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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好文,就是要一起分享

2025-01-02 00:42:11 作者: 喜歡喝豆漿
  第307章 好文,就是要一起分享

  杭州署衙,

  和浪人達成了一筆交易,原以為還有一線生機的趙德庸,一大早,又得知了從蘇州傳來的最新消息,猶如晴天霹靂一般。

  拿著蘇州來的急報,趙德庸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但眉眼間的寒意,讓下人看來仿佛數九寒冬,令人不自覺噤聲垂首。

  沉默就是最可怕的事,證明這消息,絕對不會是好消息。

  堂中等候的管家及下人,從垂首躬身,慢慢跪倒在地,叩首待命。

  自家老爺,身為一省丞相,可以說數十年間都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卻遇到岳凌這麼個毛頭小子,竟然被逼近了絕路。

  江浙,富饒之地的丞相,所蘊含的能量更是大得驚人,誰能想到會有今日的落魄。

  所有人都太過低估岳凌的手段了,根本想過竟然連皇帝都願意配合他,隱匿行蹤,導致那一個月間,早將蘇州的情況都摸透了。

  而且一整個利益集團尾大不掉,能力又有參差,被抓住一點漏洞,成了突破口,便就難以挽回。

  至少,毀堤淹田這個決策,不是趙德庸定下的。

  而是孫逸才,甄應嘉,徐耀祖揣度他的意思,更是為了眼前的利益而私自動手,要將事情都推到了前任知府朱懷凜的身上。

  就是這樣一樁事,被岳凌抓住了把柄,再也無法挽回,讓原本沒有紕漏的計劃,變得千瘡百孔,滿目瘡痍。

  可時至今日,還能怎樣做呢?

  「一著不慎,滿盤皆輸;一人不端,諸事皆毀。」

  趙德庸徐徐吐出了這一句,又慨嘆道:「全都寄希望於浪人的事能成了,只要能交割十萬匹絲綢,這便是百萬兩銀子,隆祐帝一定能明白這價值所在。」

  趙德庸自言自語,旁人並聽不清楚,此刻的他也沒了更好的辦法,更沒有退路了。

  古井無波的面容之下,其實是心急智昏,開口吩咐下人道:「去將那浪人再找來,問一問,什麼時候能夠達成這筆交易,我已經向陛下稟報這件事了,待陛下首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只要他的信,能夠早岳凌的判詞入京,他就還有一線生機,趙德庸是如此認為。

  聽得了吩咐,管家才顫顫巍巍的回道:「老爺,前幾日有個浪人來,問了卻不是之前做生意的那些,但那個時候老爺患病謝絕一切外客,便沒放他進來,這是不是有蹊蹺?」

  「不是之前的人?」

  趙德庸眉頭微皺,出於本能的感覺到其中或有些不妙。

  「那來的是雙嶼島上的?」

  管家道:「沒問詳細,不過看樣子皮膚乾裂偏黃,應該就是常年在海上受海風侵襲的樣子。」

  「遣人去雙嶼島上打探一聲,有事再來稟報。」

  「是。」

  ……

  楓橋驛,庭院中。

  石亭下小丫鬟們又齊聚起來,互相交換著近來的情報。

  鶯兒更像是裡面的主導者,旁人都坐在石墩上,只她一個站著,侃侃而談道:「你們不知道,最近姑娘的抽屜不上鎖了,裡面姑娘經常看的小冊子已經沒了!」


  眾女愕然當場,難道這一齣戲就這麼不明不白的結束了?

  寶珠回想著今早打掃房間,看見房中的抽屜上了鎖,本身還沒在意,聽鶯兒提了這一句,便覺得有些不同尋常了,突然插嘴道:「我們房裡,姐姐的抽屜上了鎖。」

  鶯兒看向了瑞珠寶珠,問道:「當真?」

  瑞珠也想了想,而後確信的點點頭,「真的,不說還好,一說倒是有些奇怪了,往日姐姐從不上鎖的,房裡又有誰會偷?怕是防著我們兩個的。」

  此言一出,眾女便是同仇敵愾了,畢竟她們近來都有被自家的姑娘冷落,而且還不是她們做錯了事,只是被刻意隱瞞了。

  為了不蒙在鼓裡,鶯兒繼續統籌道:「說來也巧,每次都是可卿姐姐找來,姑娘就將我們兩個支出去,看來這事情肯定是與她們兩個有關了。」

  鶯兒捏著下顎,仔仔細細的考量起來,抬頭又見到姍姍來遲的紫鵑,將她引了進來。

  紫鵑還不知眾人在商議著什麼,待鶯兒複述了一遍,是在猜測薛寶釵和秦可卿在做什麼鬼鬼祟祟的事,紫鵑立即就聯想到了今日看到的邸報,頓時有了不好的念頭。

  「啊?難道她們就是在做這種事?這也太讓人難以啟齒了吧,怎麼想要寫這種羞人的東西的。」

  紫鵑連讀都不忍細讀,更遑論要寫出來了。

  見紫鵑的臉色漸漸泛紅,鶯兒狐疑的問道:「紫鵑姐姐,你不會知道什麼吧?」

  紫鵑不願意在背後戳穿別人的秘密,更何況一切都是她的推測,也不是證據確鑿,若是冤枉了好人,反而讓她在院子的境地不妙了。

  念及此,紫鵑搖搖頭道:「沒,沒,就是回憶起了一些不太妙的事。」

  「不太妙的事?」

  眾女的目光盡皆投來,紫鵑只好解釋道:「今早我去坊市幫姑娘採買,回來的路上遇見有人賣報的,賣報倒是件稀奇的事,我便也買了一份,卻沒想到那報上竟然印著那樣的故事。」

  雖然不確定這文章到底是不是出自秦可卿之手,但讓她們看一看總不算犯錯,紫鵑將報取了過來,攤在桌上,供她們觀看。

  然而,並不是每個小丫鬟都識字,便只好選香菱來讀給她們聽。

  起初還沒什麼問題,只是交代了時間,地點,人物,背景,等等一系列的鋪墊,可越到中間,越不對勁了,香菱也讀的磕磕絆絆,臉上飛起了紅霞。

  等出現了狐媚子,香菱就更讀不下去了,只好捂著臉跑開了。

  此刻,旁人只恨自己沒有同自家姑娘多學些字,竟然連這種文章都讀不下來。

  鶯兒咬了咬牙,挺身而出道:「這沒出息的小蹄子,都經過人事了,還裝純,她走了我來讀,不就是那點房中事嗎,有什麼可羞惱的?」

  隨後鶯兒深深捱下一口氣,率領著餘下的小姑娘們,一同品鑑了一番文章。

  激情過後,小丫鬟們便散去各回了各房。

  後來也沒發生什麼奇怪的事,只是那一日岳凌發現,丫鬟們洗衣服洗澡都洗得很勤快,尤其鶯兒是最勤快的那個。

  ……

  京都,皇城,

  趙德庸如願所償,他上遞的奏報,比岳凌的供詞早了許久,雖然岳凌審出的供詞是快馬加急,但他的奏報還是先一步抵達了皇城。


  遠在京城的隆祐帝,其實一直都擔憂著江浙的情況。

  畢竟天下賦稅,至少有四分之一要出自江浙,江浙亂,則國本動搖,實在容不得有失。

  故此,每當有江浙的急報都會第一時間的呈交到隆祐帝的御案上,隆祐帝也會放下眼前所有的事,細細考量起奏報中的事。

  這一日,也不曾例外。

  隆祐帝急沖沖的展開了奏報,卻發覺並不是岳凌等人的來報,而是仍在江浙任職的行省丞相趙德庸。

  在奏報中,趙德庸訴說了如今江浙的難處,以及今年遭受的洪澇災害,可能導致賦稅無法按時交齊。

  所以,他便想了個辦法,與近來活躍的東瀛商人展開合作,將今年冬季前的生絲全部供應給織造局,開足織機製造絲綢。

  如果網羅整個江浙的生絲,再有廣州十三行的支援,十萬匹絲綢還是有機會達到的。

  雖然沒有改稻為桑之前所定下的國策,五十萬匹之多,能夠一蹴而就解決國庫空虛的危局,但是應對眼前的狀況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了。

  十萬匹絲綢,盈利將達到上百萬兩,用於江浙當地恢復國計民生,來年的賦稅定然不會有漏缺。

  趙德庸也是如此在奏報中說明的。

  僅憑一點生絲,就換成百萬兩白銀,的確是件划算的買賣,更何況眼下的大昌必須要完成財富的積累,才能再進一步的推進改革。

  各處都要錢,總得先能賺來錢。

  但於隆祐帝的本心來說,他對於這些舊朝遺老已經不再信任了。

  之前只是沒有機會,更沒什麼緣由,將他的權利收回,以應對保守派不斷的在朝堂上掣肘,而眼下好似是個機會。

  當政治考慮和經濟站在對立面的時候,隆祐帝一時也有些猶豫了。

  坤寧宮中,

  皇后陪同在側,眼看著自家的男人愁眉不展,便開口寬慰道:「這些年江浙海岸沒少和夷人打交道,做了不少生意,也沒將國家做富。」

  「每一次都是眼前的這點利益,滿足了一時救火,可遠不是個長久之計。陛下要開創的是盛世,怎又重新走了這舊路?」

  隆祐帝沉思片刻,問道:「依皇后之意,是駁回趙德庸的奏摺?」

  皇后又道:「既然趙德庸有了奏摺,想必岳凌的奏摺應當也在路上,不如等等一同看看,再做決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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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隆祐帝嘆了口氣,伸手環在了皇后的腰間,心裡頗受安慰,「也好,再等一等吧。」

  還沒等多久,便有個宦官往房裡來了。

  隆祐帝振作了幾分精神,問道:「可是江浙有了新消息?」

  宦官顫巍巍的跪下,搖頭道:「回陛下,是太后召見。」

  「太后召見?」

  隆祐帝聽了都不禁愣了片刻。

  自打他即位之後,母子二人的關係仍是每日俱下,最後連晨昏定省都省了。

  慈寧宮就好似這片宮闈的禁地一樣,除了些伺候人的宮女宦官,再沒什麼人踏足。

  卻在此刻,太后竟然要召見,隆祐帝便忍不住將近來從錦衣衛口中,聽來的甄家入京之事,與此聯繫起來。


  一念之間,隆祐帝的眉頭便深深的皺了起來,陰雲密布。

  皇后擔憂的問道:「陛下,太后她?」

  隆祐帝搖頭起身,「既然召見,那朕就去看一看吧,備駕。」

  未及,來到了慈寧宮,孫太后所居住的宮殿。

  外面漢白玉鋪設的路面間,縫隙也沒長出野草,園子中樹枝也都是裁剪不久的模樣,只是水池中有點點的落葉,卻更襯出蕭瑟之意。

  隆祐帝揮退了左右,獨自登上石階,輕叩門扉。

  裡面便傳來了慵慵懶懶的婦人聲音,既熟悉,又陌生。

  「泓兒到了?進來吧。」

  隆祐帝往前走了幾步,身為九五之尊,也秉承著後輩的孝道,對著太后的背影,躬身行了一禮。

  「參見母后。」

  太后拄著梨木拐,步子邁的顫顫巍巍,周邊的宮女也早讓她遣了出去,房中只有他們母子二人。

  即便兩人關係再不睦,二人也是母子,隆祐帝起身上前,攙扶著太后入座。

  旋即就侍立在側,遞上了蜂蜜水。

  太后面色一松,欣慰的笑了笑。

  小小的舉動,也昭示著二人之間的破冰,太后的心情不錯,這個兒子總也是認她的。

  念及此,太后又不禁生出淚來。

  平白的就哭泣起來,隆祐帝又安慰道:「母后,這又是怎麼了?」

  用袖袍擦拭了下,孫太后嘆氣道:「相當年,你和你兄長在院中玩鬧的情景還歷歷在目,如今卻已是這番景象,你們可都是娘親身上掉下來的肉啊。」

  隆祐帝面色一沉,未有應答。

  孫太后搖搖頭,示意隆祐帝也坐,緩了緩口氣道:「今日你既已成天子,舊事也沒什麼好提的了。待主朝堂之後,娘親也從未干涉過一絲朝事,而如今卻不得不警醒你幾句。」

  「你可知,你父親如何治理天下,使天下太平?」

  隆祐帝耐著性子應道,「娘親賜教。」

  孫太后自感良好,繼續解釋道:「皇權不下縣,你只有一人,是無法治理廣袤國土的。賦稅為國之根本,是需要有才能的人來把持。」

  「固然,其中有貪嗔痴之輩,可有多少人能安貧樂道,守住本心呢?」

  「更何況江南那繁華之地,當年我隨你父親下江南時,是真見過那盛景,紙醉金迷,最易迷人眼,但他們能按時繳上國庫稅銀,就是好官。」

  「水至清則無魚,官都餵不飽,你還想要百姓從什麼新政中獲利嗎?」

  「在南下之際,我和你父親曾幾次取過甄家老宅,甄家老夫人被你父親稱為『吾家老人』,你若是想要抄了甄家,豈不是天家忘恩負義,要讓天下人恥笑?」

  「如今你是羽翼漸滿,可若是刻薄寡恩,自然招致眾叛親離……」

  隆祐帝眉頭微皺,道:「娘親,您不知道他們犯了多大的罪過,恃寵而驕,是他們忘恩負義在先。」

  孫太后擺擺手道:「人都有犯錯的時候,罪不至滅門抄家,總也要給一條活路……」

  見隆祐帝身軀隨著粗重的呼吸一起一伏,孫太后當然知道,她這個兒子最是執拗,決定了的事,往往是很難扭轉的。


  嘆了口氣道:「這些年來,母子再相聚,卻又因為事情分歧而爭吵,也並非哀家所願。哀家也沒求過你什麼事,而且也是為了你好。甄家這些世家,都是向著陛下的,怎好自己動搖自己的根基呢?」

  孫太后自稱哀家,又稱呼了陛下,當面如此,還是頭一次,也算是她心底對隆祐帝的認可了。

  但說出的這為甄家求情的事,還是讓隆祐帝一時無法答應。

  隆祐帝也不明白,為何母親總是站在自己的對立面,當時他聽從母親的話,放過了大哥,可大哥卻三番五次的要治他於死地。

  片刻之後,門外又有宦官叩門。

  孫太后面色陰鬱之氣一下凝結,怒罵道:「哪裡來的不知規矩的東西,哀家同陛下說話,敲什麼門?」

  門外,宦官撲通一聲跪地。

  觸怒了主子,他這種奴才可難活。

  但他也不是沒理由的,忙將雙手舉過頭頂,呈著文書道:「陛下,安京侯的奏報到了。」

  隆祐帝憤然起身,對拉開兩扇門,大步流星的走了出來,取過太監手上的信箋,正反看了一遍,見有岳凌的署名,內心激動不已。

  站在門外拱手行了一禮,隆祐帝才道:「母后,朕公務冗雜,您先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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