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狐媚子打進來了!
時維十月,秋日漸深,
楓橋驛的園林中,落花蹁躚,溪水潺潺。
池沼里,殘荷半卷,莖葉依舊傲然挺拔,與落於水面的花瓣交相呼應,似為嬉戲。
亭台樓閣之間,一群女孩子都正忙著採摘快要落下的花瓣,待燻烤之後,積攢香氣,製成胭脂水粉。
年紀尚小的小姑娘們當然用不了太多水粉,她們在房裡也不是爭芳鬥豔,嬉戲玩弄的心思更多。
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下個月要去祭拜林黛玉的娘親,事先備上祭品。
除去習俗用物的紙錢,紅燭,便還需要些生前之人的偏愛之物。
賈敏生來顏色出眾,也偏愛美,胭脂水粉自然是不能缺的,林黛玉也不想用坊市購入的俗粉來敷衍,而是打算自己親手來制。
可偏偏她又是個悲天憫人的姑娘,對世間萬物的消散,都能起憐惜之心,不忍傷那還在盛開的花瓣,只能取搖搖欲墜,快要落下枝頭的。
往往這樣的花瓣也沒多少香氣了,若想製成胭脂還得費好一番功夫。
幸好房中的小丫鬟很多,如今岳凌出門了她們也沒什麼差事,便都在園林中挎著花籃,陪著林黛玉撿花。
纖細的手指觸碰到柔嫩的花瓣,林黛玉心裡不停為花朵悼念,又連連說著歉意的話,將她們收進花籃里。
走走停停,林黛玉收了一會兒花,又坐在假山石上發了一會兒愣。
小丫鬟們皆知這是什麼原因。
只因為岳凌出門了,不僅僅是出了楓橋驛,是出了蘇州。
或許是為了讓林黛玉不要太擔心,一開始出門時並沒有告訴此行的目的,只是後來,天色漸晚,才遣了賈芸回來告知。
岳凌是統兵出城了。
統兵出城,小丫鬟聞言都不禁緊張起來,這肯定是要有戰事了。
只是當面,林黛玉卻是淡定許多,面不改色。
這種事不是第一次了,岳凌身為武將,從來都不會少有領兵的時候,林黛玉也說不上習慣,只是岳凌一早就教過她了,內心要堅韌不拔。
林黛玉也不想扯岳凌的後腿,若是她不淡定,這房間裡的小丫鬟們更要心亂了。
事情過後,林黛玉便經常的發愣,有點惋惜在岳凌出城之前,沒有好生的坐一坐,談談心,還是她之前太過羞澀,沒想好該怎樣做。
如此,林黛玉便下定決心,待岳凌歸來之後,一定好好的獎勵他,做一個稱職的……嗯,妹妹。
林黛玉攥了攥拳,目光掃了遍在假山之間,嬉笑玩鬧的小姑娘們,又向她們問道:「可卿姐姐和寶姐姐還沒過來嗎?要不要去個人去幫幫她們?」
被雪雁追趕的寶珠,從亭上跑下來,氣喘吁吁的道:「方才去看過了,說是金元寶還沒迭完,等我們都摘完了花,她們就一起來煮香。」
雪雁也追了過來,將一朵石榴花插在了寶珠頭上,哈哈笑道:「好呆!」
寶珠抖了抖腦袋,將花收到了花籃中,反手給雪雁髮髻上插了根草,又跑遠了,「雪雁姐姐最呆,呆雁!」
雪雁氣呼呼的又追了過去。
林黛玉無奈扶額,呼喚著道:「小心腳下,磕了碰了就不好了。」
起身之後,林黛玉收起了思緒,將兩人無意間卷落的花瓣又從地上撿起來,收進了花籃里。
抬眼望著天邊漸漸映紅的雲彩,心思不由得飄遠了。
……
「饒了我吧,我真的寫不出來了。就因為寫這個,我都沒來得及在老爺出門之前去找老爺,哪裡還有點子了?」
秦可卿坐在桌邊,一手握著毛筆,但面前的雪浪宣卻是一個字都沒有。
身側是正在用金紙折著元寶的薛寶釵,而地上已經裝了好幾籃的金元寶,儼然已經折好一段時間了。
薛寶釵面色如常,因為體質的原因,比小丫鬟們都要更紅潤些,眉頭輕挑,吐氣如蘭,「不寫也行,沒按時交上稿子的懲罰,你可還記得吧?」
秦可卿身子一顫,想起她們一開始達成交易之後,又補了個條款,畢竟她現在成了豐字號的僱工寫手,若是沒能按時完成任務,所造成的損失她要負責賠償。
而如今,豐字號的報紙迅速占據了蘇州這空白的市場,即便價格從一個銅板上漲至兩個銅板,依舊是供不應求。
後來也不乏有效仿者,但都因為其中的文章沒有豐字號的精彩,而無法與豐字號競爭。
秦可卿所產生的效益是無法具體估量的,薛寶釵也不曾虧待了自己的姐妹,將一文的價格上漲到了五兩,還許諾若是報紙能夠再進一步,會在下一年給她分紅,也正是因此,兩人簽下了僱工的合同。
若是拿到了豐字號的分紅,秦可卿還上岳凌的銀子根本無需幾年之久了。
結果便是,踏上了賊船,還一步步進入了船艙之下,再也出不去了。
秦可卿將小冊子從抽屜中取了出來,翻閱著找找靈感,口中還嘟囔著道:「以前三天一篇,現在一天一篇,誰能寫得過來嘛。」
秦可卿越發覺得自己努力的方向錯了,受薛寶釵掌控已經越發深了。
這個時候,只有再啟動岳凌的建議,才能讓兩人的地位能夠拉近一點。
薛寶釵渾不在意秦可卿的抱怨,在旁邊為她斟了茶,擺在了桌案上,又拾起了金紙,迭起了元寶。
「沒做過,可以想呀,你想想侯爺回來之後,你想要同侯爺做些什麼事,然後寫到文章中不就好了?」
秦可卿目光一凝,頓時來了新點子,而且不只是文章上的點子。
眉眼彎彎瞟了下低頭摺紙的薛寶釵,秦可卿嘴角不禁一勾,道:「寶妹妹說的對,這倒是能想一想。」
隨後,便奮筆疾書,沒過多久,便就寫下了一篇文章。
「如何?」
薛寶釵放下了金紙,秦可卿便撿起來,替她完成後面的工序。
薛寶釵紅著臉頰,讀完了整篇文章,而後嚅囁著道:「也就只有可卿姐姐能想到在灶房做這種事……」
秦可卿蹙了蹙眉,道:「怎麼感覺你不像是在誇我呢?」
薛寶釵訕訕一笑,「哪裡,我的意思是即便是寫房中文,也通常是規規矩矩的,沒有逾禮,而這種文章刊發出去,其實早就亂了綱常,也沒必要循規蹈矩的去寫。」
「譬如姐姐描繪的灶房,才洗過的野菜,坊市中買下的白肉,山里取的野味和襤褸的婦人,一同擺在灶台上,好似這女子才是菜一樣,果然是絕妙的構思。」
秦可卿擺擺手道:「好了好了,你喜歡就好,交了差我要去幫林姑娘了。」
兩人手挽著手一同出門,轉過遊廊中,卻見王嬤嬤帶了個外人進來。
一身海青衣,手持著一個檀香木精緻的佛龕。
「王嬤嬤。」
兩人一同與王嬤嬤打著招呼,王嬤嬤也向兩女行了一禮。
「兩位姑娘可知道我家姑娘現在何處?」
秦可卿往園子中指路道:「我們也正要去找呢,就在園子裡,嬤嬤隨我們來便是。」
薛寶釵的目光則是落在了王嬤嬤身後的法事身上,問道:「王嬤嬤,您身後這位是?」
嬤嬤讓出一步,與身後的尼姑行了個佛家的禮數,又介紹道:「這位是玄墓山上的師傅,在蘇州城中也很有名。我家夫人生前是個信佛禮佛之人,若是祭拜少不了唱經,這遭便請這位師傅下山來了。」
「沒想到女師傅這般不好找,請了這位師傅還真不容易。」
女尼與薛寶釵和秦可卿都行了一禮。
秦可卿倒是有些詫異,這個女修士五官竟然這般漂亮,只可惜法帽蓋住了頭,想必也是剃髮的,若是有頭髮,她想想姿色比自己也不差幾分。
薛寶釵卻覺得此女很是眼熟,但一時之間又沒想起來是在哪裡見過。
或許是因為她經常外出,見過的人實在太多了,便也沒多加留意。兩撥人合在一塊兒,一同走進了楓橋驛。
亭間,姑娘們正分著花籃中的花瓣,燒起火盆,燻烤花香聚集在沾濕的錦帛上。
而林黛玉在一旁看著火勢,專心致志的學著如何製作胭脂水粉。
等到來人走到亭外的石階下,林黛玉才迴轉過神,循聲望了過去。
「林姑娘,我們來幫忙了,水粉我用的多,我來做吧?」
秦可卿先走了上來,站在了林黛玉面前,要抬手幫忙。
林黛玉卻是直勾勾的望著下面,愕然道:「你怎麼進來的?」
秦可卿還以為是問自己,不知道林黛玉為何沒來由的問出這麼一句,一頭霧水的回道:「怎麼進來?走進來的呀。」
林黛玉起身,將手中攪拌的木筷交到了秦可卿手上,徑直走到了王嬤嬤面前,指著她身後的女子問道:「她是你帶來的?」
王嬤嬤面露喜色,「姑娘與她相識?那就更好了,她是十里八鄉中有名女師傅,有她在祭奠夫人時唱經,再好不過了。」
林黛玉嘴角抽了抽。
妙玉抬起頭來,見到了林黛玉,也猛地回過神來,「怎麼是你?」
林黛玉一口氣也難捱,瞪起眼來,怒道:「這是楓橋驛,我不在這,難道該你在這?」
……
雙嶼島,
被留島數日的趙顥也沒閒著,帶著手下好生的將島上都逛了一遍,當然他留意的不是鋪面,而是島上的地形地勢,以及兵營和布防。
暗暗記下了情報,趙顥便遣人發回岳凌手中,為戰爭做著準備。
一連平靜的過了數日,趙顥也並非神經大條,他當然知道,雙嶼島上的將軍,定然遣人去丞相府確認他的身份了,這樣一來,他的身份很有可能會暴露。
他的身份一旦暴露,不單單他自己要死,而且整盤的計劃也會全部落空。
雙嶼島雖然是倭寇的聚集地,但對他們來說,大海才是他們的家,只要他們能夠逃入海中,真是海闊從魚躍,天高任鳥飛再沒有一擊殲滅的機會了。
看似必輸的局面,趙顥面色依舊坦然,一切見機行事,拖延時間對他來說也不只是件禍事。
將軍府,
汪順等待陸上消息等的十分焦急,一件大事是不能拖太久的。
趙顥一行人是假,他敢上島那定然是有所圖,若是真,那則是錯過了一樁大買賣,往後人情也不在了。
在江浙沿海一帶,得罪一個行省權利之頂的丞相還真不是汪順所願。
「近來他們都在做什麼?」
「沒做什麼,只是在島上閒逛,吃吃買買,等著將軍的消息。」
汪順眉頭一皺,總感覺事情有些不尋常,趙顥若是假的,早該因為時間拖得久了,而逃出島嶼。
因為謊言越拖,越容易分辨真假。
這種利用信息不對等的手段,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漸漸抹平。
「將軍,我們是不是該給人一個答覆了,若是將軍擔心有詐,不答應也就罷了。」
汪順對下面的倭人解釋道:「你登島不久,不知道徐家是怎樣個龐然大物。歷經三代,已然成為江南第一大戶,富可敵國,他們的財富之多,你根本無法想像。若是這些都歸我們所有,便能造出更大的船隻,在海上甚至能與西洋人匹敵。」
「如此發展下去,拿下琉球建國,想必也未嘗不可。」
適時,有人快步入堂,半跪於地,道:「將軍,去丞相府的人回來了。」
「快傳!」
汪順神色激動,摸起一旁茶盞吃了口,才捱下了些心緒。
「將軍,屬下辦事不利,沒能與丞相府取得聯繫。他們說丞相在府中養病,謝絕外客,與外面的什麼事都沒牽扯。」
「即便是我表明身份和來意,也沒準許我入門。」
堂下人深深的嘆了口氣。
一旁幕僚突然開口道:「這樣說來,那一行人定然是假的了。」
汪順眉頭先是高高隆起,幾息之後散開,面上露出深深的惋惜,「好吧,既然如此,不管這夥人還有什麼底牌,都先拿起來再說。」
下屬拱手應下,當即點了幾個佩刀浪人,一同出去拿人。
沒多久,還在海邊閒逛的趙顥和同伴便被五花大綁的帶到了正堂。
在拿人的時候,雙方也沒打鬥,只是趙顥一臉的不服氣,當堂還怒喝道:「將軍,你就這樣對待來使,是想置丞相的顏面於何地?!」
見他還在嘴硬,汪順便道:「我們此番去人打聽,丞相府根本就沒派人前去,你還敢自稱是丞相府的人?來人,拖出去梟首示眾,讓他背後的人知道,我們也不是好欺的!」
來人要將趙顥拖出去,趙顥猛地撞翻一個,怒道:「丞相府謝絕外客,你們連丞相的面都沒見到,怎麼知道內部的消息?若是這等機密,在門子處都打聽到了,那豈不是滿杭州皆知?」
汪順被唬得一愣,還真覺得趙顥的話很有幾分道理。
而且見他底氣如此之足,不禁又猶豫起來。
恰在此時,有人往堂上通傳道:「杭州署衙丞相府有人求見。」
聽聞此言,堂上的氣氛一滯。
汪順大笑三聲,驅散了堂前沉寂,「有趣,有趣呀,難道杭州丞相府有兩個?傳,傳進來,今日我也做一回佛祖,辨一辯哪個是真猴子!」
不多時,便有一管家模樣的人被帶了進來。
入門之後,正撞見有人在堂前被松著綁,好似才經過一場審訊一般。
來人揪起了心,嘗聞雙嶼島上的這夥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甚至會吃人肉,不由得謹慎了幾分。
「見過汪將軍,本人乃是丞相府外房管家,這遭前來是聽到了些許風聲,只恐將軍中了離間之計。本人以性命擔保,丞相府並未向雙嶼島求援。」
說著又帶了丞相府的信物,表明身份的真實性。
汪順笑著看向才鬆綁坐下的趙顥,問道:「丞相府並未求援,那你又是哪路人?」
趙顥依舊面不改色,起身拱手道:「他有信物便能證明他是丞相府中人,我同樣有信物,憑什麼不能證明我是丞相府中人?難道他的一面之詞,就大過我給將軍的交易?」
這時候,丞相府管家才明白是怎麼回事,原來是有人在冒充丞相府下人的身份,在和雙嶼島達成交易。
果然,趙相擔憂之事並不是無稽之談,竟然還真有人這麼大膽。
管家斜乜一眼,冷笑道:「我在丞相府怎麼從未見過你這號人?」
說著,又取出了他身下的管家腰牌晃了晃,呈給了汪順。
隨後,矛頭直指坐著的趙顥道:「丞相府中,每個人都有著獨一無二的對牌,你若是丞相府的人,你的腰牌呢?」
然而出乎管家預料的是,有陳矩手上錦衣衛的配合,岳凌又有什麼弄不到的呢?
何況只是丞相府的一塊兒腰牌,根本沒有偽造的難度,趙顥也同樣上交了自己的腰牌。
管家看得一愣,「你這是假的!」
這遭形勢逆轉,反而是趙顥冷笑,「你憑什麼說我這是假的?我還要說你這是假的呢!」
趙顥走來堂中,拱手向上道:「將軍可知,我家老爺如今深陷困境,若是不一舉挽回局勢,鋌而走險,如何活命?此人必定是安京侯派來的,來阻止我們兩家達成交易,將軍明鑑!」
管家氣得七竅生煙,還沒見過有人能這般倒打一耙的,一時語塞竟不知說什麼好了,只能人身攻擊的辱罵了幾句。
趙顥更不是個吃素的,不但回嘴,還揪起管家的衣領,沙包大的拳頭就要往他臉上招呼。
還是場上的浪人好生拉扯一陣,才將兩人分開。
汪順也有些拿不準是怎麼回事了,只好看向幕僚,微微頷首示意。
幕僚起身道:「您二位先這邊請,我們與將軍合議一會兒,再傳二位進來,二位也可趁機想想,還有什麼能證明對方身份有假的證據。」
「請隨我來。」
兩人被引至了偏殿,對坐喝茶。
目光不善的對視了一眼,又盡皆偏開了頭。
趙顥想到的辦法,便是趁此機會將這廝殺了,弄個死無對證,不過這樣自己的身份應該也會被懷疑,便是個下下之策了。
如今的境地,正是他自己不能處理的危局,便想起岳凌臨走前給的錦囊,趙顥又借著出恭的說辭出了門。
在一名倭人的跟隨下,趙顥如願以償的來到了清淨之地,背身擋住視線,趙顥將錦囊取了出來。
內里竟然不是一份字條,而是一張沿海海岸防務的地圖,應當是用來關鍵時刻留給他保命的東西。
其上不多一字,如何利用,全憑趙顥的意願。
如此信任,趙顥感動的雙目生淚,牢牢攥著地圖,重新返回了偏殿,心底已經打定了主意。
一炷香過去之後,趙顥兩人又被喚到了堂前。
高坐的汪順喝著茶水,似是方才沒少費了一番口舌,只是再見到趙顥的眼神,已經有些不善了。
還未等下面的人發言,趙顥率先將地圖呈了出來,道:「將軍,此番前來,我家老爺是一定要同將軍達成交易的,若是認為此前的誠意還不足夠,那這裡還有江南駐防圖,憑藉此圖,將軍可繞過眾多關隘,堡寨,上岸掠奪諸鎮財物。」
「若是徐家的財富還無法滿足將軍的胃口,這些可還足夠?」
汪順聽得目光一滯,趙顥開口的話,完全打亂了他們方才的計劃,才喝過了水,卻又覺得有些口乾舌燥了。
這可是江南,一鎮之地劫掠完,便能抵得上他們數月的生意。
他不敢貿然登岸,就是怕海邊的駐防讓他的損失太過慘重,若是有地圖為依託,那還不是長驅直入,如入無人之境?
人口是他最大的本錢,島上的兵員很難補充。
吞咽了下,汪順招呼著道:「呈上來。」
雙手顫抖的瀏覽了遍,又將其交給幕僚,幕僚看得也是兩眼放光,連連點頭。
當即便派人乘船登岸,去驗證地圖的真假。
趙顥又被殷勤的請著坐下,壓力又來到了丞相府的管家身上。
滿堂的目光都匯聚而來,管家難免心底有些緊張,完全不像趙顥那般自信,氣勢就落了下乘。
「啟稟將軍,我家老爺根本沒什麼駐防圖。老爺已經與奏報入京,與浪人達成絲綢交易,如此來扭轉今日困局,何須走如此險境?只要絲綢生意成交,一切都不是問題。」
汪順眯了眯眼道:「與浪人達成交易?哪個浪人,多大筆的交易?」
交易就算了還是浪人之間的交易,這不是汪順消息最靈通之事?
他可沒聽聞有這回事。
就在汪順當堂質疑之際,忽得門外傳來了巨大的爆炸聲。
這爆炸聲可不是爆竹引起,更像是炮火打擊,震得桌上的茶盞都顫了顫,茶水溢出了些許。
汪順登時怒目,喝道:「去查,怎麼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