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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但凡近前,全部斬殺!

2025-01-05 04:50:46 作者: 祝家大爺
  第139章 但凡近前,全部斬殺!

  一彪快騎直衝高太尉本寨大營,大營門口,有那寨門,寨門倒是開的,但門口有拒馬。

  還有衛兵不少,也擋在拒馬頭前,顯然,此時此刻,這裡,還是殿前司太尉高俅的本寨,不是一般人等能隨意進出之地。

  有那拒馬,蘇武自然也不可能打馬衝進去,便是到得營門口勒馬。

  蘇武手提馬鞭,抬鞭一指:「速速把拒馬挪開。」

  就聽那衛兵領頭之人呵斥:「你是何人?拿的哪裡軍令?」

  蘇武懶得多言,左右眼神一去,自有軍漢下馬,上前去挪阻門的拒馬。

  那衛兵頭領連忙上前攔:「大膽!此乃高太尉本寨大營,豈敢亂闖?」

  就看蘇武馬匹稍稍上前一步,心中也急,手中馬鞭立馬抽打而去,口中有語:「不想死就滾到一邊去!」

  那衛兵頭領被馬鞭抽得兩眼一黑,往營內大喊:「來人來人,快來人,有人劫營了。」

  門口其實還有不少衛兵,卻是看的一眾鐵甲如狼似虎下馬來搬拒馬,往前湊了湊,卻又並不真來阻攔,都回頭往營內去看。

  自是營內真有人聞聲趕來,人還不少,呼呼啦啦一大堆,顯然這本寨大營里的人還真不少。

  守衛營寨的軍隊,多是高俅從東京帶來的京畿禁軍,大概有一萬五千人左右,還有眾多輔兵,也有兩三萬人。

  衝出來的自就是京畿禁軍,只待他們真的到得營門口,那幾個拒馬早已搬開,蘇武第一個打馬而入,立在大門之內。

  就看四面八方而來的京畿禁軍,蘇武開口呵斥:「某乃京東兩路兵馬副總管蘇武,高太尉兵敗,潰兵亂兵不知幾何,此來守衛營寨,只為不出亂事,爾等聽令,各自歸營。」

  眾多京畿軍漢圍在門口,一時之間倒是真不知如何是好,主要是蘇武帶來的這個消息太過驚駭,驚得人是一愣一愣的……

  高太尉兵敗?

  上午才一千多條船出征,此時不過午後不久,怎麼就兵敗了?

  怎麼兵敗了,這個京東兩路的總管還先知了?

  「讓開!」蘇武馬鞭左右一揮。

  眾人腳步倒是動了動,但顯然不是讓路,只是一時之間有些無措。

  卻是禁軍人群之中走出來一人,也是一身鐵甲,這身鐵甲當真耀眼,竟起金色,其中裝飾無數,有一口護心鏡顯然是銅,泛起金色。

  甲冑之上許多地方還有金箔其上,一看就是賣相不凡,威勢也大。

  那人從人群而出,開口:「某乃天子座下,左義衛親軍指揮使,護駕將軍丘岳,你一個小小游擊將軍,豈敢在此妖言惑眾,擾亂軍心?」

  難怪這甲冑如此騷氣,原來是天子親衛,隨天子出入場合,自然要個好賣相。

  蘇武馬步向前:「丘將軍,不若你出營登高去看看,再得片刻,不知多少潰兵上岸尋不到官,你若還不快快應對,那些潰兵馬上就要上岸亂起來了,就憑這點京畿禁軍,你怕是攏不住人去,到時候,天大的亂事就在眼前,你可擔待不起。」

  丘岳聞言,心中一驚,口中只說:「還敢胡言!」

  蘇武懶得與他多言,馬步再往前去,丘岳自是上前來攔,卻聽營門之外,轟轟隆隆之聲震耳欲聾,他連忙抬眼看出去,鐵甲與馬,一眼望不到邊,皆往營門衝來。


  蘇武還有話語:「你若再不讓,到時候被馬蹄踩成肉泥,便算你戰死沙場了。」

  蘇武話音一落,馬鞭抽打在馬尻之上,踏雪烏騅奮蹄而起,一步就去,只管往人去撞,著實是此事不能拖沓了。

  馬匹一躍,驚得丘岳下意識往旁一躲,只待再反應過來,蘇武大馬已然過去,身後騎士跟隨在奔,當真就往一眾禁軍人群去沖。

  禁軍人群之中,哪個還攔,大呼小叫只管讓路去躲。

  只看那營門之處,更是呼呼啦啦望不到邊的騎士魚貫而來,瞬間一條鋼鐵長龍直貫大寨而入。

  京畿禁軍們,都站兩邊行注目禮。

  丘岳更是一臉懵,這都怎麼回事?自家軍將衝擊自家營寨?還就這麼輕鬆衝進去了?

  一時之間,還無計可施,乃至……高太尉兵敗了?

  怎麼回事?

  蘇武哪裡管得他去,只管奔那高俅中軍大帳,大帳里除了一些僕人,倒是沒有其他人。

  蘇武進去,軍漢只管把人都趕出去,就看蘇武往前一坐,開始下令:「二郎,你帶兩千人,直去糧草軍械之處,守著就是,只要沒有某的官印,誰人也不准取出一粒米糧,但有敢衝擊者,立斬!」

  「遵命!」武松拱手,轉身就去。

  蘇武再來:「魯指揮使,你帶一千人去守住馬匹,沒有某的官印,一匹也不准讓人牽走,敢亂來之輩,立斬!」

  「遵命,洒家這就去!」魯達上前拱手,轉身而出。

  「其他人,就在大帳之外一百步內守衛。」蘇武知道,會有大亂,亂了之後,才會慢慢平復,才會進入新的秩序。

  一旁還有張叔夜父子與宗澤,皆是皺眉不止。

  蘇武再對張叔夜說:「張相公,此乃濟州,高太尉若是安然歸來,只管一切再交高太尉就是,若是高太尉不得歸來,還請張相公主持大局。」

  張叔夜點了點頭,卻也還是滿心慌亂,但他也知道,高俅一旦真回不來,要說文官,還真就他張叔夜官職最高了,也只有以他的名義來行事。

  十幾萬人,在濟州境內,那是萬萬不能亂起來的……一旦有亂,濟州只怕災禍無數,實在難以接受。

  卻聽帳外又起騷亂。

  蘇武出門就去,只看那丘岳一身金甲在最頭前,與蘇武麾下士卒對峙其中,丘岳身邊,竟還有一個金甲。

  那丘岳身後,也是軍漢無數,正對著蘇武麾下士卒大呼小叫。

  蘇武只管抬手一揮:「讓那兩個金甲軍將進大帳來說話,就說濟州張相公招他二人。」

  令兵去傳,那兩個金甲倒是沒多說什麼,遠遠就隨著令兵走了過來。

  如此,張叔夜坐在正座中間,蘇武坐在一旁。

  便是兩人來見,一個丘岳,另外一個叫做周昂,乃是右義衛親軍指揮使,車騎將軍,武官品級可真不小。

  這兩人是隨天使而來,是天子派來給高俅助陣的。

  周昂才是領頭,此時上前來問:「張相公,蘇將軍,這般是為何啊?」

  張叔夜嘆了一口氣:「只等著吧,最多一刻,你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你啊,當速速出去,指揮麾下之人有序守衛營寨,配合本府行事就是。」


  周昂又問:「高太尉當真兵敗了?」

  兩人顯然是在營寨之中,並沒有去看那水泊態勢,便是真看幾眼,就當知道情況了。

  張叔夜點了點頭:「且看高太尉還能不能回吧……」

  周昂與丘岳對視一眼,不信蘇武胡言,還能不信濟州相公之言?

  兩人也是大驚,周昂連忙來說:「那……那……」

  那什麼?不知那什麼……這種事,誰遇到過?怎麼辦?若是真有幾萬上十萬的潰兵,那當如何是好?

  蘇武一語:「自是去派人加強糧草與馬匹的守衛。」

  周昂點著頭:「哦哦……這就去……」

  兩人連忙回頭,飛快去奔,出門就是大呼:「莫要圍觀,速速整隊,隨某來……」

  兩人去也,張叔夜來問蘇武:「何以不守營寨,只守糧草馬匹?」

  蘇武答道:「若是不讓潰兵回營,那潰兵怕是要到處去走,只管讓潰兵回營,守住糧草馬匹,便還能攏住眾人。」

  張叔夜點著頭:「蘇將軍啊……你還真是臨危不亂,心思縝密。」

  宗澤一旁來說:「我的話語豈能有假,這般情況,便也只有子卿能如此安然應對,否則,不知要出多大的亂子。」

  只待得片刻,已然有那丟盔棄甲之人衝進營寨里來,這些人好似驚慌非常,嚇破了膽一般,但也不是無頭蒼蠅,目標清晰非常,先尋自己營帳,先拿私物,再去取糧,若是能弄匹馬,便是更好不過,趕緊快跑。

  為何快跑?因為賊人好生恐怖,太嚇人了,殺人不眨眼,悍勇非常,只待賊人追來上了岸,不知還要殺多少人去。

  千里迢迢到這濟州來,錢沒賺到,小命差點沒了,上官也死了,趕緊走……

  那周昂與丘岳,終於是看到了潰兵,只管飛快往糧草之處去奔。

  倒也遇到了武二,幾番交談,武二隻管說:「叫你麾下之人左右去,你們兩個,站我身後。」

  兩人還真就沒有二話,直往武松身後去站,只因為營寨之外,漫山遍野看去,皆是丟盔棄甲的潰兵,嗚嗚泱泱,無窮無盡一般,當真看得人頭皮發麻。

  這些人大多甲冑皆扔,許多人兵刃更不知扔去了何處,未從碼頭排隊靠船上岸,便是從岸邊灘涂泥地而來,大船並不能靠岸,許多人滿身泥污濕漉,看起來與乞丐無異。

  其實潰兵實際數目,只在三四萬人左右,只是這麼放眼去看,當真就是無窮無盡之景。

  水泊之處陣亡的,大概也就五六千人,梁山後山,還有三四萬人準備等著高太尉水軍登陸,立馬攻打關隘,他們還在那裡等著呢……

  潰兵呼呼啦啦奔入營中,四處一片大亂,武松也看了看身邊那些京畿禁軍,早已一個個面色慘白,便也從來沒見過這般景象。

  連周昂與丘岳都看得有些發愣。

  武松搖搖頭,靠這些人打仗,那真是笑話。

  只看那呼呼啦啦的潰兵就往這邊來奔,武松一馬當前站在頭前,只管呵斥:「止步止步。」

  哪裡有人會止步?

  自家軍漢,哪裡有賊人恐怖?那賊人可真在後面跟著呢,若還不快跑,賊人一上岸來,小命哪裡還保得住?


  「止步止步!」武松繼續大喊。

  呼呼啦啦來的人,充耳不聞,甚至有人已然就衝到武松當面。

  武松腰刀一拔:「再不止步,軍法從事,可就要殺人了!」

  頭前一人,不過幾步之外了,開口來答:「你還擋我,你自己也快跑吧,賊人殺過來了!」

  卻是這人腳步依舊不止,瞬間就到武松當面,武松話語可不是玩笑,腰刀一橫,一個人頭落地,有武松一語:「爺爺還怕賊寇,爾等再不止步,全部殺光!」

  也不知是這個人頭嚇到了人,還是武松的話語嚇到了人。

  當面一群三四十個,還當真腳步一止。

  卻看後面,那更是嗚嗚泱泱不知多少,依舊在奔,很快近前。

  武松不斷大喊:「止步止步……」

  也有人更喊:「快跑啊快跑啊,高太尉都落水了,高太尉死了,快跑快跑……」

  還不止一個人這麼喊,喊聲此起彼伏:「快跑快跑,賊人追來了……」

  「快快快,分了糧食趕緊回家!」

  「錢,這裡肯定有錢……」

  這呼喊之聲,連周昂丘岳身邊的京畿禁軍都已然起了騷動,這就是連鎖反應。

  周昂連忙回頭喊道:「莫動莫動,莫要亂動。」

  此時周昂也知那張相公與蘇將軍為何如此入營了,若不是有這一彪東平府軍漢,只怕京畿禁軍經不得幾喊,必也成了潰兵亂兵。

  頭前武松,嗓子喊啞了,依舊止不住衝過來的人群,他嘆了一口氣去,著實無奈,只管回頭大喊:「兄弟們,但凡近前,全部斬殺!」

  武松也知,柔和之法,止不住眼前場面了,待得推推搡搡起來,自己麾下這些人,哪裡擋得住成千上萬的人?

  那就只有殺人了!

  殺得幾番,這些潰兵才能冷靜下來。

  就看那呼呼啦啦看不到邊的人群真正近前,眾多鐵甲軍漢拔刀就起,有人衝擊,當真上前就砍!

  武松更是連連砍殺幾人去,立馬就是哀嚎而起,還有那鐵甲軍漢要追著砍人,便是更有求饒之聲……

  瞬間,呼喊也止,奔跑也停,一個一個的泥人,愣在當面。

  武松拎著帶血的長刀,目光如狼似虎,只喊一語:「各自歸營去!自有上官來定奪安置!」

  一個個泥人當著轉身就去。

  武松鬆了一口氣,後面還有人不斷而來,只看得滿場一排屍首,眼神都清澈了。

  便是鐵甲軍漢們喊來喊去:「各自歸營,各自歸營!」

  便是有人又轉頭去跑,往營寨大門之處去。

  卻是營寨大門那邊,蘇武已然站定當場,進了營就別想再出去。

  只管有人回來,就放進去,放進去,就不准再出。

  一連大半個時辰,便是這麼哄哄鬧鬧。

  蘇武又派令兵去把那周昂丘岳兩人喊來,只說是張相公再招。

  兩人飛快而來,只聽蘇武吩咐:「你二人速速帶著麾下人馬,各處去巡,不准任何人亂走,不准任何人大聲喧譁,所有人只能待在自己營帳之內,兩刻之後,路上看到任何人,立馬緝拿斬首。」


  亂時用重典,這營寨其實做不得監獄來用,那寨柵並不難攀,就怕到時候成群結隊攀爬出去,不知多少百姓要遭殃。

  必須要嚴管,要徹底待得人心定下來之後,才能稍有放鬆。

  也唯有如此,才能重新各歸編制,便是沒有軍官,也不至於無法管控。

  周昂與丘岳,雖然沒見到張叔夜,也拱手:「得令!」

  兩人速速去。

  蘇武其實也鬆了一口氣去,他更又上馬,打馬直去水泊之邊,身邊只帶二三百騎。

  蘇武也要看看,賊人是不是真要追上岸來。

  水泊之邊,灘涂之上,到處都是擱淺的船隻,時不時還有零星潰兵,蘇武也是遇到就喊,讓他們歸營去。

  張叔夜也在忙碌,濟州麾下,禁廂也好,衙差也罷,都派出去,到處去尋潰兵,讓潰兵回營,乃至也通知百姓,只要遇到潰兵,立馬報官,驅趕回營。

  水泊之邊一路巡去,不得多久,當真看到賊人船隻也慢慢靠近岸邊了,倒是大多船隻在岸邊幾十步就停了船。

  那船上的賊人,一個個興奮不已,是笑是喊是喝彩,兵刃都高高舉過頭頂。

  說起來,今日真是梁山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

  蘇武看了一眼李成,李成當著拿弩就射,連連射倒幾人,那船隻立馬遠去一些,倒是也不多喊了。

  卻也不見賊人回擊,想來是賊人箭矢用完……

  蘇武就在此處岸邊,打馬逡巡左右,那賊船越來越多。

  倒是還真沒人上岸,蘇武喊了一語:「某乃蘇武,可有人上來答句話?」

  蘇武雖然這麼問,但也知道宋江吳用之輩,必然不會出現在這裡。

  卻也沒想到,真有人答話:「蘇將軍,我乃阮小二,何事啊?」

  話語裡,有幾分氣勢。

  倒也不是那日相見之時了,蘇武綁縛著這阮家兄弟與吳用,等著晁蓋帶八萬生辰綱來贖人,那一日,阮小二可是屁都不敢放一個。

  蘇武再說:「阮小二,我記得你呢,你若要上岸,就早早來,若是不上岸,趕緊回去就是……」

  這話去,水中,倒是沉默了片刻。

  卻有話再來:「蘇將軍,我也不是怕你,是有軍令不得上岸,來日,你入水來,便也是今日之景!那高俅,就是你前車之鑑。」

  真是足夠自信,也是這麼一場大勝,豈能不讓人自信?

  蘇武只笑:「好,那你便在水泊之中等某就是!」

  「只怕你不敢來!」阮小二當真起了幾分張狂。

  李成忍不住抬手有要去射,蘇武卻是微微抬起馬鞭,攔了一下。

  這阮家兄弟,其實水中當真好本事,只奈何晁蓋已死,他們又不是宋江嫡系親信。

  「爾等回吧,來日,我自入水泊里來。」蘇武如此一語,蘇武是來解決麻煩的。

  他也有一些擔憂,就怕賊人真的上岸來了,哪怕蘇武他自己領兵擊賊去,那軍營里嚇破膽的軍漢們,怕還是立馬要炸營,一旦再炸營,蘇武又在與賊作戰,回頭再想收攏這數萬之人就是天方夜譚了。

  賊人的小船,還真就慢慢轉頭去,消失在蘆葦之中。


  蘇武也打馬轉頭,往那本寨大營而回,沿路,又碰上潰兵不少,只管往營寨里趕。

  那灘涂之上,不知多少甲冑兵刃之物,也要派人來慢慢收攏。

  回營之後,眾人商議,自是當快快派人知會梁山後山那些官軍,如今高俅沒回來,他們若是不撤,怕是高俅會被當作人質與官軍對峙,到時候又不知那些官軍會是什麼情況。

  若是梁山之人帶著高俅說出什麼勸說之語,那些官軍該如何應對?

  乃至……若是梁山之人帶著人質出擊,那些官軍又如何應對?

  便是蘇武知道,此時高俅,已然就在梁山之上了。只管讓那邊先撤回來,至少那邊還是成建制有軍官的軍隊,不至於亂起來。

  只是沒有了高俅的軍令,那些人怕是輕易不敢撤,只能讓周昂跑一趟去了。

  接下來,當是招安的戲碼,梁山與高俅,要商議招安之事,還會把高俅放出來,但會把那聞煥章當人質留著。

  聞煥章也信不過高俅,自己也要求生,便是他也有自己的人脈,他與當朝另外一個太尉宿元景是同窗,聞煥章幫著帶著梁山之人入京聯繫幾番,宿元景是寬厚之輩,這件招安之事,才有後續。

  但也是這宿元景,立馬轉頭就讓宋江帶著梁山眾人去戰場送死。

  蘇武坐在大帳里,想來想去,幾件事,殺高俅,怎麼殺?在那裡殺?

  梁山招安,怎麼招,能不能讓宿元景就這麼招了?

  眼前還有一個巨大的爛攤子,又該怎麼弄?這些天南地北來的軍漢,若是不能安然回家,必是大亂。

  蘇武理一理頭緒,接下來,最先要做的事,就是趕緊讓程萬里上書樞密院,上書朝廷,高俅大敗,身陷賊巢。

  還得多數幾條高俅之敗的原因,一條一條,要寫得清清楚楚,便也是怕程萬里寫不清楚,所以程萬里這奏疏,自是蘇武要先來代筆。

  反正,都是高俅各種亂來,導致大敗,都是高俅的鍋。

  便是寫好之後,招周昂丘岳二人來,也把許多回來的大小軍將都招來,只看滿場,一個個垂頭喪氣……

  蘇武先把奏疏給周昂丘岳二人來看,不為其他,就為兩人簽署大名,也為了眾人都簽署大名。

  兩人一看奏疏,倒也並不驚駭,只是起了一些猶豫。

  但蘇武話語簡單:「二位,我這奏疏之上,沒有一條是假,軍中可有高俅帶的歌舞伎者?高俅可有戰前認真統軍?可有戰前視察過各部?可知曉軍中諸般事情?可有與眾多軍將仔細商定戰法?是不是高俅一人執意輕敵冒進?是不是高俅臨陣之時胡亂指揮?」

  奏疏又在各軍將手中傳閱。

  蘇武繼續說:「此番,那高俅只怕已然餵了魚蝦,許多軍將士卒,親眼得見,不是作假,此時若不如此來言,爾等,豈不皆是大罪?」

  蘇武話音一落,再看眾人,眾人皆是面色有變,只因為蘇武說得太對,一個人背鍋,總好過所有人背鍋。

  蘇武知道高俅十有八九是被梁山那水賊俘虜了去,宋江和吳用可捨不得殺高俅。

  但眼前之人,定是都不知,只以為高俅當真餵了魚蝦,這事,就得趁著信息差立馬來做,一旦高俅真活著,真回來了,這裡哪些人敢多說一言?


  蘇武如此來做,不為其他,就為了高俅當真身敗名裂,眾「鍋」所歸,死的時候天子便少幾分憤怒或者憐憫。

  要讓高俅死這件事的後果,不那麼大。

  乃至,還可以製造出某種假象,比如高太尉畏罪潛逃之類的話語……

  只待奏疏傳遍滿場眾人之後,再回到蘇武手中,蘇武提筆:「你們不簽,我自來簽,其中話語,沒有一句是假,此番如此大敗,爾等敗得如此慘烈,豈能不在天子面前說幾句真話?諸位之忠肝義膽,還往何處去用?」

  說著,蘇武抬筆就寫下大名,一旁有張叔夜,張叔夜自也簽名,因為蘇武句句屬實,並不捏造。

  高俅之輩,罪責當誅!

  再看眾多軍將,周昂上前來,嘆息說道:「我自也署名其上,軍中許多事,著實也看不過眼。」

  這周昂,還真有幾番不同,蘇武看了看周昂,倒是記下了他。

  周昂一簽,丘岳也來,就看之後,排隊而來,都在簽名。

  真要問,一個潑皮,何以成了殿帥?

  眼前眾人,皆是軍將,哪個心中真覺得舒服?

  高俅在殿前司那些事,沒人去傳,只道眾人當真不知?一個小小教頭之妻讓高家衙內看上,便是家破人亡之局……

  這般事,多了去了……

  真當沒有眾怒?

  更何況眼前利弊,高俅已死,罪責不在他身上,還能在誰身上?

  待得眾人簽名完畢,蘇武也不等候,速速派人直送東平府去。

  蘇武繼續來說:「諸位勿憂,張相公也有話說。」

  張叔夜起身來,左右看了看,先嘆氣,再開口:「高太尉一死,這戰事便也打不下去了,好在,此番軍中糧草皆還在,諸位軍中也攏住了。但十三萬大軍在這濟州之處,沒有高太尉之權柄居中聯繫朝廷與各地州府,這糧草啊,怕是難以長久……」

  「那就讓我們回家……」不知誰人一喊。

  「是啊,讓我們回家去就是了……」

  張叔夜就等這句話,如今這些人在濟州,那真是瘟神一般,一個不慎就是大禍臨頭。

  張叔夜更也知道,還靠這些人剿賊,那真是彌天大夢。

  所以,這些人,那就是雞肋與燙手山芋,越早走越好,反正一場大敗,禍在高俅,潰兵自去,朝廷也說不得什麼來。

  張叔夜立馬開口:「回家,也當有一個回家的章程,怎麼回,誰帶隊,分撥多少糧草,如何回去……諸位,你們各部,都當有個章程上來才是。」

  「給張路條,給我們回家的口糧,我們自己回去就是……」

  「對,撥了糧草,給了路條,我們自去!」

  要問這些軍將可還想剿賊?那真是笑話,都巴不得趕緊走,越快越好。

  賊人,著實恐怖!

  張叔夜連連點頭:「嗯,且點了各部數目,有了領頭之人,看路遠近,各發糧草,各自回去,這便是章程,但點數之事,由不得你,本府自派人去點,你們聚了人就是……」

  「張相公,快些就是……」

  「嗯,現在就點,放我們趕緊走。」


  張叔夜看了看蘇武,點頭:「好,現在就點!」

  大營之中,又開始忙碌,張叔夜這麼做,自然也符合蘇武的想法,把這些人趕緊弄走,有組織的弄走。

  只待梁山後山那邊三四萬人繞著八百里水泊回來了,再也弄走。

  都弄走了,蘇武才能真正知道自己……能收穫一些什麼,這是自私之念。

  張叔夜若是不敢分不敢要,他蘇武敢,不外乎要一道樞密院的命令就是,蘇武接手錢糧甲冑馬匹之物,更也接剿賊重任。

  這道樞密院的命令,蘇武知道,只待高俅兵敗之事一到東京,童貫那邊立馬就會來命令。

  甚至,蘇武也知道,這邊高俅兵敗了,但高俅頭前要的錢糧之物,各地州府還在源源不斷往這裡送,都在路上。

  到時候,只管全盤接收,此番,人有多大膽,地就有多大產,只看蘇武膽子有多大,收穫就有多大。

  這些東西,能給高俅浪費,怎麼就不能給蘇武強軍?

  所以,高俅更是不得不殺了,不殺,蘇武拿這筆錢糧物資就拿不心安,蘇武還上了這麼一道奏疏,已然把高俅得罪死了,那就更不心安。

  只因為那天子,著實是一個寬宏大量的人,高俅回京去,只待再哄再騙幾番,天子趙佶與高俅二十多年的感情,說不得,高俅還當再起。

  軍營之中,正在忙碌,錢是不發的,就發糧食,給個板車架子,一夥一夥,人拉人推,帶著濟州府衙開出的路條,各自回家去。

  那灘涂之上,便是入夜,也有許多人在灘涂搜尋,甲冑也好,兵刃也罷,都攏在一處送入軍營。

  蘇武還去看了看馬,好馬劣馬,四千多匹……

  蘇武如今眼界大了,心思也大了,四千匹馬,真不算多。

  其實有些可惜,那梁山後山三四萬人,並未潰敗,那裡馬更多,若是那裡的馬也都歸了蘇武,就真發財了。

  可惜了……

  軍中的糧草,那是算都算不過來,只待都發放一番之後,再來核算,乃至還有後續源源不斷運來的。

  錢,現錢,蘇武也找到了,就在中軍大帳不遠之處,本有京畿禁軍看管,如今自也換成蘇武麾下人手看管了。

  還有二百來萬貫,也可惜了,高俅已然發過幾次賞錢,剩下這麼些。

  便是許多潰兵為何非要回營?因為營帳里有他們的錢,顯然這些回家的潰兵,並不是沒有掙到錢,只是沒有掙到大錢。

  這錢,不能留在軍營里,畢竟那高俅還要從梁山回來,只管先拉到濟州府衙去,只等樞密院的命令來了,蘇武便可名正言順從濟州府衙拉回東平府。

  蘇武到處轉悠,其實有些激動,軍中還有不少匠人,這個好說,出個高價,願意去東平府的,只管都去。

  還有一些建康府來的水軍,蘇武也派人去問,反正出錢,出高價,願意留的,都可以留。

  水軍可以不善戰,但擅長操船就是,這也是極其重要的技能,殺人的活,蘇武麾下有人做。

  蘇武如今,出得起高價。

  直到第二日,蘇武還在忙碌,一夜未眠,直看到大寨一空,蘇武連這些軍帳之物都要,這些東西置辦起來,也不便宜。


  張叔夜回了府衙,他也忙碌非常,府衙里的管理路條開到手軟,連蓋印的印泥都不夠用了,四處出去的軍漢衙差,到處去尋潰兵歸營,還要加緊巡邏,生怕潰兵犯案。

  張伯奮與張仲熊兄弟倆一直隨在蘇武身邊……

  那梁山之上,正是熱鬧非常,如此一場大勝,豈能不喜?

  眾人聚在聚義堂上,開懷不已,但倒是不飲酒,只因為山寨之後,還有大敵未去。

  只管把高太尉請來,高太尉在眾人簇擁之中走進聚義堂,這聚義堂,按理來說,不得多久要換成忠義堂。

  聚義,便是兄弟聚義,江湖兄弟情義。忠義,那是忠君之義。

  高太尉儘量讓自己保持鎮定,便是知道,自己沒死在水裡,還活著,那就是有得談。

  一身官袍,自也被烤乾了,穿起來雖然褶皺,但也還有幾分太尉之威勢。

  那宋江上前拱手來迎,直把高太尉迎到主座。

  只看宋江的姿態,眾人看來,有人歡喜,有人不喜,倒是歡喜的人多,不喜的人少,歡喜的人自是一臉期盼去看,不喜的人,低頭也沒有多言。

  宋江臉上也起了幾分諂媚,還有話語:「死罪死罪,太尉海涵,宋江死罪也!」

  高俅聞言,心中大定,便也起身一禮,卻沒說話,著實不知該說。

  說完這句話語,宋江抬手一揮,聚義堂中,便有大戲碼要讓高俅看看!

  先看出洞蛟童威押上一人來,正是十節度之一,徐京。徐京其實有些本事,奈何落水,輕易被捉。

  又看混江龍李俊押上一人來,王文德。

  再看阮小七押上一人來,李從吉。

  ……

  還有人頭直接提上來好幾個,葉春、王瑾……

  還有那聞煥章也押在一旁自不用說。

  其他軍將人頭屍首,乃至還有一些士卒,當真擺出一大堆來……

  給高俅看大戲,宋江又豈能沒有手段?

  就看這場面,高俅心中狂跳,面色也白,他一個東京養尊處優之輩,什麼時候見過這麼些人頭來?還有不少就是他認識的人。

  宋江一看高俅面色,又開口:「太尉有知,我本是小吏,哪裡敢與朝廷作對,實在是無奈逼迫至此,而今只願一心報效家國,報答天恩,萬望太尉仁慈憐憫,救拔我等深陷之人,若得瞻天日,便是刻骨銘心之恩也,定當誓圖死保太尉駕前!」

  高俅只看滿座大漢,又看那屍首頭顱,立馬來說:「宋公明,你等放心,若放得高某回朝,定然在天子面前重奏,請降天恩大赦,前來招安,保准諸位,重賞加官,以為良臣。」

  顯然,宋江與高俅,都是心知肚明,一個知曉那太尉不過是那潑皮秉性,必不是那以死保節之輩,不難交流。

  一個也知宋江打的什麼主意,也知道如何應對。

  如此,只管上酒來,並不大宴,只是宋江隨著高俅多飲,來去還說一些話語。

  只聽得有人來報:「報,後山官軍正在拔營……」

  高俅聞言一驚,沒有他這大帥軍令,大軍豈敢輕易拔營?

  莫不當真都以為他高俅死了?


  宋江似也有預料,笑著來言:「太尉勿驚,想來只是軍心散亂了,難以再戰,自退去了。」

  高俅嘆了一口氣,豈能不知宋江所言一語中的?這番大敗,自己都成了俘虜,旁人豈能不走?

  宋江又來一語:「太尉回去之後,不會食言了吧?」

  高俅拿著酒杯,連連擺手:「萬萬不會,天子受奸人蒙蔽,所以不知爾等忠心,此番高某回去,天子便通了耳目,知曉爾等忠義之心,豈能不來招安。」

  宋江與吳用對視,便是一語來問:「可是那東平府之奸人蒙蔽聖聽?」

  高俅一想,連連點頭:「正是那東平府之人屢次攻訐,朝廷才如此興師動眾,若是天子知曉諸位忠義,定降大赦。」

  「想來也是如此,高太尉自更要幫助我等招安聽用!」宋江笑著。

  「那……」高俅左右一看。

  「明日,明日就禮送太尉下山回朝。」宋江拱手一禮,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雖然不透徹,但依然有所察覺,這位高太尉與東平府之人,好似並不對付。

  其中,似乎有文章可做。

  招安之事,好似這高太尉,可多幾分信任。

  高俅似乎也在隻言片語之中,察覺到了什麼,這伙梁山大賊,似乎也童貫那門生仇怨深重。

  那……

  高俅雖然思路還不算清晰,但陡然覺得這招安之事,好似可為。

  嗯……要麼……兵敗之事,是不是也有東平府之人從中作梗?有或者沒有?可以有吧?

  高俅想到這裡,立馬看一眼宋江,忽然問道:「可是有那奸人戰前……與你們……暗通款曲?好教你們這些忠義之輩與我朝廷大軍廝殺不休?」

  宋江一愣,看了看吳用,腦袋裡轉得飛快,然後點頭:「倒是……有!」

  「怎麼有?」高俅心中大喜。

  吳用接了一語:「且看太尉……所問之事到底是哪般,反正……怎麼都有!」

  高俅更是大喜,剛才的心中慌亂盡掃,還主動抬杯來:「吃酒吃酒,如此密事,吃完酒再來詳談。」

  東平府通賊,這事若是坐實,一場大敗算不得什麼了,自是安然回京去得,乃至朝堂上,天子前,還有一場大勝!

  (兄弟們,不知說啥,有點累了,興許最近哪一日,要請一回假,先請見諒,也說不清楚,連續四五十天的日更過萬,真的疲憊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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