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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01 11:14:57 作者: 往西不見佛
  納蘭凌深沉斂氣,雙刀反握,接著縱身一躍,吶喊道:「霸刀無極.雙返!」

  已經退至戰局外圈的衛小子驚道:「這不是陌影哥的不傳之招霸刀三式嗎?」

  臻仗義和賈流氓也同時驚詫:霸刀三式乃至霸至勁的上乘刀招,尋常的普通的刀,根本不能承受這霸道無極的招式,難道蕭陌影沒告訴他?

  果然,納蘭凌運招起勢間,因為刀身無法承受這強大霸勁的招式,已經開始出現裂紋。記住本站域名sto55.COM

  「哈哈…」

  夜魔也終憶起:「蕭氏一脈的霸刀三式,蕭陌影終究還是不甘寂寞了嗎?」

  提氣納勁再提刀,面對多年前就已經名震北漠的不世名招,縱是夜魔也不得不小心應對。

  「夜殺七劫.逢魔天下!」

  強招震撼,只見納蘭凌縱刀身閃,剎那間,已是往返與夜魔對招拆招數回。

  修為底下者,只見他們倆人過了一招,而稍微修為高深點的,便能看出,剛剛那一瞬間,他們倆人已是過上十來多招。

  風止,招停,激戰過後的倆人各自背站一邊。

  倆人同時回味,剛才的那一刻生死一瞬的搏命之招。

  納蘭凌的雙返之招,快在速度,勁氣集中在刀刃之上,一返一往,錯身間的空隙,就是倆人的搏命之際。

  夜魔的夜殺七劫,第二式的逢魔天下,重在一招必殺,加上不世魔刀犴血狂刀的加持,邪氣更盛。

  錯身的瞬間,納蘭凌共出刀十二次,夜魔守招擋住前十一刀,而勝負就在納蘭凌出的第十二刀。

  夜魔手持犴血狂刀的右手,被納蘭凌一刀劃破,鮮血淋漓,深可見骨。

  而納蘭凌的左臂也被犴血狂刀砍中,同樣深可見骨的傷口。

  但真正的殺招卻是雙返的返身的那一瞬間!

  當夜魔反應過來時,回身應招已是慢了半拍,只見納蘭凌劍指直頂夜魔的腦門。

  接著一股異樣暖流直襲夜魔的腦中意識深處。

  「一點清明淨魔身,渡世三味焚惡業,迷途歸引領慈航;三身因果輪迴報,罪海鱗淵是誰歸…」

  納蘭凌一邊口誦呢喃異語,暖流一邊源源不斷的渡遍夜魔周身。

  頓時,藍夜意識深處的自我意識逐漸清醒。

  依靠這突如其來的異樣暖流,藍夜意思逐漸占得主導,夜魔意識被壓制之際,只說了一句話:「總有一天,你會需要我的力量,只有絕對的力量,才能成就你不凡的世界…」

  …

  「呼…」

  藍夜口吐沫氣,雙眼緩緩睜開,由衷說道:「謝謝…」

  納蘭凌這才收手,收氣斂息後,說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看在蕭陌影的份上,吾不想傷之他的朋友。」

  見到藍夜已經恢復意識,戰局外的衛小子,臻仗義和賈流氓三人第一時間就沖了上來。

  「抱歉…」

  再見到他們三人,藍夜內心愧疚道:「又讓你們擔心了。」

  而衛小子三人卻只是搖了搖頭,然後由臻仗義開口說道:「小藍,多虧了他,他應該也是陌影的朋友,說不定他會有陌影的消息。」


  藍夜點了點,隨即就對納蘭凌說:「雖然我剛才心智失控了,被另一個自我意識占據了主導,但本身的行為意識,還是共通的;在你雙刀出招的時候,便已感到熟悉,雖然已經是多年沒再見過的招式,但也還是認出了這就是陌影哥的蕭氏霸刀三絕。」

  「你與陌影哥一定很熟悉吧?我們都在找他,大家都在等他回去,你有陌影哥的行蹤嗎?」

  納蘭凌聽到這後,內心已有數,便說道:「先止血療傷吧,你這一刀要是再深一分,我這手臂可就真的是要廢了。」

  「呵呵…」

  藍夜也回道:「拜你所賜,我這右手在半個月內,怕是無法運功動刀了,大家誰也沒占誰便宜,算是打平了。」

  衛小子見狀, 趕緊從懷裡掏出一小瓶藥粉,打開後就倒進藍夜的傷口處,藍夜閉息自點幾處穴位後,只見原本還流血不停的傷口,瞬間就已經止住血流,並開始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癒合結疤。

  如此神藥堪比痴神醫的醫術,甚至與龍鳳玉的神效也不遑多讓。

  原本以為龍鳳玉的神效已是世間少有,但如今看來,能制出這藥物的人,定也是個不世能人。

  納蘭凌正想的入神,藍夜已經將藥瓶遞給他,並說道:「這藥是自己調製的,外面很難買到這種高效藥,你也止一下傷口吧。」

  納蘭凌回過神,接過小藥瓶,仔細端倪一眼後,便也將藥倒在自身的傷口處。

  一陣閉息運氣後,倆人便已好之三分。

  「如此神藥,不像是你們四人能自制出來,你們的背後還另有能人,想必他的醫術也是舉世無雙了。」

  納蘭凌將藥瓶還給藍夜後,笑著說道:「蕭陌影是我的兄弟,霸刀絕式也正是他與我換招所學。」

  藍夜聽後,先是對臻仗義眨眼示意,臻仗義點頭表示收到後,藍夜才回道:「實不相瞞,我們此次出北漠,此行有二,一來,是為了尋找陌影哥的行蹤與消息;二來,為完成先人的遺志,我們將要一統新江!」

  「哦?」

  納蘭凌一聽,頓時心中百思流轉:藍氏高人,莫不是十多二十年前,曾一時名震江湖,與納蘭獨孤一時梟雄的藍湛興?

  就在這時,只見臻仗義走出會議室,與外面的人說了幾句話後,除了龍門的人,其餘的人就全都陸陸續續的退出龍門總部。

  接著就見臻仗義帶著龍門八大堂主走了過來。

  龍頭退位,二龍頭戰死,可謂是群龍無首。

  八大堂主自知龍門大勢已去,惟有歸降一途才是保命之舉。

  八人來到藍夜面前,紛紛單膝下跪,低頭臣服道:「八大堂主參見龍主,願龍門一枝獨秀,一統新江!」

  「嗯~」

  藍夜雙手負於身後,雖然才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之輩,卻已有幾分王者風範。

  不冷不熱的說道:「王者征途,多是梟雄骸骨為路,你們有豁命戰死的覺悟嗎?」

  八大堂主沒想到新任龍頭的第一句話,竟然是他們所沒預想到的,正思考如何回應之時。

  再聽藍夜繼續說道:「你們回去吧,把你們手下能用得上的人都列個名單出來,明天我要;還有,明晚我要召開龍門大會,凡是龍門的人,都得到場,逾期不到者,逐殺之!」


  「我等必為龍主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八大堂主聽後,馬上收令,然後一起退出會議室。

  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賈流氓,看著八大堂主退出會議室後,才說道:「不過是一群沒有武者傲骨的敗將罷了,留著他們有什麼用?還不如一舉將他們都殺了。」

  「咳…咳咳…」

  賈流氓的話驚得衛小子咳嗽道:「流氓哥,你以為這還是在大北漠呢?這是中原了,這兒高手如雲,如果我們事事做得太過了,會成為武林公敵的,」

  「切~~」

  賈流氓不爽道:「怕什麼?我們本來就是來挑戰天下英雄的…」

  「好了!」

  藍夜中止他倆的話,對納蘭凌鄭重說道:「重新認識一下,我叫藍夜,二十三歲;北漠藍夜刀魔。」

  衛小子接道:「衛小子,二十二歲,叫我小衛就好。」

  臻仗義隨後接上:「我叫臻仗義,二十七歲,是真的仗義。」

  到賈流氓時,只見賈流氓從懷裡掏出了一幅黑框眼鏡,戴上後,才說道:「賈流氓,二十七歲,重情重義的假流氓。」

  「呵呵…你有不錯的兄弟。」

  納蘭凌也正式自我介紹道:「納蘭凌,三十歲,三省不敗武皇。」

  「在話題開始之前,我想知道你們來新江真正的目的。」

  納蘭凌直言不諱的話,倒也合藍夜的性子。

  只見藍夜也不隱瞞,如實說道:「剛才所說的,就是我的答案,不過此次來新江,確實還有另一個目的,但這是我個人的私事。」

  「既然是私事,那我也就不過問了。」

  納蘭凌雙眼凝神,一邊目視藍夜,一邊說道:「殘刀門與你們是什麼關係?」

  藍夜也目視納蘭凌的雙眼,不緩不慢的說:「殘刀門會派人來新江市,是因為他們收到消息,上古捲軸曾在新江市出現過,這便是他們的目的。」

  「上古捲軸?」

  納蘭凌抓住重點,確認道:「就是記載了上古神武的十大捲軸?」

  「對!」

  藍夜點頭道:「傳說中,誰能學得上古捲軸中記載的神武,便能獨步天下,入武道神境,超脫凡人之軀,傳說之境:越神!」

  納蘭凌戲謔一笑:「你相信當今之世真的有這所謂的神武捲軸嗎?傳說之境:越神之能,多少頂級的修真奇才,練武天才,他們窮盡一生的修練,都不得窺見的境界,你相信僅憑一宗捲軸就能修練達成?」

  藍夜無所謂笑笑:「這捲軸能不能讓人直通神武境界,我不關心,我關心的,只有我身邊的人。」

  「藍湛興,你知道吧,十幾二十年前的武學奇才,與北城的納蘭孤獨並稱江藍北孤,絕世雙雄,一時梟雄,敗盡天下無數高手。」

  「但那又如此,最終不也只是落了個家破人亡的慘狀下場,納蘭一族被滅門的十年後,藍氏也終於步上後塵,一夕滿門慘滅,從此在江湖上除名。」

  「納蘭…孤獨!」

  壓抑多年,不曾有人再提及過的名字,願本該在歷史的洪流中埋沒,如今再被提起,納蘭凌心中心緒驚亂:


  「你…你是藍湛興的後輩…」

  藍夜不驚也不意外的說:「正是家父,而你,是納蘭孤獨的襁褓遺子,當年被人救出後,並帶回百家村,一身修為便是在百家村所學得。」

  幾句話,震驚得納蘭凌後退幾步:「你,你背後究竟是何人?」

  藍夜往前逼進一步,一字一句的說道:「與百家村背負一樣使命的人,神州幾大神秘州落,皆有與百家村共同使命的存在,而治理大北漠江湖紛爭的,正是,北漠狼王!」

  納蘭凌心緒更亂:呵呵…老爺子,您到底還對我隱瞞了多少?

  藍夜一手搭在納蘭凌的右肩上,附近耳邊低聲道:「我們雖然遠在北漠,但我們的人已經在中原調查了十多年,你剛出百家村靖平三省的時候,我們的人就已經開始注意到你了,只用了一個月的時間,便已查清你的身世來歷,從那時起,我們的人便一直關注著你…」

  「之所以剛才會與你一戰,一,是做戲給他們看,二,也是想親身領教一下納蘭孤獨後人的實力究竟如何,只是沒想到會突然舊疾復發。」

  納蘭凌聽罷,眼神一冷,莫名寒意懾人驚魂,卻再聽藍夜繼續說道:「其實只要你稍微認真調查一下,便會發現,百家村的人幾乎在全國各省各市均有分布,他們明面上是出任務,其實是在暗地裡執行村長安排的任務,我們準備出發來新江市時,我們的人就已經將新江市的情況發回。」

  「知道殘刀門為何會偷襲秋書嗎?那是因為他的出身就是殘刀門,後來不知因為什麼原因,他退出了殘刀門,隱退江湖一段時間後,再現江湖時,已經與痴神醫成為了師兄弟,他們倆人加入韓東照的麾下後,韓家的實力加上韓安然的智力,一度趕超六大家族之首龍家,要不是一場突發的武林災劫,韓東照最後重傷不治,如今的六大家族之首怕是已經易手。」

  藍夜所說的這些,納蘭凌也都曾在百家村藏書閣的記載的書籍中見過,只是那時並不對這些事感興趣,只是留意了古武門的岱宗岳,以及罪域之名。

  為此納蘭凌還專門查閱了有關古武門與岱宗岳的書籍記載。

  如果北漠那邊真有一個與百家村相似使命的存在,那藍夜會知道這些武林秘新也就不足為奇了。

  正想著,突然門口湧進了一幫人,都是龍門之人,帶頭的正是龍門八大堂主。

  他們背對著,一步步的被逼進會議室。

  納蘭凌藍夜等五人回身看去,只見逼退眾人的正是龍門前任龍頭:蔣正龍!

  受了內傷的納蘭凌,抬頭緩步走向兩個殺手。

  一步一步踏出的聲響,如死神索命,扣在心上,讓人冷顫汗流。

  兩個殺手已經不能在站起,看著納蘭凌向他們走來。

  知道已難逃一死,其中一人恨聲說道:「你很強,我們不是你的對手,但殺了我們,你也別想再有安寧之日…」

  另一個殺手也說道:「沒錯,我們背後的勢力,將會不惜一切代價為我們報仇。」

  「說完了嗎?這就是你們的遺言是嗎?」

  納蘭凌來到兩人面前,舉手化掌,睥睨說道:「吾乃三省不敗武皇凌,記住了,到了下面做了無名鬼,可別忘了這個名字。」

  說完在兩人的震撼中,雄掌擊下,天靈蓋當場粉碎。


  …

  解決掉這最後的兩人後,納蘭凌深深呼吸了一下,調整好心態後,走回韓安然面前。

  摘下她眼中的布條後,只見她雙眼無神,如癱瘓無感的植物人一般。

  納蘭凌知道,如果再不喚醒她,把她從自我意識世界中拉回現實,只怕她真一輩子都如此模樣了。

  把韓安然抱起,走出廂房,又進入別一間廂房。

  再把她抱到一張沙發上,然後把她平坐成禪坐模樣。

  納蘭凌也禪坐在她的背後,雙掌貼在她的後背。

  運氣渡息到她的身上,隨即一股暖流在韓安然的體內流轉。

  此時韓安然的意識世界內,是一片黑得不見五指的世界。

  她漫無目的走著,卻又像在原地踏步…

  被心魔徹底吞噬的她,腦中一直回放著她父母被混子打死的那些畫面。

  走不出,放不下,忘不了;反覆重現的畫面,讓她的心被徹底崩潰。

  突然一股暖流慢慢包裹她全身,她的面前也出現了一團光點。

  光點越來越大,慢慢驅逐黑暗,一道背影出現在眼前。

  有點熟悉,人影轉過身,是韓小雅,是她要護全一生的人。

  「小雅…」

  韓安然出聲叫道,但面前的韓小雅卻是沒有回應。

  只是暖笑的看著她,突然她的父母也出現在了她面前。

  她們笑容依舊,仿佛就如昨日一般,他們從未離開過自己。

  「爸爸,媽媽,安然好想你們…」

  但任她如何呼喚,面前之人就是不曾回應。

  突然她們轉身,慢慢的往前走去。

  「爸爸,媽媽,小雅,你們要去哪?」

  韓安然在她們身後叫道。

  可她們依舊沒有任何回應,只是不停的走著。

  看著她們越走越遠,韓安然快步追上,大喊道:「不要離開我!不要再丟下我一個人…」

  卻是越追離她們就越遠,直到她們都消失在她面前。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啊?」

  「你們都不要安然了嗎?」

  「安然一個人好怕,好怕…」

  韓安然嘶聲沙啞的喊著。

  她的世界又只剩下她一人了,正當她茫然無助的時候,一隻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韓安然回頭一看,是他,是她的未婚夫納蘭凌。

  只見納蘭凌一把將她擁入懷中,讓她靠在自己的胸膛。

  韓安然又感覺到了那熟悉的安全感,無助的心,終於有了倚靠。

  一會後,納蘭凌溫聲說道:「你還有我在,小雅也在等著你回去,跟我回去好嗎?」

  韓安然溫順的點頭道:「嗯,我們回去,回去找小雅,我不能讓小雅再承受我所承受過的一切…」

  納蘭凌牽起韓安然的手,之後一起走向光明的盡頭…

  …


  再睜開眼,兩人已經回到現實。

  韓安然俏目睜開,發覺後背有一雙手在貼著自己。

  回過頭一看,是納蘭凌,他面目虛弱,口角血跡鮮紅。

  「你怎麼了?」

  韓安然著急問道。

  「你終於醒了…」

  納蘭凌面帶笑意,虛弱的說了五個字後,再次嘔吐鮮紅,一口鮮血直噴地上。

  「啊…」

  韓安然慌叫一聲,急忙站起,扶著納蘭凌說道:「怎麼會這樣?」

  納蘭凌苦笑道:「我內息損耗過多,又受了些內傷,讓我調息一會就好了。」

  說著就想起了什麼,又說道:「你佩帶的龍鳳玉,好像有療復功能,你能…」

  話還沒說完,韓安然就快速的解下玉佩。

  然後遞給他說:「那你快用它療傷。」

  納蘭凌接過龍鳳玉,入手瞬間,便感到玉中傳來源源不絕的氣息。

  體內之傷也開始有了自愈之象,臉上也逐漸有了血色。

  見他正在自我治療,韓安然不想驚擾到他,便打算去外面等他。

  剛轉身走了兩步,就被納蘭凌叫住。

  「你能在這陪我一會嗎?我運功調息的時候,不能動彈,我需要有人為我護陣。」

  見到韓安然點頭同意後,納蘭凌才鬆了口氣。

  開什麼玩笑?讓她一個人出去,等下她見到外面的不堪景象後,又陷入魔征之態怎麼辦?

  見她同意留下,暫時不出去後,納蘭凌這才安心的運功調息。

  半響過後,納蘭凌睜開雙眼,此時的他已經恢復如常。

  站了起來後,把龍鳳玉還給韓安然。

  韓安然卻搖頭道:「這塊玉如此重要,還是你留著吧,它能療傷治病,你又是習武之人,相信你比我會更需要它。」

  「呵呵…」

  納蘭凌笑道:「此玉雖好,但它對我並沒多大用處,你還是戴著它吧。」

  「它除了有這些功能之外,它還能益顏養容哦…」

  隨口夸著這龍鳳玉的神奇,卻見她還固執不要。

  納蘭凌便轉說道:「你要是還不要,我可就送人了。」

  「你要送給誰?龍詩雅嗎?」

  韓安然口氣怪問道。

  「呵呵…」

  納蘭凌心中好笑:這陰陽怪氣的,莫不是吃醋了?

  假裝就要把龍鳳玉往褲兜放,卻被韓安然先一步奪走了。

  其實也是納蘭凌故意讓她拿走的,不然以她的身手,想從納蘭凌手上奪物,怕不是痴心妄想。

  在納蘭凌似笑非笑的眼光中,韓安然佩上龍鳳玉。

  可卻不知是心太急還是手不聽使喚,忙活了好一會,愣是系不上。

  納蘭凌看在眼裡,笑在心裡:這妞還是個大總裁呢,系個繩子都系不好。

  看到納蘭凌眼中的笑意,韓安然羞怒道:「笑什麼?過來幫我系上…」


  「安然姐,你怎麼了?」

  「家主,是出什麼事了嗎?」

  岱悅和痴神醫見到韓安然如此失神模樣,都下意識的問道。

  痴神醫更是許久沒見到她如此慌張過了,自從她從十幾年前的那場巨變中身陷魔怔,墜入心魔之海走出後,就不曾見她這般模樣過了。

  韓安然顫聲憂心的說:「小雅出事了,北城那邊出大事了…」

  話音剛落,納蘭凌快步走了進來,手中還拿著手機,一進來就說道:「新江市那邊出事了,大熊昨晚被襲,與小雅昏迷進院到現在還未醒過來…」

  岱悅雖然不知道大熊和小雅是什麼人,但看韓安然和納蘭凌很是著急的模樣,就已經知道,這是對他們很重要的人了。

  於是便說道:「那安然姐你們快回新江市吧,想必你們一定很擔心那邊的情況。」

  韓安然雖然著急,但想了想還是說道:「這事先不急,小悅你就先在這好好的住下,有什麼需要的都可以和痴爺爺說,等我安排一些事後就趕回新江。」

  說罷,又對痴神醫說道:「事發突然,小悅是我剛認的妹妹,就請痴爺爺先替我好好的照顧了…」

  痴神醫自然是知道韓安雅在她的心中是有多重要,如今小雅出事,她是必須回到新江。

  只是,韓家昨晚剛重新洗牌,新江市那邊就同時出事,這是針對韓家來的嗎?

  如今韓家百事待興,許多高層仍在觀望,新江市又離北城甚遠,家主能同時處理兩地的事嗎?

  痴神醫無奈嘆息回道:「那家主小心一點,新江市不比北城,我們的根本也不在那邊…」

  納蘭凌插話道:「放心吧,有我在,誰也動不了安然!」

  韓安然再看了一眼岱悅,最後和納蘭凌走出房間,在他兩走後,岱悅向痴神醫說道:「痴爺爺能給小悅講講安然的故事嗎?」

  痴神醫無奈笑笑,說:「家主與你一樣,都是爭權奪利中陰謀算計下,不幸的可憐人,她…」

  ……

  「咚!咚!!」

  一陣敲鐘鳴聲,傳遍了整個韓府,這是韓府緊急集合的警鐘鳴聲。

  近十幾年來都沒人動過的警鐘,今日,也是韓安然上任家主之位後,第一次敲響的警鐘。

  頓時韓府上下,忙亂驚慌成一團,上至高層下到家僕,凡是在韓府之人皆全數集合在大院中。

  警鐘敲響幾分鐘後,所有人都已集合完畢,韓安然這才與納蘭凌一同出場。

  韓安然面對韓府上下幾百口人,沉著冷靜下來後,掃視一遍後,沉聲說道:「今日我敲響韓家警鐘,不用我說,你們也應該都知道,這警聲一響,意味的是什麼…」

  眾人頓時交耳竊語,七嘴八舌的議論紛紛,眼看著就要亂起來,最前邊的高層們,有的閉目神遊,有的冷眼陰笑,也有的在靜待韓安然的下一句講話。

  「韓戰升!」

  突然韓安然厲聲喚道:「我不希望在我講話的時候,有蒼蠅擾亂,再有多言者,家法處置!」

  「是!」

  人群中,韓戰升走了出來,一聲「是」後,走到了韓安然的身後。


  一句家法處置,在場眾人頓時鴉雀無聲,紛紛看向韓安然。

  韓安然這才繼續說道:「今日集合大家在一起,我只有三件事要宣布;第一,從今日起,韓家大小事務皆交由韓戰升做主,既韓家副家主。」

  「第二,韓家即日起,全面進入緊急備戰狀態,隨時應對即將暴發的六大家族之戰。」

  「第三,新江市已成六大家族的必爭之地,現如今六大家族的各個新生代都已集中在新江市,相信不久後,或許六大家族的第一戰,已經在新江市打響了。」

  「六大家族各自布局已久,在決戰之前,我絕對不能讓韓家有任何閃失,在我不在北城的時間裡,副家主握有一切生殺之權!」

  話講完,不等眾人反應,韓安然已經和納蘭凌走下台,和管家秋書一塊走出院子。

  三人走出院子後,管家秋書對韓安然說道:「專機已備好,隨時可以啟程,但家主…」

  「但什麼?」

  韓安然接話道:「此次前往新江,秋叔您就與我們一塊去吧,我知道的,您在這兒只會睹物思人,您追隨爺爺一生,更為韓家立下赫赫戰功,爺爺沒能完成的事,您更應該繼承他的遺志。」

  秋書啞然一笑,說道:「只要家主下令,我這條老命隨時恭候,自從追隨老家主後,我為韓家出生入死半生之久,老家主不在了,我一個人活著,只感無盡的寂寞啊…」

  「夜冷聽風寒,悲聲入耳鳴;犴血天下,夜魔殺劫,遍地梟雄骸!」

  藍夜的詩號響起的同時,倆人的戰意也同時達到最高點。

  平生罕見的對手,戰意凜然高漲。

  頂峰對決,更是空前的震撼。

  快,快到已經超出常人的極限;只余殘影在眾人眼前划過。

  震撼,空前絕後的修為,讓人嘆為觀止;只是刀勁餘氣,掌風拳力,就已經將眾人逼退十米開外。

  不自覺間,眾人已經驚呆:這還是人嗎?這等修為,就算是再修練一輩子,也是不可能超越的存在。

  此刻的藍夜與納蘭凌兩人,就有如兩座高不可攀的聳天高山,不可窺及的高深修為,一如深不可測的鱗海深淵。

  特別是陳氏兄弟,幾年前就已經和納蘭凌交過手的他們,此刻更感納蘭凌的修為更勝從前。

  也或許,當年也沒誰能真正看清他的實力吧;一人橫掃三省,連敗無數高手,三省十梟臣服的武皇凌,一統三省不敗的傳說…

  頂峰會頂峰,傳說對決,同樣天賦武脈奇才的倆人;霸刀雄掌,沉勁迸發。

  不知倆人已是過了多少招,只見納蘭凌沉喝一聲:「鱗淵掌!」

  近距離的雄沉一掌,卻見藍夜橫刀一擋,再掌接相對。

  頓時倆人四目相對,彼此再提三分勁氣。

  雄掌相接,頓時氣轉旋流,形成一股駭人的壓迫氣場。

  圍觀的眾人再也抵擋不住,紛紛退出會議室。

  納蘭凌與藍夜也同時喝道:「一招決勝!」

  「轟」的一聲響,倆人各自受勁滑退。

  納蘭凌穩住身形,緩緩舉手凝指,劍指過頂,臉色一沉,納氣斂收,氣勁迸發。


  藍夜也同時斂勁提氣入刀,犴血狂刀也應主而震,刀柄處的狼形顱腔竟一開一合的吐息化氣。

  空前絕後的壓迫之感,就連空氣也為之一滯;這也預示著雙方彼此強招將出。

  「劍化三千,一氣盪九州!」

  納蘭凌率先發招,凝氣化形,無數劍氣瞬間襲向藍夜。

  藍夜也早有準備,一瞬空隙,立馬回刀備勢,大聲喝道:「夜魔殺劫,一式:逆龍斬!」

  話音剛落,便旋刀發招,刀氣化龍,強撼納蘭凌的三千劍氣。

  強招震撼,空氣動盪,氣刃刀意無差別的四處迸發。

  倆人也同時各自震退,會議室頓時一片狼藉,處處皆是碎石裂縫,殘骸斷屍。

  「好刀,好招,好一招逆龍斬!」

  納蘭凌自從來到新江市後,這還是首次在對戰中感到壓力,這個名喚藍夜的年輕人,假以時日,他定是武道之巔的先天武者。

  但與對他招時,卻總是能感覺到他出招時內息微妙的變化,似是不順,又似有意而為之的誘敵迷惑,一時之間,納蘭凌還真不明所以。

  不過能肯定的是,他身體必有缺陷,招式內息或許能迷惑人,但自身的運氣吐納,卻是在在昭示著他的身體情況。

  他的身體已快撐到極限!

  果然,納蘭凌剛讚嘆完,藍夜便氣喘吁吁,冷汗劃下臉頰滴落,氣息已然不順。

  腦內意識一閃,頓時頭痛欲裂,手筋暴起,用力一插,便把手中的犴血狂刀插入地板之中。

  正運息抵抗之時,衛小子臻仗義賈流氓三人衝進戰場,各自備招為藍夜護持。

  「不~不能…」

  藍夜一邊運息抗衡,一邊在內心意識深處對白道:不能是現在啊!

  同時意識深處又有另一道人影緩緩走向藍夜,一邊走一邊說:「為什麼不能是現在?接受現實吧,只有接受我的力量,你才能打敗你眼前的所有勁敵。」

  「不…」

  藍夜嘀喃道:「我答應過月兒,我不能在失控,我不能再讓他們失望…」

  來人伸手抬起藍夜的臉,竟是另一個藍夜,只見他不緩不慢的說:「接受我吧,你忘記了嗎?你在他們那些人的眼裡,你就只是個怪物;你忘了嗎?你可是他們口中的魔啊,接受我的力量吧,拿起犴血,讓我們一起守護月兒,守護你心中一切所想守護的,只有絕對的力量,才能不在讓他們傷害到你和月兒…」

  耳邊低吟淺誘的話語,藍夜有心抗拒,但自身意識卻逐漸削弱,另一個藍夜步步靠近,兩道身影重合融為一體,直至兩道意識融合。

  另一個意識占得主導,頓時就釋放出無盡的殺意。

  背對著藍夜的衛小子臻仗義賈流氓三人感到不對,馬上同時回身一看,只見藍夜緩緩抬頭睜開雙眼。

  熟悉又陌生的殺意,衛小子無奈驚道:「小藍哥!不!能!啊!!!」

  一直在門口緊視戰局的眾人也看到了這一幕,在他們眼裡,藍夜與之前已是判若兩人。

  此刻散發著一身殺氣的藍夜,有如地獄殺神,仿佛從煉獄歸來的戰神,強大的氣場壓抑的快令人窒息…

  就在眾人莫名之際,納蘭凌已然率先發招。


  快速步伐閃身一瞬,掌刃直襲藍夜。

  「呵呵…」

  卻見藍夜單手抵擋,睥睨眼神傲視群雄。

  「夜魔殺劫,犴血之災,魔之夜,就以你為始,為犴血獻祭吧!」

  藍夜另一隻手握著犴血狂刀的刀柄,旋轉一刀就逼退納蘭凌。

  犴血狂刀入手剎那,便散發著陣陣邪氣,這才是犴血狂刀本身的真實面目,大北漠三大名器之一的邪魔之刀:犴血狂刀。

  「呵呵…」

  納蘭凌退開幾米後,冷冷笑道:「有意思,以刀入魔,你確實堪稱一代強者…」

  「錯了!」

  納蘭凌話還沒說完,藍夜已經提刀越過衛小子三人:「是以魔制刀,夜魔之下,臣服的不只是犴血,還有天下!」

  「哦~」

  納蘭凌一邊回招應對,一邊回道:「是嗎?」

  「那你值得吾認真一戰嗎?玩刀,吾也曾學過,看好了!」

  說著,納蘭凌雙刀已經上手,隨地而撿的刀,雖然不如犴血,但在納蘭凌的手上揮舞,竟也閃爍著別樣寒芒。

  看著納蘭凌雙刀起勢運招,魔夜(藍夜)竟對這些招式感到熟悉。

  「怎麼辦?」

  夜魔身後的衛小子向臻仗義賈流氓兩人問道:「是要制止小藍哥?還是通知月兒?」

  衛小子會如此這般問話,是因為他們三人彼此心知,入了魔的藍夜,只有月西兒能喚回,除了她,第二種辦法就是以武力強行制止,讓藍夜自行甦醒。

  臻仗義快速思考三秒後,最終說道:「變數啊!萬不能讓小藍失去意思太久,先將人制服,在想辦法喚回小藍的意識。」

  說罷便先向小藍突襲,衛小子聽完,也同時發招。

  卻見賈流氓無語自嘲道:「有那麼容易能制服嗎?」

  內心更是無奈對白:入了魔的藍夜,是最為接近先天之境的修為,每次對抗夜魔不是豁命之戰?

  夜魔正與納蘭凌酣戰,突然被衛小子臻仗義賈流氓三人從背後偷襲。

  頓時身形一頓,內息一滯,立馬回身怒刀旋轉,一刀逼退三人。

  而納蘭凌雖然不明他們三人為何反陣,但也抓準時機,雙刀凜然出招。

  夜魔剛退三人,又逢納蘭凌逼命攻勢,回過神間,已經是慢了半拍。

  竟被逼得步步後退,頓時怒道:「夜魔之下,豈容放肆!」

  「夜殺七劫.犴血天下!」

  上乘之招,一招便斷了納蘭凌的雙刀,再一刀,再退納蘭凌。

  夜魔一人退下四人,頓時邪笑揚嘴:「四人齊上如何?」

  至此,臻仗義終於認出納蘭凌的刀式招數,那是大北漠刀皇蕭氏一族的不傳刀法。

  蕭逸鱗一生不出北漠,只有蕭陌影在外多年,因此臻仗義心中已經明了十分之七八。

  便小聲對納蘭凌說道:「雖然不知道你的雙刀是怎麼學來,但我們和蕭陌影是朋友,小藍更是與蕭陌影親如兄弟,…」

  「嗯?」


  納蘭凌疑惑看了一眼臻仗義,只見臻仗義繼續說道:「小藍會突然變成這樣,是因為他舊疾復發,我們需要你的幫助,一起喚回他的意識。」

  能夠從自己的招式中說出蕭陌影的名字,納蘭凌當下便回應道:「需要我怎麼做?」

  納蘭凌會同意,這讓臻仗義明顯鬆了一口氣,他可不想在應付夜魔的同時,還要分心另一個強敵。

  臻仗義笑道:「很簡單,武力制服,但請不要傷到人。」

  納蘭凌內心頓時一萬隻草泥馬而過:武力制服?還不要傷到人?還很簡單?

  就他手中的那把刀,只要稍微磕點碰點,都能讓人肉開見骨!

  「上了!」

  賈流氓為求快速制服夜魔,大聲一喝便率先出招,衛小子見狀,也隨之而上。

  「想辦法下了他的刀~」

  納蘭凌對臻仗義說完,便轉頭再撿起兩把刀,也一同入戰局。

  …

  四人同一個目標,雖有相當的默契,但一線的修為差距,卻始終難有成效。

  打著打著,納蘭凌怒道:「礙事,退下!」

  霸氣一震,撼退臻仗義賈流氓衛小子三人,獨立一人對招夜魔。

  「哈哈…」

  夜魔一邊凌厲攻勢,一邊說:「終於認真了嗎?」

  納蘭凌借招一退,雙眼霸氣凌厲道:「吾,三省不敗武皇凌,允你一敗!」

  納蘭凌深沉斂氣,雙刀反握,接著縱身一躍,吶喊道:「霸刀無極.雙返!」

  已經退至戰局外圈的衛小子驚道:「這不是陌影哥的不傳之招霸刀三式嗎?」

  臻仗義和賈流氓也同時驚詫:霸刀三式乃至霸至勁的上乘刀招,尋常的普通的刀,根本不能承受這霸道無極的招式,難道蕭陌影沒告訴他?

  果然,納蘭凌運招起勢間,因為刀身無法承受這強大霸勁的招式,已經開始出現裂紋。

  「哈哈…」

  夜魔也終憶起:「蕭氏一脈的霸刀三式,蕭陌影終究還是不甘寂寞了嗎?」

  提氣納勁再提刀,面對多年前就已經名震北漠的不世名招,縱是夜魔也不得不小心應對。

  「夜殺七劫.逢魔天下!」

  強招震撼,只見納蘭凌縱刀身閃,剎那間,已是往返與夜魔對招拆招數回。

  修為底下者,只見他們倆人過了一招,而稍微修為高深點的,便能看出,剛剛那一瞬間,他們倆人已是過上十來多招。

  風止,招停,激戰過後的倆人各自背站一邊。

  倆人同時回味,剛才的那一刻生死一瞬的搏命之招。

  納蘭凌的雙返之招,快在速度,勁氣集中在刀刃之上,一返一往,錯身間的空隙,就是倆人的搏命之際。

  夜魔的夜殺七劫,第二式的逢魔天下,重在一招必殺,加上不世魔刀犴血狂刀的加持,邪氣更盛。

  錯身的瞬間,納蘭凌共出刀十二次,夜魔守招擋住前十一刀,而勝負就在納蘭凌出的第十二刀。

  夜魔手持犴血狂刀的右手,被納蘭凌一刀劃破,鮮血淋漓,深可見骨。


  而納蘭凌的左臂也被犴血狂刀砍中,同樣深可見骨的傷口。

  但真正的殺招卻是雙返的返身的那一瞬間!

  當夜魔反應過來時,回身應招已是慢了半拍,只見納蘭凌劍指直頂夜魔的腦門。

  接著一股異樣暖流直襲夜魔的腦中意識深處。

  「一點清明淨魔身,渡世三味焚惡業,迷途歸引領慈航;三身因果輪迴報,罪海鱗淵是誰歸…」

  納蘭凌一邊口誦呢喃異語,暖流一邊源源不斷的渡遍夜魔周身。

  頓時,藍夜意識深處的自我意識逐漸清醒。

  依靠這突如其來的異樣暖流,藍夜意思逐漸占得主導,夜魔意識被壓制之際,只說了一句話:「總有一天,你會需要我的力量,只有絕對的力量,才能成就你不凡的世界…」

  …

  「呼…」

  藍夜口吐沫氣,雙眼緩緩睜開,由衷說道:「謝謝…」

  納蘭凌這才收手,收氣斂息後,說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看在蕭陌影的份上,吾不想傷之他的朋友。」

  見到藍夜已經恢復意識,戰局外的衛小子,臻仗義和賈流氓三人第一時間就沖了上來。

  「抱歉…」

  再見到他們三人,藍夜內心愧疚道:「又讓你們擔心了。」

  而衛小子三人卻只是搖了搖頭,然後由臻仗義開口說道:「小藍,多虧了他,他應該也是陌影的朋友,說不定他會有陌影的消息。」

  藍夜點了點,隨即就對納蘭凌說:「雖然我剛才心智失控了,被另一個自我意識占據了主導,但本身的行為意識,還是共通的;在你雙刀出招的時候,便已感到熟悉,雖然已經是多年沒再見過的招式,但也還是認出了這就是陌影哥的蕭氏霸刀三絕。」

  「你與陌影哥一定很熟悉吧?我們都在找他,大家都在等他回去,你有陌影哥的行蹤嗎?」

  納蘭凌聽到這後,內心已有數,便說道:「先止血療傷吧,你這一刀要是再深一分,我這手臂可就真的是要廢了。」

  「呵呵…」

  藍夜也回道:「拜你所賜,我這右手在半個月內,怕是無法運功動刀了,大家誰也沒占誰便宜,算是打平了。」

  衛小子見狀, 趕緊從懷裡掏出一小瓶藥粉,打開後就倒進藍夜的傷口處,藍夜閉息自點幾處穴位後,只見原本還流血不停的傷口,瞬間就已經止住血流,並開始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癒合結疤。

  如此神藥堪比痴神醫的醫術,甚至與龍鳳玉的神效也不遑多讓。

  原本以為龍鳳玉的神效已是世間少有,但如今看來,能制出這藥物的人,定也是個不世能人。

  納蘭凌正想的入神,藍夜已經將藥瓶遞給他,並說道:「這藥是自己調製的,外面很難買到這種高效藥,你也止一下傷口吧。」

  納蘭凌回過神,接過小藥瓶,仔細端倪一眼後,便也將藥倒在自身的傷口處。

  一陣閉息運氣後,倆人便已好之三分。

  「如此神藥,不像是你們四人能自制出來,你們的背後還另有能人,想必他的醫術也是舉世無雙了。」

  納蘭凌將藥瓶還給藍夜後,笑著說道:「蕭陌影是我的兄弟,霸刀絕式也正是他與我換招所學。」


  藍夜聽後,先是對臻仗義眨眼示意,臻仗義點頭表示收到後,藍夜才回道:「實不相瞞,我們此次出北漠,此行有二,一來,是為了尋找陌影哥的行蹤與消息;二來,為完成先人的遺志,我們將要一統新江!」

  「哦?」

  納蘭凌一聽,頓時心中百思流轉:藍氏高人,莫不是十多二十年前,曾一時名震江湖,與納蘭獨孤一時梟雄的藍湛興?

  就在這時,只見臻仗義走出會議室,與外面的人說了幾句話後,除了龍門的人,其餘的人就全都陸陸續續的退出龍門總部。

  接著就見臻仗義帶著龍門八大堂主走了過來。

  龍頭退位,二龍頭戰死,可謂是群龍無首。

  八大堂主自知龍門大勢已去,惟有歸降一途才是保命之舉。

  八人來到藍夜面前,紛紛單膝下跪,低頭臣服道:「八大堂主參見龍主,願龍門一枝獨秀,一統新江!」

  「嗯~」

  藍夜雙手負於身後,雖然才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之輩,卻已有幾分王者風範。

  不冷不熱的說道:「王者征途,多是梟雄骸骨為路,你們有豁命戰死的覺悟嗎?」

  八大堂主沒想到新任龍頭的第一句話,竟然是他們所沒預想到的,正思考如何回應之時。

  再聽藍夜繼續說道:「你們回去吧,把你們手下能用得上的人都列個名單出來,明天我要;還有,明晚我要召開龍門大會,凡是龍門的人,都得到場,逾期不到者,逐殺之!」

  「我等必為龍主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八大堂主聽後,馬上收令,然後一起退出會議室。

  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賈流氓,看著八大堂主退出會議室後,才說道:「不過是一群沒有武者傲骨的敗將罷了,留著他們有什麼用?還不如一舉將他們都殺了。」

  「咳…咳咳…」

  賈流氓的話驚得衛小子咳嗽道:「流氓哥,你以為這還是在大北漠呢?這是中原了,這兒高手如雲,如果我們事事做得太過了,會成為武林公敵的,」

  「切~~」

  賈流氓不爽道:「怕什麼?我們本來就是來挑戰天下英雄的…」

  「好了!」

  藍夜中止他倆的話,對納蘭凌鄭重說道:「重新認識一下,我叫藍夜,二十三歲;北漠藍夜刀魔。」

  衛小子接道:「衛小子,二十二歲,叫我小衛就好。」

  臻仗義隨後接上:「我叫臻仗義,二十七歲,是真的仗義。」

  到賈流氓時,只見賈流氓從懷裡掏出了一幅黑框眼鏡,戴上後,才說道:「賈流氓,二十七歲,重情重義的假流氓。」

  「呵呵…你有不錯的兄弟。」

  納蘭凌也正式自我介紹道:「納蘭凌,三十歲,三省不敗武皇。」

  「在話題開始之前,我想知道你們來新江真正的目的。」

  納蘭凌直言不諱的話,倒也合藍夜的性子。

  只見藍夜也不隱瞞,如實說道:「剛才所說的,就是我的答案,不過此次來新江,確實還有另一個目的,但這是我個人的私事。」

  「既然是私事,那我也就不過問了。」


  納蘭凌雙眼凝神,一邊目視藍夜,一邊說道:「殘刀門與你們是什麼關係?」

  藍夜也目視納蘭凌的雙眼,不緩不慢的說:「殘刀門會派人來新江市,是因為他們收到消息,上古捲軸曾在新江市出現過,這便是他們的目的。」

  「上古捲軸?」

  納蘭凌抓住重點,確認道:「就是記載了上古神武的十大捲軸?」

  「對!」

  藍夜點頭道:「傳說中,誰能學得上古捲軸中記載的神武,便能獨步天下,入武道神境,超脫凡人之軀,傳說之境:越神!」

  納蘭凌戲謔一笑:「你相信當今之世真的有這所謂的神武捲軸嗎?傳說之境:越神之能,多少頂級的修真奇才,練武天才,他們窮盡一生的修練,都不得窺見的境界,你相信僅憑一宗捲軸就能修練達成?」

  藍夜無所謂笑笑:「這捲軸能不能讓人直通神武境界,我不關心,我關心的,只有我身邊的人。」

  「藍湛興,你知道吧,十幾二十年前的武學奇才,與北城的納蘭孤獨並稱江藍北孤,絕世雙雄,一時梟雄,敗盡天下無數高手。」

  「但那又如此,最終不也只是落了個家破人亡的慘狀下場,納蘭一族被滅門的十年後,藍氏也終於步上後塵,一夕滿門慘滅,從此在江湖上除名。」

  「納蘭…孤獨!」

  壓抑多年,不曾有人再提及過的名字,願本該在歷史的洪流中埋沒,如今再被提起,納蘭凌心中心緒驚亂:

  「你…你是藍湛興的後輩…」

  藍夜不驚也不意外的說:「正是家父,而你,是納蘭孤獨的襁褓遺子,當年被人救出後,並帶回百家村,一身修為便是在百家村所學得。」

  幾句話,震驚得納蘭凌後退幾步:「你,你背後究竟是何人?」

  藍夜往前逼進一步,一字一句的說道:「與百家村背負一樣使命的人,神州幾大神秘州落,皆有與百家村共同使命的存在,而治理大北漠江湖紛爭的,正是,北漠狼王!」

  納蘭凌心緒更亂:呵呵…老爺子,您到底還對我隱瞞了多少?

  藍夜一手搭在納蘭凌的右肩上,附近耳邊低聲道:「我們雖然遠在北漠,但我們的人已經在中原調查了十多年,你剛出百家村靖平三省的時候,我們的人就已經開始注意到你了,只用了一個月的時間,便已查清你的身世來歷,從那時起,我們的人便一直關注著你…」

  「之所以剛才會與你一戰,一,是做戲給他們看,二,也是想親身領教一下納蘭孤獨後人的實力究竟如何,只是沒想到會突然舊疾復發。」

  納蘭凌聽罷,眼神一冷,莫名寒意懾人驚魂,卻再聽藍夜繼續說道:「其實只要你稍微認真調查一下,便會發現,百家村的人幾乎在全國各省各市均有分布,他們明面上是出任務,其實是在暗地裡執行村長安排的任務,我們準備出發來新江市時,我們的人就已經將新江市的情況發回。」

  「知道殘刀門為何會偷襲秋書嗎?那是因為他的出身就是殘刀門,後來不知因為什麼原因,他退出了殘刀門,隱退江湖一段時間後,再現江湖時,已經與痴神醫成為了師兄弟,他們倆人加入韓東照的麾下後,韓家的實力加上韓安然的智力,一度趕超六大家族之首龍家,要不是一場突發的武林災劫,韓東照最後重傷不治,如今的六大家族之首怕是已經易手。」


  藍夜所說的這些,納蘭凌也都曾在百家村藏書閣的記載的書籍中見過,只是那時並不對這些事感興趣,只是留意了古武門的岱宗岳,以及罪域之名。

  為此納蘭凌還專門查閱了有關古武門與岱宗岳的書籍記載。

  如果北漠那邊真有一個與百家村相似使命的存在,那藍夜會知道這些武林秘新也就不足為奇了。

  正想著,突然門口湧進了一幫人,都是龍門之人,帶頭的正是龍門八大堂主。

  他們背對著,一步步的被逼進會議室。

  納蘭凌藍夜等五人回身看去,只見逼退眾人的正是龍門前任龍頭:蔣正龍!

  只見蔣正龍一臉肅殺冷氛,冷漠的眼神中,看不到一絲情緒波動,在一眾圍堵中冷然踏入會議室大門。

  「我雖不想動殺,但若再有人敢在阻攔,那就九泉之下與我亡弟作伴!」

  蔣正龍氣勁爆發,氣勢之磅礴,頓時就將一眾圍堵之人震散開來。

  「早就跟莫龍說過,所謂的權勢巔峰,不是靠一群烏合之眾就能達到的,當初他要是肯放下,跟我一塊離開龍門,那今晚也就不會被你們這些烏合之眾害死。」

  蔣正龍徑直走向莫龍的屍體,面色沉重的抱起莫龍,接著不發一言的越過納蘭凌,與藍夜擦肩而過時。

  聲音沙啞且低沉的說道:「我早退出龍門,江湖之事我也不想再參與,但我弟莫龍之死,你我終將會有一戰,而我也會以你之敗亡,告慰他九泉之下的亡靈。」

  而藍夜又何曾懼戰?

  只見藍夜冷然應道:「一個月後,我會拿下整個新江,屆時,我在此恭候大駕!」

  蔣正龍一聽這話,才終於抬眼正視藍夜,三秒後,突然大聲狂笑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你是世間罕有的武學奇才,小小年紀便已有如此修為,未來必將不可限量也。」

  「但,空有實力卻不懂得何為武德道義,縱使你將來武道稱雄,獨武天下,也終究只是一個入不了道的一介武夫。」

  「武者仁義,待你能領悟這四字,你的境界便能更進一步。」

  蔣正龍意有所指的斜視了一眼納蘭凌後,便不在留步,抱著莫龍的屍體就徑直離開。

  自始至終,蔣正龍都不曾正眼一視衛小子臻仗義賈流氓,以及龍門的八大堂主。

  在他看來,他們這些人雖然都是二線武者的上乘高手,但一線之隔的修為實力,便是天與地的雲泥之別。

  一句話就是:他們還尚不入蔣正龍的法眼,高傲如他,如果不是答應過龍詩雅,不在妄造殺業,只怕莫龍之死,在場之人都得為之陪葬。

  眾人見蔣正龍要離開,紛紛自動退讓出一條道,蔣正龍也絲毫不將他們放在眼裡。

  抱著莫龍的屍體,就霸氣外露的向門口走去,早已涼薄的心,本應該看淡的江湖,卻原來是始終都沒能放下:

  我弟莫龍,你的死,為兄將會為你回歸!

  「潛龍出淵風雲變,嘯宇惟吾藐天闋;翻手覆雨憾蒼穹,龍騰萬里戰天下!」

  蒼涼透勁又蕭然寂落的詩號響起,那是早已成名多年,再找不到更強對手的蕭落無奈。

  蔣正龍內心明了:他所期待的真正的高手已經出現,新江市的江湖將會隨著他們的到來,而掀起新一輪的血雨風波。


  …

  看著蔣正龍就這樣離開,八大堂主心思各異:原本還以為因為莫龍之死,蔣正龍會與藍夜一班等人死戰到底。

  也有人以為蔣正龍會強勢回歸龍門,打開龍門更深層的力量,一舉滅掉龍門入侵者。

  自從蔣正龍當上龍門龍頭以來,就只動用過一次龍門隱藏的高層力量,而那一次,就直接橫掃整個新江市的所有門派,一舉奠定了新江的四大勢力組織之首。

  也是在那一次後,新江市的江湖再多了個龍門不敗的龍主傳說…

  蔣正龍沒當場與藍夜一班等人一戰,這倒是出乎了八大堂主們的意料。

  本來他們都已經走出大門,但見來勢洶洶的蔣正龍後,他們便一起有了小心思。

  他們都猜疑著蔣正龍會不會與藍夜當場撕殺,為莫龍報仇,甚至借著莫龍之死重回龍門。

  他們各自的小心思卻是滿不過藍夜,只見藍夜冷冷說道:「絕對的高手,我很是值得期待,倒是你們,沒見到我和他撕殺起來,想必內心一定是很失望了。」

  納蘭凌在一旁心思沉寂,一邊想著蔣正龍接下來可能會有的動作,一邊對藍夜說道:「此人乃是龍門前任之主蔣正龍,他修為之高深,在新江市縱橫十幾二十年都沒人是他的對手,對上他,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了。」

  藍夜豪邁無謂道:「沒有踏入新江市之前,他或許是新江第一人,但在我來了之後,新江便再無第一!!!」

  一道背影在腦海緩緩浮現,在藍夜的心中,他才是配得上天下第一的名號,是自己追隨一生的王者。

  藍夜收回心思,冷冷的對八大堂主以及一眾龍門之人說道:「待我一統新江後,我將在你們的面前一敗蔣正龍,你們可以不忠於我,可以不臣服於我,但你們若是敢不聽命於我,生命將止步於你們做下決定的那一刻!」

  充滿殺意的話,令在場眾人無不戰慄心膽寒。

  「我等不敢…」

  八大堂主小心翼翼的齊聲應道,隨後便快速帶人退場離去,再逗留下去,指不定會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一眾閒雜人等都退下離開後,藍夜又對衛小子臻仗義賈流氓三人說道:「接下來我要跟武皇密談,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衛小子等三人點頭示意明白,然後三人走出會議室,關上門後,一齊守在門外。

  藍夜轉身面對面的對納蘭凌說:「與我聯手吧,你我藍凌之合,締造新的一頁傳說!」

  「哈…」

  納蘭凌只是莫名笑了一下,隨後走到一扇若大的落地窗前,一手拉開窗簾。

  雙眼雄視大半新江南區的夜景,心思幾番流轉後,終於緩緩開口說道:「我來新江市只是為了娶個媳婦回村里做村長夫人,隨便查一下我的身世而已;你要一統新江,或是再起江湖紛爭,只要不違背百家村的使命職責,我都不會插手…」

  「反之,你們若是出格做事,越過了底線,玩出了火,我也不會置之不理,這樣,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了,我不會在插手新江的江湖,當然了,前提是不要惹到我。」

  「是嗎?」

  藍夜聽後,也走到落地窗前,與納蘭凌肩並肩的眺望窗外的夜景。

  一邊說道:「人在江湖,向來都是身不由己,你不惹風波,風波卻會將一切麻煩找上你;只要你想查清當年納蘭一族的往事,你就註定捲入這場即來的風暴。」


  納蘭凌無謂說道:「年輕人,做事太過鋒芒畢露,說好聽點的是雷厲風行,不好聽的,就是行事魯莽,做事不經過腦子,槍打出頭鳥,如果沒有絕對的覺悟,勸你多加珍惜身邊的人。」

  「你們一來新江就強勢入主龍門,殺了莫龍,得罪了蔣正龍的同時,也惹上了龍門背後的龍家,甚至是整個新江市所有的幫派,言盡於此,你們好自為之吧。」

  納蘭凌說完,轉身,大步離開,同時詩號響起:

  「掌上乾坤沉如淵,拳雄霸道無人敵;頂峰不敗龍吟嘯,掌上拳王武皇凌!」

  …

  「我期待未來能與你正式的一戰。」

  藍夜看著已經走出門口的納蘭凌的背影,內心仍對納蘭凌的修為感到震撼。

  同時也對納蘭凌會蕭陌影的霸刀三絕的不傳之招感到吃驚,自從遇見蕭陌影以來,他都是自己畢生要超越的對象。

  自己將他視為一生追逐的目標,是任何人也不可能戰勝的存在,他的理想,他肩負的使命,自己也正追尋著他的腳步。

  總有一天,自己會把打下的基業交給他,而到那時,他就可以名震天下,蕭陌影三字將會在歷史留下濃重的一筆!

  現在,龍門雖然已經拿下,但龍門背後的龍家,以及龍門隱藏的高層力量;蔣正龍的對決,龍家的反撲,將是接下來的關鍵。

  在龍家還沒有動作之前,自己必須再拿下毒江,新江王朝,江鱗會;而且得快,得在他們還沒防備過來,就將他們全部打敗。

  一念至此,藍夜已經有了初步計劃,便對已經走進來的衛小子臻仗義賈流氓三人說道:「接下來的反撲必是一場硬仗,今晚好好休息,明天讓他們徹底臣服於我們的實力之下…」

  …

  (……分割線……)

  說回納蘭凌這邊,走出龍門總部後,正想返回韓安然的別墅,卻見龍詩雅和武候正在與蔣正龍說著什麼。

  蔣正龍點頭一下後,便抱著莫龍的屍體離開了。

  龍詩雅一回頭,就與納蘭凌正眼相對,沒有多想,就走了過去。

  「呵呵…」

  龍詩雅苦笑道:「沒想到半路殺出了個程咬金,還殺死莫龍,這下龍宇軒就有理由全面介入新江市了,而龍家也一直在等這機會。」

  納蘭凌一聽,頓感不妙,下意識問道:「什麼意思?」

  龍詩雅也不作隱瞞,別了別耳邊的鬢角的秀髮後,說道:「明面上,北城有六大家族,各個相安無事;但在百年前,六大家族卻是死敵,六大家族的戰役使得北城各門各派死傷無數,局面一度不受控制,導致引起了平民的恐慌,從而被中央權力的*****注意,只是派了七個人下來,在一夜之間,就敗盡六大家族所有的高手,隨後便給當時的六大家主們簽一份協議。」

  「除了六大家主之外,再沒人那份協議裡面簽的內容是什麼,只是知道從那以後,六大家族不再外擴地盤,彼此之間也不在發生衝突,明面上,百年來各家相安無事,但暗地裡早已暗潮洶湧,龍家這十幾年來,一直在等一個契機,一個能讓龍家勢力全面介入江湖的契機…」

  納蘭凌聽得陣陣心驚,內心一直困擾的疑惑此刻終於明了。

  怪不得龍門淪陷,卻始終不見龍宇軒的身影,原來已經提前離開新江市,莫龍只是他手上一個物盡其用的棄子。


  「不,不對,如果龍家已經先一步得到藍夜一伙人的情報,那另外五大家族也一定已經知道,那他們按兵不動的目地,也是與龍家一致,都想藉此全面介入,這樣就算中央上面的人知道了,那也不能說什麼了…」

  納蘭凌驚醒道:「好深沉的一步棋,檯面上的所有人都被當成了棄子,只怕除了韓,宋倆家,龍,周,沈,李,四家已經是枕戈待旦,蓄勢待發了。」

  龍詩雅接話道:「你在裡面和那藍夜對決的那一戰很精彩,藍夜也確實是罕見的高手,但他殺了莫龍,除了將要面對龍家的反撲之外,還觸醒了一頭沉睡許久的猛獅,莫龍之死,蔣正龍誓必會重回龍門,一旦他動用龍門的深層資源,就算是六大家族,也不敢與之正面對決…」

  「沉睡的猛獅嗎?」

  納蘭凌摸了摸鼻子,心想:蔣正龍的修為或許堪稱新江第一人,但藍夜的實力也是不容小覷,藍夜背後所代表的勢力,才是最恐怖的存在。

  一個與百家村同負使命存在的地方,想必他背後之人的修為也堪比自家的老爺子了。

  只是藍夜如何激進的做法,自己真能置身事外嗎?

  還有蕭陌影,至今仍是不知道他的修為究竟到了何種地步,幾次與他切磋交手,雙方皆是留有保手。

  上古的神武捲軸,北漠勢力的強勢過江,六大家族的即將全面介入…

  所有覬覦捲軸的有心人,都將因捲軸現世,而全部浮現台面。

  藍夜一伙人的突然到來,將攪亂新江風雲,而自己呢?是趁機隱藏幕後?還是…

  「納蘭哥,你在想什麼?」

  龍詩雅打斷了納蘭凌的心思,並說道:「秋書被襲擊一事,已經查到是北漠三刀門之一的殘刀門,北漠勢力突然興兵新江市,好像是為了尋找什麼…」

  納蘭凌看了看一直默不出聲的武候,他好似對這些事都漠不關心,便對他說道:「你好似對這些事不太興趣,怎麼?是藍夜與蔣正龍的實力還入不了你的眼?」

  「哈哈!」

  武候豪笑道:「比起他們,你才是我的第一個目標,打敗你後,我自會找上他們。」

  中計了!

  納蘭凌等的就是他的這一句話,一身雄勁迸發,凜然說道:「那吾,武皇凌,允你一戰,兩天後,新江北環山荒郊允你一敗!!」

  偏僻郊外的小木屋,素來人煙罕至;今日,隨著納蘭凌和韓安然的意外到來,往日的平靜終將被打破。

  神秘古武再現人世,將要掀起過往江湖的何種風波?未來武林又會盪起什麼樣的亂世風雲?

  屋內,一男二女一狗,雖然納蘭凌的傷口已經被包紮,但他卻是一臉嫌棄加生無可戀的表情。

  「哈哈…」

  在兩女的恣意談笑中,納蘭凌看著身上里三層,外三層的包紮,簡直就跟個粽子差不多,且雙手也活動不便。

  這二女包紮的技術不怎麼樣,但蝴蝶結卻是意外的系得可愛精巧。

  納蘭凌無奈的說:「把我包成這樣,這讓我怎麼走路?」

  二女卻是含笑不語,看著自己的傑作,兩人相視一眼後,粉掌一擊,互捧道:「你蝴蝶結系得真漂亮!」

  被無視的納蘭凌鬱悶的坐了下來,開始留心打量屋內的一切:簡單而又五臟俱全的常人之居,有些破舊的家具,簡約的布局,卻又打掃得乾淨整潔。


  在常人看來,這就是普通人的居住之家,但在納蘭凌眼裡,卻看到了不一樣的細微之處。

  木牆細縫中,堵露著一角布料,納蘭凌起身走了過去,看了看正與韓安然說話的女孩,最終把這布角扯了出來,是一件被燒掉只剩半截的衣服。

  看著衣服上的「古武」兩字,納蘭凌心下一滯:果然是出事了!半年沒有消息的老爺子會與這事有關係嗎?為什麼自己身為百家村的村長,卻對古武之門這事一點消息都沒有,是有人向我隱瞞了什麼嗎?

  納蘭凌這邊正陷入沉思間,韓安然卻已經和女孩聊得火熱。

  女孩雙手抱著小白狗,對韓安然說:「安然姐你是說你們是在散步的時候,無意中來到這兒的,還被那人莫名攻擊;但聽你的描述,那人應該是我的哥哥…」

  韓安然不敢置信道:「你的哥哥?小悅…你?」

  「嗯…」

  女孩點頭道:「是我的哥哥,當年我的兩個哥哥為了救我,在火海中被燒成了火人,只有他與我逃了出來,二哥卻葬身火海中,而我…」

  女孩低聲說著,一手摘掉了臉上的紗巾,只見她臉部基本都是被燒過的痕跡,雖然沒有像她哥哥那樣的嚴重,但這也已是徹底的毀容了。

  這還只是看得見的,那身上的呢?她穿的如此很嚴實,想來她全身也…

  韓安然不敢在往下想,這對一個如花似玉年紀的女孩來說,這一輩子已是毀了。

  她能如此平靜的講述她的遭遇,她能在生人面前,讓人看她的面貌,這已是莫大的勇氣與她最後的尊嚴。

  「對不起…」

  女孩又戴上紗巾,眼裡卻是有些開心;她的眼神,她的表情,她沒有嫌棄自己,也沒有害怕自己。

  但自己卻大意了,萬一她被自己嚇到了怎麼辦?

  「嚇到你了吧?」

  女孩抱歉的說:「對不起…」

  韓安然卻伸手搭在了女孩的手上,搖搖頭說:「不准你說對不起,小悅,你是善良又堅強的女孩,我不許你以後再說這樣的話!」

  納蘭凌向兩女孩走了過來,直接對女孩小悅說:「如果你們真是出身古武之門,那你就應該聽說過百家村,你能告訴我,古武之門發生了什麼事嗎?」

  再次聽到古武之門,女孩小悅雙手緊握,小白狗吃力一痛,「嗚嗚…」幾聲後,跳下了地上。

  小悅才回過神來,仍是有些恍惚的說:「倒是曾聽父親提到過百家村,百家村與古武門有締盟之宜。」

  納蘭凌緊逼再問:「那你是何人?或者應該說你在古武之門是什麼人?」

  「呵呵…」

  小悅後退兩步,不堪往事再次湧現腦海,呢喃道:「我是何人?」

  「呵呵…我是古武門的掌門人岱宗岳之女,岱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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