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公孫伯珪的進擊!
天下分裂,群雄並起,縱橫聯盟,為今世重中之重。
張虞聯合諸侯討伐關中,賈翊獻策以瓦解聯軍布置,而朱傷以身入局欲興漢室。
為平衡河北局勢,張虞聯幽制袁,三分冀州。而袁紹為突破外交困局,利用公孫瓚與劉虞的矛盾,遣人收買公孫瓚親信,並派逢紀遊說公孫瓚。
「逢紀進堂!」
伴隨著侍從的聲音,便見逢紀大步入堂,向高坐榻上的公孫瓚行禮。
「袁車騎魔下鄙吏逢紀拜見公孫將軍!」
公孫瓚眼神凜冽,沉聲問道:「來此何干?」
逢紀理了理袖子,拱手說道:「袁車騎欲與將軍和好,特命仆前來做說客!」
公孫瓚冷笑一聲,說道:「我弟屍骨未寒,兵將鮮血尚在,今袁本初欲與我止戈,莫非欺我幽州無人!'
說著,公孫瓚抽出腰間佩劍,猛地插入案幾之中,說道:「我劍昨日剛磨今差一人試劍。若胡言亂語,折辱我軍兵將,今日休怪我拿你祭旗。」
見公孫瓚聲色兇狠,逢紀心中難免微顫,但考慮到袁紹臨行拜託之語,逢紀壯起膽子,上前將長劍從案幾里拔出,橫放到案几上,說道:「將軍大禍臨頭,
竟全然不知,恐寶劍初試我頭,便要由將軍親試!」
逢紀如此言語,讓公孫瓚心生疑慮,問道:「我有何禍?」
逢紀拱手行禮,說道:「將軍北與劉虞滋生間隙,西與車騎兵戈攻伐。今將軍兵糧受限於幽州,兵馬困頓於渤海,明歲車騎舉兵東征,不知將軍以為禍福如何?」
「呵!」
公孫瓚眼神微眯,冷聲說道:「禍福如何,明歲較量一番,我便能知曉。況我能於巨馬水大勝,今便能再勝冀州兵馬。」
逢紀不卑不亢,說道:「崔巨業為無謀之輩,敗於將軍之手不足為奇。況明歲我軍即便不敵將軍,但憑冀州人口之盛,尚能與將軍再戰。今經車騎安撫人心,除河間、渤海之外,冀州諸郡盡歸袁氏之有。將軍倘若再敗,如界橋之敗,
平原之失,而幽州不供兵馬,不知將軍還能再戰否?」
說著,逢紀語氣轉緩,說道:「今欲成大事,無一州之業不足以成事。將軍有虎熊之能,然今遲遲不能成事,非才幹兵略不及車騎,而是無州郡以為根基。」
聞言,公孫瓚神情緩和,問道:「君所言是為何意?」
逢紀心中暗喜,說道:「張虞據并州得以名揚河朔,袁術得荊州故能爭奪中原。將軍既欲以河北為業,然可知張虞為何出兵止戈否?」
見公孫瓚沉默不語,逢紀繼續說道:「將軍身懷大才,豈會不知二虎競食之策?車騎與將軍皆為猛虎,而張虞坐擁并州,其常恐有德者據冀州,故不斷介入河北局勢。今車騎敗於將軍,張虞則助車騎;而將軍敗於車騎,張虞則出兵助將軍。試問將軍以為得利者為何人?」
公孫瓚冷笑了聲,說道:「你今所言,我豈會不知。我與袁紹爭奪冀州,張虞助弱而抑強。你今所言無非欲令我懈怠,好讓袁紹趁機出兵!」
公孫瓚不是傻子,張虞故意維持冀州平衡的想法,他豈會不知道。僅是他除了冀、青二州可以進攻外,別無其他州郡讓他出兵。
「非也!」
逢紀搖頭而笑,說道:「袁車騎無意與將軍為難,而是有意欲與將軍同分河北。兩家各得疆土,令張虞二虎競食之策難成!」
公孫瓚沉默半響,問道:「願聽逢君之言!」
「張虞聯幽而制冀,劉虞為張虞盟友。故將軍不如北圖幽州以為基業,而車騎南謀青州。張虞知將軍取幽州,必將起兵伐將軍,而車騎將助將軍。是為將軍之所求,車騎助之;而車騎之所欲,將軍助之。」逢紀說道。
「劉虞能得幽州人心,今時發兵取之,恐難驟下幽燕。」公孫瓚授須而思,
問道:「車騎為何不取幽州,而讓我取青州?」
逢紀說道:「將軍起於幽燕,摩下諸將皆為幽、冀人土,故今將軍不取幽州,恐自斷前程也!」
公孫瓚眉頭皺起,他實在不想和劉虞翻臉,然如逢紀所言,今他若想不和袁紹死磕,他除了北謀幽州外,別無其他選擇!
死磕袁紹,公孫瓚已是有所畏懼。他和袁紹打了好幾場戰,凡是袁紹、鞠義二人統兵在時,他幾乎討不到什麼好處。如果他若再敗於袁紹,怕不是要灰溜溜逃回幽州。
思索一番,公孫瓚問道:「我北取幽州,張虞若出兵為援何如?」
「張虞會盟諸侯,欲起兵伐關中。將軍可趁張虞大軍西征之時,發兵圖謀幽州。幽州諸郡精兵多在將軍手中,如能擒得劉虞,則幽州諸郡將盡歸將軍之手。」
見公孫瓚心動,逢紀加大籌碼,說道:「張燕屯兵於常山,車騎願出兵擊之,以斷劉虞羽翼,助將軍取幽州。」
「那我渤海、河間二郡呢?」公孫瓚問道。
「車騎只求青州二郡國,冀州二郡國無意據之。將軍取據幽州六郡,兼冀州二郡;而車騎得冀州七郡,及青州六郡國。」逢紀笑眯眯說道:「將軍不受拘束於冀、青,而專心於幽州;車騎則能不與將軍為敵,專心經略青州。」
公孫瓚已是有所心動,相比在冀、青二州,與袁紹殊死搏鬥,回兵圖謀幽州實在是好買賣。幽州有郡國十一,燕山內有郡國六,燕山以東有郡五。今燕山以東多被公孫度所據,而劉虞能控制六郡國。他襲取劉虞得手,將能得燕山之內六郡,另加河間、渤海二郡,實力怕不會遜色張虞多少。
況張虞如果西征關中失利,張虞不僅無力幫劉虞出兵,今怕不是勢力會收縮回并州,而他在幽州的統治將會穩固。
「張虞苦心維持河北局勢,將軍若不想為棋子,而是欲成霸業,當揮兵向北。然將軍執意與車騎為敵,令張虞平白得利,則當紀白費口舌。」
逢紀指著橫在案几上的利劍,沉聲說道:「且願試將軍寶劍是否鋒利!」
聞言,公孫瓚猛地從榻上起身,握住冰冷的寶劍,感慨說道:「聽君之語,
開我之頓悟。今張虞野心勃勃,離間我與劉虞關係,致使我兵馬困頓於渤海。我今若再與車騎為敵,豈不令張虞得意。」
說著,公孫瓚將劍回鞘,熱情邀逢紀入坐,說道:「我今欲與袁車騎交好,
然恐部下將士遲疑,不知以何為證?」
逢紀坐在席上,拱手說道:「昔秦趙有約,秦之所欲為,趙助之;趙之所欲為,秦助之。兩國為求互信,遂各遣質子。袁車騎願與將軍交換質子,以求兩家之互信。」
公孫瓚與袁紹有深仇,今因利益相合,故能讓互相為羈絆者,除了質子外,
任何誓言都是虛無縹緲。
公孫瓚點了點頭,說道:「袁車騎交好之心,瓚今已知之,今我願與車騎交換質子。」
「將軍英明!」
見公孫瓚答應下來,逢紀大喜不已,說道:「將軍之弟越非亡於車騎之手,
而是受袁術差遣,亡於箭簇之下。今兩家和睦,當摒棄前嫌,紀不得不坦白直言。」
為了重新合作,公孫瓚僅能順著逢紀的話,感慨說道:「將校身先士卒,衝鋒陷陣,而刀劍無眼,今馬革裹屍而還,于越弟而言,既為幸事,亦是悲壯之事。我往昔責怪貴軍,當是因周氏而遷怒於車騎。」
「將軍寬厚,紀必將消息回稟車騎。」逢紀說道。
「善!」
二人之後寒暄一番,公孫瓚才讓逢紀退下休息。
待逢紀離開,關靖擔憂說道:「袁紹遣辨士說將軍,實因欲讓將軍取幽州,
而與張虞結仇。劉虞為將軍舉主,今起兵伐之,乃以下犯上之舉,望將軍三思利弊。況張虞以幽州為盟,將軍取幽州,張虞必會攻將軍。」
公孫瓚按劍而立,冷笑說道:「我豈不知袁紹之意,僅是今形勢困頓,幽州將斷兵糧,故不得已與袁紹聯合。如逢紀所言,欲成大事者,若無一州之根基,
則不足以成事。而你我之所以屢敗袁紹,非你我智謀不足,乃幽州不為我所有。」
「將軍所言極是!」
因收了袁紹的金銀珠寶,劉緯台諂媚說道:「仆為將軍占卜,得卦為大吉。
將軍若取幽州,必能成就大業。昔世祖困頓於河北,得有幽州助力,方南兼州郡,驅賊稱帝,成一方偉業。今將軍今下形勢,與世祖初逃河北時相似。」
說著,劉緯台看向關靖,問道:「今幽州斷供兵糧,將軍受困渤海,袁紹舉強兵猛攻,則形勢危矣!」
「長史豈能因小弊而舍大利?」
「哈哈!」
「緯台知我心也!」
公孫瓚手按劍柄而大笑,說道:「關中諸將兵馬十餘萬,張虞先勝了再說。
若他兵敗郭、李,并州將不足為懼。
關靖無奈暗嘆,其實在爭奪冀州上,公孫瓚一度占據優勢。然因各種緣故,
公孫瓚將一片大好的局勢玩崩。
眼下若想擺脫困局,確實唯與袁紹和談,占據幽州才能盤活困局。然劉虞名望太高,他怕公孫瓚即便占據幽州,也很難收服人心。如果張虞討賊成功,怕不是第一時間便會找公孫瓚為劉虞報仇,今最好是張虞討賊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