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石重工的事故發生,泰伯幾乎是第一時間收到了消息。
但尚且不知道事件內情的泰伯並沒有慌張,在他看來,雖然羅剛效忠了自己這麼多年,的確有本事有能力,但自己也不是非得要依靠著他才能掌控天石重工,實際上,泰伯也知道天石重工如今面臨的困境。
管理僵化、環境污染,陷入停滯,這些泰伯都了解的一清二楚,為此在他看來,就算是羅剛真的葬身於火海之中,對他的影響也沒這麼大,泰伯只需要繼續通過自己的老辦法,拉攏和收買那些主任,就能以極低的價格繼續控制天石重工,並且在這幫人中為自己物色新的代理人。
而當泰伯真正收到第二封消息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
「你說什麼?天石重工的工人們正在集體罷工,反對重新開工?!」
泰伯很少出現這樣慌亂的時刻,但眼下這一突如其來的消息的確打了他一個始料未及,他有想過天石重工那邊可能會具備的各種阻礙乃至難題,但唯獨沒有想到,最後攪亂自己方案的,竟然是那些從來都沒有被泰伯考慮進去的工人。
而前來報信的泰季也有些緊張,畢竟他也是頭一次看泰伯露出這種驚訝的神情:「是,那邊的那幾個主任就是這麼跟我說的,那些工人們不但罷工,而且還直接搬出各種設備包圍了工廠,就算咱們有辦法能找到新的工人,恐怕也進不去,更別提重新開工了。」
泰伯背著手立刻起身,來回踱步了幾圈,這才面色凝重的說道:「這裡面絕對有問題,那些工人們好好的為什麼要這麼幹?」
泰季回答道:「聽那邊的說法,好像是天石的工人們不滿意他們目前的待遇,所以才會聯合起來,趁著羅剛剛死以及事故爆發沒多久,天石重工內部一片混亂的時候想高層發難,而那些高層也的確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只是不滿意待遇的話,暫時跟他們虛與委蛇,答應他們的條件不就好了?等到開工之後,再慢慢想辦法分化和解決掉他們就好。」泰伯皺緊眉頭。「這種手段難不成還要我親自教給他們嗎?」
泰季搖了搖頭:「沒用,他們都試過了,但這次那幫工人們好像格外堅持條款,說什麼都不退讓,這種情況以前也從來都沒發生過,他們判斷的話,應該是有人從中作梗,故意擾亂我們的條件。」
泰伯緩緩捏緊了拳頭:「有人在知道天石重工是我的禁臠之後,還敢擾亂我的布局?」
泰季有些緊張的低下了頭:「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但看那邊的意思,天石重工的局面一時半會可能還真沒那麼容易打開,除非我們能給那邊額外投入更多資源,幫助他們收買和擺平工人。」
泰伯皺緊眉頭,問題恰恰是他此刻沒有額外的資源可以投入過去了。
眼下,他對於叄泰金融的掌控已經到了最為關鍵的時刻,他的所有資源和人脈幾乎都要用來維持這段過渡期平穩度過,反過來說,如果在這期間出現任何關乎到叄泰金融本部的騷亂,那麼都有可能引發連鎖反應,而最後對於泰伯而言,結果無疑將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災難。
因此,就算天石重工對於泰伯而言再怎麼重要,他現在也只能忍痛坐回了沙發上:「算了,告訴他們,讓他們繼續想辦法打破局面,要麼也得維持現狀,等待我這邊騰出手來,再去解決天石重工的問題。」
泰季聽到這話也不由得鬆了口氣,原本他還以為泰伯會拿自己泄憤,畢竟最近泰伯的脾氣明顯壞了不少,顯然是叄泰金融和泰家這邊的一系列糟心事讓他心情不佳。
但對於泰伯而言,冥冥之中卻有一股危機感,正慢慢的攀上他的心頭。
如果說李婉茹那邊的事情只是一連串意外造就的結果,那麼這一次天石重工的事故可就不能簡單的用巧合來解釋了,畢竟這接二連三的,任誰都能看得出來,幕後黑手的目標顯然都是自己。
會是泰仲嗎?泰伯深思道,但泰仲現在幾乎全天候處於泰伯的嚴密監控之下,幾乎沒有對外派遣人手來暗算泰伯的可能,更何況泰伯了解自己這個墨守成規的二弟,他就算再怎麼和自己不合,也不可能去主動撬自家的牆角,那不是他的作風。
放眼森北省內,更不應該有人敢於和自己做這種程度的對抗。
要說那個唯一的刺頭的話……
「你在想那姓張的,沒錯吧?」
極境會的胡經理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泰伯的身後,倒是把泰季給嚇了一跳。
而胡經理的表情顯然也好不到哪去,他一身黑紅交織的西裝,臉上還帶著一副有些兇狠的墨鏡,讓他本身倒是多出了幾分殺伐果斷的氣質。
而胡經理隨後便看向了泰季,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泰二爺,我手下的冷鷹跟著你去了一趟泖港,怎麼人都不見回來?」
泰季楞了一下:「當時是他主動要求帶著他的人留在泖港的,為的是盯緊天石重工那邊的情況,防止意外發生,我想了想有道理,也就答應了,這怎麼能怪到我的頭上?」
胡經理冷笑著,隨即將一份報紙扔到了泰季面前,而泰季這才看到,原來是報紙上今天才刊登關於天石重工廠火災的詳細情況,記錄了關於檔案倉庫里才是發生火災源頭的情報,最關鍵的是,也登載了那那些未知的遺體,經判斷,是夜間闖入天石重工辦公樓的小偷,也是他們引發了整場火災。
泰季頓時愣住了:「這?他們這是……」
「沒錯,我的人也死在了那裡。」這一次,胡經理直接看向了泰伯,「泰老闆,你之前說會善用我手下的殺手,結果這就是你說的善用?」
泰伯拿起報紙看了一圈,這才眉頭緊鎖:「與其怪我,不如怪你手下的殺手擅作主張,他很明顯是發現了泖港那邊的端倪,這才會選擇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