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學生不會打架
（上章中舉改成中進士了，這時王陽明已經過了鄉試，是舉人，考進士失敗。我想想應該更嚴謹些，就改成中進士。）
捲髮男子身若輕柳，輕飄飄地退了開來。
朱厚照不滿，繼續衝上去揮拳。
但捲髮男子的身法更為靈敏，不斷閃避著，閃避不開時、也只是出手一擋，便擋住了朱厚照重若千鈞的小拳頭。
一頓亂錘後，捲髮男子毫髮無損，朱厚照則是氣呼呼的停了下來。
瞪向捲髮男子：「不准躲，快跟本太子打一架。」
「臣不敢跟太子殿下動手，還望殿下恕罪。」捲髮男子苦笑一聲道。
「本太子不怪罪你，你快跟本太子打一架。」朱厚照立馬道。
「臣無法動手，還請殿下見諒。」捲髮男子行了一禮道。
「沒意思。」朱厚照瞪了一眼，轉頭看向另一位淡定身影，「你、來跟本太子打一架。」
「太子、學生不會打架。」淡定身影微微一笑，坦然道。
「不會打架？你當本太子傻嗎？」朱厚照用清澈的眼神斜眼看著對方，滿是不信。
「不敢、但學生不修武道，真的不會打架。」淡定身影篤定道。
「那你剛才擋住本太子的是什麼？」朱厚照還是不相信，質疑問道。
「那只是學生讀書後，所形成的一點自保之力。」淡定身影沉穩道。
「讀書？」朱厚照眼神更清澈了點。
「不錯，讀書可以明智、聚力，書中自有一切。
當讀的書足夠多了，就可無敵天下。」淡定身影肯定道。
劉瑾三人望向這道身影的目光中，閃過了一抹忌憚和敵意。
捲髮男子則是目露敬佩之色。
以文入道。
大明百年來的唯一一人。
他知道這有多難，有多了不起。
眼前之人，就是真正的大儒。
「天下無敵！」朱厚照的眼神則是亮了起來，眼睛睜的更大了：「你可別騙本太子？」
淡定身影望著湊到眼前的小小身影、清澈眼神，他溫和的笑著道：「學生不敢欺騙殿下。」
「那本太子讀幾本書，可以天下無敵啊？」朱厚照期待的問道。
淡定身影和捲髮的男子，都是不禁一笑。
「這要看殿下自己了，正如武道的神功絕學在那，能練成的又有幾人呢？
讀多少書可以天下無敵，要看殿下您自己。」淡定身影道。
旁邊，劉瑾三人有些嘆息。
太子爺、您可別輕易就被這人忽悠住了。
但讀書，是太子終究要做的事，他們不敢多說什麼。
「咯咯咯，這個本太子明白，就像是明神武典，只有太祖太宗修煉過，其他皇帝都很笨，不能修煉，唯有本太子修煉成功了。」
朱厚照立馬發出帶著稚嫩的得意聲音，又稍微壓低了一點聲音，悄悄道：「給你們說一個秘密。
太祖太宗也很笨，用了一兩年才入門明神武典。
本太子只用了三、不，是一天就入門了。
本太子厲不厲害？」
更得意驕傲的稚嫩聲音還沒說完，劉瑾三人就忍不住輕輕咳嗽。
淡定身影也不太淡定了，跟捲髮男子的臉色都微微僵硬，低著頭，當做沒聽到。
當朝太子當眾非議太祖太宗、還有歷代皇帝，包括自家在位的父皇。
這是他們能聽的？
「太子爺是最厲害的，舉世無雙。
太子爺，這兩位如何處理？」劉瑾立馬恭維道，又指了指倒地昏迷的那兩位官員，試圖轉移話題。
「扔出去吧。」朱厚照隨口道了一句，又跟眼前的兩人悄悄道：「你們可別說出去，本太子爹說不能非議祖宗。
本太子爹雖然有時候不太靠譜，但這句話本太子覺得，還是可以的。」
「咳咳咳。」劉瑾三人終於忍不住大聲咳嗽起來。
「劉伴伴你們生病了？」朱厚照望過去了目光，有點關心。
淡定身影、捲髮男子也不敢再讓太子說下去了。
這真的是肆無忌憚啊。
關鍵是太子敢說，說的還輕而易舉。
但他們不敢聽啊。
「老奴們沒事，謝太子爺關心。」
在劉瑾他們三搖頭後，捲髮男子開口道：「殿下、蘇編修、張編修二人慾為殿下講學，乃是一片好意，不當如此對待他們。」
「他們兩個？」朱厚照看向昏迷中的兩位官員。
「正是。」捲髮男子正色道。
「哼哼，連本太子厲害都沒有，還想要來教本太子，浪費本太子的時間，本太子當然要給他們一個教訓。」朱厚照哼哼兩聲道。
「他們是來教導殿下學文，不通武道，自然比不上殿下。
但他們本身是一片好心，又逢聖意而來，還望殿下網開一面。」捲髮男子行禮道。
「素聞殿下愛民如子，蘇編修兩位又何嘗不是殿下的子民？
殿下心胸無比寬闊，何不將他們送去太醫院，好生療養。
如此，百官、以及所有人都能看到殿下的愛民如子和心胸寬闊。」淡定身影也跟著道。
朱厚照眼珠轉了轉，略有喜意：「你說的倒也有道理。
劉伴伴，就這樣做。
告訴所有人，本太子有多愛民如子、心胸寬闊。」
「是。」劉瑾應道，而他跟二曹望著淡定身影的目光深處，警惕之意更濃了。
「對了、你們叫什麼？」朱厚照這時才問道。
「臣翰林院編修李尋歡。」捲髮男子看了眼另一人，方才開口道。
「學生王守仁，只是一位舉人，尚沒有為官。」淡定身影跟著道。
「李尋歡、王守仁，本太子怎麼感覺有點耳熟呢？」朱厚照眨了眨眼自語道。
王守仁二人有些驚訝，太子殿下不過五六歲而已，怎麼會聽過他們的名字？
「不想了，你們快告訴本太子，讀哪幾本書，就可以無敵了。」朱厚照手一揮，迫不及待的問道。
想不到的事，他向來先不管。
王守仁、李尋歡二人對視一眼，如何教導太子進學，讀哪些書，都是有規章的。
「殿下當先讀四書。」
不到一盞茶（十分鐘）的時間後。
朱厚照手中捧著一本書，眼神有些迷茫，耳邊聽著王守仁的聲音，只感覺昏昏欲睡。
這些連在一起的字，就像是一隻只密密麻麻的小蟲，看的他頭暈腦脹。
「殿下！」王守仁的聲音加重。
朱厚照猛的清醒過來，手一扔、將書本扔了出去，不耐的大聲道：「不讀了。」
李尋歡先看向王守仁，他發現王守仁真不愧是大明百年來以文入道的第一人，聰明至極。
勸解太子殿下，頗有方法。
所以根本不在意自己進士、對方舉人的身份差別，願意先聽取對方的辦法。
王守仁也看眼李尋歡，回以君子相惜的眼神。
然後他沒有生氣、也沒有著急，依舊的淡定以及溫和道：「殿下為何不讀了？」
「不想讀了，沒意思。」朱厚照不耐道。
李尋歡暗自無奈苦笑，這才多久啊，就覺得沒意思了。
「殿下不想天下無敵了嗎？」王守仁平靜問道。
朱厚照又有點猶豫了，看向那書本，鼓了鼓嘴，哼哼道：「那你們先把這些字句都分開，他們每一句全部連在一起，本太子怎麼讀？」
王守仁若有所思，李尋歡見此，開口道：「殿下、斷句並不困難。
殿下初讀書，正是應當培養離經辨志的時候。
臣等會為殿下講解書中意思，到時殿下自會斷句。
將來，也好斷章取義各種文章。」
「不要，本太子現在就要讀斷句的書，將來、所有給本太子看的東西，大明所有的文字，也都要明確的斷句。」朱厚照叉起了腰，強勢道。
「嗯！」李尋歡一驚，本能的想到了將來所有的奏章、文章、公文等等，都被標註明確的斷句。
這····
忽的，李尋歡皺起了眉頭，他下意識的認為這種事是太子殿下無理取鬧。
可又隱隱感覺，如果所有的文章中，都明確斷句、似乎、似乎····
「殿下說的對。」突然、王守仁大聲道，他此時的眼神亮了，宛若發光一般的亮起，臉上帶著絲絲的興奮之意：「是該有明確的斷句。
天下間所有的書、奏章、公文等等，都應該有明確的句讀。
如此一來，方才不會被有心人曲解文中之意，為己謀私。
千古以來，也不會有那麼多因為思想、而引起的悲事。
現在的文章中，也多有句讀，但根本不夠，應該由朝廷規定，一切文章公文，都需要句讀。
就算是古籍、四書五經中，也應該標註，如此方能更好的一統思想，引士子為家國效力。
王守仁多謝殿下點醒。」
說著，他向著朱厚照鄭重行了一禮。
朱厚照眨了下眼，眼神比以往、都要清澈。
這個傢伙在說什麼？
算了，他好像在說本太子厲害！
「咯咯咯，不用客氣，本太子厲害是當然的。」朱厚照樂呵呵的笑道，揮了揮手。
「王兄~！」李尋歡凝眉的看著王守仁，腦海中在迴蕩那看似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尤其是最後那第二句。
「李兄、難道不是嗎？」王守仁坦然的看向李尋歡，心中此時頗為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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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