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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悟道經

2024-12-30 21:54:23 作者: 青山盡墨
  第193章 悟道經

  痛苦學者聽到觀主竟然生出了幹掉古玲的想法,慈愛與詳和的表情,被嚴厲替代。

  他低沉的呵斥道:「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你做掉古玲,就是在和整個骨老為敵,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樂師和畫家還在頭上壓著呢,聖女和聖子也會甦醒。」

  畫家是「司辰」,樂師是「鍾官」,骨老前二的神職,五十年都未曾變動。

  「古玲不是古玲,她的血肉是骨老會的瑰寶,身體為痛苦與災厄而生,你少打她的主意。」

  痛苦學者極少這麼嚴厲,觀主被訓得只敢低頭,等到學者情緒緩和了些,他才重新開口,說,

  「老爹,你誤會了,我不是要自己出手,最近明江府出現了飢餓———」

  「然後呢?」

  「我和青風去調查過,飢餓的源頭查不出來,但我懷疑,和拐子背後的異鬼食為天,似乎有很大的關係————..」

  「你想借食為天的手去對付古玲?」痛苦學者問道。

  「沒錯。」

  「那我勸你死心,咱們和拐子其餘的人做生意也就算了,食為天碰都不要碰,這頭異鬼太不尋常了,明江府、平水府的游神司,追捕了他三十多年,連鬼影子都沒有瞧見。」

  痛苦學者一說到「食為天」只覺得汗毛直立,說:「異鬼超過十歲,便因為香火精深,不太容易逃離游神司的追捕,超過二十歲,便一定逃不掉,根本藏不住,到了三十歲,游神司依然一無所獲,這代表什麼?

  代表食為天的野心,在天穹之上,甚至會引來道者。

  和這樣的異鬼合作,那是合作嗎,那是給食為天當狗!

  小於,我最後勸勸你--我們賺錢、賺靈骨、靈心,都可以,但是最後一層底線要守住,不能給拐子當狗。

  我們為什麼有價值,是因為我們把拐子當狗,他們怕我們,但如果身份對調,我們最後的價值就沒了!」

  痛苦學者一番苦口婆心的話,並沒有真正的打動觀主。

  觀主悲戚的凝望著痛苦學者,說:「老爹,我離七香火,只差一線了————·

  我需要拐子提供大量的靈血、靈骨,衝擊這最後一線。」

  痛苦學者愣住後,一聲長嘆。

  「小於,關鍵時刻不要急,我來給你想辦法。」

  自從借了老楊的唱機,周玄仿佛回到了學生時代,睡得正舒服的時候,大喇叭忽然就放起了激情的音樂。

  「我愛這夜色茫茫~也愛這夜鶯歌唱~更愛那花一般的夢—.—」

  周玄穿了衣服,洗漱完下樓,雲子良一臉迷醉。

  「老楊說得對,玩物喪志,老雲,你多領點牌費,打牌去吧,家裡天天被你禍禍。」

  雲子良:「..—

  「跟你約法三章啊,以後別人睡覺,別再聽歌了,有點功德心,不然新唱機回來,機芯拆了給你鎖柜子里。」

  周玄一頓數落雲子良後,便去買早餐了。

  在翠姐門口的攤位上等著時,他不停的打量著木華。

  期間,木華似乎感知到了周玄的目光,抬頭便是真誠的笑。


  「你怎麼能是百鬼謠呢?」

  周玄確實想不明白。

  等吃完飯,周玄又給呂明坤、小福子帶了早餐,順道買了一份報紙。

  回店裡看了幾眼報紙,周玄很滿意。

  「看來司家還是有文化人的,這報紙編排得不錯。」

  雲子良也湊了過來,說:「小周,我昨晚回過勁了,你是不是得了什麼好東西,嗖的一下就到我面前了。」

  「就這個。」

  周玄將甲馬拍在桌子上,遞給雲子良看,說:「這原本是盧玉升的法器,揣在身上,一步能走十來米遠,現在被血井改造了一下,能瞬移十幾米,就像這樣。」

  周玄握住了甲馬,凝神靜氣,頓時身形消失,出現在了街對面,

  又是一個瞬息,甲馬再次亮起了金光,周玄回到了原座位。

  很酷,很拉風。

  「有點好玩。」雲子良再次接過了甲馬,也想耍一要這法器:「瞬間移動。」

  甲馬沒有閃光,他自然也沒有移動。

  雲子良不甘心:「瞬間移動。」

  甲馬依然不理雲子良。

  「瞬間——-瞬間我這一動不動啊。」雲子良把甲馬還給了周玄,說道:「血井在上面寫的咒,一方面改良了法器的能力,另一方面把這法器改成私人專屬,

  估計除了你,別人用不了。」

  「那挺好,有這法器,拐子跑再快都沒用。」

  周玄感覺這法器簡直是為砍拐子而生。

  拐子跑得很快,有!腳下生風」的手段,但有了這法器,看看是你跑得快,

  還是我法器飛得快。

  「切,這法器,也就追拐子能行,實際作用不是很大。」

  「比城隍甲如何?」周玄問。

  這件甲馬,就是血併吞了六件法器外加城隍甲才改造出來的。

  「差得比較遠,城隍甲是城隍的四法器之一,比你這個甲馬,要高級很多。」

  雲子良的評價,讓血井暴躁起來了。

  血井在周玄的秘境裡不停衝撞,抗議雲子良侮辱了它的「血井製造」,城隍甲怎能與它做的甲馬相提並論?

  「井子,別聽老雲胡說,我就喜歡你幫我改的法器,至少老雲再深夜放歌,

  我瞬移到他腦後,給他一爆栗。」

  血井徹底憋屈了,秘境中的雪,下得那叫一個慘澹,唉,天底下怎麼沒有一個識貨的——·

  小福子還沒起床,周玄把店裡的衛生打掃了一頓,剛剛掃完,電話鈴響了。

  周玄拿起話筒:「喂,找誰?」

  「小先生,我是古玲,圖書館幫你申請到入館資格了,你什麼時候過來?」

  「現在就去。」

  「來吧,我帶你進館。」古玲說道。

  「好嘞。」

  周玄「啪」的把電話掛了,對雲子良說:「福子和五師兄起床後,你告訴他們一聲,我去骨老圖書館了,中午飯你們自己吃,我估計回來得晚。」


  說完,周玄出門開車,去了利苑大廈。

  圖書館的位置在利苑大廈的1907房。

  進了大廈,周玄上了電梯。

  這是周玄來井國後,第一次坐電梯,電梯轎廂就是個鐵籠子,還嗖嗖快,在電梯快速上升的過程中,身體湧出強烈的不安全感。

  電梯到了19樓,周玄便瞧見等候的古玲。

  「古老闆,你這臉色怎麼不太好,沒休息夠?」

  「你昨天捅那麼大簍子,你讓我怎麼休息。」

  古玲很自然的挽著周玄的手臂,往1907的房間走去,邊走邊說:「盧玉升是你殺的吧?我真沒想到,你能以那麼大的香火差距,反殺盧玉升。」

  「古老闆,你誹謗我啊———-盧玉升是張儀風殺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別來這一套,你昨天就在現場,見了盧玉升,你能忍住不動手,我不了解真相,還不了解你?」

  古玲又抱怨道:「我可被你害慘了,骨老讓我當巡夜遊神,雖說只是暫時擔任,但等骨老集會完了,司辰和鍾官估計極大概率讓我轉正。」

  「這不好事嘛?多少人想當還沒門路呢。

  「好什麼,我當巡夜遊神了,就沒時間去大都會唱歌—--沒時間去大都會唱歌,生意黃了你賠錢?」

  古玲想到大都會的生意,就有些心疼,

  周玄眼睛一亮,想到了「百光」,說:「賠錢我沒有,但我能賠個人給你,

  我認識一個百樂門的歌伶,混得不太行,引薦給你,彌補你不能唱歌的空檔期。」

  「靠不靠譜哦。」

  「你見面就知道了。」

  周玄和古玲聊著聊著便走到了1907房。

  古玲打開了房門,一個巨大的圖書館,映入周玄的眼帘。

  一排排像牆一樣的書架,周玄貪婪的呼吸:「這就是知識的味道。」

  「你真誇張,我跟你講好,李乘風已經遞了你的入館申請,你想進入第二區、第四區、第九區,前面兩區,你今天就可以看,第九區,要等到集會結束,

  由司辰和鍾官在申請單上簽字,你才能進。

  不過別擔心,就是走個程序,我幫你講話,他們二位不會不同意的。」

  「行。」周玄應了下來。

  「跟我走。」古玲繼續引路,帶周玄去第二區。

  從第一區路過的時候,周玄也沒閒著,將感知力透進洗冤里,感知著符經的存在。

  走到第一區第六排書架時,洗冤震動了起來。

  周玄當即便停住,走到了書架前,抬頭望去,瞧見最高一層的架子上,有一本白殼書在顫動。

  「那一本書我能看看嗎?」周玄指著白殼書,問古玲。

  古玲點頭,說:「你申請到了第四區,自然也包括了第一區在內,可以隨便翻讀借閱,只需要讓我做好記錄。」

  周玄聽到此處,立馬從不遠處搬過一架取書梯子,放在書架上,爬上梯子,

  從最高層拿下了白殼書。

  古玲拿出了記事本,偏頭看了看書名,記錄下來:《城隍並國二十四年一會議摘要》。


  「他借這本書幹什麼?」古玲很疑惑。

  這本書就是城隍在井國二十四年,一整年的會議總結罷了。

  周玄哪管書名是什麼,他連續翻頁,一直翻到了170頁,有蓬勃的生命力,要從紙張和墨字里掙脫出來。

  熟悉的感覺出現了。

  周玄按住紙張,紙張與洗冤篆共鳴,紙張里那股生命力在消退轉移,轉移進洗冤篆里。

  搞定了這些,周玄單手掏出洗冤,確認出現了新的符經,才把白殼書塞了回去,下了樓梯,繼續去逛圖書館。

  第一區內,周玄沒有再感知到符經的存在,但是在第二區,周玄連續感知到了三次符經的存在。

  他如法炮製,抽出書籍,轉移符經,確認洗冤篆有新的符經出現,將書籍插回。

  古玲則將周玄動過的書籍,全部記錄在案。

  第三區內,周玄的運氣依然不錯,又感受到了兩次符經的存在。

  第四區就比較一般了,僅僅一次。

  周玄依然是老樣子,翻書,轉移符經,將書還回。

  搞定了這些,周玄再次詢問古玲:「我還能去第五區嗎?」

  古玲搖頭,表示只能等集會結束。

  「那今天就到這兒了,我不耽誤你工作,先回家。

  「就看這麼一會兒?」

  古玲已經做好了陪同一天的準備,結果周玄才逛了多久?

  「已經看了很多了,晚上我介紹歌伶給你認識。

  周玄急著找個舒服清靜的地方,研究洗冤的符經,便匆忙跟古玲告別了。

  在他離開之後,

  古玲翻看著周玄的閱讀記錄一一《城隍井國二十四年一一會議摘要》、《明江府地理志》、《明江戲研究》、《獸藥配方》、《水丹方》——」

  作為神職,古玲每年都能見到許多「借閱記錄」,從一份記錄里,能大概猜測到借閱人的意圖。

  如果借閱人最近煉丹遇到了麻煩,來借閱的書籍里,一定有很大比例與「煉丹」相關的書。

  如果借閱人最近香火遇到了瓶頸,便會閱讀大量跟「本門堂口香火」相關的書籍。

  但周玄借的書,什麼類型都有,涵蓋了諸多門類,這便說明一件事情。

  「小先生並不關心書籍本身,他關心的是書籍之外的東西。」

  周玄到底關注什麼東西,古玲懶得想,但她知道,如果是這種雜亂無章的「閱讀記錄」,遞到了司辰、鍾官那裡。

  他們倆一定會禁止周玄進入第九區,猜不透的人最容易失控、最危險。

  想到了這裡,古玲又拿出了記事本,重新寫下了一份書單。

  書單的內容,基本以各種丹方為主,煉丹是骨老會最鄙視的行為,一個專門去找丹方的煉丹人,會被骨老視為「蠢才」,毫無危險性。

  只有毫無危險性的人,才能順利通過司辰、鍾官的審查,進入圖書館第九區假書單寫好後,古玲出了圖書館,便將真正的書單扯了下來,撕成碎片,扔到了垃圾筒里··.—

  陸家茶室離利苑大廈半條街,有單獨的雅間,雅間設有小床,桌台,有錢的癮君子,喜歡來此抽大煙。


  周玄不抽大煙,他躺在床上,喝著茶水,翻閱著洗冤篆。

  洗冤新增了七段符經。

  其中有三段為一篇符經,出現在一頁洗冤篆上,內容如下。

  「血井內含時間法則,深入血井後,若是合乎法則,則可以回溯時光,降臨至曾經的某年某月。

  若要合乎法則,需要錨定時間地點,同時用活人索纏身,可多次下井,但每次下井,不得超過三尺香。

  回溯時光之中,無生無死,卻會被神明私語纏身,於血井悟道之人,切記切記。」

  周玄看到此處後,

  這篇符經,竟顯現出了標題一一血並悟道經。

  周玄一時間只覺得頭皮發麻。

  血並裡頭的法則,竟然是時間法則這篇符經,就是教周玄如何掌握血並內的時間法則,然後通過血並回到過去。

  「合乎法則、錨定時間地點、活人索。」

  這三樣東西,如何操作,符經里暫時沒提。

  「應該都在第九區的符經里。」

  這些還不是關鍵,最關鍵的是,周玄問卜血井一一刺青古族的大計劃是什麼血井竟然沒有辦法直接給出卜告,而是讓周玄尋找符經之後,通過血井回溯時間,回到三百年前去查。

  周玄又去看其餘四段符經,都是沒頭沒尾,寫得極其凌亂。

  「神明難降,以道者為侍從,道者,無香無火之人。」

  「大龍為陽,若為陰者,死傷無數,非真命者,不能引之。」

  「子嗣聚首,或為天地之禍,需以大龍降伏。」

  「鏡內有我,鏡外亦有我,斬卻執念,鏡中之我逝去;破鏡引之,鏡中人合「道者怎麼是無香無火之人?大龍、子嗣聚首,鏡中人,看倒是看得懂,但好像沒什麼大用。」

  周玄將洗冤篆揣到了胸口貼身的兜里,結帳回家。

  一進周家淨儀鋪,小福子、雲子良、呂明坤都在吃中飯。

  「少爺,你吃了嗎?」

  「沒呢,我去盛一碗。」

  周玄盛了碗米飯,將門給扣上,邊吃邊問雲子良:「道者是無香無火之人嗎?」

  「不是啊。」

  雲子良攪和著米飯,說道:「道者執行神明旨意,七、八爛香呢,無香無火,那不被人吊起來打?能執行個啥。」

  「大龍為陽,若為陰者,死傷無數,非真命者,不能引之,這句話何解?」

  周玄又問雲子良。

  雲子良有些奇怪,奇怪周玄今天怎麼講些沒頭沒尾的話。

  但他還是耐心作答,說:「天底下是有大龍的,我們尋龍天師,畢生的念想,就是去尋一條大龍,大龍活著的時候,便叫陽龍。

  但大龍有其壽數,若是死去,便會盤伏於地,成為一條陰龍,陰龍也算大龍的一種。

  陰龍會破壞地勢,形成極陰之地,倒不會直接害人,

  但陰龍嘛,適合陰煞之物的生長,這些陰煞之物,若是長大了,會害很多人,想救這個地方的人,就得把陰龍引走。」

  「尋龍天師給它引走嗎?」


  「未必是尋龍天師,你那話不都說了嗎,需要真命之人。」

  雲子良又用力吸食著飯氣。

  「子嗣聚首,或為天地之禍,需以大龍降伏,這話如何?」

  周玄詢問道。

  雲子良沉吟,搖了搖頭,說:「你這話沒有指向性,子嗣聚首,是什么子嗣?亂糟糟的,搞不明白。」

  周玄沒有再問「鏡中人」的符經,這段經文,算是寫得最明白的。

  斬去鏡中之人的執念,鏡中之人便會死去。

  如果擊碎鏡子,互為鏡中人的雙方,便會合二為一。

  周玄想問的是下血並的「活人索」是什麼。

  活人索,不是特指法器,而是一種做法。

  這個問題,算是問到雲子良的專業了.———

  ps:好兄弟們,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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