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魯仲連子投靠
宦官一臉陪笑,拱著手,點著頭:
「千真萬確。」
少年嘆了口氣。
聯姻,一個用了不知有沒有用,先用了再說的技能。
翻遍華夏古代史,從周到清,聯姻就從來沒有斷過。
「你回去稟報齊國太后。」少年身姿站得端正,義正辭嚴:「我方八歲!不懂情愛!若是為政治而娶齊女,這就是辱沒我的品格!」
宦官苦著臉應下了,回去自行稟報。
一旁的呼聽到了,更加認定嬴成蟜是君子。
主君拒絕的可是齊王的女兒啊!
於是,本來只當作這是一件小事的嬴成蟜,在半個時辰內迎來了聯袂同行的孔斌、魯仲連。
身材高大的孔斌入門就笑,合不攏嘴。
他知道少年絕對不會同意聯姻。
與齊國王室女聯姻,對大多數人來說是好事,對少年來說屬於災難。
計劃若是順利,列國絕大多數貴族都會是清算對象,齊國王室也不例外。
現在聯姻,到時候豈不是自己對付自己?
嬴成蟜看孔斌笑的可惡,翻著白眼。
他想踩著椅子蹦起來,狠狠一巴掌把這笑扇沒:
「子順何故發笑?」
「哈哈哈!」孔斌開懷:「齊秦聯姻,東西連橫,這不正是秦國的策略嗎?公子為何要拒絕呢?」
少年微皺眉頭,瞄了一眼魯仲連。
只見魯仲連大袖寬袍,行走間自有出塵之氣,長發飄飄。
一眼望去。
嬴成蟜的第一印象是是逍遙,第二印象是自在。
少年沒有多關注魯仲連形象,很快回看孔斌,有些不能理解孔斌意思。
孔斌這句話很明顯就是說他嬴成蟜是站在秦國立場。
可在稷下學宮的嬴成蟜,本不該表明站在秦國立場。
這話,怎麼能在稷下先生魯仲連的面前說呢?魯仲連可是一位公開表示反秦的子啊!
孔斌看出了少年的疑惑,笑著給少年介紹:
「我在魏國為相時,魏王問我:『可有人是天下高士。』
「我答:『天下沒有這樣的人。如果是次一等的,那一定就是魯仲連了。』
「魏王說:『魯仲連是強迫自己這樣做的,而不是本性的自然流露。』
「我又答:『人都是強迫自己去做一些事情。若是不停得做下去,就會成為君子。始終不變得這樣做,習慣與本性漸漸地融合為一體,那麼就成為自然了。』
「成蟜。
「魯兄與你,是一樣的人啊。」
嬴成蟜微微垂目,以免眼中的殺機被看到。
他用很是自然的語氣邀請二子落座,「不小心」摔碎了一個杯子。
在收拾杯子碎片的過程中,很是自然地笑著說道:
「我聽說魯仲連子對秦國有過評價,說秦國是個拋棄禮儀而只崇尚戰功的國家。
「用權詐之術對待士卒,像對待奴隸一樣役使百姓。
「如果讓秦王統治天下,那麼魯仲連子寧願跳進東海去死,我不忍心作秦國的子民。
「今日子順帶著先生來見我這個秦公子,這無疑和先生說過的話截然相反啊。」
室內光線有那麼一瞬間的閃爍,比眨眼的時間還要短暫,快的就像是錯覺。
等候在門外的呼眼前一花。
下一息,一襲白衣的蓋聶就站在了他的身邊,腰間掛著劍。
屋內的魯仲連子似乎毫無察覺,認真地道:
「我說出那番話的時間,是在邯鄲之戰的時候。
「那時我客游趙國,親眼見到了秦國軍隊是如何的殘暴無禮。
「秦國領軍將領王陵為了打下邯鄲,竟然將戰場上的屍體充做軍糧!
「人和禽獸的區別,就在於人有倫理道德。
「人食人,就算是蠻夷都做不出來這等事,食人的人還能夠稱為人嗎?
「如此國家,我說的話難道不是真的嗎?難道還要我稱頌它嗎?
「但現在。」
魯仲連望了眼嬴成蟜,話鋒一轉:
「見過了公子,觀察了公子之後,我認為子順所說的話可以信以為真。
「有公子的秦國,定會從虎狼之國轉變為百姓之國。
「我聽到了公子在高台上和公孫龍子的言語。
「既然公子是來要諸子追隨,那就讓我做稷下學宮第一個追隨公子的人吧。」
嬴成蟜攤開手掌,嘴角噙笑,有些無奈地道:
「世人都知道我在秦國的時候被稱為神童,但其實我被叫做豎子的時候更多一點。
「既然子順將先生帶到了這裡,還在先生面前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想必先生對我做過的事,想做的事,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我這個人,不太相信什麼初次見面便納頭便拜的戲碼。
「言語的作用要是如此有用,列國此刻又何必打生打死,坐在一起聊聊天,矛盾不就解決了嗎?
「魯仲連子是真正的君子,小子不是,小子是豎子。
「所以。」
少年肅容,同樣話鋒一轉:
「若是今日先生不能打消我的疑慮,我想我是不能和先生一起共事的。」
魯仲連子有些惱怒:
「難道憑我魯仲連的聲名,還不能夠向公子證明嗎?
「若說仲連對秦國曾經有言語不利,難道子順就沒有了嗎?
「長平之戰,秦國剛開始攻打趙國的時候,魏王徵求群臣對此事的對策。
「群臣都認為秦國進攻趙國,是對魏國有利的事。
「唯有子順例外,質問群臣:『為何如此說?』
「群臣答曰:『秦國戰勝趙國,魏國也順勢向它屈服。如果秦國打不贏趙國,魏國就可以趁秦國疲憊不堪的時候予以攻擊,這不是好事嗎?』
「子順立刻駁斥道:『秦國自從秦孝公以來,沒打過敗仗,現在又重用上將白起,哪裡會敗呢?哪裡會有疲憊可讓我們趁呢?』
「群臣又說:『即使秦國戰勝趙國,那對我們魏國有什麼壞處呢?趙國衰弱,正是我國的好事啊!』
「子順又反駁道:『秦國是個貪婪暴虐的國家,一旦戰勝了趙國,必定要把矛頭轉向其他國家。那時鄰近的魏國就將面臨秦軍的攻擊了。古人說燕雀築窩在屋檐下,母鳥哺育小鳥,嘰嘰喳喳地都很快樂,自己以為很安適。灶上煙筒忽然竄起火苗,高大的房屋即將被焚,而燕雀面不改色,不知道災禍就要殃及。爾等不明白,趙國一旦滅亡,災難就會降臨魏國的形勢,難道人和燕雀一樣嗎?
「子順擔任魏相,為魏王出謀劃策抵抗秦國,公子都能夠信任。
「而我雖然是齊人,但一直拒不接受任何官職,只在稷下學宮教書育人。
「公子為何相信子順,而不相信我呢?」
孔斌面現不愉之色,但沒有多說什麼。
眼下最重要的是,就是讓公子成蟜信任魯仲連,壯大隊伍。
些許冒犯……
孔斌牽牽嘴角,他真是好久沒有比劍了。
真正的儒生不僅能講道理,還略懂拳腳。
雖然孔斌沒有說話,但這個表現就能夠讓嬴成蟜看出一些事來。
若魯仲連和孔斌關係不密切,哪裡能做出這種事呢?
這都不是過河拆橋了。
這是孔斌先過了河,沒過河的魯仲連又把孔斌叫了回去,威脅孔斌說我要過不去你也別想過去。
少年思索著。
他是想要諸子支持,但沒想到這麼快就會有成果,這太順利了些。
他在面刺宮聽過魯仲連的論述。
其言語雖然有時代局限性,但不可否認有許多可取之處,也確確實實是在為齊國發展做打算。
至少在那個時間,魯仲連還是一心為齊。
這才過去多久啊。
孔斌畫了一張他給的大餅,魯仲連子就吃了?就即刻反齊為秦了?
因為他的個人魅力?
屁,他才不信。
他又不是會嘴炮之術的鳴人。
那……或許是因為孔家人脈?
嬴成蟜摸著下巴琢磨,這聽上去倒是比因為他的個人魅力可信的多。
[再試試……我說其抗秦經歷,看其如何辯解。]
少年很快做出決定,開口說道:
「正因為子順當時是魏國相邦,我才相信子順。
「正所謂在其位,謀其政。
「彼時子順獻言抗秦,本就是其分內之事也。
「但先生就不一樣了。
「先生是不在其位,卻謀其政啊。」
少年微微眯起雙眼,就像是雙鳳展翅凌空翔:
「我是曾祖王父、大父,最為寵愛的秦國公子,又是趙國的相邦。
「秦、趙兩國的卷宗,我幾乎沒有看不到的。
「因此,我知道許多不為人知的秘事。
「譬如,邯鄲之戰。
「此戰,先生雖然名不見經傳,剛才先生也說的輕描淡寫一嘴帶過。
「但,先生可不是只說了些話,而是出了大力啊!
「當時邯鄲被圍,趙國四處求援。
「我聽說魏王派晉鄙領軍援趙,晉鄙遵從王令,駐紮在湯陰不前進。
「我還聽說就在晉鄙不前的時候,魏王又派出了一名叫辛垣(yuan二聲)衍的將領,從隱蔽的小路進入邯鄲。
「他通過平原君的關係,面見趙王,說:『秦軍所以急於圍攻趙國,是因為以前和齊王爭強稱帝,不久又取消了帝號。如今齊國已然更加削弱,只有秦國稱雄天下,這次圍城並不是貪圖邯鄲,而是要重新稱帝。趙國若能派遣使臣尊奉秦王為帝,秦王一定很高興,就會撤兵離去。』
「平原君猶豫不能決斷。
「若無意外,或許趙王會被辛垣衍說動,尊曾祖王父為帝。
「但意外出現了。
「先生,你,就是那個意外。
「先生還記得當時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嗎?」
魯仲連一臉訝色,驚奇於少年竟然張口就說出他的作為。
這顯然是早就知情。
這很不一般。
魯仲連雖然也是諸子之一。
但他的聲名只在稷下學宮,只在齊國臨淄流傳。
在外,幾乎可以說查無此人。
因為魯仲連行事既不求名,也不求利。
辦完事,立刻走。
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他看看好友孔斌:
「子順,不是你先將我的事說給嬴子聽的吧?」
孔斌輕哼一聲,不屑作答。
魯仲連便明白不是好友說的。
這位逍遙自在的子輕鬆一笑,對嬴成蟜又多了幾分欣賞:
「若說我之前是多看在子順顏面,相信子順之品性、眼光。
「此刻,便是子順不在,我也想和公子聊聊了。」
微微頷首致意,魯仲連這才答覆少年之問,微笑道:
「我說過的話,我做過的事,我都是記得的。
「我記得我見過了秦軍暴行,義憤填膺,便去請見賢名在外的平原君,詢問趙國作何打算。
「平原君與我大倒苦水:『前不久,在長平損失了四十萬大軍。而今,秦軍圍困邯鄲,又不能使之退兵。我雖然很想抵抗,但魏王已經派使者辛垣衍面見我王,諫言趙國尊奉秦王為帝。眼下,辛垣衍還在這,或許此事就這麼定了吧。』
「我很生氣,名聲在外的平原君竟然如此懦弱。
「遂大聲斥責:『以前我認為你是天下賢明的公子,今天我才知道你並不是!魏國使者辛垣衍在哪?我替你去責問他,並且讓他回去。』
「平原君面有喜色,說:『我願為先生介紹,讓辛垣衍與先生相見。』
「沒多久,平原君回來告訴我,說他見了辛垣衍。
「如實說道:『齊國有位魯仲連先生,如今他就在這兒,我願替使者介紹認識。』
「辛垣衍起初並不願意,委婉拒絕平原君,說:『我聽說魯仲連先生,他是齊國志行高尚的人。若在平時,自是歡喜。但此刻我是魏王的臣子,奉命出使身負職責,就不見魯仲連先生了。』
「平原君此時倒是頗有魄力,不容拒絕地說道:『我已經把你在這的消息透露了,你不見魯仲連先生,我就只好帶魯仲連先生來見你了。』
「辛垣衍無奈應允。
「翌日,我便見到了辛垣衍,說出了對秦國的評價,也就是公子所說的那番話。」
魯仲連止語,笑吟吟地看著嬴成蟜。
嬴成蟜等了片刻,似笑非笑地道:
「先生為何不繼續往下說了呢?是在考教我對先生的事跡了解幾多嗎?」
魯仲連不說話,只是笑。
他確實想知道,眼前這個少年只是湊巧看過自己的一些事跡,還是真的專門了解過自己。
如果是後者……那,他對好友孔斌所描述的未來,就當真有那麼六分信心了。
專門了解過他魯仲連,證明眼前少年是真的想要拉攏他這個人。
是真的需要稷下諸子的幫助,來成就一個千古未有的盛世。
少年在尋找追隨者,他魯仲連在尋找追隨何人。
這是一個雙向選擇,兩人都在互相試探,互相考驗。
少年喝了口水潤潤喉,道:
「既然先生有意,那小子便繼續說了。
「先生當時對秦國評價極為惡劣,對辛垣衍說要幫助趙國。
「辛垣衍問先生打算如何幫助。
「先生說要請魏國和燕國幫助趙國。
「辛垣衍對先生能讓燕國幫助趙國表示相信,但對先生能讓魏國幫助趙國表示不相信。
「因為他辛垣衍就是魏國人,帶著魏王命令來勸趙,魏王怎麼會讓魏國幫助趙國呢?
「先生說那是因為魏國沒看清秦國稱帝的禍患,才沒幫助趙國。讓魏國看清秦國稱帝的禍患後,就一定會幫助趙國。
「辛垣衍請教先生秦國稱帝隱患。
「先生侃侃而談,說從前齊威王曾經奉行仁義,率領天下諸侯而朝拜周天子。
「當時周天子貧困又弱小,諸侯們沒有誰去朝拜,唯有齊國去朝拜。
「過了一年多,周烈王逝世,齊王奔喪去遲了,新繼位的周顯王很生氣,派人到齊國報喪。
「說:『天子逝世,如同天崩地裂般的大事,新繼位的天子也得離開宮殿居喪守孝,睡在草蓆上,東方屬國之臣田嬰齊居然敢遲到,當斬。』
「齊威王聽了勃然大怒,大罵新繼位的周顯王:『汝母俾也!』
「這件事最終被天下傳為笑柄。
「齊威王之所以在周烈王活著的時候去朝見,死了就破口大罵,實在是忍受不了新天子的苛求啊。
「一旦讓秦王稱了帝,高諸侯一等,就會像周顯王一樣對諸侯的態度一樣,這是不值得奇怪的事情。
「辛垣衍聽在了耳中,問先生:『君有沒有見過僕從。十個僕從侍奉一個主人,難道是力氣趕不上、才智比不上主人嗎?是害怕主人的緣故。』
「先生回問:『難道魏王和秦王相比,就如同一個僕從嗎?』
「辛垣衍給出肯定回答。
「先生又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讓秦王烹煮魏王,把魏王剁成肉醬好了。』
「辛垣衍不快,說先生越說越過分,秦王不可能把魏王剁成肉醬。」
「夠了。」魯仲連擺擺手。
他確定公子成蟜確實是對自己有過紮實了解的。
「不夠。」嬴成蟜綻放笑臉。
最重要的還沒說呢。
他是真的認真看過卷宗,他很確定。
魯仲連可不是來到趙國,看到秦軍暴行才臨時決定幫助趙國的。
魯仲連對秦國一直有成見。
「小子想說完,先生可能聽否?」少年問。
魯仲連抬手,瀟灑道:
「嬴子輕便。」
少年雙目如雙星,熠熠生輝,繼續說道:
「先生先給辛垣衍講了殷紂王的事。
「說從前,九侯、鄂侯、文王是殷紂的三個諸侯。
「九侯有個女兒長的姣美,把她獻給殷紂。
「殷紂認為此女長的醜陋,把九侯剁成肉醬。
「鄂侯剛直諍諫,激烈辯白。
「殷紂又把鄂侯殺死做成肉乾。
「文王聽到這件事,只是長長地嘆息。
「殷紂又把文王囚禁在羑里監牢內一百天,想要文王死。
「若秦國稱帝,高諸侯一等,不就是殷紂嗎?
「那魏王、趙王,地位不就是九侯、鄂侯、文王嗎?
「九侯、鄂侯最終落到被剁成肉醬、做成肉乾,那魏王又為何不會呢?
「隨後先生仍嫌說服力不足,又講了齊緡王的故事。
「說齊緡王當初前往魯國,夷維子替齊緡王趕著車子作隨員。
「夷維子對魯國官員們說:『你們準備怎樣接待我們國君?』
「魯國官員們說:『我們打算用十副太牢的禮儀接待您的國君。』
「夷維子說:『你們這是遵照哪裡來的禮儀接待我們國君呢?我齊國國君,是天子啊。天子到各國巡察,諸侯例應遷出正宮,移居別處,交出鑰匙,撩起衣襟,安排幾桌,站在堂下伺候天子用膳,天子吃完後,才可以退回朝堂聽政理事。』
「魯國官員聽了,立刻閉關,不讓齊湣王入境。
「齊湣王不能進入魯國,打算借道鄒國前往薛地。
「正當這時,鄒國國君逝世。
「齊緡王想入鏡弔喪,夷維子就對鄒國的嗣君說:『天子弔喪,喪主一定要把靈柩轉換方向,在南面安放朝北的靈位,然後天子面向南弔喪。』
「鄒國大臣們說:『若非如此,我等寧願用劍自殺。』
「是以,齊緡王不敢進入鄒國。
「先生對辛垣衍說我的曾祖王父秦昭襄王是和齊緡王一樣殘暴的人。
「齊緡王做出來的事,難道秦昭襄王做不出嗎?
「在面對侵犯時,連魯國、鄒國,這樣的小國都能夠拒絕齊緡王,為什麼魏國這樣的大國要臣服呢?難道魏國連魯國、鄒國這樣的小國都不如嗎?
「要知道,秦國是擁有萬輛戰車的國家,魏國也是擁有萬輛戰車的國家。
「二者都是萬乘大國,又各有稱王的名分。
「魏國只看它打了一次勝仗,就要順從地擁護秦國國君稱帝。
「那像辛垣衍這樣的三晉大臣,就連鄒、魯的奴僕、卑妾都比不上了。
「到時秦國一定會更換諸侯的大臣。
「秦王將要罷免他認為不肖的人,換上他認為賢能的人。
「罷免他憎惡的人,換上他所喜愛的人。
「還要讓他的兒女和搬弄事非的姬妾,嫁給諸侯做妃姬,魏國難道可以倖免嗎?
「到時魏國宮廷是非不斷,魏王自己都不能夠安安定定地生活。
「辛垣衍作為主導這一切的魏國大臣,又怎麼能夠得到原先的寵信呢?」
嬴成蟜站起身,氣勢迫人:
「先生可知,就因為先生這一番高論,致使辛垣衍從趙國離開。
「我秦國將領王陵聞之先生所言,軍隊後撤五十里!
「就因為先生拖延的這些時間,才使信陵君能夠竊虎符殺晉鄙,率軍救趙!
「若沒有先生,趙國或許已經向秦國俯首稱臣!
「到時三晉願尊我曾祖王父為帝,我曾祖王父可藉此大勢席捲天下,一統江山!
「現在十年過去了,我秦國依舊偏安西隅,看不到一統天下之機會,這都是拜先生所賜!
「先生,請你告訴我。
「若你是我,要如何相信一個不在其位,仍然主動謀劃何以抗秦的魯仲連子呢?
「邯鄲之戰打了三年,先生客游?不見得吧?」
少年肅容,輕聲吐字,一字一句:
「先生,是特意去的吧?」
一直在旁聽的孔斌,視線無意識落在了門外,目光霎時一凝。
他看到了地上有兩個影子!
[蓋聶何時到的!]
孔斌霎時一驚,瞪著少年,沉聲說道:
「成蟜,不要亂來!」
「發現了嗎?」少年挑眉。
下一瞬,一襲白衣的蓋聶便站在了少年身後。
「子順。」少年輕聲道:「是你先亂來的。沒我允許,擅自帶人來,是有可能死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