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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7章 太子西行-我到河北省來

2024-11-05 06:22:25 作者: 人到中年紙老虎
  第647章 太子西行-我到河北省來

  阿森現在也有自己的班底了,他的東宮雖然沒有太子六率,但是其他屬官已經相當完備。

  制度跟明朝差不多,設詹事府詹事(正四品)一人總管太子政務。

  詹事之下又分左右春坊,左右春坊中又下設庶子、諭德、中允、贊善、

  洗馬等屬官。

  只不過跟大明不一樣的是,大虞的太子左右春坊大學士不是專職而是兼任。

  其中左春坊大學士由內閣大學士或者吏、戶、禮三個排位較高的尚書中擇一兼任。

  這樣可以確保太子對朝政有一定的影響力和較為全面的了解,方便提拔屬官到皇帝允許的衙門任職。

  右春坊大學士一般由五軍都督府中的樞密使(副大都督)、行軍都督等高級武官兼任。

  可以方便太子了解軍務,以及方便調動歸屬五軍都督府管轄的京營作為太子出行的護衛隊。

  這樣的安排下,左右春坊大學士比真正東宮的文官之首詹事府詹事的地位和資歷還高,就註定了他個一般是不會來管理東宮日常事務。

  所以明代左右春坊大學士的職能,就由下面的左右庶子兼任,這兩官職才是左右春坊中實際管事和幹事的。

  而這種安排,也是由於大虞的疆域所決定了的。

  如果完全依照原本的模式,不可能管理這麼大的疆域。

  甚至可以說,就是在後世,也很難有一個政權能對這麼廣的國土做到深度管理,所以必須要讓皇太子掌握實權,必要時坐鎮四方。

  那麼相應的,太子的屬官就要大調整,從明代基本就是教書先生、文秘、管家的閒散職位變成開府中的事務官。

  阿森那個興奮啊,一個下午就搞定了隨他出行的屬官名單,又從內廷侍從文官司中,選了幾個父親莫子布給他推薦的翰林,然後同時還選定了京營伸威軍左右兩衛五千人為護衛。

  不過,他的出行方式,稍微有點奇葩。

  從北京城開拔之後,隨行的屬官包括伸威軍的兩衛官兵,都坐上了汽車。

  ...·,其實也不是汽車,而是...嗯,一種在後世來說很難評價,有點像是沒有車頂火車一樣的玩意。

  但是,這玩意又不用鋪設鐵軌什麼的,而是把車輪限定在跟春秋戰國時期馳道類似的軌道中。

  也就是說,在地上修建兩條寬約十五厘米乃至更寬的長條深軌,用三合土和水泥配合,使其相當光滑,再把車輪放進去,之後再給這種車按上蒸汽機,推動它前進。

  這算是,有軌蒸汽機車?

  「殿下,目前從北京城到邯鄲城,已經建成此等馳道蒸汽機車約十五條線路。

  其中小者能負重十五噸,大者甚至能負擔五十噸以上,一個小時辰可以行二十五到三十里,耗煤大約三百五十到六百五十斤不等。」

  阿森聽到自己心腹,太子洗馬,也就是那位在廣州就跟著王貞儀研究蒸汽機的伯治兄岑宣南的匯報,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你不得不佩服勞動人民的智慧,目前由於鋼材太貴,所以蒸汽火車只能用在最重要的道路上。

  比如北京城到通州張家灣碼頭,張家灣碼頭到天津衛,廣州到佛山,廣南下龍縣港口到煉鋼中心等等,這種幾十百來公里的關鍵路段。


  而錢鐸等人製作出來的(蒸)汽車,又由於蒸汽機的效率還不是太高。

  橡膠樹剛剛從南美千辛萬苦移植到南洋,硫化橡膠專利已經通過,但還沒能開始量產,而導致汽車沒有合適輪胎。

  這兩樣嚴重限制了汽車的發展,目前也只能南京應天府、北京順天府、

  松江府嘉定縣、南都承天廣州府等大城市小規模應用。

  屬於是一種貴族的新鮮玩具,比馬車更高級的奢侈品,實際用處還不是太大。

  就在驅動型蒸汽機動力的未來,看起來好像有點走入了死胡同,華而不實的關口。

  幾乎同時,江南的發明家們搞出了可以用在幾十噸內河小艇上的蒸汽機,造出了大量的蒸汽小船。

  北直隸則弄出了這種往返非常固定,介於汽車和火車之間的奇怪玩意。

  雖然這玩意的缺點還不少,比如無法轉彎,速度過快容易損壞,雨天無法通行,大雨後排水困難,維護成本相對高,剎車較慢,一條馳道只能通一輛車,山區無法通行。

  甚至其他地方的平原也很難,只有華北平原這種降水量不算太高,河道也不算密集的地方才能用。

  但,即便它問題這麼多,依然不能掩蓋這種奇怪汽車帶來的好處。

  只憑這時速十五公里,載重幾十噸,小心一點可以晝夜不停運輸的特點,一切的問題,就都不是大問題了。

  當然,歷史上歐洲人其實也搞過這玩意,但由於他們本土狹小,對這種相對極端的通行方式沒有太大的需求,而曇花一現。

  這種有軌車,行駛起來眶當眶當的搖晃,還特麼挺危險,隨時要人維護沿途路段。

  前不久就曾出現過前面垮塌,蒸汽機車發現過晚根本沒法剎車,直接把乘客從車上摔下來一大半,輕重傷數十的慘劇。

  但阿森情不自禁的站了起來,被車頭蒸汽機黑煙燻的有點黑乎乎臉上,

  一片滿足。

  作為儲君,在阿森看來,這玩意的最大用處還是軍事上,再不好用,但調兵和運送軍用物資還是很不錯的。

  「阿貞,這種蒸汽車就有如此功效,未來等鋼鐵價格降下來,當蒸汽火車遍布華夏,那該是如何一番場景!」

  王貞儀終於有了點美婦人的模樣,與之前潑辣清瘦的形象有了很大不同。

  可雖然成為了太子的枕邊人,但她的處境依然沒有改變多少,或者說,

  她的處境還更難了一點。

  畢竟在此時,皇太子的女人,未來的后妃,公然講課,去充滿男人的地方搞研究發明,還是太過驚世駭俗了一點。

  不過,此時從這蒸汽車上看到了未來蒸汽火車的模樣,王貞儀還是覺得這一切都值得。

  「我知道你想用不要后妃品級,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母親肯定也給了你不小的壓力,她那個人,就是太守舊,太古板了。」

  阿森逸興遺飛,十分豪氣當著數十人的面,拉起了王貞儀的小手。

  「但你用不著這樣,用不著擔心,因為有我在,我來為你做主!

  天下人越是頗多言語,你我就越是要為天下做表率。

  在這樣的大爭之世,有人還想如滿清時期一樣,把婦人禁在家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是不對的。


  父皇就對我說過,一個逆來順受,目不識丁,從未見識過天地寬闊的母親,怎麼能為我中華養育出頂天立地的男兒呢。

  我莫州森偏要讓你做我的后妃,偏要讓你去太學任教,讓你去應天皇城蒸汽機研究司任職!」

  本來莫子布為皇室定的字輩是九州重光、山河再鑄,不過莫子布的爺爺名叫莫玖,所以這個九字就肯定不能用了,直接從州字開始。

  阿森的這番話,說的王貞儀迷醉不已,這位剛滿十七歲的皇太子在離開了父親的羽翼之後,第一次露出了屬於他的霸氣。

  阿森之所以會這麼說,是因為大虞朝的第一次婦女解放運動,要開始了,只是原因,可能並不怎麼高大上。

  這次推動婦女解放的,不是莫皇帝高瞻遠矚或者其他什麼,而是實實在在的利益推動。

  此時的大虞,算上瞻洲(澳大利亞)已經有足足兩千五百萬平方公里了,哪怕不算基本還沒怎麼控制的瞻洲,也超過了一千八百萬平方公里。

  如此廣的面積,人口經過十幾年的飛速發展,也只有三億七千萬左右所以到了如今,整個大虞朝哪裡都缺人,特別是下南洋、闖關東、走西口(去甘肅、青海、西域),不能再光靠男人去了。

  一是混血兒越早越多,不利於主體民族,二是這三地方男極多女極少的狀況不改變,是要出問題的。

  同時,江南、嶺南、湖廣、河南河北和山東的紡織業都在快速發展,不一定說紡織行業女織工就一定比男織工更有效率更擅長。

  而是男性能進紡織廠的基本已經被挖掘的差不多了,只有女人,他們不但還有極大勞動潛力可挖,工資還能比男人低一點。

  說白了,就是朝廷需要女人也開始過番闖關,資本家也希望能有更多的勞力來源。

  把婦女禁在家中的這保守的老一套,已經開始嚴重阻礙社會進步了。

  這就是赤裸裸的現實,不管是人還是群體,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是沒人能想起來你的。

  但這也總比繼續用宋代就開始被念歪的理學,繼續禁身心要好得多。

  當然,阿森表現的如此強硬,甚至有點迫切,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對母親已經起了逆反心理。

  貴妃陳家小表妹教育兒子的手段,還是過於粗暴了。

  這讓阿森還是有些童年陰影,他覺得自己母親有些歇斯底里,就是見識不夠,思想沒解放的原因。

  蒸汽機車一路顛簸,等到眾人都覺得有些受不了的時候,旅途也宣告暫時結束。

  因為目前就鋪了從北京城到邯鄲,這四百公里長的車軌,自邯鄲之後,

  又要開始一路步行。

  不過阿森也藉此機會,看到了一路而來最真實的民間。

  在肥沃的河北平原,大虞朝廷卻在實際上,並沒有修建多少水利工程。

  這裡的一切,都跟滿清時期區別不大,除了百姓們分到了一點土地以外。

  而這,並不是朝廷沒有能力,不知道要修水利,恰恰是故意的。

  按照皇帝莫子布和朝臣們一致商議的策略,是要在河北、河南、山東、

  山西這樣的中原大省,培育出一大批有二三百畝地,耕牛數頭,駕馬數匹的小地主的。


  至於其他人,統統趕出去拓殖。

  所以在河北,人均擁有土地的上限,在前年就被調整到了五十畝。

  這樣一家五口能合法擁有的土地,就達到了二百五十畝,要是小夫妻生育能力再強一點,上限還會更高。

  而這個政策,效果是十分明顯的,阿森一路而來,就看到了大量破產的農戶出售了自己的土地,拖兒帶女被官差跟看管牲口一樣,帶領著前往下一個拓殖出發點。

  阿森心裡有點難受,他抬起手指了指遠方。

  遠處一個三十來歲的老農,帶著妻子和五個兒女,步伐沉重的在往前走。

  老農的手裡,抱著一個看起來最多五六歲的小女孩,她的手聾拉著,腦袋歪在一邊,看起來情況不太好。

  不一會,前去問情況的伯治兄岑宣南跑了回來匯報導:「是去吉林的,

  這小女孩反覆高熱,官差害怕是疫病,所以不願帶著他們,只讓他們在後面跟著。」

  「恐怕是官差怕麻煩,想著讓父親把女兒扔掉,而父親不肯吧。」王貞儀對底層的了解比阿森要多一些,她嘆了口氣說道。

  阿森張了張嘴,看著更遠處發現被大人物問話,嚇得魂不附體跪在地上的官差,猶豫了好幾下,卻最終沒有說什麼。

  因為這個官差雖然殘忍,但從根子上來說,卻沒有多大的錯誤,因為要是小女孩真患的是什麼瘟疫,肯定不能帶上她。

  「老爺,我這女子活不成了,您行行好,給找個醫師看一看,若是還能救,就讓她給你當牛做馬一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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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阿森身邊沒有皇太子儀仗,但是上百人的護衛,還是彰顯了他身份的不凡。

  老農隔著幾百米,淒聲慘嚎了起來,還帶著全家跪在地上不斷向阿森磕頭。

  阿森別過臉去,不忍再看,他招手示意一位出自嘉定陳家的上尉過來。

  「你去把那個女孩接過來,就在這邯鄲城找個醫師看一看,若是不用休養,就趕緊拿藥治病,讓她跟父母一起。

  若是要休養,你就先照顧一下,等病癒後送到東宮做個宮人吧。」

  說罷,阿森嘆著氣就走開了,後面一群屬官和護衛趕緊追了上來。

  「那位父親應該是走投無路了,要是繼續抱著他的女兒,他們全家都沒法到達吉林。」

  阿森遺傳了他母親非常感性,富有同情心的性格,是以看到這種情況,

  特別還是因為朝廷故意不作為而引起的,心裡非常難受。

  而他的屬官,東宮左春坊左庶子董教增趕緊上來勸道:「殿下,如今乃是第二次戰國的大爭之世,誰還沒有難處呢,

  陛下和朝廷為了子孫後代,每年光是把幾百萬人送出唐山,就要花銀上千萬元。

  所有人都在咬緊牙根堅持,五品以上官員養廉銀,內勛臣伯爵以上年金已經欠了三年了。

  且在鄉野,種地也是一門高深的學問,都是農夫,有的人就是會種地,

  一看就會還能舉一反三,甚至無師自通發明技巧。

  但有的人就是不會,一件事情學八遍,到頭來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辦,地越種,日子過得越是艱難。

  這樣下去最多二三十年,前者就會成為富農和地主,後者則會成為佃農,還是那種根本佃不到好田的佃農。

  朝廷能做到抑制地方豪強,不讓他們用非常規手段兼併就很不錯了,不可能還養著後一種人,讓他們旱澇保收。

  與其讓他們在家鄉,在極端貧困中掙扎,還不如早點把他們逼出去。

  雖然他們在家鄉種地手藝不行,但在東北,與各漁獵部族比起來,他們無疑要厲害的多,如此既能幫朝廷穩住邊關,也至少能贊下一點家業。」

  聽完董教增的話,阿森心裡好受了很多,「果然父皇所說都是金玉良言,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百姓,就沒有不苦的時候,只不過興的時候,是當牛做馬的辛苦,亡的時候,是一刀砍為兩截的痛苦。」

  感嘆完畢,阿森長吸一口氣,「願我華夏,早日在這大爭之世中取勝若能屹立山巔,百姓們至少能好過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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