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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她想擁有屬於她的眼睛和臂膀

2024-12-11 13:24:14 作者: 蟬不知雪
  於是,她爬在了回鄉探親的喬老夫人的馬車前。

  不要命似的,一下一下磕頭。

  磕的血肉模糊。

  喬老夫人信佛又心軟,聽完她的遭遇,出手救下了她,在徵得她的同意後,吩咐家僕將她的兒子以不孝大罪扭送至縣衙,並將她帶回了太師府。

  除了對她有救命之恩的老夫人,她最喜歡榮姐兒。

  那時候,榮姐兒每每過府,都會帶些小禮物。

  有時,是一朵開的艷麗的花。

  有時,是一個小小的竹蜻蜓。

  有時,會是串酸甜的糖葫蘆。

  有時,會是小販編織的竹扇。

  有時,會是一根簡易的拐杖。

  但,相較於這些禮物,她更喜歡看到榮姐兒的笑。

  是那種燦爛純粹的能驅散人心頭的笑容。

  她想,真好,榮姐兒與聞賦公子有婚約。

  以後,她能守著老夫人,也能守著榮姐兒。

  然而,終究是造化弄人。

  蘆媼想起自己在長禧院的廊檐下聽到的話,沒有多做猶豫就下定了決心,一瘸一拐拖著腿緩慢的朝著前院藏書樓的方向走去。

  近日來,老太爺但凡有空,就會在藏書樓編書。

  母子血脈相連,吟舟公子在至親之事上不見得能狠下心來。

  聞賦公子不忍心的,她去說去做。

  誰料,藏書樓外,蘆媼和喬吟舟不期而遇。

  「蘆媼。」喬吟舟規規矩矩的拱手作揖。

  蘆媼心底泛著絲絲縷縷的詫異。

  她著實沒想到,吟舟公子此次如此清醒果斷,沒有被喬夫人的言語蒙蔽糊弄。

  蘆媼垂眸,恭聲道「使不得,使不得。」

  「老奴受不住大公子這一禮。」

  喬吟舟上前,攙扶著蘆媼「祖母臨終前,特意交代,要將蘆媼當作姨奶奶孝敬,不得有違。」

  蘆媼拍了拍喬吟舟的手背「你這孩子,哪兒都好。」

  「正直善良又心軟。」

  「只是,心軟不見得永遠是好事。」

  「還好,及時醒悟,沒有繼續糊塗下去。」

  「既然你來了這藏書閣,我就不進去多嘴這一趟了。」

  「可惜了……」

  「可惜了啊。」

  蘆媼喟嘆著,沒有在藏書樓前停留。

  可惜二字,融入了風裡。

  若非喬夫人從中干預,吟舟公子與榮姐兒本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他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吟舟公子守候榮姐兒十年,卻終究未能等到雲開月明之時。

  可是,真的可惜嗎?

  姻緣,天註定。

  興許,榮姐兒天定的姻緣更勝吟舟公子呢。

  只能說,一步錯,步步錯。


  蘆媼的感慨,飄入了喬吟舟耳中。

  喬吟舟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可惜嗎?

  榮榮值得更好的。

  做不成榮榮相濡以沫的夫婿,那便做榮榮的娘家兄長,做榮榮的倚仗和靠山吧。

  榮榮說,她需要靠山。

  喬吟舟輕呼一口氣,強忍下洶湧的淚意,定定心神,叩響了藏書樓的門。

  「祖父,是我。」

  這一進去,他和母親的隔閡,此生再難消。

  但,在他心中的秤上,是非對錯,早已分明。

  「進。」蒼老又疲憊的聲音傳出。

  喬吟舟毅然決然的推門而入。

  不僅僅是為了榮榮,也是為了是非,為了喬氏一族的興衰。

  ……

  馬車上。

  顧榮打開陶瓮的蓋子,捏起一棵杏乾兒放在了口中,輕輕咀嚼。

  還是記憶中的味道。

  軟糯酸甜,緊實鮮嫩。

  比她吃過的所有蜜餞都要讓人眷戀。

  她的母親,也很喜歡吃蘆媼做的杏乾兒。

  顧榮眉眼含笑,似有鹹鹹澀澀的液體混入了杏乾兒里。

  一顆有一顆的杏乾兒入口,直到牙齒酸的咬不動任何東西。

  青棠眼疾手快的遞過一杯溫溫涼涼的清水。

  「小姐,回府嗎?」

  顧榮漱漱口,斂起紛亂複雜的思緒,平復好情緒,緩緩道「不,去涯水街。」

  「宴尋是不是沒有跟來?」

  青棠「宴統領十之八九回忠勇侯府領罰了。」

  「小姐,您打算啟用那批武婢了嗎?」

  顧榮頷首

  「不只是涯水街的武婢,還有京郊田莊的那些武夫也得儘快安排進榮氏名下的商鋪和宅邸內。」

  她想擁有屬於她的眼睛,屬於她的臂膀。

  在謝灼赴北疆後,她不僅要守好上京的基業,還要下趟揚州。

  就讓顧平徵斷子絕孫吧。

  她和小知,要改換門庭,延續榮氏的香火。

  不過,改姓後,叫榮榮是不是不大妥當。

  「還有,謝小侯爺不會罰宴尋的。」

  「宴尋旁觀者清,點醒了他,非但無錯,還有功。」

  「當賞。」

  忠勇侯府。

  宴尋一進靜檀院,直接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小侯爺,屬下犯了滔天的大錯。」

  謝灼:怎麼感覺這一幕似曾相識呢。

  「你惹她生氣了?」謝灼試探著問道。

  宴尋搖搖頭「不只是生氣。」

  謝灼的心提了起來,著急道「我勸你不要賣關子。」

  「有話直說。」


  宴尋竹筒倒豆子「小侯爺,屬下一時失言,將您遇刺之事告知了財神娘娘。」

  謝灼:???

  一時失言?

  宴尋口中的失言二字,不可信。

  「你說實話!」

  宴尋沒有多做糾結,坦言了自己的顧慮和考量。

  「小侯爺,雖然即便是最親密的關係也不必事事透明,但像遭遇刺殺這樣的緊要大事,必須坦誠相告。」

  「這不僅關係到您與財神娘娘之間的感情和信任,也牽涉到財神娘娘的布局。」

  「只有財神娘娘掌握最準確、最詳細的信息,才能確保在棋局中正確落子。否則,一旦失誤一枚棋子,可能導致全盤皆輸,一切努力都要重新開始。」

  謝灼斂眉,面露思索之色。

  「我……」

  「我擔心她的身體。」

  顧榮的身體,著實不容樂觀。

  他總想著,儘可能讓顧榮少擔憂少掛心,心病會漸漸緩解。

  宴尋「屬下斗膽說句冒犯的話。」

  「財神娘娘每在棋局上落一子,底氣才能更足一分,後顧之憂才能更少一分。」

  「財神娘娘需要的是得償所願。」

  「如此,方可治標治本。」

  謝灼聞言,深覺宴尋說的在理。

  真真是他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了。

  「你所思所言,並無不妥之處。」

  得好生給顧榮解釋一番了。

  「可有話帶給我?」

  宴尋道「下不為例算嗎?」

  謝灼眼角微微一抽,狐疑道「你確定下不為例是對我說的?」

  宴尋如釋重負的笑了笑「小侯爺,您可別想著去見財神娘娘。」

  「不吉利的。」

  「我知道。」

  謝灼將大婚所有的禁忌都了解的清楚透徹。

  他是真真期盼著,他和榮榮白頭偕老同心永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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