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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接二連三

2024-12-11 13:58:49 作者: 高粱河車神
  第149章 接二連三

  左武衛將軍、漢中王段茂真了的第二日,

  行軍總管,大司馬、高陽王段炳德一早如往常一樣在侍從的照料下起身,剛穿好戎衣,段炳德見到侍從的眼神有些異樣,順手抹了下嘴角,原來是口水。

  他還以為是昨夜睡覺的時候流的,也沒當回事。

  照例用早飯,胡餅和羊湯,不知道是因為昨日的事太過憂心,還是擔心眼下的戰局,亦或是單純的胃口不好,總之段炳德今日的飯量很少,只用了半張胡餅,羊湯也只喝了半碗。

  並且隱隱約約覺得身子有些不便利,若是在洛陽,此刻他定然要傳召疾醫,把診問脈,看看是不是身體出了什麼問題。

  但眼下戰場上,他作為統帥前軍的重要將領,若是身體出了問題肯定要影響軍心士氣的,更何況昨天還有一個宗室戰死。

  用過飯,又整理了一番須容,本來這位宗室老將每親臨戰陣都會披甲,以示威嚴。但今日卻並沒有披掛甲冑。

  仗還是要打的。特別是現在,赭丘這個地方就必須重拳出擊了。昨天晉王傳話來那是什麼意思?

  不干涉你們指揮,但仗打成這副德行,你們是不是該發發狠了?

  什麼叫該殺的殺?

  以晉王如今的權位身份,握著大趙的最高權力,軍國大事皆操之其手,如果打一個赭丘還要讓他親自督戰那只能說明他們這些所謂的大趙名將都是酒囊飯袋。

  段炳德當然接受不了這種情況,打了半輩子仗,還能被一個小土丘絆住手腳?

  該上上強度了。

  青、兗二州的州郡兵一萬三千餘,在鎮東將軍裴道堅的本部精銳騎兵驅使下,向著赭丘發起了喪心病狂的衝擊。

  人挨著人,如牆而進,排成隊朝著楚軍大營邁進。

  劉絳看著這一幕之後眉頭緊鎖,我擦,昨天吃肉,今天挨揍。

  就這衝鋒陣勢的密集程度,弓箭手閉著眼都能射倒人,這要是有一挺馬克沁...

  但沒有馬克沁的話,那就得做好挨揍的準備了。

  原本還想在第一道牆體上堅守一下,但就這個衝鋒的勢頭,沒必要了。

  劉絳直接傳令讓陳郡謝璋、梁郡王歸北所統率的流民武裝全都撤回來,一路退向了東側山地里挖好的藏兵坑。

  第二道防線上,鹿角有五重,只要你不是高達,就平趟不過來。

  楚軍的強弓硬弩,還有昨天立下大功三架弩車早就準備好了,而趙軍這邊同樣有數千弓箭手在後面張弓搭箭。

  雙方的頭上都有箭矢如同大雨一般,傾瀉而下,赭丘戰場徹底成了絞肉機。

  三架弩車射出的羽矛通常能洞穿五六人,造成恐怖的殺傷效果。但今日的趙軍卻仍舊不知畏懼一般的發起進攻。

  劉絳躲在一個垛口後面小心的觀察戰場,土牆修道齊胸高,左右的甲士手持大盾護衛頭頂。

  箭矢射在蒙著牛皮的大盾上嗡嗡作響,遠處的騎兵不斷在後面游曳驅趕,但凡有趙軍士卒後退直接就地斬殺。

  在嚴厲的軍法之下,趙軍的炮灰們不得不去豁出性命搬開鹿角,為後續隊伍開闢通道。

  在付出了巨大的傷亡最後,用趙軍用上千條人命終清理開了路障。大約二十步寬度的一條道路被趙軍清理出來。


  並且壕溝都被趙軍用己方的屍體填滿了。只剩下低矮的土牆,已經不足以形成防禦了。

  趙軍士卒加上跳板開始衝擊牆上的楚軍,雙方進入了短兵相接的近身戰。

  劉絳見狀,直接呼喊道:「桃芳,帶你的人給我頂上,把北虜壓下去。」

  「諾。」

  韓桃芳沒有二話,應聲之後立即帶著早就整裝待發的五百甲士發起了反衝擊。

  這支重裝步卒排列成隊,最前面的一排都手持長槍,戰術動作就是簡單的一收一刺,整齊劃一刺。

  收。

  刺。

  收。

  衝上來的趙軍此前頂著箭雨去搬開鹿角的時候,其實已經士氣已經被消耗的差不多了,衝上牆跟楚軍血戰,也不過是被後面的人強推上來,但面對這支重裝步軍,前面的士卒就跟割麥子一般的被殺掉。

  韓桃芳率領的五百牙兵如牆而進,若是有哪個第一排的士卒戰死,立即就有後面的士卒補位,

  一步一步的向前推進,即便是後面的趙軍不斷的向前擠壓,前面的趙軍也說什麼都不肯向前了,卻依然被推上了前面。

  在狹小的空間裡,根本就沒有空間躲避,重甲步卒的防護力又是一等一強悍,炮灰趙軍的武器很難完成破甲,雙方的戰鬥又是在狹小,類似瓮城的空間裡展開,躲閃都沒地方躲閃。

  而劉絳此前一直琢磨的橫擊側翼的戰術構想,也終於派上了用場,王歸北、謝璋兩人各自率領隊伍繞道山坡上,從趙軍側翼發起了進攻。

  這也成了趙軍崩潰的開始。

  即便是督戰騎兵手中的馬刀也無法威脅趙軍士卒向前了。

  有的趙軍士卒被後面擠壓的沒辦法,上前又是個死,直接轉身給了後面的同袍一刀。

  一旦口子被打開,譁變開始了。

  很少會見到這種戰場上打著打著仗,直接譁變倒戈,自相殘殺的情況發生。

  但作為進攻一方青、充二州步卒,實在是被逼的太緊了。

  隨著韓桃芳率領重甲步卒開始反推,王歸北和謝璋率領魔下精銳猛攻側翼,趙軍終於是出現了大規模的潰敗。

  大量的趙軍士卒開始掉頭往北跑,就連督戰的騎兵,因為逃竄的人數太多都被裹挾了,有的直接就被下馬來打死。

  看著潰退的己方步卒,中軍處觀戰的慕容延宗心知這種程度的潰敗就不是督戰隊伍斬殺幾個潰兵就能遏制的了。

  絕大多數軍隊能承受傷亡都有一個臨界點,一旦到達這個臨近點,恐懼蔓延開來,潰退之勢就跟潮水一樣,不是人力所能抵擋的。

  想了想之後,慕容延宗對一旁的段炳德道:「想來是前軍已經清理完了路障,接下來應該派上中軍甲士衝擊楚軍大營了。」

  段炳德聞言默然不語,他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前方的戰場。好像對慕容延宗說的話充耳不聞。

  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道:「就如太原公所說...」

  慕容延宗聞言,轉過頭看了看段炳德,發現對方面上浮現出有一種不合常理的潮紅,剛準備開口勸慰幾句。

  就見到段炳德的身子突然一歪,隨後居然直接栽落馬下。

  「大司馬?」

  慕容延宗急忙呼喊了一聲,兩人身後排列的軍中大將也全都嚇了一跳。

  一眾侍從急忙過來將其扶起來,再看大司馬段炳德,已經口不能言了,臉上是病態的潮紅.:

  在場的所有人腦海之中都閃過兩個字,風疾。

  這一倒,就像是山倒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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