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得我多想。
孤鼠婆兩隻前爪,已經迎面朝我抓來,張開的血盆大口,森白牙齒閃爍著滲人寒芒。
一股子像是幾百年沒刷牙的惡臭味,從嘴裡噴出來。
只是吸入鼻腔一點,讓我忍不住反胃作嘔時,還感覺到有些頭暈目眩。
顯然這孤鼠婆,吃的不一定全都是活人,只怕很大一部分是被這玩意先活活咬死,之後吃的屍體。
吃了那麼多屍體,嘴裡頭那股惡臭,自然帶了屍毒。
包括它那刀片一樣鋒利的利爪,也是漆黑一片,也帶著屍毒。
我舉起七星劍,擋住利爪的同時,側頭避開了孤鼠婆的血盆大口。
沒有受傷,但依舊是被那孤鼠婆撲來的蠻力,給直接掀翻在了地上。
一嘴沒能咬斷我脖子,孤鼠婆顯得更興奮了。
腦袋一擺,張開大嘴直接朝我腦袋咬了下來。
我被撲倒在地上,一時間根本騰不出手念咒施術。
情急之下,我只能忍著劇痛,猛地咬破了舌 尖。
舌 尖血也稱真陽涎,乃人體陽氣、精氣凝聚。
尤其是修行之人的第一口舌 尖血,就是千年飛僵挨上一下也得暫避鋒芒。
口腔中一陣血腥味襲來,我瞅准機會,在孤鼠婆血盆大口即將咬到我腦袋時。
忍著那股子惡臭,呸一下。
直接將混了唾液的第一口舌 尖血吐到了孤鼠婆嘴裡去。
對於孤鼠婆這一類冤孽邪祟來說,那一口舌 尖 血吐到嘴裡,相當於突然被人往嘴裡灌了一瓢滾開的沸水。
一陣同樣帶著腐臭味的黑煙從孤鼠婆嘴裡冒起。
孤鼠婆疼的吱哇亂叫,一下便鬆開了抓著七星劍的爪子,朝後暴退的同時,不停用爪子撕扯著自己嘴巴。
像是要撕開嘴巴,將那口舌 尖血生生摳出來一樣。
一旁,陽炎炎見我一口舌 尖血亂了孤鼠婆陣腳。
也立馬抓準時機,催動鬼紋,幾個箭步欺身上前。
掄圓了胳膊,朝著孤鼠婆腦袋就是一頓狂轟亂揍。
全力催動鬼紋的陽炎炎有多恐怖,我是見識過的。
不過這一次對上孤鼠婆,還是再次刷新了我對陽炎炎實力的認知。
在陽炎炎狂風暴雨的拳頭攻勢下,那隻孤鼠婆一點反抗餘地都沒有。
被揍的只哇亂叫。
然而我卻能看出來,陽炎炎那一頓揍,壓根沒有傷到孤鼠婆根本。
甚至可以說,連皮都沒打破。
陽炎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黛眉微微一皺,手上動作自然也出現了短暫的停滯。
就是那短短一秒鐘不到的停滯,卻給了孤鼠婆喘息反抗的機會。
血盆大口一張,呼的一下噴出來一股泛著濃郁腐臭味的黑氣。
黑氣噴出的瞬間,飄蕩在四周的鬼火,都瞬間熄滅了下去。
「小心,那玩意有毒!」
情急之下,我大喊一聲提醒陽炎炎,腳下也是飛奔上前。
好在陽炎炎反應很是迅速,側頭避開的同時,一手死死抓住孤鼠婆脖子。
扔皮球一樣反手便將其扔了出去。
砰一聲。
孤鼠婆結結實實砸到地上,壓碎了不知道多少骸骨。
陽炎炎身形有些搖晃的站了起來,黛眉皺著,小臉上也明顯滲出了一層汗珠。
顯然剛剛雖然避開了大部分黑氣,陽炎炎也還是吃了點虧。
「要不要緊?那黑氣裡頭有屍毒。」
「沒事,吸得不多,不然還真陰溝裡翻船了。」
「這畜生還真是皮糙肉厚的緊。」
陽炎炎擺了擺手,又解下酒葫蘆喝了一口純陽酒。
純陽酒下肚,她慘白的臉色恢復了些許紅潤,氣息也流暢了不少。
不遠處被陽炎炎扔飛出去的孤鼠婆,掙扎著從一堆骸骨中爬了出來。
仿佛鮮血澆築凝結而成的血紅眼眸,死死盯著我和陽炎炎。
也不再只哇亂叫,而是喉嚨里發出一陣像是低沉咆哮怒吼的呼哧聲。
「物理攻擊破不開這畜生的皮毛,姑奶奶讓它試試小鬼纏身的滋味。」
剛剛吃了一點虧,陽炎炎也來了火氣,一個箭步走到我跟前,抬起雙手迅速結出鬼術法印。
一股股漆黑如墨的鬼氣從她身體裡噴薄而出,不一會就變成了鬼霧瀰漫在她周身幾米之內。
翻騰的鬼霧之中,一隻只面色慘白、面目猙獰的惡鬼、厲鬼也浮現了出來。
「給姑奶奶撕了這畜生!」
一聲令下,陽炎炎祭煉飼養的十多隻惡鬼、厲鬼裹著漫天鬼霧、陣陣陰風便朝著孤鼠婆圍了過去。
孤鼠婆雖然兇悍,但似乎並沒有多高的靈智。
面對一群惡鬼、厲鬼的圍攻,只是胡亂揮舞著爪子、張著血盆大口撕咬。
不一會便落入了下風,被圍毆的抱頭鼠竄。
然而很快我和陽炎炎就感覺不對勁了。
面對十幾隻惡鬼、厲鬼圍毆,那隻孤鼠婆只是狼狽,卻依舊沒有被傷及根本。
而且似乎是越戰越勇,就連原本不靈光的腦子也在戰鬥中,像是慢慢開了竅。
不在一味的硬碰硬,而是有選擇的去攻擊其中道行較弱的幾隻惡鬼。
更駭人的是,在抓住一隻惡鬼後,孤鼠婆直接塞進了嘴裡。
三兩下便吞進了肚子。
吃掉一隻惡鬼以後,那孤鼠婆血紅的眼眸,閃爍的光芒更加兇殘靈動起來。
那些惡鬼、厲鬼和陽炎炎氣息相連,折損一隻陽炎炎也是再次面色一白。
遭了不輕的反噬。
「陽炎炎快把你那些小鬼召回來。」
「再讓這孤鼠婆多吃幾隻小鬼,恐怕真玩意真會腦子開竅,到時候更難對付。」
陽炎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沒有任何遲疑,迅速結出法印,將小鬼召回。
可還是晚了一些,那孤鼠婆又抓住了一隻厲鬼,三兩下吃進了肚子裡。
兩隻小鬼下肚,原本所謂行為舉止都和嗜血野獸沒多大區別的孤鼠婆。
竟然慢慢直立站起身來,殷紅舌頭舔 舐著嘴唇四周,臉上浮現出了一抹活人一樣貪婪的神色。
接連損失兩隻小鬼,也讓陽炎炎遭到不輕的反噬,小臉上也極其罕見的露出了凝重之色。
「這畜生也不知道到底有啥弱點,皮糙肉厚的緊,一時半會還真棘手。」
「小子我等會全力吸引這畜生的攻擊,你想辦法破開這畜生皮糙肉厚的皮毛。」
沒等我答應,孤鼠婆已經嗖一下竄上天花板。
四隻爪子抓著天花板,游龍一般朝著我們頭頂竄了過來。
陽炎炎沒有遲疑,深吸一口氣,徹底解開束縛,全力催動起鬼紋來。
一道道好似漆黑脈絡的鬼紋,從她透著病態的雪白皮膚上浮現出來。
一頭秀髮,也開始無風自動胡亂飄揚起來,一雙眼眸也在瞬間變得和惡鬼一樣,看不到任何黑色。
只有冰冷的一抹純白。
滴答!
滴答!
一滴滴散發著惡臭的口水從頭頂滴下來,孤鼠婆嗖一下從天花板朝我和陽炎炎飛撲而下。
兩隻利爪直衝我兩腦袋抓來,血盆大口更是迫不及待想要咬斷我兩咽喉。
陽炎炎一揮胳膊,一股磅礴鬼氣將我推到了一旁。
她則是一抬手,硬生生抓住孤鼠婆兩隻前爪,用力一甩再次將孤鼠婆扔了出去。
和之前一樣,看起來占據上風,卻絲毫傷不到孤鼠婆根本。
我穩住身形,看著不遠處陰風陣陣、鬼霧瀰漫,人影攛掇,不時傳來一陣惡鬼嘶吼、孤鼠婆吱吱亂叫的站圈。
也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上一次遇到這麼棘手的情況,還是遭遇千年飛僵。
孤鼠婆給我的感覺,道行遠不及那隻千年飛僵,但皮糙肉厚的程度恐怕快趕上了。
以我的道行,縱使全力催動七星劍,恐怕也難以傷及。
要是在外界的話,倒是可以用七星劍引下天雷。
玄門攻伐之術,要論殺傷力,無疑是雷霆之力。
如今身在底下二層,縱使我能引下天雷。
恐怕天雷也不知道能不能擊穿這層層混凝土,最終落到孤鼠婆身上。
「夫君,妾身或許有辦法能對付這畜生。」
正當我想不出對策,有些心煩意亂之際,白靈素空靈悅耳的聲音在我心頭輕輕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