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傾垂眸,看著被男人握在掌心的手。
她手中還握著銀針,祁郁溫熱的手將她包裹,從他掌心傳來的暖意透過手心細細密密的鑽進她的心頭。
他無聲收緊握著她的力道,看向蒲毅的視線多了幾分莫測的寒意:「我們夫妻感情穩定,不勞費心。」
祁郁甚至懶得提蒲毅的名字,冷冷的扔下一句警告,便轉身看向自家老婆。
眼神如同春水化冰,肉眼可見的溫柔下來:「回家嗎?」
南傾點了點頭,餘光落在他被雨水飄落的肩頭,踮起腳尖伸手輕輕的拂去。
「你怎麼突然過來了?」
她沒想到祁郁會過來接她,原本已經做好了搏一搏的準備。
祁郁的出現,讓她整個人都心安了下來,那種只要看到他,就會莫名安定,還有幾分委屈的感覺。
南傾心顫著,眷戀的盯著眼前人。
祁郁握住她拂去自己肩頭雨水的手,大掌包裹在手心,認真的,一點一點的替她將手上的水珠擦乾淨。
眼神溫柔的笑著:「等了許久你也沒回來,只好親自過來接你回家一起吃飯。」
祁教授眼神有些委屈:「習慣了有你在,一個人在家吃飯有些冷清。」
他的眼神太過深情,南傾一時間有些分不清,這話是肺腑之言還是因為蒲毅在這裡,他故意說的。
不可否認的是,南傾因為他這話,狠狠心動了。
他眼中有對她的眷念,那是南傾所渴求的,被人牽掛的感情。
一顆心被男人的眼神牽著顫動,南傾往前撞進他的懷中。
雙手穿過他的大衣,緊緊摟著他的腰,整個人靠進他懷裡。
鼻息之間撲面而來的都是男人身上獨有的冷冽氣息,這味道讓她上癮。
她吸了吸鼻子,帶著笑意:「你就不擔心我已經吃過了?」
「不會。」祁郁大手落在她頭頂揉了揉,胸腔里傳出笑意:「夫人挑食,這兒的飯菜不合你的胃口。」
一語雙關。
一旁的蒲毅臉色僵了僵。
牧稚沒忍住笑出聲。
祁教授懟人不帶髒,聽著就是爽。
南傾抬頭,眼底散落笑意:「所以,祁教授要帶我吃什麼?」
祁郁牽著她的手往外走,有問必答:「火鍋?」
「隨便什麼都可以煮上一煮。」
這說的可不就是現在的顧家嗎,亂作一團隨便誰都想踩一腳。
這會兒顧夫人正在裡面面對她那群貴夫人團體的責問呢。
牧稚乖巧的跟著兩人的腳步。
祁郁拉開副駕駛車門,護著南傾坐進去。
轉而打開后座車門,看向牧稚:「辛苦牧小姐陪我老婆一起過來。」
牧稚蹦蹦跳跳的跑下來,被親自給自己開車門的祁教授嚇了一跳。
一時間僵硬在那裡,不太確定的指了指自己:「這是給我開的車門?」
媽媽呀,祁教授親自給她開車門。
她何德何能啊!
祁郁紳士點頭:「我與傾傾請你吃飯,感謝你仗義相助。」
「不客氣不客氣,這是應該的。」牧稚抬著屁股小心翼翼的坐進去,臉都要笑爛了。
祁郁替她關上車門,繞到駕駛座。
牧稚一上車,激動的拉著前排的南傾:「傾傾,我出息了,讓大學教授給我開車門!」
南傾示意她淡定:「祁教授不僅給你開車門,一會兒還請你吃飯呢。」
牧稚覺得自己要飄了。
她這直接人生巔峰全靠閨蜜啊!
祁郁上車,見南傾跟牧稚嘀嘀咕咕還沒系安全帶,傾身過來一手撐著座椅,一手去拉安全帶。
南傾與牧稚說完話回頭,沒注意到往這邊靠過來的男人,唇瓣掠過他的臉頰。
兩人皆是神色一僵,南傾有些慌亂,下意識解釋:「我不是故意的。」
祁郁喉結滾動,嘴角藏著不易察覺的弧度,淡定的給南傾系好安全帶,不忘調侃自家老婆。
「是故意的也沒關係。」他轉頭,深邃的眸子直直的盯著她。
南傾臉發燙,被他調侃的眼神盯著都快冒煙了。
連忙伸手去抵著他的胸膛拉開距離才能呼吸:「我不好色。」
祁郁若有所思的點頭,坐直了身子。
卻是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冷不丁的扔下一句:「可是我好色呢。」
祁教授扭頭,盯著南傾,眸中是獨屬於男人的占有欲:「夫人什麼時候給個機會?」
南傾:「??「
牧稚:「!!」
這是她能聽的嗎?
默默捂臉,牧稚前排吃瓜看紅了臉,祁教授真是不把她當外人。
一路上,車裡的氣氛都很微妙。
誰都沒說話,但又感覺過分吵鬧。
南傾有些尷尬的看了眼一本正經開車的祁郁,又瞟了眼後排坐得筆直小學生似的雙手交疊放腿上緊繃著神經的牧稚。
作為這兩人的共同關係人,她張了張嘴,試圖打破微妙:「我這兒有糖,你們吃嗎?」
牧稚腰都快要坐酸了,連忙點頭:「吃!」
南傾給她遞了一顆。
然後看向身旁的祁郁:「吃嗎?」
祁郁點了點頭。
南傾將糖遞過去,男人卻不為所動。
南傾:「……」
牧稚嘴裡含著糖,後排吃瓜,甚至戳了戳南傾,內心吶喊:你餵他啊!
南傾見他不接,明白什麼。
覺得他幼稚,又沒辦法戳穿,只能剝開糖紙遞給他。
她想的是祁教授總得伸手來接了。
結果祁郁直接握住她的手腕,趁著紅綠燈的間隙就著她的手彎腰含住了糖。
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男人的唇從她指尖划過。
柔軟微涼的觸感,一瞬間的觸碰,指尖像是被針輕微刺了一下,連帶著心臟都狠狠瑟縮。
南傾抿唇,下意識想抽回手。
祁郁卻順勢五指穿過她的指縫,與她十指相扣。
一邊淡定的轉動方向盤從綠化帶掉頭走對向車道,一邊牽著她的手放在她腿上。
南傾整個人緊繃著仿佛被點了穴位,男人卻一臉的平靜。
如果不是他薄唇抿成一條線,估計牧稚都要以為祁教授是個情場老手了。
這一晚上的,在顧家那裡氣個半死,在這兒直接被甜死。
老男人太會了!
可憐她家傾傾,單身二十多年,一上來就是這麼猛的,牧稚眨了眨眼睛。
不敢想像祁教授在無人的地方得有多猛。
一路無話,南傾卻仿佛被上了刑。
直到車子緩緩停在商場樓下。
車上三人明顯都鬆了口氣。
南傾連忙抽出手,率先打開車門跳了下去。
一張臉從裡到外紅了個透。
祁郁從車內探出頭,笑看著她:「你帶牧小姐先進去,我停了車就過來。」
南傾不敢對視他的眼睛,匆忙點頭,拉著牧稚轉身就跑。
牧稚想提醒她包沒帶,奈何自家姐妹跑太快。