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終局7.4k求票！（11）
林恩注視著愛蓮娜，知曉言語無用，伸手激活了銀腕劍。
他的心中仍舊充滿疑惑，但也明白，這種時候不能有半點遲疑！
「你殺不了我，愛蓮娜。」
愛蓮娜審視著懸浮在半空中的林恩，低語：
「我的確沒有想到你竟然擁有這樣強力的巫具。
「可你成為巫師學徒不過半年，前兩日才剛剛進階二等學徒，恐怕連任何一門0環中等巫術都還沒來得及學。
「光憑一件巫具，可彌補不了你我之間的差距。
「金色霧影術……你的魔力能夠堅持多久？
「倘若你束手就擒，我可以最後殺你。」
「多說無益。」林恩沉下臉，向著愛蓮娜飛去！
愛蓮娜見狀，嘴角露出微笑。
倘若林恩直接利用金色霧影術逃離，那她還會覺得麻煩。
但林恩卻向她發起攻擊……
「這並非一個明智的選擇…」愛蓮娜低語，為自己加持上0環中級蘭普防禦力場！
她知曉自己的速度絕不可能趕上施展了金色霧影術的林恩，所以打算在後者靠近攻擊後的間隙，發動反擊！
蘭普防禦力場是霍森斯學派傳承的一門精品學徒巫術。
它能在學徒周身製造一層性質獨特的力場。
當攻擊進入力場後，將如同進入泥潭，不僅難以前進，同時也難以後退。
也就是說，林恩會因此被限制在原地。
而那個時候，便是愛蓮娜計劃的反擊時刻！
唰！
愛蓮娜平靜站立，林恩的刺擊在眨眼間抵達胸前！
淡藍的力場蕩漾起微波，愛蓮娜手中醞釀著攻擊。
可下一秒，她面色卻忽的一變！
唰！
唰唰唰——
林恩的刺擊威力遠超她的想像！
無數鋒銳的氣流如一把把強勁的利刃，竟然在剎那間將凝膠般的蘭普防禦力場切成了碎片！
事實上，林恩在三等學徒階段使用的白鴉劍氣就能達到0環中等巫術的威力。
等到他晉升為二等學徒之後，白鴉劍氣變得可以用魔力施放，威力又有所提升，幾乎相當於0環上等巫術，擊碎僅僅只是0環中等的蘭普防禦力場是理所當然的結果！
生死之間，林恩沒有留下任何餘力。
在擊碎蘭普防禦力場後，鋒利的銀腕劍余勢不減，直接插入愛蓮娜胸腔，殘餘的白鴉劍氣頓時將她脆弱的肉體炸出一個大洞！
鮮血夾雜著碎肉漫天飛舞。
愛蓮娜面露愕然，低頭看向胸前的大洞。
劇痛在這一霎那傳來，但她的表情忽然變得格外平靜。
愛蓮娜抬起頭，注視著林恩，眸光逐漸暗淡下去，但卻輕笑低語：
「你果然和我是同一類人，林恩……」
撲通。
說完，愛蓮娜淡綠的雙眼徹底變得灰敗，殘破的軀體失去了所有力量，如破麻袋般倒地。
林恩落到地面，輕揮銀腕劍，甩去上面鮮血，神色沉默。
戰鬥結束的比任何人想像的都要快。
兔起鶻落間，愛蓮娜便喪生於此。
這樣的結果看似荒謬，實則也讓林恩驚訝。
不過，仔細想想，其實也很正常。
說到底，愛蓮娜晉升二等巫師學徒的時間，也只不過比林恩早兩三個月而已。
她又沒有窺理天賦，能夠將一門0環中等的防禦巫術練習到瞬發的地步，已經算天賦異稟。
更何況，愛蓮娜也根本沒有預料到，林恩才剛剛晉升為二等學徒，就能施放出如此強力的攻擊！
在信息存在如此大誤差的情況下，愛蓮娜敗北是意料之中的事。
只是……想到愛蓮娜最後的話語，林恩皺起了眉。
他不相信愛蓮娜會如此輕易死去。
唰！
繼續維持著金色霧影術的同時，林恩又為自己加持了小風盾術，隨後稍微靠近了些，向著愛蓮娜小腿刺去。
噗呲。
劍刃輕鬆插入，鮮血緩慢滲出，愛蓮娜毫無動靜，面龐蒼白，瞳孔無光。
她的確已經死了。
林恩握著劍，站立在愛蓮娜屍體旁邊。
刺目的鮮血從她身下向四周流淌，很快蔓延到林恩腳下。
良久後，空蕩的餐廳中，似有一聲嘆息響起。
*
*
*
某處通道角落，薩菲莉手中抓住黑月權柄，劇烈喘息著。
她的面前倒著那名蛇行結社一等學徒拉德納的屍體。
一番鏖戰之後，終究是她取得了勝利。
『黑月傳承……』
看著手裡的黑月權柄，薩菲莉眼底有著深沉的渴望。
嗒、嗒——
輕微的腳步聲忽然傳來，薩菲莉面色一凜，轉頭警惕看去。
來者是一名金影結社的二等學徒，是個不起眼的中年男性。
「薩菲莉閣下……究竟發生了什麼？」男人小心翼翼詢問。
薩菲莉不言，只是站起身，低語：
「抱歉，艾薩德閣下。」
薩菲莉向著面前二等學徒緩緩走近，手裡醞釀著攻擊。
「等等，薩菲莉閣下，不要殺我。
「我看到林恩閣下與愛蓮娜閣下找到了食物和水，我可以帶你過去！」
『食物……』
薩菲莉面露猶豫，食物與水的重要性無需多言。
她取消了手中醞釀的攻擊，向著艾薩德走近。
「帶我過去，艾薩德，不要耍什麼……」
「小心！」
這個時候，艾薩德卻注視著薩菲莉的左後方，驚呼。
「這種把戲太過幼稚，艾……」
薩菲莉的話還沒有說完，面色忽的一變，連忙轉過身。
一道冰刺正向著她射來！
千鈞一髮之際，薩菲莉凝聚出鋼鐵防禦護甲。
倉促形成的護甲勉強將冰刺擋住，但自身也隨之破碎。
正當薩菲莉略微鬆了一口氣的同時。
噗呲！
鋒利的短刃從她的後腰插入。
薩菲莉痛呼一聲，猛地回頭，眼神不可置信：
「艾薩德！」
後者握著染血的斷刃，面色漠然，嘴角噙著冷笑，聲音婉轉柔和：
「或許你該叫我愛蓮娜·羅絲，薩菲莉閣下。」
艾薩德，或者說愛蓮娜抓住薩菲莉的肩膀，逼迫後者與自己對視！
在這痛苦又愕然的時刻，薩菲莉對上了那雙淡綠的雙瞳。
綠潭般的瞳孔中央，不知何時冒出了一點妖異的紅。
這點妖紅不斷向外擴散，起初還是針尖大小，但很快便將綠眸徹底染紅，甚至連眼白也沒有放過！
薩菲莉看著這雙血瞳頓時一怔，眼神也變得茫然。
片刻後，同樣的血色在她的眼中蕩漾開。
薩菲莉的身軀逐漸放鬆下來，體內躁動的魔力也慢慢平息。
在某個瞬間，她的身軀忽然癱軟。
膝蓋彎曲，眼見著就要摔倒在地。
但在下一秒，「薩菲莉」又站了起來。
旁邊的艾薩德眼中的血色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狂熱與敬畏。
他低著頭，通過精神網絡，向面前的「薩菲莉」傳去臣服的信息。
這段信息包括的含義很複雜，有「唯一的王」，有「偉大者」，也有「至高蟲神」的含義。
綠影的確已經死了，但並非死在要塞的防禦機制下。
要塞的防禦機制只是誘發了綠影的逃生本能。
它妄圖在愛蓮娜身上重生，但最終失敗了。
綠影低估了愛蓮娜的意志，高估了自己的狀態。
愛蓮娜徹底殺死了綠影，也因此繼承了它的力量。
「占據一名一等學徒的身軀，還是有些勉強。」愛蓮娜活動手腳，熟悉著這具陌生的身軀，
她雖然繼承了綠影詭異的力量，但這股力量的源泉並不足以讓她直接控制一名一等學徒。
事實上，愛蓮娜最初只能控制三等學徒。
不過，在利用從門扉到要塞管理署的路上控制的幾名三等學徒，製造了混亂之後，她的力量也在飛快增加。
如今已經能夠勉強控制一名處於巨大的情緒波動中，並且較為虛弱的一等學徒。
愛蓮娜嘗試著走了兩步，始終覺得有些不太習慣，她嘆了口氣：
「可惜了，身軀對於我來說雖然已經不重要。
「但那具原本的軀體，畢竟跟了我這麼多年，還是有些不舍……
愛蓮娜轉過身，望著餐廳的方向，感慨自語，
「沒想到你竟然隱藏得這麼深，林恩。」
「擅長巫陣也就罷了，竟然還掌握著那麼強力的巫術。
「你到底有著什麼秘密……」
愛蓮娜思索片刻，轉身向別處走去。
「等處理完其餘的巫師學徒，我再來找你……」
剛才的失利讓愛蓮娜已經不敢再小瞧林恩，她心中甚至將林恩的威脅等級排在了剩餘的一等學徒之上，所以打算最後再來處理。
……
……
「這是……」
另一邊，林恩剛剛搜刮完愛蓮娜的屍體。
他找到了一些魔石，兩件輔助巫具，以及他先前遞給愛蓮娜的，屬於那具骷髏的記事本。
林恩此刻正在仔細查看記事本。
之前為了隱藏，他只是匆匆掃了幾眼記事本。
本以為只是一個普通的記事本。
但現在重新拿起來後，卻忽然發覺了異常。
記事本的棕色封皮內側標註著一行小字，含義是注入魔力。
林恩嘗試著往其中注入魔力。
嗡——
片刻後，一個3d的迷你地圖忽然在封皮上浮現。
『這竟然是一個能顯示地圖的巫具！』
林恩面露喜色，地圖在這種時候可太有用了！
「餐廳在這裡……」
仔細辨認後，林恩很快便找到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如今外面學徒們正在為了虛假的黑月傳承互相廝殺……表面上最好的選擇是找個地方靜待其變。
『但實際上，無論如何，我始終都得逃離這座要塞，返回古恩世界……所以，真正最佳的選擇其實是趁早尋找真正的出路。
『偌大的黑月要塞，一定還有別的傳送陣。』
林恩繼續在地圖上搜尋，很快發另一個傳送廣場。
地圖上的標記的名稱是傳送廣場II，這是除開傳送廣場I之外，距離餐廳最近的傳送陣。
雖然不知道傳送廣場II能否讓他返回古恩世界。
但至少不會比待在這裡的結果更差。
『至於路線……』
林恩忽然一怔，眼前的3d地圖忽然縮小，用淡綠的痕跡標識出了一條通往傳送廣場II的路線。
『這麼智能？』
林恩有些驚訝，但很快又平靜下來。
巫師世界的地圖導航而已，前世又不是沒有見過類似的東西。
簡單收斂了愛蓮娜的屍體，林恩裝了一些食物和水，按照地圖給出的路線，開始小心翼翼前進。
可沒走兩步，林恩卻又忽然注意到，地圖上莫名出現了紅點。
那紅點就在前方的通道拐角。
還未等林恩反應過來，一名二等學徒便從拐角倉皇走出。
林恩與這名二等學徒都面色一怔，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
二等學徒衣服上染著血跡，雙目泛紅，腰間掛著幾個外形不一的布包，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從別人身上掠奪來的。
「林恩閣下……」二等學徒死死盯了林恩一會，聲音嘶啞地開口，
「我們各走各的，可好？」林恩合上記事本，說道。
「好！」二等學徒點頭，但卻一步未動，盯著林恩手中的記事本。
林恩也一步未動，靜靜地站立。
片刻後，嘆了口氣。
唰唰——
銀白的劍光亮起，通道中亂流攪動！
噗通——
二等學徒撲倒在地，失去了生息。
林恩俯下身取下他腰間的布囊，重新打開記事本，眼底略有驚異。
『除了能夠導航之外，竟然還能實時標註行人的位置？』
這樣的功能顯然不應該出現在一個用於導航的地圖巫具身上。
林恩微皺著眉，卻想不出緣由。
地圖上又閃爍起紅點，林恩不再糾結，閃身躲到拐角。
片刻後，兩名結伴的二等學徒從先前的通道走過。
林恩收回目光，繼續向傳送廣場II前行。
不管怎樣，地圖有這樣的功能對於他來說是一件好事。
就這樣，林恩靠著記事本的指示，不斷前行。
然而，等到路程經過三分之一時，他卻被一堵關上的閘門攔住了去路。
林恩想到先前餐廳盡頭如出一轍的閘門，心中一沉，隱隱有著猜測。
『在所謂血腥試煉開啟後，塔靈已經封鎖了這片區域？』
嗡——
這個時候，3d地圖上卻忽然浮現出了一條新的線路。
路線盡頭的標誌，卻是——
「塔靈室」。
……
「你們幫著薩菲莉這個婊子殺我，就沒有想過當我死了之後，她會怎麼對你們嗎？！」
某處通道，最後倖存的一名金影結社一等學徒望著眼前包圍自己的學徒們，憤怒的大喊，企圖動搖他們的心智。
然而無論他如何吼叫，面前包圍自己學徒們臉上的表情都沒有任何變化，只是沉默地不斷靠近。
一等學徒感到深深的恐懼，如墜冰窖。
「薩菲莉，所以一切都是你的陰謀對嗎？
「那個最早被襲擊的學徒……這場混亂的導火索，都是你親手點燃的？」
「嚴格來說，有點誤差……不過，你的確可以這麼理解。」
愛蓮娜輕笑說道，並沒有興趣向面前的一等學徒解釋太多，
「殺了他。」她冷冷說道。
巫術的光芒照亮了整條通道。
幾聲慘叫後，這裡又重新恢復了安靜。
愛蓮娜的眼眸中有血色流轉，她喃喃自語：
「只剩下你了，林恩。
「去吧，卵，替我將他找出來。」
「遵命，王。」
身後的眷屬邁開腳步，向著四周搜尋而去。
……
……
「終於找到你了，林恩。」
愛蓮娜並未花費太多功夫，便找到了正坐在一堵閘門面前的林恩。
眷屬們將林恩團團包圍，她則站在後方，面露微笑。
林恩注視著眼前的薩菲莉，沉默片刻，說：
「我該叫你薩菲莉，還是…綠影？」
「看來，你已經猜到了一點真相，林恩。
「不過我說過，綠影沒辦法掌控我。
「所以，還是叫我愛蓮娜吧。」愛蓮娜微笑道。
「你做這一切，都是為了黑月傳承？」
「當然。」愛蓮娜點頭，篤定道，
「如果你像我一樣，擁有這樣的力量，擁有能夠活到最後的把握，你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林恩。
「我們是同一類人。」
在發覺自己獲得了綠影的力量，又發覺了黑月傳承的存在後，愛蓮娜幾乎是不假思索的便下做出了決定——
她要殺死所有人，她要獲得黑月傳承！
追尋真理的道路漫長又遍布荊棘，愛蓮娜知曉，這是她不容錯過的機會！
林恩沒有接話，只是站起身，輕笑：
「如果我說，你所追逐的黑月傳承根本就不存在呢？」
愛蓮娜緩緩搖頭，平靜道：「你知道這些猜想動搖不了我，林恩。」
「我認識這裡的文字，愛蓮娜。」林恩朗聲道，
「先前我之所以能夠選到正確的門，就是因為認識頂端的文字。
「……第一、第二征服軍團，要塞護衛處，後勤部，要塞管理署……
「還有剛才的記事本，那具骷髏是意外留在要塞上的傷員，那本記事本其實還是一個地圖巫具。
「還有月藍砂，它的瓶身上標註了正確的使用方法。」
愛蓮娜面色起初還很平靜，但隨著記事本棕色的封皮投射出地圖，隨著林恩報出月藍砂的使用方法。
她的臉上逐漸興起波瀾。
愛蓮娜開始相信林恩真的懂得黑月文字的話語。
她陷入了沉默，注視著林恩，眼底忽然亮起血色！
「綠影控制不了你，你也控制不了我，愛蓮娜。」
林恩淡淡道，眉心處的月藍砂正在飛快消耗。
這種強化精神的珍寶，在強化期間也擁有著保護精神的能力。
好在，片刻後，愛蓮娜停下了嘗試。
又沉默了一會後，愛蓮娜開口，她沒有責問林恩為什麼不早說，更沒有後悔促成這場廝殺。
這些都是沒有意義的東西。
她只是說道：「如果這不是一場試煉，那我們完全沒有必要反目。
「我們團結起來，才能更好應對現在的處境，才更有希望找到回去的路。
「而且，我雖然向你發起了攻擊，但並未對你造成影響，反倒是讓你殺了我。
「當然，我明白這無法彌補你受到的傷害……」
眷屬們向兩側移動，愛蓮娜走了上來，看著林恩，語氣真摯道：
「所以，你可以提任何你想要的要求，林恩。
「我會盡全力彌補你。」
林恩嘆了口氣，臉上露出「後悔」的神情遺憾道：
「我該早點告訴你這一切，愛蓮娜，事情也就不會弄得如此糟糕。」
「沒有關係，現在還來得及。」
林恩「洒然一笑」，說道：
「你說得對，愛蓮娜，我們沒有必要反目。
「對了，你把黑月權柄放在哪了？」
「怎麼突然問這個？」
「因為，那並不是什麼黑月權柄，而是開啟我身後這扇閘門的鑰匙。」
愛蓮娜微眯著眼，注視著林恩。
後者面色坦然。
片刻後，愛蓮娜心念一動，一名隱藏在暗處的眷屬帶著黑月權柄快步走出，來到他們面前。
愛蓮娜伸手取過黑月權柄，遞向林恩。
林恩伸手接過，但卻發現愛蓮娜並未鬆手。
他看了眼愛蓮娜，平靜鬆手，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由愛蓮娜閣下你親自將它貼在閘門上。」
愛蓮娜目光閃爍，卻又說道：
「還是你來吧。」
林恩不置可否，又伸手接過黑月權柄。
但愛蓮娜還是沒有鬆手，她注視著林恩，又說道：
「林恩，你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合作才是最好的選擇，對吧？」
林恩平靜點頭，回答：「我當然知道，愛蓮娜。」
愛蓮娜終於鬆開手。
然而就在這一剎那，林恩手中的黑月權柄，也即是一次性黑月溟滅法球，忽然亮起光芒！
咔嚓、咔嚓——
銀白的光芒從黑月法球內部驟然爆發，黑月法球頓時裂成九塊。
黑色的外殼潰散成深黑的粒子，混雜在同樣分為9道的銀白光流中。
隨後，這些有著漆黑斑點的銀白光亮驟然向著面前的愛蓮娜，和她身後的眷屬而去！
愛蓮娜微變，但她似乎早就預想到了這種情形的發生，飛快往後退去！
她身後的眷屬一部分上前，替她阻攔著攻擊，還有一部分則向著遠處四散而逃！
林恩平靜地注視著這一幕，面容在銀白的光流照耀下，呈現出前所未有的冷硬。
過了一會，那些阻擋攻擊的眷屬在消耗完4道光流後，盡數化為灰燼。
再然後，薩菲莉的軀體也化為灰燼。
剩餘的光流繼續向著愛蓮娜餘下的眷屬追去。
光流的速度極快，愛蓮娜意識到剩餘的眷屬也無法逃離，頓時掉轉方向，集中所有的力量，抵禦光流。
巫術的光輝一個接一個亮起。
良久後，九條光流被消耗到只剩下稀薄的一小段，而愛蓮娜的眷屬已然全滅。
林恩還是沒有動作，他控制著光流，向著左前方一個隱蔽的角落射去！
片刻後，一個金髮綠眸，模樣與愛蓮娜有幾分相似的女學徒跑了出來。
這是愛蓮娜為了防止意外發生，提前隱藏在暗處的最後一個眷屬。
愛蓮娜的確足夠謹慎，但塔靈早已經將所有人的位置為林恩標註在了地圖之上。
她的謹慎並沒有用。
嗤——
殘餘的光流與防禦巫術互相碰撞湮滅，最終擊破屏障，將愛蓮娜的雙腿化為了灰燼。
這個時候，林恩才終於邁開步伐，稍微靠近了一些。
「為什麼，林恩？」愛蓮娜面色蒼白，倒在地上頹然問道，
「如果這不是血腥試煉，你完全沒有必要殺我。
「放了我，好嗎？」
愛蓮娜說著，用顫抖的手拉下了自己的衣袍，露出潔白細膩的香肩。
她繼續往下拉，大片潔白的肌膚露出。
這名眷屬的身軀與她本來的面貌有5分像，都是金髮綠眸，容貌秀麗。
林恩目光沒有波動，喟嘆道：
「這就是血腥試煉，愛蓮娜。
「在更早之前，這的確不是血腥試煉，而是『消滅所有入侵者』，
「最後倖存下來的那名學徒，將會被剛才的黑月法球溟滅。
「可在塔靈發現我掌握著黑月文字後，消滅所有入侵者，也就變為了血腥試煉。
「不過，只有剩下最後一名學徒的時候，這片區域才會解除封鎖。
「這是血腥試煉不可打破的規則，塔靈也沒法打破，沒法干涉。」
「所以，我一直在這裡等待著你。
「我們倆，註定只能活下去一個……不，從始至終，都只可能是我活下去。
「你若是殺了我，到時候也會被黑月法球或者別的什麼東西消滅。」
這些，便是在被新的導航路線帶來了塔靈室外後，林恩隔著牆壁，從被限制了許多權限的塔靈口中得知的一切。
愛蓮娜的眼神逐漸黯淡了下去，她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挫敗的神情。
她本以為自己意外掌握了綠影的能力，又擁有著獲得黑月傳承的機會，未來將會是一片光明，她終會觸及真理！
可卻沒有想到，她的果決，她的謹慎，她的堅定……全都毫無用處！
愛蓮娜抬起頭，衣衫不整，雙腿殘缺，唯獨淡綠的雙眼依舊明亮。
她看著林恩，用夢囈般的語氣呢喃：
「替我…替我去……」
林恩更靠近了兩步。
唰！
愛蓮娜猛然暴起，用殘缺的大腿撐地跳起，向林恩撲來，雙臂不正常地膨脹！
林恩面色平靜，在剎那間化作金色霧影，擎起銀腕劍。
噗呲！
愛蓮娜撞上銀腕劍，劍刃貫穿胸口，從後背透出，她雙臂合攏，卻抱了個空。
林恩拔出銀腕劍，霧影般的身軀飄然抽身，拉開了距離。
愛蓮娜還未放棄，她雙目赤紅，向著林恩繼續發起攻擊。
林恩眸光低垂，沉默不語，只是揮劍。
良久後，鮮血淌了一地。
愛蓮娜再也站不起來，
她躺在地面，卻還在凝聚魔力。
只是她的魔力早就消耗殆盡，連生機都已如風中殘燭，根本沒有辦法再發起任何攻擊。
林恩站在旁邊，持劍靜立。
良久後。
愛蓮娜淡綠的雙眼終於失去了所有亮光。
她死了。
直到最後一秒，她仍沒有放棄，她求生的欲望、求真的心比任何人都堅定。
身後的閘門打開，發出隆隆的響聲，
「黑月學院的後人，趕快過來了！」塔靈的聲音傳來。
林恩沒有回應，他邁步來到愛蓮娜殘軀旁邊，緩緩蹲下。
他冷硬的臉色終於有了波動，淡灰的雙眼中露出了格外複雜的神色。
「我們不是同一類人，但你的確教會了我一些東西……愛蓮娜。」
緩緩吐了口氣，林恩伸手將愛蓮娜雙眼撫閉。
站起身，林恩的表情重新變得冷硬，向著閘門後標註著塔靈室的房間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