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複雜身份
金幣叮噹作響，發出愉悅的聲音。
羅德的心情卻有些微妙。
關於這次前往北境的開拓，他除了從父親那裡獲得曾經的佩劍外，還得到了60金幣的贊助資金，這不是一個小數目。
羅薩王國作為商業發達的沿海國家，貨幣匯率相對穩定。
採用的金銀銅貨幣匯率常年穩固在1：100：10000。
劍陵作為發展繁榮的航運港口，碼頭上能幹的搬運工人一天的薪水也就20銅幣左右。
在城市中，這已經足夠普通平民一家四口的一日花銷。
而在城市外的鄉村內，自由農們靠種田，除去稅收後每日的收入很少超過10銅幣。
至於莊園內自給自足的農奴，他們往往只能從領主那得到食物作為報酬，難以接觸錢幣。
羅德手裡的60金幣足以讓他在最繁榮的王都，過上幾年奢侈的享樂生活。
若是有規劃的購買幾間店鋪運轉，更是足夠他這輩子吃穿不愁，養活幾代人。
剛拿到這筆錢時，羅德確實有種驟然暴富的快樂，感嘆自己父親的大方。
但當他走進裝備商會，坐在貴賓室的椅子上。
翻閱價格清單時，對數字有些敏感的他產生些許不好的預感。
抬手拒絕商會接待員熱情洋溢的推薦，羅德拿著貨物表格自行觀看。
由於行會的緊密聯繫，清單上的裝備很全。
從全套板甲，半身甲，鎖子甲，再到長劍弓弩槍矛等等應有盡有。
有些商品即使商會中沒有現貨，也能快速聯繫合作的鐵匠鋪進行優先訂單。
騎士在戰場上最重要的裝備毫無疑問是板甲，而這也是價格起伏最大的商品。
最普通的騎兵鎧甲一套單價在4金幣，而凡是鎧甲前方帶有專屬前綴的高端貨，價格往往超過兩位數的金幣。
資金有限，羅德還是選擇騎兵鎧甲。
自己，諾厄和霍姆斯三名騎士都需要購買一套。
霍姆斯騎士本身也是有鎧甲的，但考慮到他肯定想傳給他兒子，羅德有必要給他再備一套。
除了板甲，還需要給諾厄購買一把雙手大劍作為武器，價格40銀幣。
三人外，追隨他的十二名騎士扈從每人至少需要一套鎖子甲，單價50銀幣，一套胸甲和頭盔保護要害，單價40銀幣。
武器方面每人需要配備一把騎士戰劍，單價12銀幣，一件小圓盾單價2銀幣。
這麼算下來，他們十五人的裝備花銷總計24金幣88銀幣。
羅德握筆計算時，背後開始冒汗了。
除了武器防具外，還需要購買十五匹戰馬，十五把弓和至少四百支箭矢。
戰馬的單價為2金40銀，十五匹馬加上弓和箭，一共45金幣。
這下羅德腦袋上也開始冒汗了。
他還需要武裝五十二名民兵，皮甲單價6銀幣，長矛5銀幣，大圓盾4銀幣。
羅德看了看，最後又給添上單價60銅幣的斧頭作為近戰和建設工具。
五十二名民兵總計花費8金11銀。
這就是說他想要武裝這支隊伍，裝備方面至少需要78金幣！
這還沒完呢，羅德的頭開始痛了。
從劍陵到北境至少需要兩個月，他還需要購買挽馬和馬車，以及一路上預防緊急狀況的糧食。
除了這些，還有給手下發放的薪水。
羅德給出的承諾是民兵日薪30銅幣，騎士扈從日薪80銅幣。
至少得預備兩個月的薪水，即15金幣。
分發的裝備只是借給士兵使用，實際仍是羅德的，所以想要隊伍穩定，薪水一定得發。
好在諾厄和霍姆斯不用薪水。
他倆走的是戰利品制度，能夠在每次戰鬥後按表現獲得一部分戰利品。
羅德把所有花費合在一起，最後得出結果，想要把這支隊伍拉扯起來，他需要花費105金幣。
手裡的錢遠遠不夠。
「我算是明白為什麼很多領主只有民兵，沒有軍隊了。」羅德嘆了口氣。
民兵多簡單啊，定期徵調一部分村民，讓他們自帶武器就能維持秩序，花不了多少錢。
建軍隊那就是無底洞！每月的軍費能嚇死人，投進去多少錢都不夠用。
「價格不能再便宜些嗎？」羅德抬頭看向旁邊等候的接待員。
後者連忙九十度鞠躬，語氣誠懇地回復道：
「羅德爵士，這已經是商會能夠給出的最低價格了，即便是公爵大人的軍隊也是這個採購價。」
由於不久前北境開拓的消息從王都傳播，商會的負責人很清楚羅德的來意，也明白這背後是那位公爵的意志。
儘管羅德的名聲不好，但商會匍匐在那座城堡腳下。
商會負責人可不敢拿腦袋去試探公爵的態度，給出的價格早已緊急壓到最低。
羅德也清楚對方沒有說謊，來之前他其實詢問過城堡軍械庫那邊的採購價。
商會給出的價格甚至還要低些。
軍費的水太深，還是留著他父親去煩惱吧，他得先想辦法把錢湊齊。
把需要從其他地方調貨的板甲預定後，羅德走出商會，回到城堡中。
肩膀靠著城堡牆壁，感受薰衣草香氣的晚風，他思考著關於金幣的解決辦法。
無非開源節流，要麼把人數裁去一半，要麼想辦法從其他地方湊錢。
前者傷筋動骨，六十人的開拓團已經是最低的標準，人再少他能不能安全到北境都得打個問號。
而短期內想要湊齊一大筆金幣，除了搶也就只剩下借。
羅德父系那邊的親屬貴族借錢很難，都是他大哥的鐵桿附庸，可能連面都見不著。
至於他母系那邊。
想到那邊的情況後，羅德揉了揉眉心，那叫一個頭疼。
他母親是北境蠻族之王的女兒，或者說曾經是。
如今是北霜公國大公的妹妹。
北霜公國也就是曾經的北霜高原，三十年前「君臨者」威廉占領那裡後，領地外蠻族襲擊不停，領地內各族叛亂不斷。
常年的征戰已經讓王國顯出頹勢。
為了避免被拖入戰爭泥潭，當時的國王威廉選擇拉攏一位北境的蠻族王者。
將其冊封為王國公爵，並將整片高原劃為他的封地。
自此那裡成為了王國北方版圖的北霜公國，壓服叛亂，並將北境的蠻族諸王抵禦在外。
羅德的母親就是當年那位初代北霜大公的女兒，嫁給了他的父親伯特公爵。
按理來說這是大好事，畢竟北境開拓就是在公國旁邊。
若是羅德得到母親家族的支持，別說王子率領的王室開拓團，就算是如今的王儲來了也得靠邊站。
但問題在於，先王威廉和初代大公都已逝去。
如今的這位北霜大公，羅德的舅舅，已經不止一次對國王表現出挑釁的態度。
國王法令在公國境內形同虛設。
至於他父親伯特公爵和這位北霜大公的關係，不能說是相親相愛，只能說是劍拔弩張。
自十年前先王威廉去世後，伯特公爵就再沒有帶著家人踏入過北霜公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