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厭聽到微愣。
宿泱扶額。
但還是帶著笑意看向姜厭，「是啊大師姐，你不是很早就想看了嗎？」
「剛好咱們就在海邊，這位置特優異。」
姜厭知道他們是在擔心她，於是笑道:「好啊。」
想到溫妄在她精神之海內恢復較快，她意念一動，白狐便消失在了懷裡，進入了精神之海。
謝念見她答應了，轉身一躍便進入海里，沒了蹤跡。
姜厭和宿泱走近海面。
雖說現在是黑夜。
但夜幕上明月懸掛，星光點點的，映襯著海浪間泛起的銀白漣漪，特別浪漫。
在謝念躍進海里之後。
海面安靜片刻。
寂靜的夜晚中，緩緩響起一道吟唱。
宛如天籟。
姜厭看向海面中央。
隨著吟唱響起，無數蔚藍水波如珍珠一般從海內飄起，多數飛魚隨著波光一起躍動。
恍惚間。
只見一個身影輕快地躍出海面至空中。
在明月下顯露出他的身影。
姜厭抬眸看去，眼裡閃過一道驚艷。
謝念已變成鮫人樣貌。
他的耳朵已成鰭狀，晶瑩剔透又帶著點藍，碧藍色的眼眸似深淵一般蘊含著無盡的神秘。
那如同瀑布一般的藍發在月光下變得更加華麗絢爛。
他的尾巴不似常見的藍色那樣，反倒是如琉璃般多彩繽紛，尾巴間的鱗片在月光照耀下顯得熠熠生輝，散發著淡淡微光，讓人覺得漂亮至極。
頃刻間，他又躍回海里。
姜厭緩緩側頭，同宿泱相視一眼。
兩人眼裡都默契地帶著驚艷。
太美了。
海面又傳來動靜。
姜厭朝海里看去。
只見謝念已游到岸邊附近，只露出一顆腦袋看著他們，眼裡有著忐忑，好似怕他們不喜歡一般。
姜厭看到這一幕只感嘆。
念念是怎麼做到既漂亮又這麼可愛的。
姜厭微微俯身朝他看去，眉眼微彎，柔聲道：「我們念念變成鮫人也太漂亮了。」
她說著又看了宿泱一眼。
宿泱秒懂。
「是啊是啊，簡直就是驚為天人。」
謝念這才又開心地笑了起來。
宛如魚兒一般在海浪中跳躍。
姜厭和宿泱就這般看著他，耐心地等著。
都沒注意到後面的孟月辭已緩緩醒來。
她看到海面前站著的兩人頓了頓。
然後從小白身上跳下來，食指放在唇間朝它噓了下。
示意它別說話。
白澤揮了揮爪子，表示沒問題。
孟月辭這才滿意地笑了，轉身往海面走去。
到姜厭身邊站定，目光同他們一起看向海面，嘆息一聲。
「太過分了，看念念變鮫人都不喊我。」
聽到熟悉的聲音但又陌生的語氣。
姜厭和宿泱同時側頭看向孟月辭。
「月月你醒了？」
姜厭掩下心中的疑惑，視線瞟到她發間，見她那一直戴著的抹額不知什麼時候竟摘了下來。
宿泱也瞧了眼。
不知為何，總感覺二師姐有哪點不一樣了。
孟月辭頷首，「我早就醒了哦。」
姜厭聽到這語氣一頓，正想說什麼時。
海里的謝念也聞著聲遊了過來，他抬眸看向孟月辭笑道：「二師姐你醒啦。」
孟月辭點了點頭，然後看向謝念，笑眯眯道：「念念你這尾巴太美了，讓人都有點想摘下來保存起來了呢。」
謝念雙眸睜大，面露驚恐。
猛地又鑽回海里。
二師姐怎麼變得這麼可怕，居然還想摘他尾巴。
孟月辭見他這般，忽地朝旁邊兩人一笑，「他這也太膽小了吧。」
姜厭和宿泱沉默了片刻，果斷往旁邊移了兩步，開始打探著她。
「你還是二師姐嗎？」宿泱有些不確定地看著她道。
孟月辭眼尾微挑，朝他們勾唇一笑。
「怎麼不是呀，我是你的二師姐，也是大師姐的月月呢。」
宿泱害怕地往姜厭身後躲了躲。
忽然變成這樣，還怪不習慣的。
姜厭沒說話，目光瞥向她手中握著的抹額。
心裡有了猜測。
於是朝孟月辭笑了笑，朝她伸出手，「月月，我幫你把抹額戴上？」
孟月辭歪頭看向手裡的抹額，淺笑了下沒有拒絕。
將抹額給了姜厭，「那就麻煩大師姐了啦。」
姜厭雖然有些不習慣她的語氣。
但她知道這就是月月。
她將抹額接過來看了眼，然後走上前給她戴上。
孟月辭閉上眼睛，等她戴好。
在抹額戴上那一刻。
姜厭明顯感覺到孟月辭的情緒有在變化。
「好了。」綁好後，姜厭又退回宿泱旁邊。
兩人就這麼好奇地看著孟月辭。
孟月辭輕闔雙眼站著許久。
幾息過去。
她緩緩睜開雙眸。
先是望了望四周，然後才看向他們兩個，沒有說話。
宿泱微頓了片刻，立馬試探道：
「二師姐，你之前暈倒了你知道吧？有好多東西你都沒有看到，不如我來告訴你吧。
我跟你說，之前念念覺醒成功，然後在海上形成一個漩渦讓我們逃離這裡，在打鬥途中，小白背著你就進了漩渦，然後……」
「你很吵。」孟月辭瞥了他一眼，然後打斷了他說的話。
宿泱立馬閉嘴，朝姜厭點點頭。
嗯，熟悉的二師姐回來了。
姜厭無奈笑了笑，然後看向孟月辭，「月月，你變性格是因為摘掉了這個抹額嗎？」
孟月辭微頓了頓，然後點頭道：「是的。」
她抬手撫摸了下抹額，解釋道：「其實這不是普通的抹額，而是高階靈器。」
「難不成是防止你另一個人格出來？」宿泱問道。
孟月辭頷首，「沒錯。」
姜厭疑惑，「你和另一個人格記憶互通嗎？」
孟月辭道：「是的。」
「這是遺傳於我母親的能力，只要在絕境之時，摘下抹額自身實力便能增強，就是性格會與現在不同。」
她其實挺討厭變成那副樣子的。
孟月辭深知，只要不會威脅到生命，自己是絕不會摘下抹額的。
她抿了抿唇，然後道：「我那樣是不是很討厭。」
姜厭微怔，隨後笑道：「怎麼會，月月不管變成什麼樣我們都喜歡。」
宿泱也道：「是啊，你都能直接將那鬼鳳殺死，可酷了。」
然後撓撓腦袋，嘿嘿笑道：「就是有一丟丟不習慣。」
孟月辭朝海面看去，她唇角小幅度地揚了揚，沒再說話。
但能明顯感覺到她心情很好。
姜厭和宿泱也面朝大海看去。
「大師姐，接下來咱們去哪？」宿泱雙手搭在腦後，看著月色道。
姜厭打了個哈欠，輕嘆一聲，「既然麻煩事都已經解決，那就可以開始完成師尊給我們的任務了。」
孟月辭：「嗯。」
安靜許久。
婉轉的笛聲逐漸響徹在耳邊。
三人朝海上看去。
就見謝念躺在水波中，手中執著碧海潮生笛吹響。
整個人隨著海浪遊動，特別靈動。
他的眼裡不再是憂鬱，而是帶著歡快。
「念念他真的很開心。」姜厭笑著道。
「是的，這是他的家。」宿泱說著，然後忽然想到什麼，「念念他不會就待這，不和我們走了吧？」
姜厭一愣，倒是沒想到這個。
孟月辭倒是篤定道：「不會的。」
姜厭眼眸微閃，抬眸看向海里遊動的謝念，「是啊，不會的。」
他們四個，少一個都不行。
三人就這麼面朝海面靜靜站著。
不知不覺間。
天邊漸漸地亮起來，斜陽悄悄升起。
謝念也已經變回了人形站在了他們身邊。
姜厭懶懶地伸了個懶腰，然後朝他們輕聲問道：
「走嗎？」
謝念頷首，「嗯！」
宿泱點了點頭，然後呼出一口氣。
「碧海仙島的魔族死光了，終於可以安心歷練咯。」
他說著握緊拳頭朝空氣打了兩拳，「看著吧，等小爺出去後肯定就幻靈境了，到時候出去打爆他們！」
孟月辭輕拍了下他腦袋，「就你戲多。」
宿泱撓撓腦袋，哼了一聲沒再說話。
四人轉身踏著沙子離去。
海風帶著鹹濕的氣息，輕輕撫過。
霞光透著晨霧傾斜下來，映照在他們身上，顯得暖意連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