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
尖叫喊了一半,被一刀划過喉嚨,戛然而止。水手的雙眼瞪得大大的,充滿了驚恐和不解。
官兵爬上船後迅速拉起身後的同僚,一個接著一個的官兵手腳並用悄無聲息地占據了甲板的每一個角落。
「什麼聲音?!」
水手領頭猛地一驚,看向傳來尖叫的船尾:「誰在那裡大呼小叫?!」
全然沒發現身後的暗處無聲無息地走出兩個官兵,抬手一刀就砍向後背!
「誰?!」領頭察覺一股殺氣從背後襲來,急中生智蹲下身就地翻滾,躲過了致命的一擊,抬頭一看臉色剎那間煞白。
「官兵?!官兵來了!快來人啊!來人!官兵!」
水手領頭的呼救聲在夜色中迴蕩,大船上的人紛紛從睡夢中驚醒,他們匆忙地抓起刀劍。
船長從艙室中沖了出來,一邊繫著腰帶一邊大聲詢問發生了什麼事。船上的燈光被迅速點亮,照亮了甲板上混亂的場面。
成千上百的官兵如同潮水般湧上甲板,他們身著鐵甲,手持長矛和盾牌,迅速地將水手們包圍。
船長嚇地屁滾尿流——竟是被官兵發現了!完蛋了!
忽然一想這裡只有茫茫大海,殺了官兵丟入海中也會有人發現。於是船長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他迅速下達命令:「動手!殺光他們!」
一官兵忽然從腰間拿出一個煙彈朝天,隨著一聲尖銳的呼嘯,煙彈在空中炸開,釋放出耀眼的紅光。這信號彈如同夜空中的一顆新星,將四周照得如同白晝,也給遠處的同伴發出了明確的指示。
緊接著,更多的官兵從暗處現身,他們手持弓弩,箭矢上已經搭上了鋒利的箭頭。
遠處的漁船上,朱祁鈺迷眼看到大船發出的信號,厲聲下令:「所有人準備!全速前進,目標前方大船!」
船上的水手們面對突如其來的攻擊,雖然驚慌失措,但還是本能地拿起武器進行抵抗。
「快!快!把他們趕下船去!」船長揮舞著手中的彎刀,指揮著水手們進行反擊。
官兵們訓練有素,他們迅速結成陣型,盾牌緊密相連,弓弩手們在盾牌的掩護下,不斷射出箭矢
「不要慌!穩住陣腳!」一名經驗豐富的老水手大聲呼喊穩定局勢。
但官兵們如同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湧上甲板,水手們漸漸不支,開始出現傷亡。
「船長,我們頂不住了!」一名水手滿臉血跡,焦急地向船長報告。
船長緊咬牙關,如果繼續抵抗下去,只會造成更多的傷亡,於是他做出了艱難的決定。
「撤退!撤到船艙里去!護住裡面的東西!」
水手們迅速收起武器,有序地撤退到船艙內,利用船艙狹窄的空間進行最後的抵抗。
官兵們緊隨其後,沖入船艙,一場激烈的近身肉搏戰隨即展開。
船艙內昏暗的燈光下,刀光劍影,喊殺聲此起彼伏。
一名水手揮舞著長劍,與一名官兵激戰,雙方你來我往,難分勝負。
突然,一名官兵從背後偷襲,一劍刺穿了那名水手的胸膛。
「啊!」水手發出一聲慘叫,倒在地上,鮮血染紅了甲板。
船長見狀,怒火中燒,他抽出腰間的短刀,沖向那名官兵。
「去死吧!」船長怒吼著,一刀砍向官兵的脖子。
官兵來不及反應,被船長一刀斃命。
更多的官兵湧入船艙,水手們一個接一個地倒下。
「船長,我們撐不住了!」一名水手絕望地喊道。
船長環顧四周,看到的儘是血跡斑斑的甲板和倒下的水手們,看向底下的倉庫,咬牙道:「大牛你帶著人死守!我帶著人把貨物都搬到另外的船上,不能讓官兵得到任何好處!」
大牛領命,迅速組織起剩餘的水手,船長帶著親信立即趕往船底的船艙。必須在官兵攻破最後一道防線之前,將貨物轉移到逃生船上!
這些貨物是他們幾個月來辛苦所得,絕不能落入官兵之手。
船艙內,水手們緊張地忙碌著,他們將一箱箱沉重的貨物從船艙深處搬出,沿著狹窄的通道快速地傳遞。
船長站在通道的盡頭,撕心裂肺大喊:「快點,兄弟們!別讓那些官兵得逞!我們不能讓他們搶走我們的血汗錢!」
在船艙的另一端,大牛領著剩餘的水手們,他們肩並肩,背靠背,形成了一道人牆。
大牛捂著肚子,吐出一口黑血:「你們是誰派來的?!」
官兵踩過屍體上前,忽然身後傳來穩重的腳步聲,轉頭一看,側身單膝跪下:「郕王殿下。」
大牛和水手們聽到這一聲尊稱,瞪大雙眼來人,只見一位身著華麗戰甲的男子,氣宇軒昂地步入船艙。
朱祁鈺看向大牛:「你為誰賣命?」
大牛先是慌了一瞬,他早有所耳聞郕王遵皇旨已到布政司巡查,可上頭有令!他們不得不從!
船艙傳來嘟嘟嘟三聲節奏的敲擊聲,這是他們的暗號,說明行動結束。
大牛齜牙一樂,不羈道:「為誰賣命也不會為你們這些狗皇子賣命!」
朱祁鈺不慌不忙地站穩在血水中,陰影打在半邊臉上:「若是如實招來船上裝著何物,本王且可饒你不死。」。
大牛冷笑一聲:「我大牛一生行走江湖,從不受人威脅。」
朱祁鈺微微一笑,對大牛的反應早有預料:「江湖義氣,我懂。但你可知道,你所保護的,是朝廷的違禁品,一旦查實,你和你的兄弟們,都將難逃一死。」
大牛裝傻:「什麼違禁品?我等不過是尋常海商,船上裝的都是些瓷器、茶葉,還有絲綢。」
朱祁鈺輕蔑一笑,目光如刀:「尋常海商?那為何要深夜出海,又為何要攜帶這麼多兵器?你當本王是三歲小兒,會信你這番鬼話?」
大牛心中一驚,「王爺,您有所不知,海上不比陸地,盜賊橫行,我們不得不防。至於深夜出海,那是因為我們遵循潮汐之利,以求航行順暢。」
朱祁鈺並不買帳,他緩緩踱步至大牛面前,語氣冷冽:「你若再不老實交代,本王可就要動用些手段了。」
「呸!」大牛往他臉上吐了一口唾沫,「狗皇子,裝什麼清高!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些所謂的皇族,背地裡乾的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比我們這些海商還要骯髒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