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溫瑤玥換了院子,和燕尋安在室內対掌運功解毒。室內燃著許多的火盆,兩人都出了薄薄的汗。
燕尋安喉結滾動:「你之前在雪裡泉,每天和白遠來做的事,就是這些?」
溫瑤玥點頭,並將具體的細節,都告知了燕尋安。偶有幾處濕身和看見白遠來身體紋路的不雅之言,自然是隻字未提。
燕尋安不疑有他:「白遠來果然是個武痴。」
連他王妃這樣的美人,都能坐懷不亂,還有心思打坐。反正他現在是沒法一心一意專心運功解毒了:「瑤玥,你怎麼這麼快,就能做到不念口訣,還能跟著我運氣的。」
要是不能,其實梅花印還可以有別樣的解法,他是知道的。
溫瑤玥有些許不適:「你不夠專心,真氣在體內遊走的,並不流暢,斷斷續續的。」
燕尋安聽著溫瑤玥略帶痛苦的音色,望著她柔嫩白皙的手掌,還帶著痂,想必瑤玥身上,還有很多外傷沒好全,便歇了心思,反正來日方長。
第二日一早,燕承恩騎著高頭大馬,親自將燕尋安和溫瑤玥送到東淵的邊境:「二哥,皇嫂,我讓人準備了很多路上食用的干肉和果脯,裝在了後面的車上。」
溫瑤玥燦爛一笑:「承恩有心了。」
燕尋安:「你年紀不小了,父皇估計也沒打算讓你娶皇都里的千金,早日為自己尋個意中人,別單著了。」
燕承恩看向天空,無邊無際的空曠,仿佛連接著上一世:「我早已經有了喜歡的女子。」
溫瑤玥頓時來了興致:「是誰?」
燕尋安也想聽一聽,希望能早日見四弟身邊有個人。
燕承恩朗月如清風的笑容,悄然展開:「她很漂亮,很聰慧,一直活在我的夢裡。」
上一世的記憶,透過時空湧來。
「太子成婚前,被父皇安排運送糧草。皇后和國舅策劃,趁太子大婚時,將糧草劫取。
我駐守趙家軍,因為遲遲沒有軍餉,壓不住軍鬧,不得已,無詔回都求糧。
皇后和國家得知我回都,派人暗殺我。
此時一女子,得知了皇后和國舅的策劃,出宮將消息傳給我,陪著我一起巧妙地衝出皇后和國舅對我的圍殺。
國舅一面對逃出圍殺的我,秘密追殺,一面趁著趙家軍動盪,無人制衡國舅之時,便借安宴,殺了父皇,囚了四方之主,妄想登基為皇,一統四方。
那女子與我得知國舅在安宴所為後,立馬隨我在皇都封城之前,離都。
那女子聰慧過人,迅速誇大四方被困的消息,將消息傳至四方之主的族人,四方躁動,國舅因此不敢動趙家軍,以防他自己的軍力不夠制衡四方。
消息傳送的同時,那女子與我籌集糧草給趙家軍。
趙家軍有了糧草,在我的帶領下,衝進皇都,反殺國舅。
我與那女子,雖成功救下被困的太子和皇后,但父皇已經被殺。又因那女子是太子身邊人,我們趙家軍便相信太子定是賢能。
所以,我最終支持太子監國。
可由於在安宴當天,國舅發兵,四方之主也都被圈禁。且那女子散播的謠言,也已經傳到了四方。
四方便出動全部勢力,齊聚皇權周邊,即使趙家軍,也無法同時應對四方兵力,形勢危險非常。
太子請那女子,幫忙收攏四方勢力。
那女子勸太子主張懷柔政策,以父皇國喪為由,請各方將領前來服喪。為麻痹四方將領,那女子又建議將國庫所有糧食,以及收繳的國舅糧草,全部給圍城的四方軍隊,並自行驅離皇都內的趙家軍。
以假意表示皇室,沒有野心。
四方將領感受到皇都無兵無糧草的誠意,同意進城,陪伴他們主子服喪半月,這樣還能白養他們自己軍隊。
那女子將皇都僅有的一千守軍,放在城門口,命令他們若看見信號,即刻關城門。
又命已經在皇都外的趙家軍,在半月內,將全部人手,分四波,分別秘密前往四方,務必要將四方家族的十族,全部捉拿。
計劃天衣無縫。
然而計劃實施,不足一日,鶴王發現不對。那女子迅速發信號,關城門。
將所有將領困在宮中。
城外大兵,見關城門,開始騷動,那女子陪著太子,親自上城樓,安撫四方無將之兵。並在城內製造大家服喪的假象,穩住了四方無將之兵。
半月後,四方十族,全部被擒,並秘密從皇宮密道押進皇宮。四方將領有頑抗不服者,而那女子則道,四方之主和將領半月來,所食都為絕子湯,若他們不服從,殺死了他們的族人,他們就絕後了。
如此威脅後,那女子又承諾將四方之主的十族,全部安排在皇都內,享受榮華富貴。
四方之主都知道,所謂的榮華富貴,就是被皇家收為人質,可為了不絕後,又不得不從。
面對四方之主口服心不服,那女子又承諾,四方之主的軍隊,可以由他們選中的族中後代,離都繼承。皇都絕不插手他們家族繼承人的選舉。
四方之主,這才從心底勉強同意歸順皇室,四方勢力,就此收攏。
那女子在太子登基大典後,諫言選拔四方家族子弟,進宮學,同化他們思想,這樣哪怕他們將來離都繼承家族兵力,也會心向皇都。」
溫瑤玥隨著燕承恩的講述,上一世的記憶,在腦海一幀幀滑過。原來,承恩也有上一世的記憶。
承恩夢裡的人,是上一世的自己。
溫瑤玥心間如水入油鍋,炸裂滾燙得讓人不敢觸碰。
記得上一世,承恩在送她入宮的時候,問:「你喜歡宮闈生活嗎?」
她當時隨口一答:「不太喜歡,宮裡約束太多。」
承恩很快來了一句:「那你跟我走吧。」
她停下腳步,不知道如何回答,想去,可她,已經嫁給了燕承宗。
承恩見她不言語,便玩笑一般:「跟我出去玩夠了,想回來時,再回來。」
她當時覺得自己理解錯了承恩的意思,拍了承恩肩膀一巴掌,抱怨:「下次說話,別說半句。」
現在看來,當時的她,並未理解錯。
隨後燕承宗繼位,承恩跟她道別,承恩又問了一次:「你喜歡這樣的宮闈生活嗎?」
語氣相較於上次,透著憂傷和期盼。
她當時被問得一怔,無奈笑了笑:「就這樣過唄。」
承恩的臉上,那時閃過一絲惋惜和心疼,道了句:「後會有期。」
之後,她就死在了燕承宗的劍下,在這一世,才得以刻意再會。
溫瑤玥眼眶不知不覺濕熱。
燕尋安聽著燕承恩講述的,明明是太子運送糧草,糧草被劫,太子大婚,國舅叛亂的事,但與現實發生的出入太大:「這是你做的夢?」
燕承恩坦然:「是啊,我愛上了夢裡的那女子。」
燕尋安想起溫瑤玥說過,瑤玥的嫡姐在上一世,嫁給他過。他當時只覺得荒謬。現在,又一個人荒謬又基於現實中的人談論『夢』。他的認知開始產生衝突。
若真有上一世,那上一世的瑤玥,嫁給了承恩?他們?
這種想法讓燕尋安極度不舒服,又很快否決,若真是,那兩人都擁有上一世的記憶,又怎會沒有繼續上一世的情緣。
燕尋安雖然否定了猜想,但心裡仍是不安,便問:「夢裡的女子,能在現實中找到嗎?」
畢竟夢裡的女子,對政治,聰慧如瑤玥,他實在好奇。
好奇是不是同一人?
燕承恩面對二哥緊盯不放的眼神,只用餘光看了眼溫瑤玥:「她死在了夢裡,死在了夢裡太子的手中,當我收到信號趕去皇宮的時候,她已經倒在了血泊里。」
溫瑤玥進入馬車,閉眼,將淚意憋了回去:所以這一世,承恩書信父皇,求娶的,是她。求娶失敗,才會搶親太子,想讓她脫離那個殺死她的太子。
回想這一世,第一次見承恩,是在被鶴王劫持的路上。
他們一見面,就沒有生疏之感,兩人自然而然,熟絡得如上一世。
是她刻意規避了承恩來自上一世的想法,因為哪有還未見面,就願意為所謂的追鋪任務,丟下大部隊,輕裝追她而來,甘願深陷囫圇。
哪有初次見面,就願意為她引開鶴王追兵,冒著瘸腿的危險,也要執著地救下她。
哪有見面幾次,就甘願冒著明知刑罰場是陷進,也要跳進來救她。
原來,都是因為,上一世,他未說出口的心意。
燕尋安聽到燕承恩的回答,心底莫名不適的感覺,越來越強:「那就重新再找個。」
燕承恩長舒一口氣,似乎終於將兩世的錯過,吐出了心懷:「好。」
只是,當重新呼入新的空氣的時候,錯過的遺憾,又重新隨著心跳活躍。
人的心,有的易變。
有的,怎麼也不會變。
小劇場:
崔友臣:「好不容易將我這個青年才俊商人,融到權謀紛爭里。好不容易將我,寫得八面玲瓏,以一己之身,押各方之王,甚至還有決定天下誰來當皇帝!可為什麼突然轉了方向,鶴王沒有按照我猜想發展。這不是坑我嗎?」
作者:「劇情要有邏輯,你一個商人,想法再高,不能越過王啊,否則他們還配叫王嗎?」
崔友臣:「所以,我就是襯托他們厲害的炮灰。我不服。」
作者:「這樣吧,商人重利益,後期大反派黃川奪天下的大戲,帶上企圖一飛沖天的你。」
崔友臣:「不給我男一男二,也不給反派大boss,只是一個反派跟班,我不干。」
作者沒耐心了:「那算了,不把你寫失蹤,直接嘎了吧。」
崔友臣拿出一大箱子金子。
作者:「你書里的人,也賄賂不了我啊。」
崔友臣:「那你穿書過來。」
作者:「我沒主角漂亮,穿不成主角,書里女配又少,這本書,我不穿。」
崔友臣:「我大力賺錢去,不是想辦法找出秘法讓你穿書,就是搶了黃川反派boss的位置,你等著!」
作者:「呃,我要不要快點嘎了姓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