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
「裴清哥哥，你不走嗎？」季喬收拾好書包，看著仍然坐在位置上的陸裴清，面露疑色。
陸裴清盯著試卷：「等下要幫杳杳補習，晚點再回去。」
季喬咬唇，宋杳還沒來得時候，裴清哥哥都是和她一起上下學的。
如今卻……
巨大的不平侵蝕了季喬的內心，以至於她忘記了當初陸裴清願意和她坐一輛車上下學，純屬是因為陸夫人的不斷要求才被迫接受。
「喬喬，我們回去說。」陳薇拉住了季喬的手，將情緒即將失控的她拉出了教室，臨走之前還不忘白宋杳一眼。
當然，因為陸裴清在她身邊。陳薇不敢做得太過火，只是在季喬面前做出個態度來。
宋杳沒時間搭理陳薇，她現在全部的心思都放在眼前的試卷上。
這是陸裴清專門為她整理的，每一道題都踩在宋杳的基礎薄弱之處，讓她做起來十分得不順利。
宋杳能在人才濟濟的附中考進一班，足以證明她既努力又聰明。只不過比起其他的優勢科目，數學稍微弱了那麼一點。
差不多是滿分一百五，宋杳只能考個一百零幾的水平。
說是一對一小組互助，其實只是兩個人湊在一起做題，然後方便相互交流。
當然，這是其他人的做法。對於陸裴清來說，恨不得把自己腦子裡面關於數學的所有知識都掰碎了塞到宋杳腦子裡面。
每一道題都講得極其詳細。
宋杳一邊寫題一邊感慨，陸裴清今天下午說得話比他之前一天說得話都要多。
「回神，心跟著其他人飛走了。」陸裴清指著試卷，輕輕點了點。
「卡住了。」
宋杳在這道題上困了十分鐘，腦子裡依稀有點思路，但就像飄渺的雲，怎麼也抓不住。
這種感覺讓人抓狂，宋杳揉揉太陽穴，泄氣地往背後一靠。
人，究竟為什麼要學數學。
陸裴清眼底氤氳著笑意，在身旁少女即將把自己的腦袋塞進桌洞的時候，他伸手把人撈了出來。
陸裴清調侃道：「別試圖用卡死自己的方式來逃避數學。」
宋杳抿唇，睨了他一眼。
在宋杳炸毛之前，陸裴清從心地輕咳一聲轉移話題。
「你看，你是從這一步思路開始偏的……」
陸裴清聲音柔和繾綣，枯燥的數學公式從他嘴裡過了一遍之後都顯得「眉目清秀」了起來。
宋杳聲音雀躍：「我明白了。」
她本身就是卡在了一個點上，現在陸裴清這麼一講，整個人瞬間通透了起來。宋杳又覺得自己渾身充滿了幹勁，能和數學題大戰三百回合。
用完就被丟掉的陸裴清笑著搖頭，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魅力不如一道高考數學壓軸題。
「做出來了？」
「嗯！」
「喏，給你的獎勵。」
一顆包裝精美的糖果靜靜地躺在陸裴清的手心裏面。
陸裴清抬眼看著她，彎唇：「想要第二顆糖果就要再做對一道題。事先說明，集齊七顆糖果就可以得到陸老師的一個承諾。」
宋杳心一顫：「承諾？」
如果只是做題就能得到獎勵，從而換取陸裴清承諾的話。那宋杳就不用繼續和陸裴清周旋了。憑藉著他對自己的承諾也可以好好度過高中。
陸裴清回答：「不過獎勵是不定時的，不僅限於做題。」
「那我今天做完剩下的六道題，你是不是應該給我六顆糖果。」宋杳抓住陸裴清言語上的漏洞，繼續問道。
「最終解釋權歸陸裴清本人所有。」
「噢。」
宋杳低下腦袋，繼續寫題。只是這一次寫在試卷上的力道大了很多。
果然還是原計劃不變吧。
…
在結束補課的時候，陸裴清又給了宋杳一顆糖。
宋杳拿著糖：「裴清不會吝嗇一個承諾，然後故意剋扣我的糖吧。」
宋杳的指尖掃過陸裴清的掌心，輕柔細膩，帶起一陣酥麻。
兩人的距離很近，陸裴清能清楚地看見宋杳微鼓的腮邊。雖然她嘴上不說，但是心裡憋著氣。
陸裴清只覺得這樣的宋杳可愛得不行。
他視線追隨著少女腦袋上翹起的呆毛，跟著旋轉的弧度輕輕晃動，在陽光的照射下生機勃勃。
好想摸。
事實上，陸裴清真的伸手摸了，還不死心地壓了壓。
宋杳：？？？
你禮貌嗎？
察覺到少女譴責的目光，陸裴清耳尖微紅，他又想到自己當時衝動給宋杳發的兔子抱抱的表情包。
剛剛他真的有一種將宋杳抱在懷裡揉揉腦袋的衝動。
陸裴清緩神：「當然不會。」
他深諳賭徒心理，當然不能只給棒子不給甜棗。況且他是想用糖果換承諾來吸引宋杳留在他身邊，才不會本末倒置讓宋杳離開他呢。
他們一邊聊一邊走，很快就走到了校門口，即將分別。
陸裴清腳步有意地放慢，心裡思索該用什麼樣的理由將宋杳騙回家。
姜家人對她並不好，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現在知道了，陸裴清肯定不放心讓宋杳一個人再回那個狼窩裡面。
至於住酒店之類的選擇，陸裴清根本沒有想過。
畢竟，酒店怎麼比得上家裡呢。
正當陸裴清想要說話，他的手機突然響了，他看了一眼聯繫人：「杳杳，你在這裡等我一下好嗎？待會我送你回家。」
宋杳點點頭，乖巧應聲：「沒問題，你快接電話吧。」
陸裴清走到一邊接電話。
宋杳站在校門口，思索著是要回姜家，還是直接在酒店裡湊合著住一晚上。
正當她想的入神時，一團黃澄澄的橘貓就粘了過來。它被養得很好，皮毛光滑細膩，趴在宋杳鞋子上變成了一攤貓餅。
「喵喵你好胖啊。」宋杳蹲下身子，試探性地摸了摸橘貓圓圓的腦袋，聽到它發出舒服的呼嚕聲，笑得更加明媚。
000突然冒泡，語氣是抑制不住的酸氣：【我也可以變成貓貓形態，杳杳你喜歡的話我現在就變。】
宋杳拒絕：【賽博貓貓不能rua，噠咩噠咩。】
「三藏看起來很喜歡你呢。」
宋杳回頭，是個很貴氣的女人，此時正臉帶著笑意，盈盈望向她。
橘貓喵喵地叫了幾聲，在宋杳周圍轉了幾圈，捨不得離開。
「我是陸裴清的媽媽。」
女人笑著說：「我們聊聊吧，宋杳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