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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旁人言語,不過蚊蠅,掌中刀劍,方是根本!

2024-11-30 00:10:35 作者: 江河載月
  武夫?

  武夫!

  這簡短的兩個字眼,卻勝過了千百刀劍。

  叫那些方才,還圍在籬笆外,嘰嘰喳喳說些閒言碎語的碎嘴之人,恨不得拿起針線,將嘴巴給死死縫上。

  他們也是被震驚到了。

  「這季家的小子,一個月前,不是才剛賣身林宅,混得連飯都吃不上嗎?」

  「是了,是了,我前幾日夜裡,起來撒尿,還看見他在那揮著這柄木刀呢,現在看,哪裡是得了失心瘋?」

  「這是有天賦,註定不會爛在泥坑裡,這不,短短一個月,就乘了勢!」

  「我可聽說,這縣裡的武館拳館,都講究個『先學三年,再傳武藝』,他這一個月,就比下去了他人數年的苦功,不得了,不得了啊...」

  黃昏灑下。

  將那布衣執刀的背影,影子拖長。

  一葉障目的鄉民,只知看熱鬧,見誰得了勢,有望成為老爺,一點都不吝嗇粗鄙討好的贊語。

  嘰嘰喳喳,待到傳開,看到張六子扶起滾了一身泥,頗顯狼狽的栓子叔,又不禁艷羨:

  「張老栓這是得了運,這樣護著季家子,剛巧叫他看見了去。」

  「以後,這季家子要是混出了名堂,也成了個管事、掌柜一般的人物,有手底下的場子,營生。」

  「這小六子,有位武夫關照著,日後還不好混的很?」

  「唉,早知道剛剛也勸兩句了...」

  「嘿,你?看著人火窯管事露面,差點嚇得腿都哆嗦了。」

  「也就隔著條籬笆,沒正面對著,要是叫你和人家照面兒,你怕是膽子都得嚇沒!」

  當這些奉承、討好的言語,落入季修的耳畔。

  卻不能叫他生起一絲一毫的雀躍。

  他看著手中的木刀,又看了看單膝跪地,捂著臂子的火窯管事喬勁。

  微微舉目望天。

  終於明白了,何謂『拳即是權』。

  他明明沒有犯任何錯處。

  就因為只是區區奴僕之身,家中孤妹可欺,只是稍稍礙到了人家的路,便會被人肆意拿捏,毫無顧忌。

  若不是他拼將一口氣,拜入了段沉舟門下,學了天河刀,又苦修不輟,充耳不聞閒言碎語,才終臻至入勁,踏破熬筋關...

  今天,是不是他見了這一幕,就得和栓子叔,和這火窯子的管事一樣,跪在、躺在這一場秋雨過後,泥濘髒污的黃土地里,叫人指指點點?

  當刀勁流轉於筋骨。

  蠟黃的面容、無神的瞳孔逐漸褪去。

  季修深吸一口氣,眼神逐漸堅毅起來。

  「段師說的對...」

  「路,就在腳下!」

  旁人的言語,決定不了什麼。

  但掌中的刀劍,卻可以真切實際,改變自己的人生!

  他的眼神逐漸轉變。

  叫三五潑皮驚懼之下,作鳥獸散。

  見沒了束縛與阻礙。


  季薇連忙小跑兩步,便到了季修身邊,緊緊捏著他的後衣角,一對晶瑩眸子裡,儘是崇拜:

  「哥,你真成了!」

  她不懂得武夫有多強,入勁有多難。

  但,

  過去季修練刀的每一個日日夜夜。

  借著溶溶月色灑下。

  季薇躲在半開的門縫邊上,每一天,都在默默的看著他握刀、出鞘、揮刀。

  周而復始。

  一個人,一身單衣,在深秋刺骨的冷風裡拼了命的努力。

  結果落在了他人眼裡。

  卻是那些不明覺厲,目光短淺之輩茶後閒談的笑料,嗤之以鼻。

  可這怎麼可以?

  本就不該這樣!

  所幸...

  她的兄長,用自己這一柄親自雕刻的木刀,證明了————

  他的執著,並非無用之功!

  「火窯的租子,若是我欠下的,我會去交。」

  「但舍妹,卻是我如今唯一的血脈親屬,你想要將她抵了去...」

  「莫非,」

  「是真欺我一介『馬夫』,掌中無刀!?」

  季修眼神斜瞥,目光凜然。

  叫喬勁忍著疼痛,咬牙,卻還是作了下揖,道:

  「入勁武夫,哪怕手仗木刀,也可開碑裂石,斷作齏粉。」

  「你收了手,叫我筋骨未斷,還有得救,這份情,我不承也得承。」

  「今日,是我喬勁起的頭,我嘴賤,說要拿舍妹抵個三兩銀。」

  「事後,我會親手奉來三兩告歉。」

  「這個虧,我服!」

  此刻,喬勁心裡也是五味陳雜,怒火中燒。

  但他的怒氣,卻不是自這『季修』身上來,而是林宅!

  自己與那林宅的林管事,也算有些交情,他說這小子沒什麼本事,又才賣身,有了足足八兩的橫財,好拿捏的很。

  事成之後,還會再給自己一筆好處,心動之下,喬勁這才走了一趟。

  結果,好處沒撈著,卻得罪了一個泥腿子裡爬出來的狠角兒!

  十六歲。

  入勁關!

  若想要以此作賣身之資,多少大家大戶,會不吝提點、賞識兩手?

  就算混得再差,也比他要強。

  自己來找岔。

  真是老壽星上吊,活命長!

  「林宅的管事,要拿捏你這個馬夫。」

  「你若不入勁,恐怕沒什麼好下場,我若是你,便趁著成了『武夫』,早早尋了賣身契子,前去除了這賤戶籍貫,比什麼都強。」

  他強忍著站起身,忌憚無比的看著季修,卻沒放什麼狠話,反而狠狠剮了一眼身後潑皮:

  「還閒不夠丟人?還不給人賠禮道歉,趕緊滾!」

  說罷,自己又打了個頭,叫那些欺軟怕硬的怯弱潑皮,連連作揖,匆匆而逃。


  看著這一行人背影。

  季修也沒去攔,眼神閃爍。

  雖自此之後,他也不懼這些人的報復。

  但說到底,還是本事不夠硬,背景不夠深。

  要不然...

  哪有後顧之憂?

  如刀般鋒利的眼神,圍著籬笆狠狠剮了一圈,叫那些鄉民如驚弓之鳥,猢猻而散。

  季修安撫了下季薇。

  隨即走到了栓子叔和六子旁,掏出了僅剩的一吊一百大錢:

  「栓子叔,你拿著。」

  本來被石子磕破皮,流了血的張老栓,臉上滿是淤青,但看著這錢,趕忙拉著六子就往後走:

  「你留著,你留著,那喬管事沒使勁,沒什麼事的...」

  老實人心善。

  但老實了一輩子,不該被欺負。

  季修強硬著將錢拍在了六子手心:

  「拿著,給老叔買點跌打損傷藥。」

  「我季修,以後還的,比這個多。」

  他的眼神不容置疑。

  叫六子拗不過,只能感激的看著季修,忙帶著自家老爹,去回家上藥了。

  一場鬧劇,就此平息。

  但餘波...

  卻才剛剛開始。

  ...

  此刻,天色漸稀,月掛枝頭。

  季修背著手,看著眼前恢復寂靜的破落院子,再次恢復到了身無分文的狀態。

  但他的心境,卻已截然不同。

  「無論何時,」

  「都不能忘卻自己安身立命之本啊。」

  良久後,仰望星空的季修睜開了眼,隨即操起木刀...

  出鞘了一遍又一遍。

  【天河刀法,進度+13】

  【天河刀法,進度+11】

  入勁之後,可淬筋肉,逐漸龍精虎猛!

  待到夜盡天明。

  季修輕呼一口濁氣,只覺拿捏了勁力後,不知不覺,自己的筋骨血氣,都比曾經強健了不少。

  往日日練三百,便是極限。

  但...

  這一次,不過一夜。

  卻已五百刀落!

  【天河刀法:(3501/1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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