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風聲鶴唳的虎牙山
「好吧,你們以後就跟著我,有我一口吃的,就不會讓你們餓著。」
望著她們猶如小鹿般的眼神,心下不忍的沈元良只得答應下來,收她們做侍女。
「謝謝公子。」
心思純淨的四個小姑娘頓時喜極而泣,多日來淤積在內心中的無助、彷徨在沈元良答應的那一刻,如冰雪般消散的無影無蹤。
自從父親在戰場上殞命後,母親飽受打擊,一病不起,往日和藹可親的族人一時間全部變了臉,虎視眈眈。
待母親去世後,家中的良田、宅子,甚至積攢的銀錢都被所謂的族人以各種藉口「拿走」,以至於天下之大無處安身。
「你們是哪裡人?姓甚名誰?」
「家裡還有沒有人?」
打量著眼前長的很相似的四個小姑娘,沈元良蹲下身來,捋了捋她們凌亂的頭髮,開口道。
畢竟以後要生活在一起,沈元良對她們還不了解,甚至連名字也不知道。
「家裡沒有人了,只剩下我們四姐妹。」
「至於名字,我們以後就是公子的丫鬟,您給我們取一個吧!」
穿著洗的發白的粗布衣裳,凍得瑟瑟發抖的小姑娘捏著衣角,踢了踢地上的石子,糯糯道。
「以後你們以四季為姓,梅蘭竹菊為名,分別叫做冬梅,春蘭,夏竹,秋菊。」
想起她們堅韌、聰慧、純孝,沈元良沉思片刻後,捏著下巴,脫口而出道。
「謝公子賜名,以後我就是冬梅。」
……
「公子幫我們安葬好母親,大恩大德永世難忘。」
日頭偏西,一處偏僻的荒山上,一座孤墳矗立在蒼茫的天地間,香火繚繞下,滿地的紙錢述說著難言的悲涼。
四個煥然一新的小姑娘穿著厚厚的夾襖,跪倒在墓碑前,燒著紙錢,紅彤彤的大火下,一股悲傷的氣息瀰漫開來。
作為孫家集的媳婦兒,梅蘭竹菊的母親應當和父親安葬在一起,然而此刻的孫家被族長除名,沒有資格安葬在祖墳內。
半炷香後,沈元良帶著梅蘭竹菊,迎著呼嘯的寒風,深一步,淺一步的往家趕去。
王家塢堡
「少爺,沈元良那個小崽子回來了,還帶了四個花容月貌的小姑娘。」
一個身穿破舊夾襖,滿臉滄桑的趙二牛看著眼前被七八個丫鬟伺候的王家少爺,王振祖,點頭哈腰的。
本想吃沈家的絕戶,沒想到沈元良活過來了,趙二牛心有不甘,上次給王振祖通風報信不說,這次又盯著沈家。
瞧見沈元良大包小包,甚至還帶回四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從永寧城回來,趙二牛嫉妒的眼睛冒火。
這是他的錢,他的錢。
「回來了?不可能?」
聽到沈元良安然無恙的消息,王振祖騰的一下站起身來,滿臉的不可置信。
本以為虎牙山出手,沈元良還不任由他拿捏,磋磨,沒想到事情沒有朝他預料的方向發展,豈有此理!
「砰」的一聲。
越想越氣的王振祖拿起手中的青瓷茶杯狠狠地砸在地上,破碎的瓷器四散開來,宛若天女散花。
杯中滾燙的茶水灑了一地,蒸騰的熱氣下是他那宛如惡鬼般,猙獰的面孔,讓伺候的丫鬟不寒而慄,像個呆頭鵝似的一動不動。
其中一塊碎片徑直劃破趙二牛的臉頰,頓時鮮血如柱,悽慘的哀嚎聲響徹雲霄,痛得他滿地打滾。
「管家,死哪兒去了?」
看都不看趙二牛一眼,冷靜下來的王振祖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間,不客氣地呼喊道。
「少爺,王管家死了。」
一旁的侍女戰戰兢兢的來到王振祖身前,硬著頭皮說道。
自從昨天王大疤瘌被石頭扎穿大腿後,王振祖越看他,越不順眼,甚至將自己在沈家受的氣撒在王管家的身上。
因此王振祖命人將他丟到外面,任由王大疤瘌哀嚎了一夜,最後在無盡的絕望中死去。
「死了,死了好,一點小事都辦不好,他不死,誰死?」
「趙二牛是吧?你去虎牙山一趟,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沈元良安然無恙?讓虎牙山給我們王家一個交代。」
「沈元良一定要死,只要你辦好這件事,你就是我們王家的新一任管家,以後想要什麼,有什麼。」
返回屋內,王振祖踢了踢哀嚎的趙二牛,絲毫不顧及他的傷勢,冷冰冰的話語在他的耳邊響起,不帶一絲溫度的畫著大餅。
驟然聽見這個好消息,滿地亂滾的趙二牛骨嚕嚕地站起來,諾諾連聲,應下這個差事。
……
虎牙山,聚義廳。
「大當家的,三當家被人殺了。」
一個身穿破舊夾襖,身形瘦小的年輕漢子挑開厚厚的幕簾,連滾帶爬的跑進來,臉上滿是驚慌失措,滄桑的眼睛裡充滿恐懼、不安。
「咻咻!」
呼嘯的寒風下無孔不入,呼啦啦地吹進溫暖的聚義廳,寒風刺骨,讓人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縮了縮身子。
「什麼?三當家被人給殺了?」
「他今天不是去截殺沈家小子嗎?那只是一個毛頭小子而已,如何是打得過八品高手?」
「三當家帶去的人有沒有回來的?給我問一問,究竟是誰殺了三當家的?這是不將虎牙山放在眼裡啊。」
聞此噩耗,二當家「一刀紅」緊了緊衣服,愕然地問道。
雖說他跟三當家「開膛手」不對付,一直在別苗頭,然而三當家畢竟是同一個馬勺吃飯的弟兄,還是有些感情的。
「所有人都死了,三當家帶去的兄弟全被人砍死了,幾乎都是一刀斃命。」
「據勘察現場的兄弟們說,兇手的刀法很凌厲,有戚家刀的影子,是同一個江湖高手所為。」
感受著撲面而來的殺氣,匯報消息的年輕漢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強忍著心中的不安,斷斷續續說道。
「江湖人?真要是江湖人,我們可得小心,讓兄弟們私下打聽一下,看看最近有哪路少俠來到遼南?」
「還有,這段時間,所有人睡覺都要睜一隻眼,各處明哨,暗哨給我睜大眼睛,不要漏掉一個人。」
大當家「座山雕」將手中粗瓷碗重重地放在粗糙的桌子上,扯了扯嘴角,皺著眉頭說道。
一時間,整個虎牙山全面戒嚴,從山下的第一道關卡,到山頂的第七道關卡,身穿簡陋皮甲,手持利刃的壯漢嚴密巡視著。
平日裡,飲酒作樂的做派,此時統統取消,所有人和衣而睡,武器放到手能摸到的地方,甚至去茅房都要三人一起。
自古做土匪的,最怕得罪武藝高強的江湖中人,尤其是初出茅廬的熱血青年。
初生牛犢的江湖人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一人一劍殺入山寨中,除暴安良,行俠仗義,救人於水火之中。
這樣既可以揚名,一朝聞名天下知,同時能夠得到不菲的錢財,這就是江湖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原因。
山寨就是他們的錢袋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