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用她親自念,合同白紙黑字投放在大屏幕上。
關於當初南老爺子拜託顧家照顧南傾時給的一億囑託費,以及這些年顧家拿著南老爺子給南傾的撫養費卻摳摳搜搜捨不得給的所有記錄。
最後還有那張顧夫人親手寫下的借條,後面還有顧家主的簽名。
所有證據投放在巨幅大屏上,每一個字都尤其清晰,仿佛一個個巴掌當眾打在顧夫人的臉上。
人群里眾人臉色都變了。
「不是說顧家這些年收養南傾又花錢又費力的嗎?顧夫人也沒提過養南傾的錢是南老爺子留下的,作為報酬給額外給了顧家一億撫養費啊。」
「既然錢是南老爺子留下的,又給了撫養費,那顧夫人怎麼還好意思一口一個白眼狼,一口一個南傾高攀顧準的啊?」
「我就說,當初南家雖然不是頂級財閥,但也小有資產,南傾怎麼可能淪為寄人籬下的孤女,感情是顧夫人藏著掖著不說明白呢。」
「沒人發現嗎,南傾結婚了,就代表那十五億南傾已經拿到手了,現在的顧家連一億都拿不出手,該是顧家高攀南傾吧?」
「就這樣了,顧夫人還好意思南傾高攀顧家?我要是南傾,巴不得離顧家遠遠的,省的手裡的錢被這家人打主意。」
都不用南傾開口,顧夫人以前如何渲染顧家無條件扶養南傾,南傾白眼狼的謠言,此刻這些證據放出來,就會化作多少報復落在顧家身上。
「難怪顧准不要喬家千金,回頭纏著南傾。」
「一個法務廳副廳長一輩子也賺不了這點錢,只是有點名聲地位,還得看人臉色。」
「喬顧兩家聯姻,喬家也只答應拿出兩億投資顧家,哪裡有南傾划算。」
「是我我也選南傾,直接帶來十五億,還不用看人臉色,南傾孤身一人,未來還得倚靠他,這不妥妥的人生贏家。」
眾人議論紛紛,顧夫人這些年辛苦打造的無私奉獻人設徹底崩塌。
那張借條也讓南城人都知道,如今的顧家已經落魄到八千萬都還不起,原本還打算攀談的一些商人直接默默退場。
顧夫人和顧家主為了這場訂婚儀式幾乎請了整個南城有頭有臉的人物,想的是通過喬顧兩家聯姻讓顧家重新站起來。
卻沒想到,他們營造的花園成了埋葬他們的墳墓。
南傾聽著眾人的議論紛紛,無聲勾唇:「顧夫人,看清楚了,這才是我今天來的目的。」
「三個月之內,收不到錢,我們法庭見。」
既然顧夫人一向喜歡操控輿論,她便用輿論將她親手拉下神壇。
現場一片狼藉,南傾一身清冷出塵,如同剛出淤泥的蓮花,潔白高貴:「我目的已經達成,就不打擾各位雅興了。」
她轉頭,看向顧准:「祝顧少早日成婚,兒孫滿堂。」
這句話,諷刺至極。
顧准都訂兩次婚了,每一次都被人當眾逃婚。
顧家又淪為笑柄,誰還敢跟他顧准在一起?
縱然他再優秀,顧夫人這種婆婆誰敢要?
顧准這一生恐怕都難成婚,別提子孫滿堂了。
這些顯然與南傾無關。
她踩著休閒鞋,手裡拿著顧夫人寫下的借條,與牧稚在眾人的注視中揚長而去。
唯留下顧家狼狽不堪。
蒲毅盯著她離開的背影,邁開腿追了上去。
南傾和牧稚走到大堂,身後傳來蒲毅的聲音:「南小姐,請等一下。」
南傾只當沒聽到,牽著牧稚往前走。
蒲毅小跑上來,在門口拉住了她:「南小姐,我們還沒留下聯繫方式呢。」
南傾冷漠抽出手:「我對你沒興趣。」
牧稚擋在南傾面前:「聽不懂人話?我家傾傾瞧不上你。」
蒲毅挑眉,不以為意:「別說氣話。」
「我與顧家只是合作關係,你沒必要遷怒我。」
他攤手笑道:「我與顧准不一樣,在這南城,我是你最好的選擇。」
「論財力能力地位,除了我以外你找不到第二個。」
這話出來,牧稚直接笑了。
「你們這群男的是不是都只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抬頭看看吧,在這南城你算什麼啊,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蒲毅被牧稚懟的臉色黑了下來,不耐煩的看她:「別找存在感,老子對你沒興趣。」
南傾看出他眼底的狠意,將牧稚護在身後,手摸上了手腕橡皮筋里藏著的銀針,內心對這人下意識防備。
蒲毅這人是這兩年才出現在南城的,南傾並不了解他,但總感覺他身上有一股子陰狠的氣息。
南傾接觸的人很多,通常第一感覺都很準,蒲毅這人不簡單,她不想多接觸,冷下臉來。
「我對你沒興趣,蒲總若是無聊,有的是人陪你玩。」
正常人說到這個地步了,臉皮再厚也該識趣離開,蒲毅卻毫不在意。
「沒興趣不要緊,重要的是我對你感興趣,了解一下,我不會讓你失望。」
他說著,就要上前。
南傾垂眸,擋住眸中狠意,手中銀針蓄勢待發。
身後腳步聲響起,不等蒲毅靠近南傾,祁郁低沉的嗓音傳了過來:「傾傾,結束了嗎?」
祁郁的聲音傳來,如同一雙無形的手,撫平了南傾心底的緊張。
意識到蒲毅身上陰冷氣息的牧稚在聽到祁郁聲音時也肉眼可見的鬆了口氣。
沒來由的鼻尖一紅。
嗚嗚嗚,祁教授太偉大了,這種時候出現真的安全感爆棚啊。
聽到動靜的蒲毅抬眸,朝入口處看了過去。
傍晚昏暗的光線下,宴會廳大堂亮著一盞盞水晶燈,外面寒風蕭瑟,祁郁一身黑色大衣,踩著台階走上來。
長腿交替,邁著沉穩的步伐徑直朝著南傾走來。
外面下起了毛毛雨,燈光之下,男人的肩頭飄了一層薄薄的雨霧,光輝之下整個人帥的不真實。
蒲毅挑眉,看著祁郁走到南傾身旁停下腳步,眼底閃過玩味。
「祁廳長認識南傾?」
祁郁伸手,握住南傾冰涼的手,掀開眼皮看了眼挑釁他老婆的人。
周身自帶上位者的威壓:「我是她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