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兒,你這是怪上我了麼?」許齡卿眼眶含淚,委屈巴巴的看向軒轅鳴,單薄的身子搖搖欲墜,伸手想要去拉對方的衣袖,卻被軒轅鳴毫不客氣地甩開。
許齡卿一個趔趄險些沒有站穩,還是軒轅澈眼疾手快將人扶著,他轉過頭瞪了眼軒轅鳴:「鳴兒,適可而止!」
看在軒轅澈的份上,軒轅鳴才沒有繼續反駁。
他抿了抿唇,轉身進屋,只留下一個背影。
軒轅澈將人扶穩站好後才鬆開了手:「鳴兒就這個性子,你別往心裡去。」
許齡卿硬是擠出一抹笑容:「無礙。」
關於令狐姑娘的勸說,她是一個字也不敢提,在軒轅鳴這已經吃過一次虧了,再得罪了軒轅澈,她還有什麼指望?
不過就是一個狐媚子而已,她可以容忍。
「八王爺是個鐵骨錚錚的男子漢,你別辜負他。」軒轅澈一隻手束在後腰處,拉開了幾步距離:「回去跟八王爺好好過日子,東瀛依舊是你的靠山,北楚不敢輕易對你們如何。」
許齡卿猛然抬起頭:「皇兄,這是何意?」
軒轅澈清了清嗓子:「自今日開始,你少來府邸,若是遇到什麼困難,派個人上門就行。」
說完軒轅澈對著身後的丫鬟叮囑:「還愣著做什麼,扶八王妃回去。」
許齡卿大受打擊,才短短几天而已,兩兄弟究竟被誰給洗腦了?
「皇兄……」
任憑許齡卿怎麼呼喊,軒轅澈已抬腳離開。
北風呼嘯,吹在臉上涼颼颼的,卻不及她心底的冷,丫鬟攙扶住她,低聲說:「王妃,咱們回去吧。」
大街上人來人往的,不少人盯著這邊看呢,丫鬟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上了馬車,許齡卿在思考究竟哪裡出了問題。
轉眼年末
家家戶戶都掛起了紅燈籠,貼上了喜慶的對聯,翊坤宮也不例外,宋玥早早就起來了。
桌子上擺放著不少還未拆開的書信。
一封一封地拆開。
眉心緊皺。
雲冬側過頭看了眼時辰,已經快午時了,自家主子埋頭看書信,一上午連腦袋都沒抬起來過。
她瞧著有些心疼,端來一杯參湯送上:「太子妃,您歇一歇吧。」
宋玥聞聲抬頭,眉心緊皺,接過參湯喝了兩口就放下了,伸手揉了揉眉心。
北楚和南疆已經打了近三個月了,輸贏都有,糧草那邊暫時壓住了,只是令人意外的是梁穎長公主府的駙馬爺無故失蹤了。
沈國公是跟駙馬爺一塊去的,人突然就不見了,將四周翻了個底朝天愣是沒找到人。
「宋玥!」
隔壁梁穎怒氣沖沖地趕來,雙眸儘是怒火:「駙馬爺不見了,你是不是應該給個交代?」
宋玥抬眸看著來人,嘴角勾起譏誚:「駙馬爺運送糧草半路失蹤是大罪。」
「胡說!他怎麼會半路逃跑?」梁穎怒目圓睜。
宋玥站起身,視線和梁穎平齊:「本宮會下令將梁家三代全部召見入京,直到追查出駙馬爺的下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梁穎瞳孔一縮:「你這是要囚禁本宮為質?!」
宋玥不可置否地勾唇笑了笑,從冊封梁穎為長公主開始,就是這個目的,梁穎富可敵國,這樣的人豈能隨便放出去?
駙馬更是心比天高。
「是宛姨娘那個賤人!」梁穎氣憤地咬牙切齒:「一定是她跟你說了什麼的,宋玥,你真是卑鄙!」
任由梁穎怒罵,宋玥已經叫人給太子傳話,即刻下旨傳召。
手握梁家三代,她就不信駙馬敢做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
「我既是長公主,你們困不住我!」梁穎起身就要走,到了門口被兩個侍衛給攔住了,她氣惱地甩了兩巴掌過去,氣急敗壞大喊:「讓開!」
沒有人理會。
「長公主這一胎來之不易,好好珍惜。」宋玥一記眼神,讓丫鬟將梁穎扶去了隔壁,並下令讓人盯著,不許跑了。
「宋玥!」
「從長公主入宮的那天,本宮就提醒過你,有人害你,本宮在救你,咱們是一條船上的。」宋玥揮揮手,讓人將她帶走。
送走了梁穎,宋玥站在廊下眺望遠方,聲音低沉:「那位三皇子可有消息?」
當日一同來的還有三皇子軒轅燁。
軒轅鳴和軒轅澈是明著來,軒轅燁隱藏身份前來,還在寒光寺山腳下見過一面。
軒轅燁不同兩兄弟,他聰慧,毒醫無雙,名聲在外不可小覷。
琥珀搖頭。
「人丟了?」
「不是,三皇子一直守著寒光寺山腳下,並未離開。」
宋玥皺眉,這都一個多月了還沒走?
不,不對勁。
她有直覺駙馬突然失蹤會和這位低調的三皇子有關係。
彼時小宮女來匯報,雲冬聽後轉來複述:「八王妃一大早去了府邸,被六皇子羞辱了一頓,二皇子也撇清關係,八王妃連門都沒進去。」
說到這雲冬忍不住笑出聲。
活該!
宋玥長眉一挑:「這還遠遠不夠!」
她要將許齡卿的後盾一個個拔掉,她衝著雲冬招招手,低聲說了幾句,雲冬會意:「奴婢這就去。」
傍晚
府邸出事了
軒轅鳴七竅流血中毒不淺,軒轅澈找來太醫,可惜太醫束手無策,遲遲不敢對症下藥。
「可惡!究竟是誰在暗害我?」軒轅鳴又氣又怒。
軒轅澈不斷地安慰:「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我這就給老三送信。」
聽說老三,軒轅鳴懸著的心慢慢鬆了,死死咬著牙:「要是被我抓住,我非弄死他!」
夜色漸濃
軒轅燁終於趕到了府邸,飛奔下馬,直接來到了屋子裡,軒轅澈見著人來:「你來了。」
「老六呢?」
「在裡面。」
兩兄弟一路進門。
軒轅燁的身上還裹著一層寒霜,疾步來到了榻前看見了已經陷入昏迷的軒轅鳴,他皺眉,坐下拿起軒轅鳴的手腕診脈,眉心擰得能打結,許久後才將手放下。
「老六如何?」
軒轅燁眸色染上一片漆黑:「是鴆毒!」
軒轅澈倒吸口涼氣,鴆毒是極致命的毒藥。
「若不是你及時給他吃了保命丸,這會兒人就沒了。」軒轅燁問起了這幾日軒轅鳴的日常,有沒有可疑的地方。
軒轅澈思索片刻瑤瑤頭,隨即軒轅澈說起了阿沁的事:「這事兒對老六打擊不小,他差點兒就瘋了,這陣子哪也沒去。」
「這就怪了。」軒轅燁摸了摸下巴:「從脈象上看,中毒時間不超過八個時辰。」
八個時辰?
軒轅澈腦海里浮現一抹熟悉的身影。
隨後搖了搖頭,不,不可能的,卿兒怎麼會對老六下手呢,她對老六無比珍重,宛如親弟。
哪怕是老六犯錯頂撞,也只是一時之氣。
「這鴆毒的手法也很熟悉,和普通的鴆毒不一樣。」軒轅燁道。
軒轅澈眼皮一跳:「如何不一樣?」
「其中還參了一味藥,冷荇草,這種草藥只有咱們東瀛有,下毒手法也很巧妙。」軒轅燁自顧自的說。
軒轅澈聞言已經徹底不淡定了。
難道真的是卿兒?
見軒轅澈一臉凝重,軒轅燁蹙眉:「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還不快說!」
「這八個時辰內老六隻見過一個人,許齡卿。」
「卿兒?」軒轅燁拔高聲音,滿臉的不可置信,但很快臉色變得陰沉下來,低著頭將軒轅鳴的兩隻胳膊給撩起來,找了一圈終於找到了一個小小的針孔痕跡。
「將鴆毒抹在了銀針上,刺入兩穴,即刻侵入五臟六腑,一個時辰內五臟六腑衰竭而死。」
這個法子,還是他教給許齡卿的。
竟然用在了老六身上!
「這事兒也許是誤會,卿兒對老六感情深厚,不會下毒謀害的,或許是有人仿照了卿兒的手法,栽贓陷害。」軒轅澈道。
至今還是不肯相信是許齡卿下毒謀害。
軒轅燁深吸口氣,抬起手用銀針刺入了軒轅鳴的血脈,將心脈護住,從懷中取出一粒藥丸塞入唇中。
「十二個時辰內找不到解藥,必死無疑!」軒轅燁一臉凝重。
軒轅澈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