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夏目漱石與寫生文
【藥王詩會】是一場芥川賞&:句協會聯合的文學界活動。
即公布了當年名頭最響的芥川賞得主,也邀請了提出寫生主義的獺祭屋主。
以純粹的客觀句式表達,給行將枯木的句文學煥發生機。
很多人都是因為他來的,看到龍川徹站上去的時候愣了愣。
「他上去幹嘛?」
「他好像跟『獺祭屋主』認識?」
看台下的人大多驚愣,連坐在講台下的弘平臉色都有些愣然。
如果說最近文壇誰的聲威最好,那無疑就是論創出『寫生法」的獺祭屋主了。
讓很多人都能創作寫生句,讓今天的詩會上白色的詩簽幾乎要布滿高尾山。
大家都以為那是一個三十六歲的病重詩人,龍川徹太過年輕,也太過不可思議。
弘平和尚的「四十歲主沉浮」是已有論據的。
曾經的正岡子規就這樣規划過自己的人生,三十歲之前筆耕不輟,三十歲之後開始連載《諧大要》《與歌人書》《人蕪村》等文論。
獺祭屋主如果是一位年近四十的中年人那可以勉力接受,但如果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年人。
「白川先生,這是何意?」
講經台上站著白川毅人,龍川徹,今村夏子。
這是因為今村夏子等會還有一個授獎儀式,本來是老和尚來的,但是這個露臉的機會被本次活動的創建者之一白川毅人爭取過來給了獺祭屋主。
小眾的句需要有一個代表,再也沒有人比獺祭屋主更加合適了。
「因為他.:」
「我等會是不是應該裝作驚訝一點。」白川毅人托著一塊金色的懷表在前面講,大小姐跟龍川徹站在一起眨了眨眼。
她是為數不多知道龍川徹是獺祭屋主的人,此時連自家剛回來的小女朋友都在台下做出。
我怎麼出去一會男朋友跟閨蜜跑台上去」的錯表情。
男生女生站在一起眉眼有一分相似,龍川徹翻了個白眼向前走了兩步。
「我就是子規。」
龍川徹笑著看著底下這些,前兩天對他寫出《我是貓》頗有議論的文人。
「啼血不堪聞的子規。」
先是安靜,落針可聞。
空氣中只有細微的呼吸聲。
「荒謬!」
坐在看台底下,有人著眉頭出聲。
即使事實擺在眼前,也是很難讓人相信的。
相比於芥川賞這種文學桂冠,正岡子規的文獻價值過於巨大。
兩篇文論救活徘句,要他們相信是龍川徹寫的如何容易。
即使剛剛白川毅人說:「松尾芭蕉是以「蛙躍古池內,靜瀦傳清響」為新調第一聲來向談林派發難,我在四月三號的那個驚雷雨夜看著龍川君寫下《諧大要》...」
即使有人作保,但是大部分的表情也很難相信。
因為他們前段時間剛剛罵過龍川徹,很難將最推崇著,與討厭的人同等視之。
龍川徹是誰?
頂撞文壇前輩,甚至寫了《我是貓》來諷刺文人遷腐的日本「名賊」。
獺祭屋主是誰?
敢為天地先,為句再次續命的歌壇偉命。
兩者根本無法放在一起。
你能想像影視劇中正派跟反派是一個人麼?
反正在場大多數人不能接受「為什麼荒謬?」
龍川徹循聲望去,講話的是京都大學的一位文學教授。
龍川徹記得他發表過一篇『寫生法」能為句帶來多少生機的稿子。
當時對獺祭屋主推崇備至,現在好像恨不得活剮了他。
他喜愛獺祭屋主的作品,但是對龍川徹用《我是貓》對文人指手畫腳的行為十分不滿。
大家做的都是改新立意的事,你龍川徹居然把目光看向同階級的文人。
你簡直膽大包天。』
來自京都的文學教授就這麼看著他。
龍川徹以『獺祭屋主』的名義上來,好像讓周遭冷了場。
沒有女孩上台時候熱絡的掌聲,大部分人冷眼旁觀。
獺祭屋主」可以是任何人,但不能是被眾人口誅筆伐的龍川徹。
「我說你們這些人啊...」
龍川徹抖抖手腕,從有些尷尬的白川毅人手上接過懷表。
金色的懷表象徵去年最優秀的文學作品,龍川徹給對方別上之前目光有些猶豫。
「會介意麼?」
「什麼?」
「我的名聲並不好。」
「沒關係。」
眾目之下,捏住了龍川徹的手腕。
男生的身上略帶酒氣,大小姐拉著對方的手接過了那枚銘刻著?虞美人草'的懷表。
本來應該是全場掌聲的時候氣氛安靜,從這也能看出龍川徹此時不被接納的程度。
他耍了所有人,給外面放出一個子規三十六歲的信息,在大家吹捧他的時候又寫了一篇《我是貓》嘲笑譏諷當代文人遷腐。
沒人會喜歡這樣的文人,即使他...,
「句有你,真是一大憾事。」
有一位文人譏諷笑道。
他們慢慢接受了龍川徹就是獺祭屋主的事實,但是對龍川徹本人卻多有微詞。
被人說了也沒惱,龍川徹目送今村夏子走下去,然後看著場間眾人。
自己好像走上了一條有些特殊的路,不光背離主流文學,甚至未出世的作品也被這幫人橫眉冷對。
「所以說現在的文人遷腐,刻板,如果不是白川先生邀請我真的不想跟你們這幫『只看愛看」的老東西打交道。」
略帶酒氣的年輕人,撓了撓額頭的癢處,他輕輕嘆息一聲說道,讓整個會館都變得死寂。
死寂的會館裡,龍川徹對靠得最近的武田真妃眨了眨眼。
此時這位大會社的常務眼神驚恐的看著他,好像懷疑他喝醉說胡話了。
龍川徹不光寫書罵,當著在場的所有文人直接說了出口。
日本文匠遷腐,不長進,我龍川徹羞於與你們為伍。
「休要胡言。」
眾人的表情先是漲紅,然後紫色的血潮湧起,怒容滿面。
龍川徹隱隱有被人群起而攻之的跡象,弘平了眉頭站起來嚴厲呵斥。
「談就談,我承認你對詩貢獻大。」
老和尚著眉頭環視,有他先出言,文人們都是咬牙切齒,倒是沒有立馬站起來指責的意思。
「不過就小說這種...
老和尚的話還未說完,就被龍川徹揮手打斷。
「幾人看過《諧大要》。」
很難形容少年此時的神情。
眉,脾視,冷臉。
明明是他罵了所有人,可是他好像比所有人更加生氣。
有人疑惑,但是在一兩個人的帶領下在場所有人都舉起了手。
不管喜不喜歡龍川徹,他在徘句上的地位太高。
「幾人又看過《我是貓》原文?」
龍川徹厲聲。
明明是少年人。
但是清酒飲下,他卻隱約有磅礴氣勢。
氣勢來自於三十六歲啼血而亡的子規,來自於幫他將寫生法融入小說寫作的摯友夏目漱石。
兩人共同創建與完善寫生法。
那位國民級的大作家冷冷的看著這幫擊他作品的文人。
寫生法不光是給人的禮物,也是他教給日本文壇的寫作方式。
「儘是些酸儒腐匠。」
不知道是那位「貓眼看人生,笑侃天下事」的夏目漱石,還是龍川徹自己。
少年冷冷道。
「寫生法就是《我是貓》,
《我是貓》就是寫生法。
這麼久了居然還沒看出來。」
少年聲音平淡,但是角落裡卻有人捏碎的了酒盞。
文路斷絕的小尾一郎看著龍川徹嘴唇發白,這是他知道龍川徹是「子規」都沒有出現過的表情。
「這不可能!」
中年文人聲音撕裂,好似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