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第254章 群玉院

2024-12-22 11:09:41 作者: 你們說了算
  此時天上下著小雨,雨幕之中,燈火也變得飄渺起來。

  余滄海、天門道人、定逸師太、劉正風四人並步走進群玉院,老鴇子見三個都是出家人,登時呆了一下。

  余滄海一臉的冷漠:「走開。」

  老鵓子見這矮道士雙目如電,一臉寒霜,又跟了這麼多人,知曉這是尋晦氣來的,不是嫖妓的,轉身便不搭理他了。

  余滄海雙目環顧,飛身上屋,提氣說道:「閣下殺我兩名弟子,不給個交代嗎?」

  天門道人、定逸師太、劉正風等高手也都飛身上屋,布於四周。

  突然就聽哐啷幾響,東首房子的一扇窗戶洞開,霎時間酒香襲人,就見幾個女子繡衣半遮,肌膚若隱若現,圍著一個男子正在吃酒。

  這香艷之景,令眾人目瞪口呆。

  有些未經人事的年輕人,不禁吞了吞口水,心想:「這女人是真好啊。」

  只見這男子鳳眉星目,光彩朗朗,燭影搖紅,顯得有點雲遮霧罩,俊秀飄逸,人人贊了一聲:好一個美男子!

  岳靈珊不禁心想:「他比大師兄還要英俊,就不知爹爹年輕之時,會不會也是這般俊秀。」

  酒是個好東西,開心的時候要喝,詩曰: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傷心的時候更不可少: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

  總之,酒承載著人們一切美好嚮往與苦難忍受,那些文人騷客的文采思想也靠它抽離入紙,供世人品讀瞻仰。

  風逸卻是個另類,他現在喝酒,心事只是小原因,更多的是想看看,憑自己如今的身體底子,究竟能喝多少,才能真的完全喝醉,喝成爛泥。

  可也不能幹喝,只好選幾個「小公主」一起喝了。

  這紅袖添香的一幕,讓這一眾武林群豪皆是眉頭緊蹙,

  可風逸仿佛對這一切視若無睹,醉醺醺以筷敲擊酒杯,喃喃道:「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心茫然!」

  余滄海目光陰冷,說道:「兄台貴名?你殺了本派兩名弟子,可否有個合適的解釋?」

  風逸醉眼斜睨,見他是個矮道人,心中雪亮,說道:「你是個什麼玩意兒,也配與我稱兄道弟!」

  余滄海強忍怒氣,鐵青著臉道:「貧道余滄海,忝為青城派掌門。」

  風逸搖了搖頭,仿佛打了個激靈,雙眼也清澈許多,哈哈一笑,笑聲清朗,說道:「青城掌門,這名頭好生響亮,那你來這裡,是要與我搶玉寶兒嗎?」

  他話一出口,身旁一個女子吃吃而笑道:「大爺,你看這道士可是個三寸丁,我可不願意。」聲音甚是淫蕩,自是妓女玉寶兒了。

  余滄海一派掌門怎能與妓女一般見識,當作沒聽到。

  另一女子夾著魚肉往風逸嘴裡喂,另一個又給他餵一口酒。

  風逸很是愜意道:「余掌門,我素聞南方女子水靈,張嘴就讓人心生憐惜,北方女人屁股大,極好生養,而且性格豪放。

  但這玉寶兒乃是北方人,可也靈弄得緊,這是為什麼呢?聽說你小妾兒子一大堆,想必你很有經驗,在下誠心請教!」

  此話一出,一些未經世事的年輕人,登時感到自己進入了一個從未見過的新奇世界。


  他們以為女子就像儀琳那樣賞心悅目,或者如岳靈珊這般讓人捉摸不透。

  原來這姑娘原來還有這等說法?

  那些見多識廣的豪傑,也都強忍笑意。

  仿佛堂堂青城掌門跑來這裡,是與風逸搶粉頭的。

  他還將這草野之事拿在明處說,這比令狐沖粗俗無禮多了,更有人明白,這是明擺著不將余滄海當人,故意給他難堪。

  令狐沖那是真想給風逸道聲好的,可現在人多,師父又說華山青城兩派上代交情極好,不敢放肆。

  青城派眾弟子氣的頭髮上指,鐺啷啷,拔劍喝道:「放肆!」。

  風逸輕哼一聲。

  這聲輕哼好似將心底的輕視和厭惡都哼了出來,很是獨特,同時一團白影從窗口飛了出來。

  余滄海面色突變,喝道:「快躲開!」隨著話音,飛身而下,拍出一掌。

  掌力到出,一名弟子身子一斜,將幾人撞開。

  可「鐺啷」一聲輕響,拔劍出鞘共有八名弟子,還是有三人手中長劍落地,人也隨之倒地。

  余滄海搶到弟子身邊一看,已經沒了呼吸,就見他們身上掉下幾粒木屑,不禁怔住了。

  剩下的幾人被推的東倒西歪,導致風逸扔出的木屑沒有打中穴道,所以傷敵有餘,致命不足。

  可饒是如此,青城派弟子也是身子顫抖,有若篩糠,噹啷一聲,一人嚇得毫無人色,長劍落地,見者之人也無不屏息,均想:「世上竟有此等人物!」

  原來風逸剛才在桌邊抓下一角,揉成木屑扔了出去,打在幾人死穴上。

  這手武功從本質上說,自然不算什麼罕見神功,余滄海、天門道人等一流高手都能做到。

  可難得地方在於,風逸離這些弟子足有三丈,余滄海也就一丈,可他救人無功,沒有攔下這些暗器。

  這其中代表的含義,顯而易見。

  這是令人可望而不可及的神功了。

  風逸左手拈著酒杯,直灌入喉,哈哈一笑:「想不到青城掌門,倒也不含糊,有點意思!」

  他本意將八人盡數打死,誰知余滄海反應迅快,推開了一人,引起連鎖反應,其他幾人沒被打中要害,武功的確了得。

  余滄海冷冷道:「閣下如此身手,說話如此尖刻,行事如此狂傲,真難為你做的出來!」

  風逸雙目精光一閃,道:「想要教訓我,就出手!哪來這麼多的廢話!」

  眾人的目光一齊集在余滄海臉上,瞧他是否應戰。

  余滄海感覺所有人目光都在自己身上,吐出一口長氣,正色道:「貧道自認不是閣下敵手,可武林之中,終究要講一個『理』字,唯力是持,豈是英雄好漢之所為?」

  風逸很是不屑道:「這麼說,你倒是個講理的英雄好漢了?」

  余滄海哼道:「我總不至於恃強凌弱,以大欺小!

  風逸笑道:「妙極妙極,老子今晚正要大大地費神,弄不好得筋骨酸軟,你來的也是時候。」說著伸手一摸身邊女子的臉:「快給哥哥倒酒,待我打發了余矮子,我們再好好親熱!」

  他手在桌上一按。


  剎那間,風逸身若驚鶻,已從窗戶凌空飛出,一掌向余滄海拍下。

  群豪發一聲喊,紛紛四面散開。

  風逸行動迅捷絕倫,余滄海呼吸一緊,已經被掌風罩住。可他身為青城派掌門,身經百戰,應付過無數大風大浪,嗆啷一聲,掣出劍來,一道森寒青光帶著哧哧之聲,刺向風逸掌心。

  風逸笑道:「有點門道!」手腕一翻,一掌正中劍刃平面,嗡的一聲,青光驟閃。

  余滄海虎口劇痛,長劍把持不住,脫手射出,

  風逸笑了笑,右手探出,將余滄海長劍抓在手中,隨手一揮,一道冷電掠過。

  余滄海身邊五名弟子腦袋落地,鮮血直噴,遍撒院中,身子這才撲倒。

  「啊呀!」幾個女子嚇得尖叫。

  風逸同時左掌一推,余滄海頓感一股大力湧來,饒是他身經百戰,也被風逸這種手段嚇得亡魂皆冒。

  所幸他臨敵經驗豐瞻,急切中身子一縮,他身高不逾五尺,好似一個肉球,後滾出去。

  可這庭院狹小,後面就是牆壁,他退的太猛,蓬的一聲,撞在牆上,又向前彈了回來。

  風逸哈哈一笑:「余矮子,真有你的!」正要用腳踢球,這時忽聽一聲爆喝,天門道人、定逸師太、劉正風人與余滄海各出一掌。

  這當世四大一流高手聯手出擊,勢大力沉,風逸也不敢小覷,贊道:「還不錯!」他不願用劍對幾人空手,長劍拋下,

  馬步陡沉,右掌圈轉,左掌一吐,使上「降龍十八掌」中的「亢龍有悔!」

  蓬的一聲,雙方掌力對撞,勁力來回鼓盪,不光將庭院地板掀起,小雨滴攜著勁風四射而出,打在旁邊群豪臉上,隱隱生疼。

  風逸一個筋斗又竄回了窗戶,端坐於桌邊,

  他看出雙方身處小庭院,一旦打鬥起來,落入群豪圍中,眾寡懸殊,一場血戰勢所難免,必然三招兩式,立分生死。

  這些人畢竟不都是余滄海,他不好將所有人一股腦殺了,所以先借力退回。

  嗯,在他眼裡,這也是他的先禮後兵了。

  可饒是如此,風逸那一掌推了出去,也導致余滄海將牆撞塌了半堵,

  而天門道人、定逸師太,劉正風三人也是噔噔噔連退三步,面上湧起一股血色。

  幾人弟子一擁而上,紛紛道:「師父,你沒事嗎?」

  天門道人等人手掌微微發抖,胸悶異常,心中駭然不勝。

  他們幾人都是當世一流高手,武功之強,雖不敢說無敵天下,可在各地省府可稱無敵,

  但眼前這年輕人武功之高,簡直是不可想像,方才若非天門道人、定逸師太、劉正風一起出手,余滄海一招之下,勢必去見道祖。

  而且他出手之後,立刻回屋,並未接著進招,否則他們幾個恐怕也得不了好。

  余滄海立定身形,心中羞愧交迸,根本沒想到自己會敗的如此狼狽,要是知道,他絕對不來了,可現在卻是一切都晚了。

  余滄海長吸一口氣,壓住胸中血氣,昂然道:「閣下果然高明,貧道技不如人,今日認栽,還請賜告尊姓大名?」

  他想交代一下,待風逸說出名字,自己立刻借坡下驢,說一句青山不改,綠水長流的場面話,就此離開。


  然而風逸哪裡會給他台階下,嘴向幾個女子一努,那幾個妓女已經被風逸的血腥手段嚇破膽了,哪裡還能給他美酒入口。

  風逸哼道:「怕什麼?我可不是濫殺無辜的狂徒。」

  那幾個女子忙忙答應,給他餵酒。

  眾人面面相對,風逸先聲奪人,任誰都知道這人可稱無敵。縱然正道三大高手在此,也未必能贏,余滄海認栽這是聰明選擇。

  然而風逸的行事手段,還說自己不是狂徒,這就是有些背著牛頭不認髒了。

  余滄海道:「閣下武功之高,貧道自愧弗如,可你蠻不講理,不講江湖規矩,這算什麼英雄好漢?」

  風逸很是不屑道:「哈哈,真好笑,實在是好笑,一個居心叵測,恃強凌弱,濫殺無辜的強盜土匪,還在這裡論什麼江湖規矩,英雄好漢,真是大言不慚!」

  余滄海嗓子發乾,一股冷氣亘在胸腹之間,令他說不出話來。

  他心知風逸說的是自己與福威鏢局之事,他也知道做的過火了,對於旁人指責,他早有預料,本想著憑藉武功與門派實力,可以不懼。

  然而換成風逸,這份量就不可同日而語。

  因為憑武功與門派實力,根本不可能是風逸對手,可若是不加辯駁,日後難免留下話柄,青城派也會成為武林笑柄,但若辯駁,豈不是說對方在血口噴人,以他狂狷之性,必然說自己侮辱他,又是對付自己的藉口。

  余滄海想到這裡,當即看向了劉正風等人,說道:「劉三爺,天門道長,定逸師太,貧道率領眾弟子來到衡山城,是看在五嶽劍派主持武林正氣的份上,才來相賀,如今被人如此欺辱,諸位真要袖手旁觀,好讓魔漲道消嗎?」

  風逸哈哈一陣狂笑道:「見面不如聞名,青城掌門,原來只是一個膿包,打不過就叫人,想要倚多為勝,嘿嘿,你想要活命,何必求人?給爺爺磕上三個響頭,讓你多活三年,也未嘗不可嗎!」

  此話一出,人群中的一個駝背,好不亢奮,他覺得自己若是能對余滄海說這樣的話,那是死也甘心。

  劉正風恭恭敬敬地道:「在下劉正風,不敢請教閣下高姓大名。」

  風逸聽說謙遜,對他態度略有緩和,淡淡道:「風逸!」

  劉正風道:「風大俠光臨衡山,劉某當真是臉上貼金,老朽無能,卻讓風大俠在此地容身,務請暫移俠駕,好讓老朽一盡地主之誼!」

  他只待金盆洗手之事一過,再不參與武林紛爭。可如今身為東道,的確不得不出面,卻也不想得罪風逸此等高手,

  風逸笑道:「你也真有意思,天下哪有嫖妓宿娼的大俠,少來給我貼金。

  我不是什麼大俠,也不是英雄好漢,老是有些人眼瞎,還自以為自己看的明白,殊不知就是個蠢貨!

  好了,不胡扯了,你們若是識相知趣,能夠懸崖勒馬,今日之事,風某不再追究就是。」

  此言一出,眾人齊齊變了臉色。

  他非但殺了人,還打了幾位一流高手,更是將所有人罵了一通,竟然還讓旁人懸崖勒馬,不做追究,臉皮未免太厚了。

  天門道人喝道:「你年紀輕輕,卻有如此武功,不說造福武林,也不該為禍江湖。」

  「阿彌陀佛!」定逸師太道了聲佛語,凝視著風逸道:「施主武功之高,貧尼前所未見,只可惜誤入邪途,即使武功再高,恐怕也難以對抗這麼多人,還請施主三思。」


  風逸喝了一口酒,淡淡道:「你應該是定逸師太吧?」

  定逸師太道:「正是老尼!」

  風逸微微頷首:「好,看在師太臉上,我就多說一句,你們這些正派中人,與那些邪門歪道又有何區別?

  什麼主持武林正氣,若是如此,余滄海帶著青城派滅了福建福威鏢局,又將各省分局滅了,不僅搶奪人家財物,放火燒屋,更是將普通百姓的屋子一併燒了。

  這比強盜土匪還狠!

  他是正是邪?

  你們這些名門正派的大人物,都說說,這是不是置武林道義於不顧?

  呵呵,以我看來,這江湖有強權,沒有公理,只不過強者為尊而已。

  那麼今日我比余滄海強,別說殺他徒弟,揍他本人,就是殺了他,滅了青城派,這也是江湖規矩,你們管什麼閒事?」

  此言一出,眾人譁然,什麼?

  人人都知道青城派挑了福威鏢局,可其中的過程,卻沒幾個人知曉。

  若是如風逸所言,搶劫財物,放火燒屋,這種殺人放火的勾當,豈能是名門正派之所為?

  青城弟子聽得又怒又怕,余滄海更是麵皮漲紫,只懾於風逸武功,不敢發作。

  定逸師太一瞪眼,叱道:「余觀主,人家說的對不對?你真的搶了福威鏢局財物,還放火燒屋?」

  余滄海臉色發白,抗聲說:「貧道挑了福威鏢局,只是為了給恩師出氣,兒子報仇,貧道或有修持不夠,管教不嚴,致使門下弟子做出什麼不當之事,可絕非我授意。

  然則閣下此言,未免有些顛倒黑白,血口噴人,這豈是英雄好漢之所為?」

  「又是英雄好漢?」風逸雙眉一挺:「你他媽是不是傻?

  老子再說一次,我不是英雄好漢!

  至於你為師父兒子報仇,就可以喪心病狂,老子今天行俠仗義一把,不得來個怒血沖頂?

  況且你敢說我顛倒黑白,血口噴人,

  余滄海,你攤上事了!」

  他雙目如電,環顧四周:「諸位,他這明顯是在侮辱我的人格,誰若再敢阻攔,老子連他一塊殺!」

  這番話蘊含內力,震的所有人耳中嗡嗡作響。

  眾人均想:「這是個瘋子,為了針對青城派,什麼藉口都找,也不嫌蹩腳!」

  風逸要斷青城派外援,余滄海其實對此早有預料,可他明知這是個語言陷阱,他還不得不跳。

  若是不解釋,這青城派武林敗類的名頭豈非坐實了?

  加以解釋,就是說風逸信口雌黃,以他的武功,豈能忍受?

  無論怎樣選,都是難以善了。

  余滄海心頭七上八下,卻不敢開口辯解,更不敢惱羞成怒,只能心裡暗罵龜兒子。

  忽聽人叢中一人高叫:「余滄海,虧你青城派還是名門正派,你敢做不敢當,可不教天下人笑歪了嘴?」

  這聲音,眾人聽來甚是耳熟,齊齊看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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