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氣息斷絕
楊蓮亭眼睛緊緊盯著石破天，他很清楚以曲洋曲非煙的性格，根本不會將這些人命放在心上，他所依靠的完全是石破天這一顆善心。
好在，石破天足夠善良，武功也足夠厲害。
曲洋見石破天朝他們望了過來，沉聲說道：「令狐沖，我和非非的性命是你救下來的，別說是讓我們發誓不加害他，便是讓我們發誓對他退避三舍，我們也不會拒絕你。」
「但，你要想清楚了，這次這姓楊的拿那些中了三屍腦神丹之人的性命，來要挾你饒他一條性命以後不加害於他，下次要是再有人拿其它人的性命，要你自殺或者自廢武功，你怎麼辦？難道也要聽他們的？」
石破天一愣，說道：「我、我沒想過。」
曲洋道：「那你現在就得好好想想了。你要知道，你受楊蓮亭威脅這件事只要傳到江湖上，你就別再想過一天安穩日子。會有一大把一大把的人用這種方式要挾你，你到時候是受他們要挾還是不受？」
「不受，那些人質十有八九活不了。受了，這種情況只會越來越頻繁，要求越來越過分。你總會有滿足不了他們要求的一天，到時候又該如何做？」
石破天陷入了沉思，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石破天心地善良，但並不傻。
他之前只考慮到眼前之事，覺得七十一個人的條性命以及這七十一人因三屍腦神丹發癲發狂之後造成的嚴重後果比楊蓮亭那一身武功重要得多，從未想過這件事傳出去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此時得了提醒，他很快就意識到曲洋說的這種情況非常有可能，不，應該說是必然會發生。
到時候他就會陷入無窮無盡的麻煩當中，也會有很多人會因為他受到傷害乃至是死亡。
楊蓮亭臉色一變，急忙說道：「令狐少俠，你放心，這件事情我絕不會……」
曲非煙喝道：「閉嘴！」抬手點在了楊蓮亭的穴道上，將楊蓮亭後半截的話堵回了肚子裡了，自己剛想要開口，便見曲洋朝著她搖了搖頭。
這種事情必須要自己想明白才行！
靠別人是說不通的！
石破天想了一會兒，抬起了頭，小心翼翼地問道：「我躲起來不讓他們找到，行不行？」
曲洋：「……」岳不群是怎麼教出這樣一個徒弟的？少林寺怕是都找不出這樣的人吧？
曲非煙忍不住了，叫道：「狗哥，你可是武功天下第一，別人應該躲著你才對，什麼時候輪到你躲著別人了？」
「誰敢要挾你，你就殺了誰，一個不夠，就殺兩個，殺三個，總有把他們殺怕的一天！你要是不想殺人，就廢掉他們武功，廢的多了，也能有同樣的效果！」
石破天想到之前他和師父當初就是這樣對待那些聽信了謠言來華山派鬧事的黑道人士，這方法的確十分有用，但……
石破天說道：「我可以廢掉他們武功，可那些人質該怎麼辦？」
曲非煙道：「想救便救，不想救便不救，救不了也和你沒關係。那些人質是他們抓的，他們害死的，憑什麼將罪過算在你的頭上？你又不是佛祖，做不到普度眾生也沒人能怪你。」
石破天想了想，覺得曲非樣說的有道理，感激道：「我明白了。謝謝你，非非。」但心裡還是忍不住在想：「要是我是佛祖就好了。」
曲非煙笑道：「你能想明白就行。這姓楊的，你準備怎麼處置？」
石破天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廢掉他的武功，送他離開黑木崖。」
擔心曲非煙不開心，又解釋道：「東方教主是因為錯練《葵花寶典》走火入魔，扭曲了心性，才會將一切寄托在楊蓮亭身上。沒了這具身軀，他未必還會如此。」
曲洋贊成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這姓楊的是個言而無信的小人，我們卻不是。非非。」
曲非煙心中還在惱恨楊蓮亭對東方不敗的態度，先是一掌拍在楊蓮亭的膻中穴上，廢掉了楊蓮亭的武功，解穴的時候力道又故意重了幾分，直接點斷了楊蓮亭一根肋骨。
楊蓮亭臉色煞白，但硬是忍了下來，沒有發出一點聲音，艱難地抬起雙手，拱手朝著石破天說道：「多謝令狐少俠。三屍腦神丹一事，待我到達安全的地方，便會讓人送到少俠手中。」
曲洋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對楊蓮亭的殺心更重了幾分。
楊蓮亭武功本就平平，沒了武功對他影響並不大。
反倒是他這個人心狠手辣，能忍常人不能忍，活著就是一個威脅。
曲洋準備等石破天離開之後，再斬草除根。
隨後，曲非煙用東方不敗繡的那些錦緞將東方不敗裹住，放進了東方不敗最喜歡的花叢當中。
四人便離開了花園，進入地道，回到殿中。
守在庭院裡的一眾侍衛見到楊蓮亭，齊刷刷跪下行禮：「屬下拜見楊總管。」
楊蓮亭雙手緊緊攥成一團，目光中閃過濃濃的不甘。
但他也清楚自己在日月教擁有的所有一切都來自東方不敗，如今東方不敗已死，這一切都成了無根之木，遲早會被人發現，到時候自己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結局。
楊蓮亭深吸了一口氣，正準備命令他們退下，然後再打著東方不敗的旗號，儘快離開黑木崖，趁著東方不敗死訊未曾傳開，逃得越遠越好。
耳邊忽然傳來了石破天的聲音：「你讓他們到殿中來。」
楊蓮亭一怔，回頭望去，便見石破天朝他微微頷首，當即按照石破天的吩咐，說道：「你們隨我進來。」轉身朝著殿中走去。
曲洋、曲非煙只看見楊蓮亭回頭看了石破天一眼，正疑惑不解，耳邊就響起了石破天的聲音：「非非、曲爺爺，你們不用擔心，是我讓楊蓮亭這麼做的。」
曲非煙一驚，卻發現那些侍衛們都好似沒有聽到一般。
曲洋則是意識到石破天這是用「傳音入密」的技巧，朝身側的曲非煙使了個眼色，一起跟在楊蓮亭身後進了大殿當中。
眾侍衛在楊蓮亭面前連頭都不敢抬起，根本沒有注意到幾人的小動作。
直到四人全都轉身往成德殿走去的時候，才站起身來，躬身低頭，跟了過去。
石破天再次傳音入密給楊蓮亭：「你問問他們都做過什麼惡事。」
楊蓮亭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石破天的想法，略一沉吟，開口說道：「教主近來準備再開一處堂口，召一批窮凶極惡之人，以作威懾江湖之用。你們也都是忠心耿耿之人，且說說，自己做過哪些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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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侍衛大喜過望，連忙跪下一陣磕頭，叫道：「教主文成武德，一統江湖。楊總管提拔之恩，屬下永不敢忘。」
楊蓮亭道：「你們不可說謊，否則……哼，你們應當知道下場。」
眾侍衛忙道：「教主明察秋毫，楊總管慧眼如炬，屬下不敢欺瞞。」
楊蓮亭隨手指了一個人，說道：「從你開始吧。」
那侍衛說道：「七年前中秋，懷府圓月刀張峰全對我聖教出言不遜，屬下與我教中六位兄弟遵照英明神武文成武德教主寶訓第三條：『對敵須狠，斬草除根，男女老幼，不留一人。』，將他滿門四十三口人斬斷手腳，塞進酒罈當中，做成了人彘。」
旁邊一侍衛迫不及待道：「你這算什麼！殺人滅門之事，咱們兄弟哪個沒有做過！總管，五年前臘月十三，小人途徑江西一處村莊，見那村民有一小兒生的白白嫩嫩，就想嘗一嘗人肉是什麼滋味。於是，小人就殺了他全家，將那小兒放在火上……」
曲非煙沒少見殺人之事，但吃人還是第一次聽說，只覺得頭皮發麻，臉色煞白。
曲洋卻是見怪不怪。
江湖中人為了搏名聲，做出任何事情都不意外。
正道求的是善名，黑道求的則是惡名。
日月教當中有不少人為了逞這惡名，去殺人吃人的，甚至還有一些因此喜歡上了吃人肉。
其中身份地位最高的當屬「天王老子」向問天。
連帶著他的屬下為了討他歡心，也跟著一起殺人吃人。
眾侍衛一個接著一個，將自己做個最惡之事講了出來，殺人滅門的事情基本上各個都參與過，姦淫辱掠也屬尋常，只有吃人的最少，只有三個。
但剩下的，一個個都在拍著胸膛叫嚷吃人肉算不得什麼，自己也能做到。
石破天早從師父口中聽說過魔教無惡不作，但直到此時親耳聽到這些侍衛們得意洋洋的自述，才知道他們犯下的罪孽有多深多重。
「難怪師父一直說，對待魔教不能有一絲心軟，要格殺無赦！」
等到最後一個侍衛說完，石破天身形一閃，到了眾侍衛身前。
他本想要遵照師父命令格殺無赦，但在動手之時，又近乎本能的收回了幾分力氣，只點住了他們的穴道。
曲非煙從來不是一個嫉惡如仇之人，但此時卻是忍不住說道：「狗哥，這些人這麼壞，你不會還想饒他們一命吧？」見石破天面露猶豫，乾脆說道：「也罷！你不願殺人，我來幫你！」抬掌就要殺了眾侍衛。
石破天眼中閃過一抹決然之色，叫道：「我來！」並成劍指，朝前揮出。
只聽得噗噗噗噗數聲，眾侍衛應聲倒地。
氣息斷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