非見她才智過人，便帶她回韓，以義妹名義收留。」
姬無夜聞言，冷哼一聲：「韓非公子，這趙姬的身份，恐怕沒有你說的這麼簡單吧？」
「據臣所知，她可是趙國有名的美人，秦王怎麼可能輕易讓她離開？」
韓非轉頭看向姬無夜：「姬將軍，趙姬的身份，韓非自會向大王交代。」
「但請問姬將軍，您的探子為何一直窺探韓非府邸？您這是何意？」
此話一出，大殿內頓時一片譁然。
韓非一招反擊，將矛頭直指姬無夜。
韓王瞬間開始不高興了：「姬無夜，此話當真？」
姬無夜連忙拱手：「大王，臣只是擔心韓非公子的安危，絕無其他用意！」
韓非卻冷笑一聲：「姬將軍的擔心，韓非心領了。」
「但請姬將軍記住，韓非雖不才，卻不需要旁人插手府中之事。」
韓王見兩人劍拔弩張，連忙擺手：「夠了！韓非，孤暫且相信你，但趙姬的身份，孤希望你能給一個確切的交代。」
韓非拱手說道：「韓非明白，定不負大王所託。」
從朝堂退下後，姬無夜回到府中。
「大哥，韓非居然把矛頭對準了我們！」姬無雙惱怒道。
姬無夜冷哼一聲：「韓非果然不好對付，不過，他越是如此，越說明他心虛。」
「大哥，那接下來怎麼辦？」
「繼續查趙姬的身份。」姬無夜眯起眼睛。
「只要抓住她的把柄，韓非便再無翻身之地。」
夜晚，趙姬來到韓非書房。
她看著韓非，輕聲道：「公子，姬無夜的已經盯上了我，我恐怕會成為您的累贅。」
韓非抬頭看向她：「你不是累贅，你是我手中的一顆棋子。」
趙姬微微一怔。
韓非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姬無夜想利用你，反倒給了我機會。」
「既然他想玩這盤棋，那我便陪他玩到底，直到要了他的命！」
夜色籠罩新鄭，韓非府邸的書房內燈火通明。
韓非坐在書案後，眉頭緊鎖，左眼皮不受控制地跳動著。
他抬手揉了揉眼睛，心中卻生出一股不安。
白景站在一旁，注意到了韓非的小動作，輕聲說道。
「公子，您似乎有些焦慮。」
趙姬端著一壺熱茶走進書房，將茶壺輕輕放在案上。
「公子，您有心事？」
韓非抬頭看了趙姬一眼，又看向白景，嘆了口氣。
「白景、趙姬，這幾日我總覺得心中不安，左眼皮一直跳動。」
白景沉思片刻，低聲說道：「公子，您最近行事已經足夠謹慎，但姬無夜那邊始終不會善罷甘休。」
「他在朝堂上的威望日益增長，恐怕暗中已有動作。」
趙姬也開口：「公子，趙姬雖不擅朝堂之事，但姬無夜此人狡詐多端，他若真要對公子不利，勢必會挑最合適的時機出手。」
韓非冷笑一聲：「姬無夜那老狐狸，我早就知道他不會輕易讓我安生。」
「但沒想到，他竟然還會用如此低劣的手段。」
「若真是他搞的鬼，那我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麼花樣。」
趙姬微微皺眉：「公子，若朝堂上真有人挑撥離間，您可有應對之策？」
韓非垂下眼眸，輕輕敲擊著書案：「姬無夜若敢動我，便說明他已經不再忌憚韓王的態度。」
「若韓王真被他洗腦，那就只能正面交鋒了。」
白景點頭：「公子，若姬無夜真的動手，屬下願隨時為您效力。」
趙姬抬眸看著韓非：「公子，請放心，趙姬也會盡力協助您。」
韓非冷笑：「姬無夜、韓王……呵，若真到了那一步，我倒要看看，韓國的朝堂究竟還能容我幾分。」
翌日清晨，韓非早早梳洗完畢，換上一身素雅的朝服走入宮門。
他的左眼皮依舊跳個不停。
這一趟早朝，恐怕是大凶。
果然，當韓非踏入大殿的那一刻。
滿朝文武對他的眼光中，帶著敵意。
韓王端坐在高台之上，皺著眉看著韓非。
韓非拱手行禮：「韓非參見大王。」
韓王並未立即回應，而是沉默了片刻：「韓非，寡人有一事要問你。」
韓非眉頭一挑：「大王請問。」
「你從秦國歸來後，一直將那名女子藏在府中，為何近日卻不見她的蹤影？」
「她，跑到哪裡去了？」
此話一出，朝堂內頓時一片譁然。
韓非心中一震，瞬間明白了事情的關鍵。
自己把趙姬換了個地方藏起來，他們居然以為是失蹤了。
沒想到這竟然成了姬無夜攻擊他的突破口！
果然，站在一旁的姬無夜適時站了出來，拱手說道：「大王，韓非公子一向聰明絕頂，若真是無事，怎麼會將那女子藏得如此隱秘？」
「如今女子不見了，韓非卻遲遲不曾向大王稟報，這其中，未免太多蹊蹺。」
姬無雙也站了出來：「大王，臣斗膽推測，韓非公子可能是怕陰謀敗露，所以將那女子悄悄送走了。」
「陰謀敗露？」韓王冷哼一聲。
「韓非，你給寡人一個解釋。」
韓非的拳頭不由得握緊，指節發出「咔咔」的聲響。
「大王，韓非一心忠於韓國，曾為您排除內患，逼退秦軍，穩住江山。」
「如今您卻聽信姬無夜的一面之詞，懷疑韓非與秦國有勾結？」
韓非的話擲地有聲，朝堂內頓時安靜了片刻。
但很快，姬無夜冷笑一聲：「韓非公子何必如此激動？」
「若您真的清白，那為何不將那女子的下落明明白白地告訴大王？還是說……您心中有鬼？」
韓非狠狠盯著姬無夜，幾乎噴出火來。
他深吸一口氣，冷聲說道：「姬無夜，你不過是嫉妒韓非的才華，才會在此挑撥離間。」
「你心中有什麼打算，我韓非一清二楚！」
姬無夜冷笑反擊：「嫉妒？韓非公子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吧。」
「若您真有才華，那便用事實證明你的清白，而不是在這裡惱羞成怒！」
韓非的心中翻江倒海。
自己為韓國鞠躬盡瘁，換來的會是絕對的信任。
但如今，整個朝堂卻成了指責他的戰場。
他咬緊牙關：「大王，您可曾想過，韓非為何會為韓國如此賣命？」
「韓非從未對秦王低頭，甚至以命相搏，只為替韓國爭得一線生機。」
「而如今，韓非不過是收留了一名女子，便被冠以「私通秦國」的罪名。」
「大王，韓非一心忠於韓國，換來的卻是您的質疑，您的冷眼。」
「難道，這就是韓非的下場嗎？」
整個朝堂內鴉雀無聲。
韓王的手指在龍椅的扶手上不住地敲擊。
韓非看著韓王，心中一陣揪痛。
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嬴政的模樣。
那個被世人稱為「暴君」的秦王，卻在咸陽對他推心置腹，甚至願意將趙姬送給他。
而如今，他一心忠於的韓國，卻將他視作可疑之人。
韓非忍不住苦笑一聲。
韓王終於開口：「韓非，寡人再問你一次，那女子如今在何處？」
韓非心中一沉。
趙姬的身份特殊，他絕不能讓她在此刻現身。
否則，她的存在不僅無法平息眾人的質疑，反而會成為新的導火索。
韓非低頭說道：「大王，那女子近日身體不適，韓非已將她安置在府中靜養。」
「待她康復，韓非自會帶她來向大王解釋。」
姬無夜卻冷笑一聲：「韓非公子，此話未免太過牽強。」
「一個女子生病了，便能讓您隱瞞至今？若她真的在府中，為何不早早向大王稟報？」
韓非抬起頭：「姬無夜，你是不是嫉妒韓非的才能，才會在此處處針對我？」
此話一出，朝堂內頓時一片譁然。
「嫉妒？韓非公子，您未免太過自信了吧？」
韓非毫不退讓，冷笑著說道：「姬無夜，你身為韓國的大將軍，掌握兵權，卻從未為韓國贏得過一次真正的勝利。」
「反倒是韓非，以口舌為劍，逼退秦軍，穩住韓國的江山。」
「你不嫉妒我，難道還能心甘情願地看我風頭無兩？」
姬無夜被韓非的話激得臉色鐵青，指著韓非怒聲說道：「韓非，你不要血口噴人！「
「你有今天的地位，靠的不過是一張嘴，而我姬無夜，才是保衛韓國真正的力量！」
韓非嗤笑一聲：「保衛韓國？姬無夜，你敢說你從未在朝堂上挑撥離間，從未將自己的私慾置於國家之上嗎？」
韓非的反擊讓姬無夜一時語塞，但朝堂上的氣氛卻越發劍拔弩張。
韓王並未立即表態。
韓非站在朝堂中央，掃過滿朝文武。
他看到了嘲諷的目光、冷漠，甚至還有一些幸災樂禍。
這一刻，他感到無比的孤獨。
他為韓國付出了那麼多，換來的卻是質疑與背叛。
他從未像此刻這般憤怒。
殘暴無比的嬴政尚且能對他推心置腹，而他一心忠誠的韓國，卻將他視作敵人。
韓非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韓王最終開口：「韓非，寡人暫且相信你的解釋。」
「但那女子的身份，寡人希望你儘快給出一個明確的交代。」
韓非拱手行禮：「韓非明白，定不負大王所託。」
話雖如此，但韓非心中卻如壓了一塊巨石，幾乎要將他碾碎。
走回府邸的路上，他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甚至有一瞬間，他真的想過。
若真如此，為何不去秦國？
第二日，韓非正在書房中思索對策，突然聽到府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公子，不好了！」下人慌慌張張跑進書房。
「趙姬姑娘……趙姬姑娘闖入了宮中！」
韓非猛然站起身：「她去幹什麼？！」
「她什麼都沒說！」
韓非心中一沉，趙姬的身份本就敏感，此時闖入朝堂，無異於自投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